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光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這也就是爲什麼他會這麼遲不做結婚的打算,他知道自己的工作本身就是朝不保夕的,找到異界的對象還好,常年呆在現世假如自己和普通女人結婚生子,必然會出現大量的風險。
不願意讓夫妻雙方甚至是兒女承擔這份風險的陳博光根本不願意結婚,但是他不是一個不開明的人,作爲二哥他卻很贊成芙蓉尋找到幸福。多麼高尚的品格,就像是自己害怕弄壞東西而不用,但是卻支持身邊的人使用來謀求福利,畢竟身邊的人足夠幸福,相應地自己也會有所感覺的。
這邊話說回來,陳博光雖然很想要祝福妹妹,但是轉念一想,終於他發現了這個對象的真實身份。那是假面陸軍的少將,雖然是但丁閣下身邊的紅人,但是那個男人只不過是剛剛離開了青春夢想的二十歲,卻與自己的妹妹...
太小了,陳博光滿腦子的不舒服感覺讓他不得不搖搖頭,一臉像是吃了怪東西的表情問道:“對方怎麼看,你們年紀相差有點大,最重要的是妹妹你居然吃了一隻嫩草。”
“拜託你能不能別把雲慈少將想象成未成年的孩子好不好,他和我一樣都只是成年人,真不知道你在注意什麼地方呀。”妹妹急的幾乎尖叫起來,幸虧保健室設立的結界是完全的阻隔聲音和力量的波動,不然學校裡最後的學生一定會走過來一探究竟。
面對妹妹的高調反抗,陳博光沒有正面再說些什麼,爲今之計他必須足夠的冷靜
。妹妹可能感覺自己管的地方太沒有關聯,太讓人捉摸不透,但是那是不對的。陳博光雖然沒有結婚,但是在那之前,他一直坐着保健室老師這個職業,不斷的和可愛的學生打招呼中,有的時候他也會遇到感情問題想不開。或者是別的方面導致意外的情況,這種時候老師就會出面疏導學生的心思。
陳博光從衆多的經驗中總結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苦難來源於不經意間,而危機總是潛伏於陰影。有很多人可能認爲一樁婚事不過只是兩家人坐下來談談嫁妝。讓後約好了雙方的親戚朋友及上司出來喝酒吃飯,不外乎再來鬧一鬧這樣的。
可是,陳博光現在才發現,世間的塵俗往往不只是這樣就足夠完結的,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操心的,很多地方都需要介意的,婚禮上就算是從哪邊開始敬酒這樣的行動都需要被推敲,何況這個大齡妹妹的結婚對象的問題呢。
要該怎麼勸說,這個陳博光暫時沒有譜,不過他只是知道這邊的婚事一定會出現麻煩。他首先冷靜下來特別問了兩個問題:“你眼中的如意郎君怎麼看待的。父親那邊呢,你怎麼說的?”
芙蓉一聽到這問題轉回之前的關切後,便慢慢地緩和氣息,最後心平氣和的回答道:“雲慈他沒有意見的,我們相處了幾個月。但是他沒有請示過他自己的家人。至於父親那邊...我這不是因爲相信老哥你的判斷,才優先找你商量的麼?所以就在之前父親叫我找你的時候,我也沒有跟父親講過。”
陳博光聽完之後,他坦然的捏了捏下巴,這樁婚事還是非常玄乎的,甚至就連他倆人的戀情能不能繼續都還是未知數。且不說有些開朗公明的父親,如果萬事俱備他老人家一定也不會怎麼反對。先斬後奏的計劃還是要的。轉念一想,雲慈那邊是怎麼樣的家境呢?
這個方面陳博光是有所耳聞的,少年時代就加入了軍團,並且因爲家庭的關係,配上自身的努力節節高升。現在擔任少將的他也是因爲依靠了家庭的貴族關係,所以他才足夠機會超過少年候存欣優先成爲少將的呢。
不管怎麼說。這個人都是個擁有背景的年輕人,有才能又有背景的他究竟如何纔會看上自己的妹妹。關於這點,陳博光並不知情,顯然由於那是關乎人性的問題,連這個都依靠傳聞的話。陳博光的探知慾就太強了。
陳博光稍微轉了一下眼角,回過神來才發現原來妹妹一直在關注自己,看來剛纔冷落了很久了。從小的時候就一直這樣,陳博光竭盡所能的追趕大哥的步伐,一直都憧憬着陳靜的父親,然後芙蓉也一直跟着二哥,不管是什麼都要找這個哥哥商量。
不能夠對不住妹妹的期待,身爲大哥的他便重新插着腰間,下定了結論:“好吧,我這邊姑且支持你的幸福,但是你答應我兩件事情,第一,儘快的和那個男人談婚論嫁,最好就是能夠立刻見到他父母,哪怕只是被他父母正面回絕也好,請一定要過來告訴我;第二就是,在一切沒有解決完成之前不要告訴父親,別讓他操心,這種事情讓你二哥我來懂麼?”
這樣的話說完,就連陳博光自己似乎都能夠感受到作爲哥哥的威信和尊嚴回來了。自己的妹妹芙蓉非常開心認真的接受了,大聲的發出嗯並且笑了出來,果然哥哥還是和以前一樣永遠支持着自己,芙蓉愉快的這麼想着。
十分鐘後,陳博光送走了芙蓉,並且還從妹妹那裡得到父親的手信,雖然一張紙上只有一句話,不過確實是想要提醒陳博光要當心時下,看來父親的星相術相當的精準,爲了不讓老人家擔心陳博光並沒有多說明自己的境況,更加不會說出自己竟然挑釁董事會的事情
。
一片寂靜之後,陳博光重新陷入了低谷和等待,到了這個點鐘,就連學校裡面都已經漸漸地沒有了人煙,可是爲什麼祝知行還是沒有出現,和約好的時間已經不知道遲到到了什麼程度。一邊想着這個老師的不負責任,一邊陳博光還等作爲值夜老師拿起厚重的鑰匙圈一層層的去關門。
確保整個校舍沒有別人的時候就可以鎖上正面的大門,這也就意味着陳博光會成功地釋放全部的防禦結界,雖然用作防護還不夠,至少用作警報試綽綽有餘的,只要安然度過了今夜,到了明天一切都好商量。天空中似乎又飄着小雨了,呼呼颳起的風從沒有及時關閉的窗戶中漏了進來,操持着它特有的霸道嗓門躥進學院樓層並且尋找新的出口。
好傢伙,還不來?
陳博光裹了裹身上的衣物,冬天的氣勢毫不遲疑地作用在這個老師的身邊,就好像釋放出的炸彈一樣,帶來無盡的嚴寒。一心想着辦公室空調的溫暖和這一夜的安逸,陳博光頓時感覺鎖門這個職業不那麼無聊。多多少少的擔憂卻是放在了祝知行的身上,這個傢伙莫不是被老婆扣在了家裡不能過來吧,但是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還是會收到來信的。
慢慢行進中的陳博光接着手電燈光移動,到了夜晚最後肯定要關閉走廊燈光的,所以守夜的他必須依靠手電那遲疑不決的光圈。一圈圈的光芒照亮了牆壁,地面和天花板,寂靜的夜空帶着寒冷的意思入侵着陳博光的身體。周圍什麼都沒有,靜悄悄的走廊變得非常的乾淨,空洞的長道在他看來卻又是如此的漫長。
鎖上了這邊的一間,貌似陳博光只要再往前走一個位置,那就是這一整層走廊的最後一個實驗室了。生物學的實驗室裡面有很多神奇的東西,網絡瘋傳的七大不可以思議事件裡面也有很多關乎實驗室場地。不過相對於把實驗室當作家來看待的這個生物老師來說,這裡面的東西有一多半都是他拿着學院撥款去買的,好多的人體模型,骨架和標本都擁有着獨特的保管技巧,換言之實驗室裡面什麼東西缺少了,什麼東西移位了,他總是第一時間就可以認出來。
就是帶着這份熟練和從容,陳博光落落地都開鑰匙,然後伸出左手去開門。只要拉開後被陳博光瞥一眼的功夫,他就知道這個空曠卻堆放雜物的地方有什麼不正常。就這麼簡單,伸手放在門把上,轉動...
然而,門把的力道大了一點,並且速度驚人的加快,瞬間改變了方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陳博光的大腦都凍的還沒有來得及適應這變化,門把變換爲了開,接着巨大的力道迅速的拉扯門板向裡張開。
門立刻被押開了一條小縫,足夠看清楚裡面的狀況,不過陳博光的眼前只是一片漆黑,月或者星星都不喜歡講光線投放在這裡。空蕩蕩的走廊只是傳出了一聲簡單的吱呀,接着開門聲之後,陳博光感受到門後的走動,沒來的及撤回手掌的他感覺門縫裡有什麼東西出來。
那是一隻手,另一隻手猛地揪住陳博光的手腕,讓他幾乎疼的要叫出聲來,而這同時也是非常有力手腕。手腕立刻拉動生物老師的身體,而門後的什麼猛地拉開門,這打開的巨大縫隙像是怪物的巨口。黑洞洞的室內就差傳出血腥的口腔氣味,呼呼地風聲只在陳博光的耳根下面一把帶過,他的身體早就被“吞”進了門內。
接着門扇重新關上,甚至沒有發出一絲躁動,所有的行動只在彈指一瞬之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