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地精,後者的目光最終開始漂移,他支吾着說:“好吧,本王子當時以爲我抓的是水暈……那個,既然帶她過來了,就不應該讓她回到危險之中。”由!”葉子露出憤怒的神色,她試圖跑過去支援。但水暈一把抓住了她,並以比她大得多的力量將她死死摁在那個位置。喊殺聲從洞穴的那頭傳過來,法師回頭看了看女德魯伊:“但她並不想留下!”豫着,他找不到反駁對方的理由,他以現在這個身份當然沒資格叫葉子留下,但他更不能表露出自己就是那個該死的、喜歡挖掘對方隱私的地精----他認爲葉子會這麼想。地精幾乎想揪自己的頭髮,但這無濟於事,女德魯伊仍然把憤怒的目光投向他們。
她從嗓子裡發出一聲怒吼,接着身體被團綠光給籠罩。下一刻,水暈驚訝的瞪大眼睛,她發現自己抓着一頭巨大的棕熊。
同時這邊的爭執引起了灰矮人的注意,那個禿頂的法師呼喚出兩隻龐大的土元素,他向這邊揮了揮手,其中一隻就大步的衝了過來。三名灰矮人戰士跟在土元素身後,他們一手擰着大盾,一手握着流星錘,臉上的表情寫着你們死定了幾個字。
不過葉子毫不畏懼,她輕鬆地掙脫水暈的手然後朝那土元素撲了過去。看似葉子要正面對抗那可怕地傢伙。但她並沒那麼做,在衝到距離敵人還有十多英尺時棕熊朝高高的躍起,猛地向旁邊的灰矮人揮出了巨爪,那傢伙措不及防之下甚至連慘叫都沒機會發出便被擊飛到了洞穴的一側----我敢打賭那一定很痛。聲,他可不認爲葉子能正面對抗三名戰士外還附送一隻大型土元素。“我的隊長。幫她好嗎。”青蛙王子地語氣軟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叫蕭焚隊長。
法師先看着地精,接着又把視線移到葉子身上,女孩這個時候正好拍扁了第二名灰矮人。但是土元素同時也狠狠的給了她兩下子,德魯伊的步伐有些蹣跚了。“好吧,沒有下次了!”蕭焚將手伸進懷裡想要摸出某張卷軸,但就在這時整個洞穴突然震動起來,是那種可怕的震顫,地層下發出轟隆隆地迴響。
法師一下子被掀倒在地上,接着是水暈和青蛙王子,地精揮動着手臂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但最後還是腦袋先着了地。最後是雲娜,她不慎在震動中後退了一步。整個人倒向一叢石鐘乳,銳利地石刺穿過她的小腹,同時她的腦袋也撞到一根石柱上……女法師就這麼暈了過去。網.電腦站C發現雲娜已經出了事,他開始感到有點不對,那一瞬間局勢似乎脫離了他的控制,這讓法師產生了一些不安。但法師並沒有驚慌失措,他勉強擡起頭朝灰矮人那邊望過去,很快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處於被襲擊者的地位。“不是灰矮人搞的鬼,那麼敵人是誰?”法師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問題。一陣猛烈的風突然從各個洞穴間涌了出來,這些風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就象女人在用那種淒厲的嗓音痛哭。
這聲音響起的第一瞬間法師就感到頭皮發麻,他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但強風立馬把他掃向牆壁,背部傳來地撞擊幾乎讓蕭焚眼冒金星。不過這個位置也使他看到了更多的東西:不管是玩家還是矮人,都在這劇烈的氣流裡東倒西歪,有幾個玩家法師甚至被順着洞穴吹了出去,沙塵裡夾雜着巨大的石塊。有一些砸到灰矮人的腦袋上,直接將他們的頭撞爆。不遠處的地方,德魯伊女孩伏在地上,暫時還沒有遭殃,而那巨大的土元素則搖晃起來,眼看就要離地而起……
一團黑影向法師飛來。蕭焚眼神一動。他敏銳的分辨出這是其中一個嚮導。“得保護這傢伙!”法師地反應和腦袋裡的念頭轉得一樣快,他貼在牆壁上向那傢伙伸出手。但立刻發現自己幹了傻事,對方那巨大的衝力差點沒把他的手臂從身體上扯掉。拽了下來,他詛咒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那個嚮導喘了兩口氣,情緒顯得有些激動。“非常感謝!我是說,謝謝!”半身人臉上帶着畏懼的表情,臉色蒼白得象張白紙一樣。他緊張的簌簌發抖,精神極度不穩定。
法師並不在意對方的道謝,他只是對地底半身人喊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當然,並不是他喜歡這樣大吼大叫,只是不這樣做對方恐怕會聽不到。
地底半身人茫然地尖叫:“天啊!神才知道那是什麼……那一定是惡魔,對,就是那幫矮子的惡魔!”
蕭焚搖了搖頭,他周圍地風嘯很快又變了個調子,風速提高了不止一倍,那種淒厲的尖嘯聲很快轉換成了撕裂破布的刺耳噪音,氣流貼着巖壁掠過時帶出刀刮一樣的剝剝聲。法師緊緊的貼着身後冰冷的石壁,他將被嚇得尖叫半身人按在一旁,不時有數個人影從他眼前飛過,他看到這些人影象垃圾一樣在洞穴四壁連環撞擊,眼看是沒有任何生還地希望了。。.。
蕭焚向另一邊側過頭,他看到水暈和地精都很好地躲在巖壁的凹陷處,不過他立即又發現了被卡在石柱之間,已經暈過去地女法師----鮮血已經染紅了她長袍的整個左側。一下,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將這冰雪聰明地女孩看做是自己冒險的最佳搭檔。無庸質疑的,倆人的性格很像,有時候蕭焚甚至是以爲自己是在和另一個自己配合。“雲娜!”法師又喊了一聲,他這次竭盡了全力,聲音中包含着少有的焦急。
女法師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黑色的髮絲隨風舞動,與之相襯的是蒼白如雪的臉。裡翻騰着各種各樣地法術,但他一時還找不出什麼適合的法術能夠解決目前的情況。他施展了一個偵測魔法,但很快認出這不是魔法造成的效果。
地底半身人一直在法師身邊緊張地哇哇大叫。他有時候似乎想要竄出去,法師不得不的打斷思路將他拽回來,這嚴重影響了蕭焚的思考。“你給我呆在這裡,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後忍無可忍的法師如此對半身人嚮導厲聲吼道。
雲娜腦袋上開始不斷的冒出血紅色的-,蕭焚有些焦急起來,雖然水暈那丫頭已經會復活術了,但復活術也不是能保證%就成功地。他伸出手,低吟道:“鋒銳之手!牛之蠻力!”他的手指立刻在淡淡的黃光中變得又尖又長,並隱隱散發出鋒利的光芒。去!”法師最後威嚇了地精一次。接着,他試探着伸出手指猛地插入地下----勁風將他向後扯去,但法師的手指深深的陷入地面,雖然在岩石上拉出五道可怕的痕跡,但總算沒有被掀飛。將另一隻手插入更前方的地面,他就這樣一點點的向女法師那個方向移去。水暈和地精很快發現了法師地舉動,他們緊張的盯着這邊。“隊長小心啊!”牧師小妹妹有些不安的喊道。
蕭焚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別動,他小心的靠近那叢石鐘乳,眼前女法師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了。法師不敢浪費時間。他趕忙摸出一瓶治療藥劑,然後扶住其中一根石鐘乳向雲娜挪過去。但這個時候風速卻進一步加大,可怕的氣流迎面撲來,法師腳下一滑,氣流立刻將他向後推出十幾英尺遠。
法師心中微微一驚便立刻平靜下來,他將手死死的扣向地面,整個人又向後滑動了幾英尺,最終還是停了下來。---網當然,他手中那瓶價值不菲的治療重傷藥劑就不知道飛到那個地方去了。
水暈張大嘴。一臉驚愕的表情,彷彿連呼吸都忘了。
蕭焚擦擦額頭地冷汗,他看到雲娜胸口的起伏已經很微弱了,顯然已經進入了生命的最後階段。“該死,讓我想想有什麼法術……”法師知道這麼爬回去肯定是來不及了,但耳邊呼嘯的風讓他心煩意亂。幾乎無法集中精神。
這時一個團黑影朝法師迎面撲來。他趕忙低下頭伏下身子。那黑影是一名穿着重鎧的戰士,他慘叫着被掀飛了起來。摩擦着洞穴的頂部,瞬間消失在甬道地另一頭……瞬間!蕭焚猛然意識到這個詞,他興奮地從懷裡抽出一張卷軸。“把握好機會吧!----任意門!”法師高聲喊道,同時一圈白光籠罩了他的身體,下一刻,法師在雲娜身前不足一英尺遠地地方出現。
在蕭焚出現的一瞬間,他猛的向下揮出手臂,五根指頭準確的插入地面,就像插豆腐一樣,雖然那是堅硬的巖壁。可怕的氣流環繞着他的身體,將他的長袍扯得獵獵作響,但法師憑藉這隻插入地下的手穩穩的定在那裡。些沙土進入法師的嘴中,他一邊咳嗽一邊拿出第二瓶治療藥水。撬開女法師的嘴,蕭焚把整瓶藥都灌了進去,白色的光芒順着女法師的喉嚨蔓延至全身,左腹的那個不斷出血的傷口在這白光中一點點的痊癒了。
女法師立刻從瀕死狀態中恢復過來,她的眼皮動了動,細微地呻吟了一聲。接着一雙略帶虛弱的血色雙眸緩緩睜開,雲娜的聚焦有些模糊,好半天她才認出眼前的男子。她看到蕭焚不帶絲毫虛假地關切眼神,蒼白的臉上綻開一個虛弱的笑容。道。候。”蕭焚隨意的擺了擺手。他得搞清楚這風究竟是怎麼回事,周圍地厲嘯震得人頭昏眼花,即使是在地面也很少見到如此強烈的風,更別說是在地下。他眯起眼睛朝前方望去,地面上黑壓壓的爬着一片玩家。這些人都學聰明瞭,他們儘可能的將身體貼向地面,以減少阻力。嗎?”雲娜翻了個身,以保證她地視線可以看到前方的東西。風。總之不是魔法。”法師有些焦躁,超越他理解的東西總是讓他侷促不安。
風力仍然在一步步加到,厲嘯的聲音連成一片,雖然衆玩家身邊流動着大量的氣流,但他們卻開始感覺到窒息。蕭焚和雲娜不敢再留在洞穴中部,他們現在必須回到巖壁旁。半身人嚮導仍舊留在那個方向,現在他已經嚇呆了,他發誓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可怕的事,他現在有點後悔爲了幾顆寶石就爲這些玩家帶路了。哪,這不關我的事!我的離開這裡!”半身人動了動小腳丫。但一隻冰冷的手製止了他。冷地盯着半身人,他扶着虛弱地女法師。他看了看前方,不少玩家在穩定下來後已經開始下線,只有少數負責的人還留在洞穴中,這提醒了他,他回頭朝雲娜等人喊道:“你們下線,我來保護這個小傢伙!”
其他三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敢多說什麼,紛紛下線,只有地精猶豫着多望了前方一眼。法師看到他的眼中有着一絲焦慮。
風持續地從四面八方的各個洞穴中涌來,夾雜着那種可怕的咆哮聲,聽起來就像是某個可怕的生物在狂笑,但搖搖頭你又會發現那好象僅僅是錯覺而已。每個人都無助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他們只能祈禱這該死的風趕快停息,因爲在這種環境下根本沒可能做其他什麼事情----那怕他們可能能夠施展高深地法術,但也無濟於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灰矮人的襲擊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風暴給截斷,蕭焚看到那個禿頂法師從自己的眼前飛了過去,一根石刺穿過了那傢伙的胸膛。也就是說,襲擊的灰矮人同樣是受害者。
沒有人知道這風究竟是這麼回事,法師發現這不屬於魔法效果,但半身人嚮導卻堅持這絕對不是自然現象,當然,也沒人會相信那是惡魔的傑作。強勁的氣流帶出地猖狂笑聲一直在每個人耳邊迴盪。這種笑聲有時候聽起來彷彿在嘲笑某些人的無知。又或者像在慶祝什麼,自然沒人說得清楚。
嗡嗡的笑聲一直持續到傍晚。風力漸漸弱了下去,急速流動的灰塵開始向地面沉澱,這個時候每個玩家才發現整個洞穴幾乎已經變了樣。地面上鋪着一層厚厚的灰土,到處都是斷裂的石柱子,有些玩家或者是灰矮人地屍體掛在溶洞地頂部----他們被風吹向上方,然後不幸地被石鐘乳刺了個對穿。
不過相對於那些屍體都吹得完全消失的傢伙,他們還算幸運,至少還有一次被複活地機會。
玩家們意志闌珊地取下那些屍體,他們沮喪的咒罵着,就像每次受到打擊一樣。不過這次不同,甚至連行會的領導者都沒心情來安慰衆人、振奮士氣,在剛纔的狂風和襲擊中兩個工會損失了超過/3的玩家……這還是大批玩家及時下線的結果,但即使如此對行會上層來說也等於就是一個噩夢。
青蛙王子上線後就焦急地從洞穴這頭穿到那頭,他看到戰爭之靈的領導者沉着臉坐在洞穴的角落裡,而柔和之風的會長則面色灰敗的踱來踱去,他的行會本來就不大,更經受不起這種損失。但地精沒什麼心情去細究這些人的表情,他還有更重要的人要尋找。
柔和之風上線得稍微晚一點,他甫一出現就憂慮的咆哮道:“我妹妹被那該死的風帶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的會長停了下來,灰白的臉上多了一分擔憂。“怎麼?”他皺着眉問。我她被風帶到了另一個地方……”柔和之風焦躁地說道。“大家,能幫幫忙嗎?”
號角之靈的會長站了起來,他冷冷的說道:“我們不能因爲一個玩家就在這迷宮一樣的洞穴裡亂竄,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天知道這恐怖的風還不會不會來第二次。”由於心情不好,他自然也拿不出什麼好語氣。頭。“和我妹妹在一起的還有你們號角之靈的人,而且不只一個!”
號角之靈的會長張大嘴,幾乎所有的玩家都望着他,在遊戲中行會領導者拋棄自己的成員那可是最大的罪。他從喉嚨裡發出幾個毫無意義的單音節,最後不得不妥協:“好吧,不過你最好別是爲了私人的原因欺騙大家!否則你就等着刪號吧!”
蕭焚看着這幫人,由於玩家中聖武士和牧師堅持留下的比較多,傷亡也就最大,目前剩下的牧師和聖武士不及原先的/。他皺了皺眉,現在看來要找到輕靈之雨難度看來很大,如果再算上還處於潛伏期腐屍症和灰矮人的襲擊的話……
再次上線的雲娜悄悄地從後方靠近法師,她凝視着對方的背影,半晌,才低聲說道:“謝謝。”停了一下,她繼續道:“不過,你知道剛纔那風是什麼嗎?”
法師皺着眉頭,他並不知道雲娜正看着自己的背影,只是有些疑惑地搖頭:“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很古怪……我有不好的感覺,恐怕我們這次已經難以置身事外了。”相信判斷。”雲娜略帶些不屑的回答。
法師眯起眼睛回過頭,女法師血琥珀一樣的眼睛映入他的視野。一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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