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是盜墓賊?”
這個時候,王觀有些驚詫,沒有想到那些人真有膽量幹這行。
“這個要看小同志你怎麼理解了。”一個看起來很年紀的副局長笑道:“他們確實在盜墓,不過不是電視上吹噓得十分厲害的盜墓賊,只不過是一幫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混混。他們也是受到了影視的影響,纔去做這樣的勾當。”
“實際上,這夥人之中,只有那個四爺算是比較有經驗的老手。他雖然是修水人,但是年輕的時候卻有魯豫兩省廝混,跟人學盜墓。”
副局長娓娓而談道:“後來,教他盜墓的那些人落網了。由於四爺只是望風的小嘍囉,汲案情節不深,只被判了一兩年。出來了以後,他就回到了修水,打算安穩過日子。可是他又不懂什麼營生,就乾脆裝神弄鬼,替人看風水。”
“也別說,這人的文化不高,但是忽悠人倒是蠻有一套的,鄉村鄰里的也比較相信這個,讓他發家致富起來。沒幾年就娶了老婆,建立了樓房。”
說起來,這個也算是大案,一些個副局長都比較關注,聞聲也在旁邊補充道:“不過後來隨着大家的生活越來越好,見識越來越高,鄉村鄰里也不太相信什麼風水玄術了,他的經濟收入急劇下降,生活困頓,在三年前連老婆也跟人跑了。”
“受到這樣的打擊,他不反思己過。反而報怨社會,最終萌發重操舊業的念頭,並且很快付諸實施。兩三年來,招集一幫同夥,也挖了不少大墓。”
適時,局長繼續說道:“不過,這人非常狡猾。每幹完一票,就蜇伏四五個月。哪怕是風平浪靜,他也不會冒險行事。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終於落網了。充分證明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只要我們提高警惕,任何犯罪分子休想逃出法網!”
“啪啪啪啪……”
聽到局長擲地有聲的發言,旁邊幾個副局、大隊長,習慣性的鼓掌。
“咳咳!”
局長紅光滿面,志得意滿,謙虛的擺手。
與此同時,李逸風也很給面子的輕輕拍手,然後微笑道:“局長,不是說繳獲了許多文物麼?能不能讓我們見識一下。”
“當然可以,李總這邊請。”
局長自然沒有意見。連藏寶圖都拿出來了,其他的文物又算得了什麼。當下,在局長的帶領下,衆人來到了儲存文物的地方。
一進去,王觀馬上看見寬敞的房間地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王觀粗略計算,大概有一兩百件吧。不過東西雖多,但是品相卻不怎麼樣。大多數是破破爛爛的,而且沾滿了泥垢。
“好多文物,他們就沒有出手麼?”李逸風驚歎起來,又十分不解道。
“這就是四爺精明的地方。”
局長笑着解釋道:“李總髮現沒有。這些文物之中,根本沒有金銀玉器。他們盜墓之後,就把最值錢的金銀貴重金屬熔了換錢,玉器就拿到省城低調出手。剩下這些破破爛爛的東西,寧願扔進牀底發黴,也不打算拿去賣,免得讓人順藤摸瓜找上門來。”
“好機警的人。”李逸風驚詫道:“有這樣的忍耐力,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說不定真讓他多逍遙法外幾年。”
“誰說不是。”局長贊同點頭。
當然,大家心裡有數,這也是其中一部分理由而已,真正的原因,恐怕是這些破破爛爛的東西不值錢,沒人要,賣不出去。
大家看得很清楚,這一地東西,無非是破破爛爛的銅錢,破破爛爛的罐子,破破爛爛的雜物。這樣的玩意,別說賣了,就算是送,恐怕也有人嫌棄礙自家的地方。
就在這時,李逸風忽然彎腰,揀起了一塊東西,仔細打量起來。過了片刻,李逸風把東西遞給王觀,笑問道:“王觀兄弟,你看這東西怎麼樣。”
王觀拿起來一看,發現這塊東西好像是鐵,只有巴掌大小,形狀微圓,上面長滿了綠鏽,隱隱約約浮現一些雕刻紋飾。
“好像是塊牌子。”王觀猜測道,然後叫人拿了塊粗布,在綠鏽上輕輕磨搓。
一會兒工夫,綠鏽斑少了許多,但是鏽痕已經深深烙印在東西的內部,很難清除乾淨。但是勉強能夠看見兩三個文字。
“奉……義……帥!”
李逸風湊近過來觀看,也在揣測道:“好像是塊軍令牌。”
“應該是。”王觀贊同道:“可惜被埋在地下太久了,鏽斑已經長在牌子的內部,甚至把文字都腐蝕了,不知道是什麼軍牌。”
“這是鐵的,估計是什麼傳令牌吧。”李逸風笑道:“如果是高級將領的牌子,就算不是黃金鑄造,起碼也是銀的銅的吧。”
“可能是吧。”王觀微笑道:“或許有金牌銀牌,不過讓那些人給熔化了,拿去掙錢。”
“暴殄天物……”李逸風搖頭嘆息。
這時,王觀也發現地上的破爛之中,有一塊石頭比較特別,就順手揀了起來,隨意打量。石頭有些沉,表面沾了泥沙,顯得十分粗糙。
李逸風看了一眼,就笑道:“看樣子,好像是塊石硯,不知道在哪挖的。被埋了那麼久,石頭竟然也沒有爛,說明質地還算不錯。”
“嗯……”王觀輕輕點頭,雖說石頭上泥沙沾多了,已經沒有硯的模樣,但是大致的輪廊還在,可以勉強分辨出來。
與此同時,李逸風眨了眨,推翻了自己剛纔的話,有些奇怪道:“不對,看起來這個石硯不太像是剛出土的東西。”
“爲什麼這樣說?”王觀不解道:“你看石上沾沙這麼嚴重,肯定是被掩埋很久纔出現的痕跡。”
“就是這樣,我才能斷定這不是近幾年出土的文物。”
李逸風輕笑道:“看泥沙的痕跡就知道,已經嚴重的風乾化,一碰就掉灰沙。恐怕要與空氣接觸好久,纔會有這樣的現象吧。”
“這倒也是。”王觀贊同點頭,然後悄聲道:“或許這不是贓物,而是他家裡的東西。”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得通。
“哦,明白。”
李逸風恍然大悟,馬上反應過來。想想也有道理,都去抄家了,哪裡區分得了是贓物還是其他。只要看起來是文物的東西,搬回來準沒錯。
兩人的聲音雖小,但是旁邊的局長也聽見了。他也不好裝聾作啞,只得乾咳一聲,義正詞嚴道:“兩位放心,在結案清點的時候,我們會認真排查這些文物,絕對不會混淆起來的。就好像是對待犯罪分子,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都說是犯罪分子了,怎麼可能是好人。王觀也懶得糾正局長的語法錯誤,手指在石硯上摩挲,忽然開口問道:“對了,這些東西最後會怎麼處理?”
“送去文物單位保管吧。”局長說道。
“哦……”王觀恍然,表情有幾分躊躇之色。
就在這時,李逸風好像不經意說道:“文物以外的東西呢,我記得一些無人領取的物品,好像是公開拍賣的吧。”
“對呀,怎麼……”局長一愣,忽然明白些什麼,立刻笑道:“沒錯,就是這樣。李總目光如炬,應該能夠看出哪件東西不是文物。”
“牌子和石硯不錯。”李逸風答非所問,卻表明了態度。
隨後,李逸風把牌子放下,朝王觀笑道:“熱鬧看完了,也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滿足了好奇心,我們也該走了。”
“嗯。”王觀一怔,也把石頭放下,隨着李逸風走了出去,局長等人熱情相送。
然而,羅秘書和一個副局長卻留了下來。
不久之後,在一幫人的恭送下,王觀與李逸風來到了門口,與衆人“依依惜別”起來。客套的好幾分鐘,等到羅秘書出來,三人才相繼鑽進了車中。
然後,司機緩緩開車而去,出了警局,消失在路口。
同一時間,坐在副駕上的羅秘書回頭,把兩件包裝好的東西遞給了李逸風。
“李老闆,這樣做合適嗎?”王觀不笨,當然知道包裝好的盒子裡面是什麼東西。
李逸風笑了笑,並沒有開口解釋什麼,只是把其中一個盒子遞了過去。王觀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更沒有虛僞的推託,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把東西接了下來。
“多少錢?”王觀問道。
這時,看見羅秘書伸出三根手指頭,王觀試問道:“三萬?”
“三百。”羅秘書回答。
“真是廉價。”王觀輕嘆,心裡也知道,如果不是爲了走這個程序,說不定連三百塊錢都省下了。感嘆了下,他隨手在錢包摸出三百塊遞了過去。
羅秘書沒接,只是回頭看着李逸風。
“拿着吧,這是規矩。”李逸風笑道:“我的牌子多少錢?”
“一百。”羅秘書說道,把三百塊拿了,小心放進口袋之中。
“估計就是這個價。”李逸風一笑,然後問道:“王觀兄弟,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塊牌子到底是什麼來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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