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氣確實有些冷,大老遠的這位不知道名字的會長跑過來開會,還被kisses鬧的無法入眠出門受凍的兩分鐘,實在有些讓人過意不去。但是這無法讓kisses在事實面前止步不前,她把被邀請進屋看成是一種機會,讓人說出心裡話的機會,她不知道如何去說,辭令交涉她應該是啓英留守假面中倒數的。
“來來來,坐下,雖然你是主人家,但是在這臥室裡我還是要請你喝一盞茶。”推開椅子讓出空位給kisses坐下,這男人穿着睡袍不緊不慢地在房間裡走動,被改裝過的這教室,作爲房間來說過分空曠,開着空調都有些蕭條陰冷。
須臾一盞茶的霧塵升上天空,天花板上不多的照明給茶帶出來的芬芳氣息染成了另類的顏色,黑暗中kisses看着嫺熟的會長,看着他平靜的表情,一瞬間都快要忘記早些時候讓人激動的那場會議。
茶水上來桌面上的時候,kisses端起容器,就想像啤酒飲料一樣一飲而盡,然而那會長笑笑搖着頭卻沒有說話。他自顧自地舉手優雅地抿一口,感受茶葉的芳香,兀自讓kisses唐突地灌進茶水又小口吐出來。不是他喜歡對比,只是因爲他熱衷於尊重平衡,熱衷於將任何事情處理的圓潤光滑而且沒有人能夠反駁。換句話說,茶葉茶你喜歡這麼燙着喝,你就喝吧,會長本人會盡最大可能保障你的個人興趣,這種接近無原則的滿足一度讓他自己的部下懂得尊重和忍讓。
kisses狼狽地放下茶盞,感覺在外交方面自己太嫩了。而且已經輸了一陣,這種時候放在侯存欣,白慈溪這兩個有經驗的男生看來會怎麼做呢?kisses認真地想着,想要找出任何能夠幫助自己的方法,不過她明白被叫來這裡自己必須說說話,什麼都不表達就等待死亡那是不對的。
“我來的原因想必是你也知道的吧?”kisses看了看不動聲色的會長,這個男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並不裝出高深莫測。卻又讓人感覺他不慌不忙。所謂堅守平衡之道就是在任何時候都充分信任世界的平等的,可分割的,只有將最理想狀態相信成爲現實的人。纔可以說是平衡主義最完美的支持者。
“對於我等要求的退避政策不滿足,kisses小姐從先前就表現得很明顯了。”終於這會長放下了茶盞,看着kisses的眼神帶着一絲認真卻又有些憐憫。“不過,窮兵黷武並不能成爲你募集力量的口號。任何起戰爭參與戰爭的行爲都是魯莽的。小姐可曾想過在戰爭的火焰中飽受折磨,因爲死亡。痛苦和無邊的黑暗導致最終喪失活下去的全部希望的那些人。因爲戰爭而迫使所有人與你們起承受可怕的未來,因爲無法尋求平衡而使用戰爭,那是所有交涉和辭令中最下等的方式。高雅的人要尋求的是更高的格調,因爲我重視戰士們的生命和大家的意願自由所以決然不會讓我的部下的未來開玩笑。”
他說的如此斬釘截鐵。從談判意義上來說一開始就已經將kisses逼上了死角,談判和爭辯的奧義就是扣上帽子。一旦一方給另一方扣上帽子,那麼想要翻盤。想要從談判的理論中尋找對抗這頂帽子的言辭就變得非常困難。
kisses還是頭一次被人認爲是黑暗的,不民主的。絕望的,從過去到現在參加戰鬥的她無時無刻不爲自己的行動而自豪,一次次的勝利以及與夥伴出生入死的這個過程就像是一場修煉,用那個月久的話說就是修羅場。這些都是kisses珍重的,熱愛的東西,她實在無法忍受將戰爭和對抗說成邪惡的暴戾這樣的話語,但是從這個會長的角度來說幾乎是不可辨駁的。
被放置在了這個位置後,基本上kisses就是任人宰割的狀態,對面的會長當然熟練這個套路,他持續增加攻勢說道:“所以啊,咱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戰爭什麼的我並不能阻止你,可你也不該讓我把無關的人士們牽扯進來不是麼,想想看那些沒做好戰爭準備的人,想想看他們的家人,也許某天某時他們戰死的消息永遠不會讓他們的父母知道,因爲假面除了會事後消除記憶什麼都不參與。kisses小姐你身邊難道沒有這種人麼,弱小到無法參戰但是僅憑對你的信任和關心都想要奉獻生命的人呢。”
被他這麼一點,本來kisses幾乎想不到會有什麼人如此,但是緊接着她想起了那兩個兄弟。明明和那些被綁架過的學長們一樣什麼都不能做,可是還是竭盡所能的跑出來打後勤,如果戰爭爆起來那麼kisses真的有能耐守護住這樣一羣人麼,假使守護不住自己真的有本事面對這些人翹以待的家人們,想想看往常盼着孩子回來的父母之後再也等不到那個人,而且由於這件事孩子最親近的家人也許會被消除記憶徹底忘記這對雙胞胎的存在。
果然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死之後對活人的影響,然而這時間真正的痛苦居然還是當這個死了你就必須忘記他,那種越是想要回憶卻總是想不起來,內心空出洞洞的感覺實在是難受的讓人無法入眠。
“你說得對,我確實無法對幫助我的人負責,他們生傷亡於我來說都是負擔和責任,誠然戰爭是最傻最沒有技術含量的活???”頹靡的少女坐着,雙手搓着茶盞認真地看着會長,似乎這會長因爲救贖了kisses的思想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就在他以爲要成功的時候,kisses猛地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咀嚼着苦澀沁人的茶葉,嚥下喉嚨之後說道:“但是我有我的風格,你雖然是領有着自己的顧慮,同樣你也無法決定多數人的意志,你和你的部下並不能等同觀看。就好比如我不能夠將自己求戰的意志,對生命的抗爭,對自由和回憶的守護之戰強給予別人一樣,而你也不可以將避戰保平安的思想強加給你所有的部下。”
“說得好!!!”這麼回答的人居然是林清,這男生推門而入不帶一點猶豫,他走過來對自己的會長說道:“會長,在你沒想到的這短暫時間內,侯存欣小朋友策反了安置在端陽的大多數人,他們堅決抵制在戰爭來臨的時候退縮,而我也會站在他們一邊。”
“你簡直是瘋了,不可以把無關的人拉扯進來!!!!”第一次kisses見到這男生這麼生氣,但是他的憤怒很快在看見劉曉菲後停了下來。這位女校會長就站在門外,看着他,但是他什麼也改變不了。最初侯存欣送了一批女僕去端陽說是希望讓她們去避難,但是原來是這樣的話,那個叫做布勞德的女人是侯存欣的間諜麼?
失去民心的話就不行了,因此會長坦然地接受了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