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
聽到了王觀的提議，貝葉不假思索，直接搖頭拒絕了。畢竟她才研究完這樣文件資料，自然清楚這個項目的規模有多大，至少涉及了好幾億的資金流動。
這麼巨大的資金，加上浩大的工程，貝葉可不認爲自己能夠管理得好，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管理。如果出了什麼紕漏，導致項目失敗，其中的後果她都不敢想象了。
“行不行，總要試過才知道。”
此時，王觀輕聲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這段時間的你，不是真正的你……算了，不說煽情的話了。一句話，你誠實告訴我，是想讓我養一輩子呢，還是打算找點事情做？”
“這個……”
貝葉猶豫了下，反過來問道：“你怎麼突然說這個？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這種事情，哪裡需要什麼心理準備。”
王觀也有些啼笑皆非，然後收斂笑容，正經說道：“我也知道，由於我的原因，你沒少勉強自己學習古玩方面的知識。不過你也要知道，有些東西需要一定天賦的。我就是這樣，對於商業上的事情從來沒有什麼天賦。”
聳了聳肩膀之後，王觀又笑道：“你就不同了，本來就有基礎，只要再稍微磨練一下，前途完全不可限量……”
“怎麼聽着這樣耳熟。”貝葉白眼道：“這分明是錢老訓誡你的話嘛。”
“差不多，差不多。”
王觀笑呵呵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話又說回來，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是做個小鳥依人的金絲雀呢，還是做個叱吒風雲的商界女強人。”
“別催啊，我要想想……”貝葉蹙起了秀眉，陷入了躊躇之中。
“那你慢慢考慮，我去找錢老談點事。”
猶豫本身就是一種答案。王觀輕微一笑之後，就悠然向外而去。
此時，夜靜更深，錢老卻沒有休息。依然在客廳之中看書品茶。看見王觀來了，稍微引手示意，好像早知道他要來似的。
“怎麼樣了？”
把書放下，錢老擡頭問道：“決定是什麼？”
“要是在半個小時之前。我決定放棄那個項目。最多是花錢把寺院買下來轉手送給半山大師而已，就算是在他手中取走焦尾琴的補償。”王觀解釋道：“畢竟那些文件資料我真的是看不明白，對於不瞭解的東西，我不敢貿然去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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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想法沒錯，有的時候保守一些，也不是什麼壞事。”
錢老點頭道：“我也料到以你沉穩的脾性。不會輕易冒進的。不過我很好奇。現在應該是半個小時之後了吧，那你的決定是什麼？”
“接手這個項目。”
王觀直言不諱道：“繼續注資把工程完成下去，然後用心經營度假中心。一切順利的話，度假中心應該很賺錢，而且再過十年八年，度假中心周圍的土地價格應該能夠翻上十幾番，讓我賺得盆滿鉢滿。”
“爲什麼？”錢老問道：“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因爲貝葉。”王觀眼睛掠過一抹溫柔。臉上笑容了也更加和煦：“我不懂商業運作方面的事情，她卻門清兒。而且閒置了一兩個月，她也有些耐不住了，想找點事情來做。正好有這樣的機會，那就交給她來打理了。”
其他人聽到這話，估計第一反應就是王觀不靠譜，肯定是腦子進水糊塗了，居然將這麼重大的事情交給一個沒有多少經驗的人來打理，簡直就是自取滅亡。
然而錢老聽了，也沒有什麼特別反應，只是問道：“想要接手那個項目，需要的錢可不是小數目，這個資金來源你打算怎麼解決？”
王觀沉吟起來，過了片刻才輕輕一嘆：“那個需要琺琅彩麻將作爲鎮館之寶的人，他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怎麼，你捨得出手？”錢老有些驚訝的樣子：“我以爲你會向我借的。”
“借來的錢，用得不安心啊。”王觀嘆道：“況且世事就是這樣，有舍纔有得。想要得到什麼，總該要有所付出纔對。”
“很好。”
適時，錢老展顏笑了，十分高興：“我以爲你需要很久以後纔會明白的，沒有想到你現在就琢磨出一點道理來。”
“在我們這個行當，尤其是醉心於收藏的人，最忌諱的就是捨不得。手頭上有好東西，不捨得出手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然而想要成爲一個成功的大收藏家，不僅需要眼力高明、謹小慎微而已，更要明白取捨之道。”
錢老侃侃而談：“我知道有很多人，也見過不少人，他們十分癡迷收藏，爲了能夠收藏到喜歡的東西，節衣縮食那是輕的，有時甚至不惜傾家蕩產。這種行爲在我看來，最不可取。因爲收藏最重要的是量力而行，千萬不要去做一些超出自身能力範圍的事情。”
“當然，那是普通人玩收藏時常犯的錯誤。一般來說，行家很少這樣自不量力。”
頓了一頓之後，錢老又繼續說道：“不過行家也有一個很大的毛病，就是收到好東西之後就當成傳家寶似的供起來，無論誰來求購，都堅決不答應。自然，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也不算什麼大問題。”
“問題在於，有些人卻喜歡守着金山餓肚子。”
此時，錢老似笑非笑道：“明明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而且手頭上又有不少好東西，但是他偏偏不捨得出手換錢，寧願捧着金碗去討飯。這種人不知變通，不明白輕重緩急的道理，或許可以一時風光得意，但是永遠不要指望成爲成功的大收藏家。”
王觀知道錢老說的這類人就包括自己，當然感覺有幾分尷尬，所以急忙轉移話題道：“那麼錢老你覺得，大收藏家的基本素養是什麼？”
“就一個字，活！”錢老微笑解釋道：“生活的活，生存的必需，能讓自己活下去。另外也可以理解爲資金的流動，好像奔騰不休的活水。”
“反正你要記得，收藏並不是人生的全部，生活纔是人生的主旋律。兩者之間的關係，你一定要把握好，避免出現失衡的情況。”
錢老諄諄教導，王觀連連點頭，卻也有幾分理解。畢竟在收藏以外，還有親情、愛情、友情的存在，這方面的事情他可不能忽略。
不久之後，王觀返回房間，只見貝葉還在苦惱沉思，頓時笑道：“你還在糾結啊？”
“怎麼能不糾結。”貝葉埋怨道：“就算我有能力，也需要慢慢的積累經驗呀，你一下子把我捧得那麼高，萬一摔下來怎麼樣？”
“沒事，我會接住你的。”
王觀笑着說道：“作爲一個新晉暴發戶，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我不差錢。不過是幾億而已麼，虧了就虧了，就算是回饋社會了。”
“你說得輕巧。”貝葉俏目一瞥：“這兩天是誰在哭窮來着？”
“你難道不知道，哭窮的一般是裝窮，真窮的只會裝闊。”王觀笑嘻嘻道，貝葉繼續白了他一眼，不過也要承認這是真理，很符合實際情況。
“別多想了，畢竟這事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說不定人家不願意轉讓那個項目，一切都是我們自作多情。”說話之間，王觀擺手道：“晚了，早點休息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王觀驅車來到了一棟豪華的辦公樓之前。
這裡是某個機關單位，王觀停車進去報了姓名之後，立即受到熱烈的歡迎，然後被迎進了一個裝潢典雅的辦公室中，與一個官相十足的領導進行了友好的交流磋商。
磋商的過程也不多說，反正經過相互妥協之後，對方都大致滿意。
王觀得到了足夠的利益，而領導也覺得這事辦成之後，位子應該可以動一動。兩人各有收穫，也稱得上是皆大歡喜吧。
當然，就算已經談妥了，但是該走的流程也沒那麼簡單。
畢竟涉及到鉅額資金的流向，機關單位還是要向更高級的領導請示報告之後，得到批覆下來了，才能把錢付給王觀。
這個請示批覆的過程，最快也要三五天。事情也急不來，所以王觀委婉拒絕了領導請客吃飯的提議，就在他的歡送下開車走了。
途中，王觀皺眉掐算起來：“就算賣了陶瓷麻將，但是錢還是不夠呢，難道真的要去澳門跑一趟？或者打個電話問一問飛白找到汪直寶藏了沒有……”
正在躊躇之中，王觀緩慢開車經過一條街巷。陡然，一陣嗶嘰啪啦，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突然響了起來。猝不及防之下，王觀被嚇了一跳，方向盤差點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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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呀，這麼缺德。話說京城不是應該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嗎，難道不怕舉報？”
王觀有些生氣，立即皺眉看去，只見在街巷的一段某個店鋪之前，有人懸掛了長長的一大串鞭炮正在燃放。另外在店鋪的四周集聚了許多人，好像是在慶賀什麼事情。
“新鋪開張？娶妻生子？或者是慶賀晚輩成爲高考狀元？”王觀琢磨了一番，也沒有太在意這事。更加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下車去找人理論，他還沒有這麼無聊。
然而，就當王觀準備驅車離開的時候，卻忽然在人羣之中發現了賈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