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白雍將一張自認爲遠遠超過宋芷秋本身價值的支票丟到宋芷秋腳下時,宋芷秋撿起來,看也沒看的塞回了白雍的手裡,她說:“我最擅長的就是毀掉別人的人生,所以,我一定會嫁給您兒子的。”這就是她的報復,瘋狂而極端的。
白雍按下門鈴的時候,白慕楓正在小心翼翼的打理着她剛從意大利帶回來的戰利品,Valentino的白色羊絨皮大衣,爲了這件限量單品,她幾乎在意大利的秀場上跟一位五十多歲的法國大媽分別用自己的母語吵了兩個小時,場面一度陷入混亂,因爲意大利的保安根本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直到盛怒之下的法國大媽用英語爆出了一句“賤人”,白慕楓猛地一巴掌打在了那張被各種名牌化妝品遮蓋得像死人妝一樣的老臉,隨後用意大利語十分誇張的來了一句,“你怎麼能說意大利盛產賤人呢?”
可想而知,無數衝向她的意大利保安和一堆臉上寫着“老孃不好惹”的意大利女人將她驚恐而疑惑的雙眼淹沒在了漫天的廝殺裡,白慕楓扯出紙巾擦了擦手,長髮一撥,拿着搞到手的Valentino揚長而去,即便是到了國外,她依舊妖氣沖天,和她鬥法的道士非死即殘,她隨時都能亮出千年的道行,把任何阻擋她的牛鬼蛇神變成一縷青煙,所以當李鳳華在門外按了半天門鈴後,她也只是一臉不情願的站在陽臺上朝着大門外專屬於白雍的座駕甩出兩個字,“等着。”
白慕楓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纔將她的戰利品放進她那間大得可以迷路的衣帽間,悠閒地給自己泡了杯茶後纔想起按下開門的按鈕,白雍和李鳳華進到屋子裡來的時候,白靜嵐剛洗漱完從房間裡下來,屋子裡的空調開出了夏天的氣勢,溼潤器滿屋子的亂轉,如果不是窗外白茫茫的冷色調提醒你寒冷在你周圍伺機而動,或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你的腦袋上就能破土而出一株嫩芽。
白靜嵐伸了個懶腰就看見白雍那張食古不化的臉陰雲密佈的罩在了她的頭頂,一斜眼,又看見李鳳華那張趾高氣昂的臉,帶着三分還沒睡醒的迷糊,白靜嵐就開始暴躁起來,“李鳳華,你給我出去。”
“白靜嵐,你還有沒有長幼尊卑。”白雍冷冷的吼了一句。
白靜嵐無所謂的聳聳肩,“很明顯,我沒有啊。”
白雍氣得舉起手就準備朝白靜嵐打過來,一個茶杯砸到了白雍的腳下,茶水濺到了他的褲腿,白慕楓拍了拍手,不客氣的說道:“爺爺,這裡不是您的南庭苑。”
白靜嵐把自己扔進沙發裡,摸了摸蓬鬆的頭髮,“您是要打我嗎?或者說您打得過我嗎?我也不是傻站着任人打的脾氣,您在發火之前能不能現在腦袋裡轉一下,反正我是已經臭名昭著了,倒是您這把老骨頭,不經打嘛。”
白雍氣得跟被電擊了一樣,一直抖個不停,李鳳華剛想說什麼,卻被白慕楓搶了先,她斜睨着氣得發抖的白雍,質問白靜嵐,“你是要把他氣死在這裡嗎?”
白靜嵐反問:“二十幾年裡我不是一直在做這件事嗎?”
終於,白雍熄滅了所有怒火,強裝鎮定的對白慕楓說:“我給你10百分之的股份,並且讓你重新回董事會。”
白慕楓雙手抱胸,十分肯定的問道:“白意君又惹出了什麼事?”
還沒等白雍說話,玩着手機的白靜嵐就從沙發上跳起來,像一隻被人踩了尾巴的貓,“白意君這個色胚,他居然強吻了木風,還是在盛世新*的發佈會上。”
白慕楓冷冷的拋出一句,“結果是什麼?”
白靜嵐把手機遞到她眼前,“喏,被盛世以非禮罪送局裡去了,色膽包天啊,他都能在裡面辦張VIP了,進三次送一次。”
李鳳華皺着眉補了一句,“意君是喝了點酒的,酒後亂性,他自己也是迷迷糊糊的。”
白靜嵐冷哼了一聲,“我看是借酒行兇吧,花點錢保釋出來不就行了,又不是第一次,程序你們不都挺熟了嘛。”
李鳳華沒好氣的說:“不知道盛世的董事長用了什麼方法,江南商會的主席親自去了也沒能把他弄出來,這都已經三天了,一點消息都透不出來,慕楓啊,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意君畢竟是你弟弟啊。”
白慕楓看都沒看她,直接對白雍說:“10百分之的股權轉讓書拿來,我想辦法。”
李鳳華尷尬的收起那副煽情慈母的模樣,只聽白雍一口答應下,“好,晚上我讓Tina擬好送過來,意君那邊。”
“合約什麼時候到,我就什麼時候救。”說完也不理白雍越發難看的臉色,兀自的問幸災樂禍的白靜嵐,“我想吃‘傷城’,去嗎?”
“好啊,上次那個冰糖脆骨太好吃了,還有梅子青筍,讓我都有種住到他家廚房裡去的暴躁。”
“我倒是可以讓他家的主廚住到你房間裡去。”白慕楓十分貼心的說道。
“你是說那個毛多得跟亞馬遜森林一樣的外國大鬍子?”
白慕楓認真的點頭,白靜嵐立馬乖巧的坐直了身子,“好像也沒那麼餓了,其實我覺得街口那家蔥油餅還不錯。”
“嗯。”李鳳華實在受不了被兩人當成透明人一樣傻站在這裡,她嗯了半天終於把白慕楓的視線拉了過來,白慕楓看了看白雍又看了看李鳳華,很自然的說了句,“你們還沒走嗎?”
白靜嵐警惕的接了句,“不會打算在這裡蹭頓飯吧。”
然後白雍又被電擊了一次,李鳳華扶着他顫巍巍的走了出去,白靜嵐在她身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姐,讓家政的過來一趟,我不喜歡他們把這裡弄髒。”
“我也不喜歡。”
再次回到盛世,白慕楓不再是那個高度近視的黑炭女,她穿着Givenchy的套裙,踩着12公分的Prada鞋自信而從容的走進這裡,這樣的她彷彿能把任何地方變成自己的領土,電梯裡一些剛進公司的大學實習生看見她進電梯之後,默默地又走了出來,當電梯門關上之後,他們開始低聲討論,“這是新來的部門主管嗎?”
“不,我看是董事會的成員,你沒看見她Hermas的限量手袋嗎?出電梯的時候我Coach包的鏈條差點勾上去,嚇死我了,天知道那包有多貴,說不定換出一輛法拉利。”
“不管怎麼樣?肯定是二十層以上的,跟她擦身而過,我都感覺自己汗毛都結冰了。”
這些戰戰兢兢的小崽子絕對不會想到他們眼中這位不可一世的神秘高層此刻正被盛世董事長拒之門外,在Elaine第五次從簡歐的辦公室裡出來搖着頭對她說:“還在處理文件中,讓你等着。”
不知道爲什麼,白慕楓在近簡歐100米得範圍以內,就像一件易燃易爆物品,隨便的小火花、小火苗就能點燃熊熊烈火,“兩個小時以前他就在處理文件,他處理的那份文件叫做‘如何把盛世大樓搬到火星’嗎?”
Elaine習慣的說:“你又不是不清楚他那變化萬千的脾氣,他是發個呆都能發四五個小時的人,兩個小時用來處理文件算什麼,你以前不也碰到過他三天都沒出那扇門的情況嗎?”
“是的,我以爲他磕了安眠藥打算把自己睡死在裡面,誰知道只是因爲那天辦公室裡的溫度和溼度剛好調到了一個讓他感覺舒適的位置再加上那幾天剛好又是陰雨綿綿的天氣,所以我就在那三天裡淪爲了他買飯跑腿的?”
Elaine安慰道:“性格使然嘛,星座還各有不同了。”
“十二個星座和屬相里就找不出他這樣的,也許十二個星座裡所有讓人難以忍受的缺點加起來就能造就他這樣的魔怪。”
Elaine自豪的說:“你看我不就把魔怪伺候得挺好的嗎?”
“所以我一直堅信你肯定活不過三十歲,你當初折磨我那會兒,就是着這個信念你才能看見我每回都對你笑靨如花的。”
“親愛的,我已經二十九了,對於一個年近三十還沒把自己倒騰出去的女人來說,我能幹出比往J腦門上吐口水還要找死的事兒,要我拉上你嗎?”
“行啊,你先吐了再說,不過你可能過不上三十歲的生日了。”
Elaine白了她一眼,接了一個電話,一分鐘後,她用無比同情的目光說道:“J在半個小時以前離開了辦公室去了機場,二十分鐘以後他要飛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