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方明升也趁機問道:“這兩位青年才俊,是你新收的徒弟?”
“呵呵,不是。”
高德全搖頭,微笑介紹道:“這個叫俞飛白,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這個是王觀,集古齋的員工。他們對古玩收藏有興趣,所以我特意帶他們來參加今年的交流會,就是想讓他們開開眼界,順便學一些東西。”
“俞……”
方明升神色一動,頓時笑道:“多學些東西好呀,恐怕過不了幾年,年輕人就會成爲收藏界的主力軍了。”
“哪能這麼快。”高德全笑道:“古玩是幹一輩子,學一輩子,一生的買賣和收藏。他們還需要磨練。”
在兩人說話之間,王觀拿起了紫砂壺,仔細觀看起來。這把紫砂壺,造型十分的精緻,壺身線條十分簡潔,手指觸摸壺壁,十分的光滑細膩。
在壺口下方的壺身上,銘刻了蠲忿去渴,眉壽無割八字。此外,王觀還注意到,在壺把的下方,還有一個小印,內刻彭年兩字。
王觀輕輕翻開底足,又看到了阿曼陀室四字落款。
想到剛纔高德全提到的陳曼生,王觀努力的思索,似乎有幾分印象。
“這是清代紫砂壺名家,陳曼生創作的曼生壺十八式中的合歡壺。”與此同時,俞飛白悄聲道:“陳曼生,本名陳鴻壽,字子恭,號曼生。主要生活在康熙年間,擅長古文辭,精於雕琢,以書法篆刻成名,是當時著名的西泠八家之一。”
聽到俞飛白侃侃而談,王觀就知道,他又查資料了。
此時,錢老與高德全、方明升,舉杯品茶,談笑風生,沒有理會兩人的竊竊私語。
不過,俞飛白沒那份自覺,瞄了眼手機,又繼續說道:“那時,他結識了當時的制壺名家楊彭年、楊寶年、楊鳳年兄妹,設計了衆多壺式,交給楊氏兄妹製作。也就是所謂的曼生壺十八式。壺把下方的彭年兩字,指的就是楊彭年。”
“陳曼生篤信佛教,把自己家中收藏紫砂壺的藏室,命名爲阿曼陀室。之後,在室內設計出新壺式,更是改變了宜興紫砂工藝的傳統作法,竟將壺底中央鈐蓋陶人印記的部位蓋上自己的大印阿曼陀室,而把製陶人的印章移在壺蓋裡或壺把下腹部。”
俞飛白滔滔不絕的述說,最後頓了下,肯定道:“所以,這個紫砂壺的全稱,應該是楊彭年款陳曼生銘紫砂合歡壺。”
“真品還是贗品?”王觀問道,這纔是關鍵。
“這個……”
俞飛白遲疑起來,猶豫道:“應該是真的吧。”
“什麼叫應該是。”王觀無奈道:“能不能肯定一點。”
“我肯定,是真的。”
俞飛白這兩三年的學費到底沒有白交,還是學到幾分真本事的,只見他拿起了紫砂壺,逐一評點道:“辨認紫砂泥壺,有望、聞、聽、切四種方法。”
“望,就是看紫砂的顏色。聞,就是嗅壺的氣味,新壺的話,一般會有塵俗火氣。聽,就是用壺蓋在壺口上輕輕劃過,如果是真正的紫砂壺,聲音應如玉石般鏗鏘、清脆。至於切,就是摸了,新壺一般有種乾澀的感覺,而老壺卻十分光潤。”
四個方法都試過之後,俞飛白斷然道:“這是真東西。”
“是嗎。”
王觀半信半疑,看着這把精緻的紫砂壺,似乎俞飛白說得很對,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卻總是覺得,這把壺好像缺少了點什麼東西。
反覆打量之後,王觀終於忍不住使用特殊能力了。
之所以忍耐到現在,主要是王觀想鍛鍊自己,畢竟特殊能力再強,也只能判斷其中的真假而已。具體的工藝,有什麼時代特徵,其中的文化含義,等等,都需要王觀自己去了解。
發掘文物的內涵,很大程度上,纔是收藏古玩的樂趣所在。而且,東西是真是假,一定要有依據,要說出道理,否則人家怎麼來信服你呢?
這時,爲了印證自己的猜想,王觀凝神看向了紫砂壺。
“果然……”
看見壺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王觀心裡就有底了。然後,又繼續注視,在一層氣機的包裹下,紫砂壺裡外每個細節都纖毫畢現,猶如一幅立體幾何圖案,反饋到王觀的腦中。
過了一會,王觀還在觀看,不過已經收了特殊能力,改用肉眼觀察。左看,右看,前看,後看,反覆顛倒來看,好幾分鐘之後,才把紫砂壺放了下來。
這時,高德全才放下茶杯,淡聲道:“看完了?那就說說看吧。”
“你先。”王觀推讓道。
俞飛白也不推讓,目光遊動,直言不諱道:“我覺得,這是真壺。”
“理由?”高德全笑問道。
旁邊的錢老與方明升兩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不動聲色,讓人在他們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端倪來。
俞飛白有些失望,解釋道:“輕輕旋動壺蓋,與壺口沒有任何摩擦。而且,壺嘴、壺底、壺把三點一線,十分平等。由此可見,這壺的工藝,十分精湛。”
“另外,還有壺的顏色、氣味、滑潤程度等等方面的特徵考據,我可以斷定,這是一把清代陳曼生設計,楊彭年製作的曼生式合歡壺。”
俞飛白一一解釋,真有幾分紫砂壺專家的風範。
高德全不置可否,又問道:“王觀,你又是怎麼看的?”
“這把壺很好。”
王觀沉吟了下,認真說道:“不過,我卻感覺,其中是缺少了一種精神氣韻,達不到曼生壺的那種高度。”
“什麼!”
衆人一驚,特別是俞飛白,眉頭一皺,目光帶着幾分不解,據他幾天的接觸瞭解,王觀應該不是那種譁衆取寵的人,怎麼會突然說出這種不着調的話來。
其實,王觀心裡也無奈,這種精神氣韻,只是一種感覺,沒有任何的依據,這樣怎麼能讓人信服。然而,只怪這把壺,做得實在是太成功了,就算有特殊能力的幫忙,他硬是找不出絲毫的破綻來,只好含糊其辭了。
此時此刻,王觀才驚覺,原來特殊能力,也不是萬能的。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造假的高手,能把東西仿得天衣無縫,假以亂真。
就算王觀能夠看出真假來又怎麼樣,舉世皆醉我獨醒的感覺,纔是最憋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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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調查,才幾十個人蔘加而已,數據不夠詳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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