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治安廳向外界發佈了消息,要公開進行屍檢,一旦確認屍檢結果並非布洛特郵報所說的那樣,那麼布洛特郵報將被當地的治安廳提起公訴,告上法庭,要求通過報紙向治安廳道歉。
布洛特郵報作爲阿爾克馬爾的產業,治安廳可不想做一些太過火的事情,道歉恢復名譽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懲罰。
斯塔諾臉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他得儘快應付明天的事情,不過他有信心,這些消息是由治安廳的屍檢官爆出來的,應該不會有問題,現在只需要等待那位屍檢官前來,一同商量明天的對策。
很快有人敲門,斯塔諾來不及穿上鞋衝到了門口打開了門,看到了門口的年輕人立刻將他拉了進來。
“今天下午的消息你聽說了吧。”他焦急的詢問。
唐寧點頭。“怎麼了,有問題嗎?”
“聽我說,明天你得在場,替我作證。”斯塔諾拿出了兩百凱撒。“至於爆料的事情等到明天的事情過了之後再繼續。”
接過兩百凱撒,唐寧答應了對方的請求,不過他要做的可不是爲這位小記者和布洛特郵報作證。
瓦爾納城的大街上有些寒冷,一輛馬車順着清冷的街道前行,賽博坦將衣服拉緊了一些,他的傷勢並未完全康復,寒冷對他的刺激不小。
通過留在埃隆馬斯克身上的聖光阻止他的變形巫術,這樣一來,埃隆馬斯克想要恢復人形,就必須讓自己解除聖光,否則他永遠得保持老鼠的模樣,所以他可以在約定好的地方找到了埃隆馬斯克。
馬車停在了一棟破舊的公寓前,這是金烏鴉徽章巫師莫扎特的住所,也是他唯一熟悉的瓦爾納城內的一處地方。
將馬車停下,賽博坦從馬車上跳下來,走到了破舊公寓東南側角落上,那裡有一個洞穴,上一次來他觀察到了,俯下身看着洞穴,伸出右手在洞穴前勾了勾手指。
很快有一隻老鼠從洞穴裡爬了出來,發出人聲。“快點,幫我恢復人形,你一定想不到,趕往瓦爾納城的路上我差點被一隻母老鼠給侵犯了,真是恐怖的經歷。”
賽博坦將纏在埃隆馬斯克身上的鐵牌摘了下來,放入了口袋。“等見到了教廷的人,我會替你恢復人形的,彆着急。”
“如果我被教廷知道利用超自然力量干涉俗世的一場官司,他們不會放過我的,而且巫師議會也會驅逐我,看在我遵守了約定的份上放了我吧。”埃隆馬斯克發出請求。
“放心,作爲污點證人,我會保證你沒事,至於巫師議會那邊我會替你求情。”賽博坦很想有個機會在接近一下這棟破舊公寓中的金烏鴉徽章巫師,看看他的神奇巫術,但他總得有個理由,爲埃隆馬斯克求情倒是一個好辦法。
將埃隆馬斯克放進了胸口,賽博坦重新上了馬車,沿着清冷的街道繼續前行。現在想起唐寧的話對他接下來的決定並非完全沒有影響,布洛特城教廷的樞機主教已經確認是叛徒,證明了教廷內並非全部是忠誠的信徒,瓦爾納城教廷的那些人是否還值得信任他也有些猶豫。
鑑於前往瓦爾納城的時候路上遇到的截殺,他得謹慎一點。所以他得提前做點準備,最終賽博坦決定先找一隻老鼠來矇混過關,而埃隆馬斯克則被安排在另外一個地方,等確認瓦爾納教廷的信徒們對聖光的忠誠之後再行決定。
皎潔的月光灑在羅馬式巨大建築的表面上,讓銀白色的教堂顯的極爲神聖,比起布洛特城的教廷,這裡的教廷更爲豪華,巨大的拱門上鐫刻着複雜的圖案,栩栩如生,教廷那些巨大的窗戶上透出明亮的燭光,令人陶醉。
如此乾淨的地方很有可能會隱藏着污垢,他們爲了金錢褻瀆神靈,那麼這片地方在聖騎士的心目中失去了原有的聖潔。
爲了不讓人發現異常,賽博坦懷着謙卑跨過大理石臺階,走到了大門前,雙手按在大門上,稍稍用力,沉重的教廷大門發出吱嘎的響聲,緩緩打開。
當大門推開,教廷內的燭光讓人有些眩暈,賽博坦走進了教堂內,順着鋪在教堂中央的紅地毯前行,最終到了教堂正中央的那一具神的雕塑面前,虔誠的跪在地上。“您的忠實信徒賽博坦真誠爲您送上祝福。”
沉重的雕塑沒有任何反應,側門走進來一位神父,站在聖騎士的旁邊,以謙恭的姿態。“虔誠的守護者,神會看見你虔誠的心。”
賽博坦站起來,拍打了身上的塵土,掃視着巨大的教堂內,沒有其他人,穹頂上巨大的吊燈慢慢搖晃着,燭光也跟着搖擺起來。
“請問大主教在什麼地方,我有一些很重大的事情需要向他親自彙報。”
神父看了看窗外沉寂的夜色,有些爲難。“聖騎士閣下,以你的級別還不足以見到大主教,其餘的四名樞機主教也休息了,無論什麼樣的事情都得等到明天再說。”
“不行,今天晚上必須見到大主教,事情很重要。”賽博坦堅持己見。
神父看着聖騎士凝重的表情,似乎的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好吧,你稍等一會,我會向大主教傳達你的請求。”
神父離開,賽博坦觀察着教堂內的一切,柱子上落滿了灰塵,俗世的信徒們前來懺悔的那些椅子雜亂的擺放着,這是對神的不敬,有人對神並不忠誠,從這些細微的事情就能夠看出來,不過還得等到待會完全確認大主教的態度,才能夠完全確定。
很快一名穿着紅色袍子的老者從側門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那名神父,就打扮來看,教廷中只有大主教纔有資格穿着神的鮮血染成的紅袍,毫不疑問,這位老者就是瓦爾納城教廷的大主教。
大主教帕格納走到了聖騎士面前,心中不滿,影響他的睡眠質量實在是令人惱火,他可不喜歡半夜起來只是聆聽一位銅劍徽章的聖騎士報告什麼事情,但在神面前他得做做樣子,壓抑着怒火以居高臨下看着聖騎士。“聖騎士閣下,你有什麼事情。”
賽博坦將所有的事情告知大主教,並拿出了一隻老鼠作爲證據。“這位巫師可以作證,我還擁有一塊鐵牌作爲證據,證據確鑿。”
帕格納原本打算打發這名聖騎士之後立刻回去繼續睡個回籠覺,但聽到這些他打了個激靈,睡意全無,這可不是一件可以忽視的小事,他震驚看着聖騎士。“你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我以神的名義發誓。”賽博坦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好吧,這件事情太嚴重了,我需要和你詳細談一談,請跟我來。”帕格納接過了那隻老鼠,捧在手心,轉身走向側門。
賽博坦觀察着大主教,似乎值得信任,不過他還得謹慎點,等到確認之後再拿出真正的證據,大主教會理解他的做法。
離開了教堂,很快到達了一處獨立的公寓,大主教帕格納的家,熱情的帕格納不再像先前那麼樣趾高氣昂,變的極爲和氣,替聖騎士倒上了一杯水,兩人面對面坐着。
“這件事情你沒有告訴其他人吧?”帕格納得確定這件事情沒有暴露,然後他纔可以動手,關於布洛特城教廷的事情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因爲他也是既得利益者,當年那場官司他收到的賄賂可要比布洛特城教廷多得多。
阿爾克馬爾的事情他都知情,現在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被一位聖騎士挖了出來,阿爾托特這個蠢貨,簡直毫無用處,不過更讓他氣惱的是阿爾克馬爾竟然也放任一位聖騎士到達了瓦爾納告狀,如果這些證據放在了瓦爾納城的第一法庭檢察官桌上,最終造成的影響不可預估。
索性天真的聖騎士仍然相信教廷會主持公道,這些證據落到了他的手中那就到此爲止了,這位聖騎士會飲下那杯已經放了毒的水,真相會跟着聖騎士的死亡被永遠埋葬。
賽博坦並沒有喝水,點了點頭。“事情重大,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您是第一個知曉的,相信您會主持公道。”
“那是自然,不過這件事情的影響太大,我需要向聖城做出請示,在這之前請你耐心等待。”帕格納穩住這位聖騎士,將水杯推到了聖騎士面前。“我想你應該渴了,喝上一杯,然後可以在這裡好好休息。”
賽博坦看了一眼水杯,端了起來喝了一口。看着聖騎士將已經放了毒的水喝下,帕格納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站起身來,憤怒說道:“聖騎士,就讓這真相跟着你死亡一起被埋葬吧,這件事情我也是參與者,很多人都是既得利益者,你不該將塵封已久的真相挖出來,這會害了一大批人,相比一大批大人物倒臺,以你的死亡作爲這件事情的終結是個不錯的結局。”
唐寧說得對,瓦爾納的教廷不值得信任,他們也是那些骯髒事物的參與者,賽博坦心中充滿了怒火,但在別人的地盤他得繼續演戲,保證自己和證據的安全,他閉上了眼睛,失去了動靜。
帕格納將聖騎士的屍體用布袋裝起來,趁着黑夜趕着馬車,到了瓦爾納城外三十里的地方,他可不會費盡力氣替這位聖騎士挖一個大坑,丟棄在荒野,讓那些野獸解決吧。
之後駕車回到了公寓內,帕格納將那隻老鼠捏死,屍體和作爲證據的鐵牌丟進了燃燒的壁爐中,他感覺到後怕,必須提醒阿爾克馬爾以後謹慎點,可別再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他迅速寫了一封信函,窗邊站着的烏鴉與黑夜交織,雙眼發出銳利的光芒,即將出發前往布洛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