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貞一?”
與此同時,蔡鵬一臉茫然:“他是哪根蔥?”
這個問題,也正是王觀想要問的,不過從胡少的言辭來看,這人應該是日本十分著名的兵器鑄造名家。不過由於衆所周知的原因,本國政府肯定不會好心幫人宣傳,所以大家不知道也不奇怪。
“你真是孤陋寡聞。”胡少撇了撇嘴,然後半是嘲諷,半是不屑的解答起來:“首先你要知道,在明治維新之前,由於皇室地位不高,所以日本歷代都沒有專門爲皇室作刀的工匠。”
“如果一定要說出一個什麼人的話,那唯一的一個就是初代月山雲龍子貞一,日本偉大的名刀匠,新新刀上上作,御刀匠。”
胡少揮了揮手,武士刀也隨之流動一抹光亮:“在日本刀匠都是侍奉神明而生,社會地位相當的高,不過也不是什麼人能夠稱爲御刀匠的,由此你也可以知道這人的厲害。”
“哦!”
蔡鵬做恍然的樣子,然後繼續搖頭道:“沒聽說過。”
“那是你無知。”胡少沒好氣道:“人家可是得到明治天皇賜封的人物,而且作爲光大月山派的第一代,爲月山家族稱雄日本鍛刀界奠定了根基。他親手鑄造的武士刀,在日本的話可以稱得上是國寶。這樣說,你應該明白這把菊丸刀的價值了吧。”
“真的假的?”蔡鵬表示懷疑:“這樣的東西,價格肯定非常昂貴,你買得起嗎?”
鬥了這麼長時間,所謂世上最瞭解自己的人不是朋友,而是對手。兩人也算是互相知根知底,所以蔡鵬纔會那麼懷疑。
“哼。你少廢話。”胡少揮刀道:“現在名刀菊丸在我的手裡,市場上的估計在五百萬美元以上,要是你帶來的兵器不值這個價,最好乖乖的認輸,免得輸人又丟臉。”
一瞬間,蔡鵬臉上明顯掠過一抹猶豫,畢竟過來之前他也沒有想到胡少居然玩得那麼大,竟然找了一把日本國寶級別的名刀過來,這分明就是設好了套給他鑽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有了這樣的兵器,胡少應該穩操勝券纔對,他卻偏偏陰了蔡鵬兩三次,可見他的謹小慎微。
然而,現在胡少也覺得自己的小手段有些多餘。察覺蔡鵬的猶豫之後,更是把腦袋擡着高高的,以下巴對着蔡鵬,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說道:“怎麼樣,是想耍賴不認賬嗎?”
“誰賴賬了,我只是在想……”
蔡鵬眼睛溜溜一轉,指了指日本武士刀。撇嘴道:“不能你說多少錢就多少錢,就算所謂的名刀菊丸值這個價,但是誰知道是不是這把,說不定你拿一把假的來糊弄人。”
“哈哈。早就料到你會這樣說。”胡少得意大笑,招了招手之後,又有人捧着厚厚一疊資料文件過來:“諾,你自己看。這些是證據!”
蔡鵬稍微遲疑,就走過去觀看。不過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勃然大怒,怒罵道:“姓胡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胡少有些迷惑不解。
“全部是日文,叫我怎麼看?”蔡鵬瞪眼道:“故意耍我玩是吧。”
“哈哈,到是沒有考慮這個問題。”胡少笑眯眯道:“要不我幫你翻譯一下?”
看得出來,胡少應該比較熟悉日文,不然也不會這麼自信。
“免了,我信不過你。”蔡鵬質疑道:“再說了,連刀都能造假,更加不用說文件資料了,誰知道你不會叫人弄一份假證明出來。”
“假證明?”胡少被氣笑了:“我有這個必要嗎……”
“切,爲了能贏,你什麼事做不出來。”蔡鵬鄙視道:“總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不行,那不行……”胡少哼聲道:“你去找懂的人來看,我可以等,最好快一點,不然我可沒空陪你磨蹭。”
“急什麼,不用你說,我肯定要找人來鑑定。”說話之間,蔡鵬回頭看向了王觀等人,如果是在臺灣還好,但是在香港,他也只有倚仗王觀幾人了。
適時,蔡鵬輕快走了回去,低聲道:“大哥,你們幫我去看看那刀怎麼樣。”
“這個我們可不在行。”王觀據實道:“沒那方面的經驗素養……”
另外三人也紛紛點頭,表示對於日本刀瞭解不多,不好判斷。
“你們瞭解再少,也總該比我多吧。”蔡鵬小聲問道:“如果那是真的……大哥你老實告訴我,你的劍對上那把刀,能贏嗎?”
估計這個纔是蔡鵬想要知道的重點。
與此同時,聽到了這話,王觀等人不約而同笑了,那是一種自信的笑容。
刀劍的鋒利程度在沒有比試之前,現在也不好說,但是單純比較兵器的珍貴程度,兩者之間可謂是天差地別,菊丸刀根本沒有與工布劍相提並論的資格。
蔡鵬也很聰明,察覺幾人笑容的深意,立即大爲安心,然後笑道:“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隨便去看看那刀,是真是假都無所謂了。”
“……也行。”王觀輕輕點頭,無非是走個過場罷了,也不至於讓大家爲難。
蔡鵬見狀,立即招手道:“把刀拿過來,讓我們仔細鑑定。”
“哼。”
胡少一撇嘴,隨手把刀歸鞘,示意隨從遞過去。
此時,蔡鵬接過了武士刀,轉手就交給了王觀,然後小聲道:“多挑點毛病……”
王觀也沒有搭腔,笑了笑之後就拿起武士刀觀賞起來。首先要承認,單純從品相來看,日本的武士刀不愧爲精美的藝術品,裝飾得非常的華麗,而且這種華麗不是所謂的花裡胡哨,而是一種內斂的韻美。
聽說許多人喜歡收藏日本武士刀,除了刀刃的品質超羣以外,同時也是由於看中了刀柄和刀鞘的裝飾精美,這才抵擋不住誘惑買了回家。
所以才說包裝也很重要,一件東西在包裝之後,應該能提價幾成。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種包裝的技巧在中國得到發揚光大,好比一盒普通的月餅,在用一棟別墅包裝之後,自然可以賣出一個天價。
扯遠了,這個時候王觀輕輕一抽,武士刀出鞘,立即可以可見一抹雪花似的光芒閃現。王觀目光凝視,也注意在刀刃的上面有線條平行彎曲,狀似平行波浪的紋理,毫無疑問這也是花紋鋼刃。
與此同時,老孟好像也瞭解一些日本刀的常識,在旁邊提點道:“鋼材摺疊鍛打之後就會出現紋理,我們中國稱爲花紋鋼,而日本人管這種紋理就叫地肌,大概的意思就是紋理好像是肌肉切開的層層的細密纖維一樣……”
“地肌!”
王觀也有幾分好奇,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在刀身紋理拂過,只覺得刀身十分平滑,觸手還有輕微的冰涼之氣,手感確實非同一般。
打量了片刻,王觀就在刀身上發現了刀銘。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刀銘居然是漢字,菊丸兩個字十分清晰,旁邊還有一行小字,那就是純粹的日文了。
就在這時,蔡鵬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這刀有什麼缺點?”
這話還真夠直接的,不過也讓王觀微微搖頭,好就是好,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就隨便的抹黑人家,反而透出自己的不自信。
“怎麼可能沒有缺點呢。”蔡鵬眼珠子轉動道:“比如說刀不是手工打造的,而是機器壓煉的產物,又比如說那些紋理不是鍛打形成,而是酸腐出來的……”
“咦。”王觀有些驚詫:“你知道的也蠻多的呀。”
“那當然,這兩天我也查了不少資料。”蔡鵬自得道:“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了。”
“既然你知道,那麼應該看得出來,人家的刀確實沒有什麼毛病。”
王觀公允評點道:“很好的日本刀,韌性好像也不錯,尤其是波浪似的紋理十分流暢,應該是出自名家之手。”
“不過……”
說到這裡,王觀眉頭一皺,有些好奇道:“這刀名爲菊丸,顧名思義,刀身的紋理應該與菊紋類似纔對,不過這刀是波浪式的紋理,有點兒名不副實。”
“當然,這是我個人見解,或許人家鑄刀師是爲了緬懷什麼人,又或許是由於其他原因,纔給刀起了這個名字。”王觀補充說道,畢竟起什麼名字那是個人愛好,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沒錯沒錯,就是這點!”
然而,蔡鵬卻喜出望外,纔不管理由是不是站得住腳,立即回頭叫道:“姓胡的,你聽到了沒有,這刀名不副實!”
“什麼……”
胡少大吃一驚,有些失態的站了起來,眼中掠過一抹驚慌失措,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怒斥道:“你胡說八道,憑什麼說我這刀有問題。”
“嗯?”
見此情形,不僅是王觀心中一動,旁邊的皮求是等人的閱歷更加豐富,更是察覺胡少的言行舉止之中透了一股心虛的意味。
“兄弟,這刀好像有什麼貓膩呀。”皮求是悄聲提醒。
“沒錯,或許真有什麼問題。”老孟和沙慶豐也頗爲贊同,儘管他們不懂鑑別日本刀的真僞,但是察顏觀色卻是他們的本行,從胡少的反應就感覺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