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白的手指又長又纖細,單薄的手掌實實在在的遮住了蘇莫所有的視線,她只有安靜的感應着他柔和的話語和身上隱隱傳來的薄荷味道,清爽的氣息撲面而來,蘇莫只是怔怔的沉浸在這刻的寧靜中,心情無比的舒暢。接憧而來的是一大片靜謐,兩個人都巍然不動,或許是生怕驚嚇了海底的羣魚。
一陣清涼的海風穿過了蘇莫瘦削的肩膀,她不禁的一個哆嗦,打了個噴嚏,蔣慕白輕緩的放下左手,脫下身上黑色的外套,神情認真的披在蘇莫的身上,低頭間饒有興味的注視着她臉上泛起的紅暈,直冒紅心的眼睛下浮現了一絲邪魅的笑容,蘇莫連忙的躲開他的目光,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蔣慕白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她輕輕的推開蔣慕白,轉身背對他,努力的剋制着自己心裡胡亂碰撞的小鹿,故作鎮定的說道,
“咱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咱們?”蔣慕白壞笑的對上蘇莫閃爍的大眼睛。
蘇莫愣了下,直後悔自己的脫口而出,連連解釋着,“就是我和你的意思。”當然,也投給了蔣慕白一個冷冷的白眼,這貨真得瑟!
蔣慕白“哦”了一聲,垂下眼瞼,扮起了深沉。
“喂,到底是回去不回去啊?”蘇莫不耐煩的追問道。
“我說過了我沒辦法,車子自己沒油了。”說着還故意擺出一張無可奈何的面孔,兩隻眼睛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那怎麼辦。”蘇莫顯得有些焦急,看着她這麼輕易的相信自己的話,蔣慕白不得不懷疑她是怎麼活了這麼久的。
“那我今晚就勉強委屈下,在這裡陪你過夜唄。”蔣慕白拍着蘇莫的肩膀,很是氣定神閒。
聽完蔣慕白的一番話,蘇莫更加的不安了,他不會真的打算在荒郊野外把自己……。驀地蘇莫重重的在蔣慕白頭上砸了下去,沒等蔣慕白反應過神,不容分說的扯起他的衣領,徑直地朝着車子走去,蔣慕白只有配合的隨着她的腳步挪動,樣子像是主人拖着自家的羔羊回羊圈裡,滑稽好笑。蘇莫打開車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蔣慕白一把摔進車裡,看都不看一眼被撞到腦袋的蔣慕白,說道
“我告訴你不要打本姑娘主意!”
蔣慕白來回的揉着受傷的腦袋,火冒三丈的吼道,
“你這個潑婦,有沒有教養阿,怎麼下手這麼狠!”
“謝謝蔣大少爺,我就是潑婦,”邊說着,蘇莫邊坐進車裡,衝着蔣慕白扯出一個似笑非笑弧度,嗲嗲的說道,
“蔣少爺,能不能請您現在開車前行呢?”
“我纔不想跟你這種悍婦同車而行呢。”蔣慕白生氣的說道,眼皮向上翻着。
蘇莫像是沒聽到他說了些什麼,命令的口吻說道,
“開車。別忘了,你還答應我的一件事沒有做,現在我要你立即帶我回家。”
蔣慕白不甘願的搖着腦袋,開始一言不發,打算冷暴力來反抗!
蘇莫伸手摸着蔣慕白髮亮的腦門,一副惋惜之情,“怎麼,腦袋撞壞了話也不會說了?”
蔣慕白的手指從眼瞼處輕輕的滑落到尖俏的下巴,佯作做兩行無形的眼淚,嘴巴向下的低語道,“猩猩果然霸氣側漏,本少折服,這就起航!”
說完,啓動了車子,準備前行。
”咦?不是說沒油了嗎?“蘇莫吃驚的盯着蔣慕白手中的方向盤。
“我可是神仙,沒有這種小事情能難爲我?”蔣慕白趾高氣昂的說道。
“是你騙我的吧,你這個大混蛋!”蘇莫發現了真相之後大喊大叫着。
月光似水,夜色如歌,蘇莫喋喋不休的依然的怨道着,蔣慕白如何如何的欺騙她,她真的相信是車子沒油了,又如何如何的嫌棄蔣慕白的開車技術,蔣慕白只是專注平穩的行駛着,眼角揚着笑意。
高樓大廈,霓虹燈光,漸漸的穿梭在了車窗的玻璃裡,透成了一幅幅靜止的彩畫,蘇莫忙着欣賞,全然沒注意時間如此的匆匆,倏地一聲尖銳的剎車聲,車子停在了霧氣瀰漫的路口。
街旁的路燈擴散出一道道暖色的光圈,打在蔣慕白冷峻的臉龐,蘇莫的身子向前一傾,恰巧,跌在了蔣慕白及時伸出的雙臂上。
“好了,我到家了,你回去小心點。”蘇莫慌張的說道。
緊接着打開車門。匆匆的走了下去,她回頭張望的看了一眼車子裡的蔣慕白,他的臉上始終沒有絲毫表情。蘇莫轉過身,正欲走,蔣慕白探出半個身子,用力的咳嗽了一聲,蘇莫猛地停了下來,等待着他想說些什麼。
“那個,晚上早點休息。”說完,眼神與漆黑的夜空混爲一體,看不清楚他瞳孔裡的內容。
蘇莫笑了笑,作出一個OK的手勢,猛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連忙的脫下,走到車外,甜甜的笑笑道,
“還給你,謝謝你。”明澈的眼睛彎成了一條好看的縫。
“嗯,晚安。”蔣慕白接過衣服,兩人會心一笑。
蔣慕白回到家後,已是凌晨一點了,萬萬見到男主人回來了,開心的迎了上去。
“少爺,您回來了,我去吩咐他們給您準備宵夜。”萬萬顯得有些格外的殷勤,而內心卻是不停的打着鼓。
見蔣慕白並未作聲,萬萬心虛的向外走去,“站住”蔣慕白蹙着眉頭,臉色不悅。
隨之萬萬的身子緊了一下,唯唯諾諾的低聲道,“少爺有什麼吩咐嗎?”
“你,不要再去找蘇莫的任何麻煩,再有下一次,我會讓你爲你的行爲後悔。”蔣慕白冷冷的說道。
“是。”萬萬不敢反抗一句,只好應聲作答。
“下去吧。”
萬萬急忙的退了下去,空蕩的大廳裡只剩下了蔣慕白孤獨的身影。他暗自的回味着剛剛發生的事情,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而這一夜蘇莫睡的很熟,醒來時居然已經馬上就要8點了,自己就要遲到了!!蘇莫連忙起身,一雙眼睛好像還未完全清醒。
剛到教室,樸真就一個勁的湊過來,詢問着聚會的事情,蘇莫實在無心回答,只是不停的“嗯”的附和着,要不是蔣慕白昨晚詭計拖着不讓自己回來,自己現在怎麼會大腦裡都是空氣呢!!蘇莫越想越氣,暗下決心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收拾蔣慕白那個惡棍。
蘇莫將下巴整個搭在桌子上,空洞無神的瞳孔看着長長的走廊口,來來回回的影子晃來晃去,終究不是那個人,蘇莫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腦袋重重的耷拉下去,
“咦”眼睛突然添了一絲神采,又是那個粉紅色的信封,信封依舊平整的躺在桌子裡,整潔的無一毫皺褶,可見主人是如何的百般小心,細膩呵護。就連信封皮上的每一個字,怕也是他淺斟慢酌記錄下來的,蘇莫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