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慕白無語的看着柳宛如,低沉的嘆上一口氣,繼而停頓了一會,才緩緩的開口道,
“其實你完全沒必要對我這麼好的,我根本不值得。
“這種事情如果可以自己控制的話,世界上就不會那麼多的傻瓜了。”
柳宛如不假思索的回覆道。
蔣慕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爲遇上這樣的傻瓜而開心,但是至少此刻他的心裡是溫暖的,柳宛如的每一個字鑲嵌着深深的真誠,讓他不能不去相信。
面對這樣的她,他反而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些什麼,彷彿再多說也是無用,這種心情他也能夠感同身受,正如他一直喜歡蘇莫,縱使她不喜歡自己,他也沒辦法放棄是一樣的。
空氣再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裡,兩人各懷心事的低頭沉思,整個畫面看上去那麼和諧卻又那麼尷尬。
驀地,柳宛如忽然的擡起雙眸,看向蔣慕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搶先一步道,
“你不是跟你的蘇莫在一起嗎,怎麼今天這麼奇怪跑來這裡了?”
蔣慕白也隨之的豁然昂起頭,視線與柳宛如相遇,直直的盯着她,語氣涼涼道,
“喂,我說這好像是我媽的墓地吧,你來的比我還勤快才叫奇怪吧?”
“那又怎麼樣,在我心裡她老人家已經是我乾媽了。”
柳宛如揚起尖俏的下巴,很是不服氣的跟蔣慕白鬥着嘴。
蔣慕白一副無語的表情,衝着柳宛如擺了擺手的懶散道,
“我纔不要跟你這種女人計較,還是聖人說的對,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你纔是女人,你全家都是女人。”
看着蔣慕白臉上不屑的神色,柳宛如愈發的怒火中燒,直接劈頭蓋臉的朝着他好一頓咆哮。
蔣慕白散漫的打了個哈欠,似乎對於柳宛如方纔的表現很是不以爲然,眼底無精打采的淡淡道,
“你全身上下哪個部位都在十分有理有據的充分證實了你的性別,還用我特意指出來嗎,真是個白癡的女人啊。”
蔣慕白說這話的間隙,目光卻仍然還不安分的在柳宛如的身上掃來掃去,眼角更是不時的偷偷的瞄向她高聳的胸部,看起來好不猥瑣。
柳宛如見狀,故意的把自己身上的運動服上衣,拉鍊又可以的向上噼裡啪啦的拉了幾分,旋即,扔給蔣慕白一個冷冷的白眼,牙根恨恨道,
“還真是個死變態呢,我還以爲你是什麼正人君子的呢,哼。”
“現在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吧,還喜歡我嗎,可以放棄了吧?”
柳宛如聽到蔣慕白這句話就十分不爽,難道今天不逼迫自己答應放棄他,他還不能滿意是嗎,越想越氣,她索性把牙齒磨的聲聲作響,指甲也順勢的掐着手心,憤憤道,
“怎麼你就這麼希望早日擺脫我嗎,我還告訴你了,我就是對你死纏爛打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說完,柳宛如雙手抱在胸前,嘴巴向上高高撅起,愣是被他氣的滿肚子窩火,想了想卻還是怎麼都不解恨,她又故意的偏過頭,不再去看他。
蔣慕白看了她一眼,無能爲力的垮鬆肩膀,有氣無力的安慰道,
“好了,好了,我以後不說這樣的話總可以了吧?”
柳宛如依然一臉不情願,但是卻也終於肯正視着他,面色鐵青,眼皮向上翻起,滿是不屑的慢吞吞道,
“真沒見過你這樣的,道個歉都要這個趾高氣昂的呢。”
“喂喂,我哪裡趾高氣昂了啊,我這麼低聲下氣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蔣慕白好不委屈的反駁着,只差沒在自己頭頂上刻上那麼幾個大字。
柳宛如一見他這樣,頓時的撲哧笑彎了腰,彷彿和他在一起每一次總是那麼的開心和愉悅,就連和他爭吵都讓她的心裡油然的生出一種甜蜜的感覺,她相信這不是錯覺,她也相信終有一天,她一定可以打動蔣慕白。
柳宛如突然之間的不說話,而且眼神曖昧的看着蔣慕白,不由的使得他下意識的向後縮了兩步,只覺得渾身不自在,繼而,他神色有些發慌的在四周望來望去,卻愣是不敢對視上柳宛如兩顆漆黑的眸子。
柳宛如也很是心領意會的垂下眉眼,接着剛纔的話題繼續問道,
“你怎麼今天突然想到來這裡了,心情不好?”
話剛出口,她就看到了蔣慕白臉上浮現出訝異的表情,以爲是自己說錯了話,連連的補充道,
“那個,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蔣慕白方纔回過神,乾笑着搖搖頭道,
“不是你的錯,是你答對了,我有些吃驚而已。”
“其實我也是自己胡亂猜測的,你別太放在心上,”
柳宛如還是非常不安的道歉着。
“你一直這麼客氣,我反而要說對不起了呢。”
蔣慕白淡淡一笑的阻止道。
柳宛如嘴上雖然不再多說什麼,眉宇間卻固然糾結,她糾結的並不是蔣慕白出於什麼的不開心,而是自己站在他面前,卻不知道怎樣才能安慰他。
這種無力感深深的蔓延至她的心底,悄悄的流竄在血骨之中,只會讓她感到更加難受。
看着她愈發難堪的臉色,蔣慕白不自覺的關切詢問道,
“怎麼了沒事吧?”
柳宛如原本波光流轉的眼底,突兀的氤氳一片,十分自責的喃喃道,
“我覺得自己在你面前一點用處也沒有,簡直就和廢物沒有區別。”
蔣慕白聞聲,先是一驚,再是尷尬的付之一笑,旋即不解追問道,
“怎麼這麼說?”
“明明都知道你心情不好了,卻一點也幫不上忙,不是廢物是什麼。”
似乎對自己的怨氣很深,柳宛如每一個字都是格外的擲地有聲,腦袋向下埋的更深。
蔣慕白聽罷,更是雲裡霧裡愣了起來,反正想不通,只好接着向下問道,
“什麼意思,我心情不好,你能怎麼幫我,這需要自己調節的吧?”
“如果是蘇莫在你身邊的話,也許她可以給你帶來很多快樂,你就不需要這麼難過了,不是嗎?”
柳宛如說完,眼底裡閃過一絲落寞,接着像是完全陷入了悲傷情緒裡,口吻有些淒涼的繼續道,
“可惜可以給你帶來快樂的那個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