鐵毓莟呆呆的握着雙手巨劍,看着如同凶神惡煞一般衝來的那幾十人,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錯,她是劍俠,但也只是個十歲的女孩劍俠!
那些內門弟子衝鋒速度極快,不過瞬間就將鐵毓莟團團的圍住。他們面目猙獰,他們窮兇極惡,他們惡聲惡氣!
鐵毓莟什麼時候見過如此陣仗?一下就嚇得呆了,只站在那裡瑟瑟發抖,卻還不肯認輸的顫抖着聲音:“你們……你們走開啦!我……我……我可是你們的師姐,不許圍着我!要不……要不……要不人家揍你!”
衆人沒有說話,只是齊齊的上前一步。
面對那沉默猙獰的面孔,鐵毓莟一下崩潰了。她鏘啷一聲扔掉了手中巨劍,任由其虛幻散滅自行歸入蘊劍空間,一雙小手捂住了雙眼,一下蹲在了地上放聲大哭:“走開……走開……不許過來!嗚嗚嗚,軍山哥哥,你在哪裡?嗚嗚嗚……軍山哥哥,好可怕啊……”
無數雙粗糙的手,一下按在了鐵毓莟的身上,毫不憐惜的將她按在了地上。隨後,便是粗粗的繩索捆綁……
鐵毓莟徹底崩潰了,她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前這些內門的師弟,怎麼忽然變成了這樣?她一張俏麗的小臉變得煞白,嚇得甚至都哭不出來,只是呆呆的任由衆人將她捆得如糉子一般。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她目光呆滯,看向四周,卻只看到一張張不善的面孔……驀然,她發出了尖叫:“軍山哥哥,好可怕,你在哪裡啊?快來救救我!”
***
連軍山腳步輕快,宗門已經在望。
只是……有些奇怪。往日守衛宗門的那些弟子今日怎麼一個都不見了?
帶着這樣的疑惑,連軍山進入山門,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可是,遠遠的,連軍山依稀聽到了一聲高亢尖叫。
那尖叫中充滿了恐懼、無助和絕望!而且……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毓莟?”連軍山一下呆住了,隨即反應過來:“是毓莟!”
沒有任何的遲疑,連軍山真氣立刻爆發開來,整個人如同一陣狂風一般席捲了出去。
不過是一瞬間,連軍山體內真氣爆發,再配合被淬鍊得足夠強健的肉身,他就掠過了眼前的路徑。
然後,他看到了黑壓壓的一片人羣。
雖然知道萬劍宗乃是劍魂大陸第三宗門,但是連軍山卻也沒想到,僅僅是內門之中,就有如此之多的人!
隨後,連軍山的臉色就徹底的變了。
他聽到了那絕望的哭喊:“軍山哥哥,好可怕,你在哪裡啊?快來救救我!”
怒火熊熊的燃燒了起來,熱血在心中肆意翻騰!
是誰?到底是誰?
連軍山體內真氣再爆!隨後便如同流光一般,掠過人羣,去到前方。所有人只看到一道光華閃爍、只聽到一聲怒喝——“出鞘!”
是的,出鞘!
連軍山發誓,他要將傷害鐵毓莟的所有人都斬殺!
哪怕眼前這數萬人都是,也毫不在乎!
此刻,他心中怒意是如此瘋狂,甚至連向來都絮絮叨叨的劍匣,也靜悄悄的不發一言。
遠遠的,看到了被粗粗的繩索捆起的鐵毓莟,那張俏麗的小臉慘白,那雙美麗的眼中滿是恐懼!原本美麗的小嘴微張,卻是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可憐的鐵毓莟,已經嚇呆了。
趙彥魁也一下警惕了起來。他看清了來人是誰,他也聽到了那一聲曾經聽過的詭異呼喊——出鞘!
“放開那個女孩!”連軍山高高躍起,幾乎是本能的,劍法之中一招漫天花雨已經施展了出來,從半空中籠罩向圍着鐵毓莟的那羣人。
“放肆!”趙彥魁一聲大喝,整個人不見絲毫作勢,卻已經急掠而出,手中斬骨劍帶着一溜尖嘯,斬向連軍山的背脊。
連軍山卻是絲毫不曾在意。他的雙眼血紅,只看到鐵毓莟的臉。
那張滿是淚水恐懼的臉!
刃牙,爆發出了漫天光華!然後化作細雨紛飛……圍着鐵毓莟的那數十人,剛剛將劍器納入蘊劍空間,一時間哪裡想到,在如此的人山人海之中,居然會遭到攻擊?
面對眼前的數萬人,連軍山卻是悍然發動,全然不顧一切!
所以,血光閃現!
連軍山背上,立刻被斬開一道數尺長的傷口,鮮血一下噴灑出來。只是他恍若沒有感覺到一般,只是發動攻擊……
數十人,齊齊的倒了下去。運氣好的,在大聲慘嚎,運氣不好的,已經沒了聲息……
鐵毓莟只是在本能的呼救,卻哪裡想到,連軍山居然真的來了?她眼看到連軍山宛如鷹隼一般,忽然從半空撲擊下來!
然後,就是一道劍光閃耀,正正的斬在連軍山的背上,鮮血立刻如同噴泉一般噴灑。可是連軍山卻是臉色都不曾變動分毫,就藉助那股劍勢再次加速,然後落地……
再然後,那些好可怕的人,就全部倒了下去。
劍光一閃,連軍山揮劍斬斷了鐵毓莟身上的繩索:“毓莟,你沒事吧?”
鐵毓莟根本不顧被困得青紫淤血的雙手,一下就撲到了連軍山的懷中:“嗚嗚嗚,軍山哥哥,他們欺負我,嗚嗚嗚,他們都是壞人……好可怕……嗚嗚……”
孩童悲悽的哭聲在耳邊,連軍山只覺得自己已經不會思考了。
“有什麼,你們衝我來!”連軍山昂天悲號,雙眼已經變成了血色,“你們可以繼續刺殺我、暗殺我,甚至找人圍殺我!可是,爲什麼?爲什麼要對毓莟下手?”
連軍山彷彿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勢,他平舉刃牙,看着眼前的每一個人,看着從空中落地,如標槍一般站在自己面前的趙彥魁:“她只是個孩子!她才十歲!你們也下得了手?我發誓,我絕不寬恕你們!你們,你們一定要付出代價!”
趙彥魁面色冰冷:“你來了?正好!也不用等到生死臺了,現在,薛霸、王超、董貴,還有林正東和龐均隆的血債,就清算一下吧!”
“你這個自以爲正義的雜種!”連軍山不屑的看着趙彥魁,以前還有些許的欽
佩,如今全都化作了憤恨,“以正義的名義欺壓他人,比跋扈的紈絝更加可恨!”
“放屁!”
“趙師兄,和他羅嗦什麼?幹掉他!”
……
羣情激奮。那些內門弟子一個個面色赤紅,雙眼充血,惡狠狠的盯着連軍山。這個廢物一出現,就殺死殺傷了那麼多人,若不是顧忌趙彥魁在場,他們早就一擁而上,將連軍山亂劍分屍了。
鐵毓莟只感覺到了濃濃的溫暖。果然,當初自己快死去的時候,是軍山哥哥救了自己,如今在這樣可怕的時刻,還是隻有他來拯救自己……
不對!
鐵毓莟忽然醒悟了過來。
自己是劍俠啊!而軍山哥哥呢?他最多隻是個劍僕,自己怎麼能躲在他的身後?自己曾經發過誓,要保護軍山哥哥的……
至於連軍山剛纔英勇從天而降的那一幕,已經被鐵毓莟自動遺忘了。
渾身光環閃耀,鐵毓莟努力的壓抑下恐懼,勇敢的站了出來,將自己的雙手巨劍召喚了出來。
趙彥魁冷冷的看着眼前這對兄妹。那種濃濃的親情,讓他爲之心動,可是目光落在遠處兩具棺木上時,所有的溫情都消失了,只有悲憤。
“拿下!”趙彥魁目光森寒,“今日,我不殺人!我只向宗門要一個說法。”
“拿下?”連軍山一聲長笑,聲若雷霆:“看來,你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劍光閃耀,劍氣縱橫!
無數道劍氣纏繞,宛如惡蛟一般撲來,要將連軍山和鐵毓莟鎮壓住。
可是,連軍山現在滿腔怒火,而鐵毓莟卻是劍俠修爲,哪裡能夠鎮壓得住?
刃牙,閃耀,宛如秋水,散發濃重寒意,巨劍,厚重,如同山巒,凝實雄渾磅礴!
兩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一大一小,卻並肩而立!
戰意,熊熊洶洶,沖天而起!
整個天地,似乎都爲之色變。
“這是你們自找的。”趙彥魁閉上了眼,流血,今日在所難免!
手中斬骨劍,輕巧的挽了個劍花。那沉重只適合砍劈的斬骨劍,居然有着如此精巧細微的操控,趙彥魁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你!”斬骨劍伸出,指着鐵毓莟,趙彥魁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冷漠的說道:“身爲真傳弟子,有何資格得授連擊技?六重天門,非長老和劍宗弟子不得修習,這乃是宗門律法!此事,我自然會找獨孤印長老要個說法。但是,你!你竟然還敢將其私下傳授,還不認罪!”
“至於你!”趙彥魁將目光轉向了連軍山:“萬劍宗,乃是名門大派,天下俊傑英才匯聚之地。你資質僅爲飄搖,有何等資格進入?甚至,你還直接進入內門!此事,我依然會要求獨孤印長老給出解釋。但是,你,連軍山!你居然偷習宗門連擊技,還以此殺害內門師兄薛霸、王超、董貴、林正東和龐均隆!這筆血債,你可承認?”
連軍山頭頂百會打開,瘋狂的吸納着天地靈氣,然後在丹田之中轉化爲真氣。同時,那真氣在體內奔涌如同大江,帶着澎湃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