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聖主

石森此時坐在一個巨幕前,上面正播放着一段戰鬥影像。

一個全身死灰色,如蠑螈一般的怪人——Orphnoch,正在和一個穿着作戰服,有着巨大紅色複眼,如同蝗蟲般的戰士正在搏鬥。

“教授,這是您的咖啡。”

一個窈窕的身影走到石森身邊,從手上的托盤裡端下來一杯咖啡,輕輕放在他的桌上。

“謝謝。”但石森似乎此時並沒有要喝的意思。

“這個就是您找到的獲選者嗎?”巨幕發出的光線打在那人身上,顯現出了她曼妙的身姿和無懈可擊的容顏。

這是一個穿着女僕裝束,金髮碧眼的美人,但她的漢語卻是十分標準。

“這不應該是你該關心的事,澪。”

“我知道了,教授。”被叫做“澪”的這個女子向石森鞠了一躬後,便退下了。

此時,在與蠑螈怪人的戰鬥中,林無名逐漸佔了上風。

只見他一個側踢,擊中了那怪人,把它擊退到了身後的牆角里。

“把你的命交還給上帝吧!”林無名正欲乘勝追擊,卻見蠑螈怪人腳下的剪影裡,那個女人露出不屑的笑容。

“今天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你也未必殺得了我。”

說罷,林無名便驚訝地發現,蠑螈怪人居然隱沒在了陰影中,不見蹤影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衝到蠑螈怪人消失的地方,這兒空間狹小,是條死路,一般人幾乎是不可能逃脫的。

就在這時,林無名的手機響了。他身上的強化戰服隨着腰間血紅渦輪的停轉,如同過眼雲煙般消散,林無名的形象也由一名蝗蟲特徵的假面騎士,恢復成了普通人的樣子。

“喂,石教授。”他接通了電話,是石森打來的,“剛剛發現了一個Orphnoch,不過讓它給跑了。”

“這我知道。當然,這也是你的戰鬥經驗不足所致。”

“剛纔我已經起勢了,就要把它一腳秒了,結果它跑了,我又有什麼辦法?”

“你變身之後的強化複眼可不是擺設,剛纔如果你使用了強化複眼的紅外功能,那傢伙本該無處藏身的。”

“好吧,你說是,那就是,不反駁。”

“現在你先回宿舍吧,明天繼續訓練。”說完,石森便率先掛斷了電話。

回到宿舍,夜色已深。宿舍裡其他人早已睡了,林無名草草洗漱了一下後,也躺倒在牀鋪上。

與此同時,在某個不爲人知的角落。

一個老嫗佝僂着身子,看着手裡捏着的一張老照片,似乎在出神。

這時,破舊的木門被無聲地推開,一個身影飄了進來。

“回來了?”老嫗問道。

年輕的女子沒有回答,她走到屋裡的水缸前,從來,從裡面舀了一瓢水,仰頭痛飲。

溢出的水順着她白皙的脖子流下,打溼了她胸口的衣裳。

水還在往下流着,只是過了一會兒,流下的卻變成了殷紅的液體。

“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老嫗這時才發現了異常,走上前問道。

“沒什麼。”女子說道,“今天碰到了一個騎士,僅此而已。”

聽到“騎士”倆字,老嫗的臉色立刻變了。

“騎士?怎麼可能?我問你,你碰到的那個騎士,顏色是不是紅色的?”

“你問顏色幹什麼。”女子有些不耐煩,“還有,你現在又在做什麼?”

她看到老嫗開始收拾屋裡的東西。

“這兒無法再待下去了,我們得搬到其他地方。”老嫗沉吟道。

“搬家?爲什麼?”

“我們要搬到一個遠離騎士的地方。”老嫗胡亂將屋裡一些物品裝在包裹裡,拉着女子就往門口走去,“走吧。”

“你這是幹什麼?”女子甩開了老嫗的手,吼道,“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弱者了,憑什麼要怕那傢伙?”

“收手吧,孩子。”老嫗苦心勸道,“你好不容易獲得的新生命,可不能白白葬送在那個騎士手裡啊。”

“你懂啥!”女子完全無視勸誡,摔門而去。

望着微微顫抖的木門,老人嘆了口氣。

“真是個叛逆的女孩啊。”這時,她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陰冷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老嫗慌忙跪下,不敢回頭。

“聖主......”她喃喃道。

“不必多禮,平身吧。我只是例行公事,巡查一下週圍Orphnoch的生活而已。”

“聖主,我有點後悔......”老嫗依舊不敢起身,更不敢去看身後那個被稱爲“聖主”的存在。

“不用後悔什麼。那孩子,在我看來可是非常合格的一名Orphnoch呢。”

“但是,她之前本不是這樣的。她本應該是一個善良而溫柔的人。”

“正是由於她之前的善良與溫柔,那個被她拒絕的男人才會在她身上捅了十幾刀。你覺得這樣對她好嗎?”

老嫗閉上眼睛,想起了當時那血肉模糊的一幕。

當時,她有一息尚存。

一根觸手悄無聲息地刺入她即將停止跳動的心臟。在淡藍色的火焰中,這顆心化爲了灰燼。

隨後,她身上的刀傷開始癒合,緊閉的雙眼睜開,露出灰白的瞳仁。

這就意味着,她完成了從人到Orphnoch的“進化”。

“但是,她顯然被自己的力量衝昏了頭腦,以爲可以與騎士匹敵了!”老嫗道,“聖主,老身斗膽問一句,爲什麼騎士會再次出現?”

“光影相生。有光明的地方自然就有黑暗。現在,我們Orphnoch即將迎來新的曙光,那麼騎士此時出現,也不足爲奇。”

“我擔心那孩子會不知天高地厚,去挑戰騎士......”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記得,你們兩個,都是蠑螈形態的Orphnoch吧。”

“正是。”

“一個人若是活着,他早晚都會死。但是,如果他死了,那他便永遠活着了。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明白了。”

第二天清早,林無名睜開眼睛,看到手機正在振動,顯然是收到了一條短信。

他打開一看,發現是李翎輕發來的。

“新的一天,爲了我們的夢想,加油吧!”

林無名笑笑,回覆道:“嗯,共勉!”

今天上午有高等數學課。林無名和祁東強一塊兒前往教室。

授課的講師水平很好。前排的同學們聽得不停點頭。坐在後排的林無名睡得很香。

他得養精蓄銳,因爲下午還要到石森那兒進行假面騎士的戰鬥訓練。

到中午飯點,下課鈴聲準時響起。大學教師不似高中教師,沒有拖堂的習慣,收拾好書本講義就離開了教室。

同學們也紛紛起立,準備離開。這個時候,輔導員黃老師走進了教室,示意大家先不要退場。

“佔用大家一點時間,有些事情要和各位說一下。”黃老師說道。

“我去,這麼一拖堂,食堂的座位立馬搶不到了。”祁東強小聲抱怨道。

“有些同學可能也已經知道了,昨晚在學校裡面,發生了一起人員失蹤事件。”黃老師道,“體育系的一位大二學生不知去向,在校區裡只找到了他的衣物和一堆人形的奇怪粉末。目前相關部門已經介入調查,希望同學們不信謠,不傳謠,不要做出影響我校聲譽的事情。”

林無名一愣,發現黃老師說的,應該就是昨天他遭遇的Orphnoch襲擊人類的事件。

“現場有一堆人形粉末,看來那傢伙是被燒成灰了啊。”祁東強道,“不過他的衣服還留着,真是奇怪。”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大家可以走了。”在補充說明了一些班級事務後,黃老師示意大家下課。此時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老林,走,乾飯去!”祁東強拉着林無名道,“再不去的話,食堂真沒啥好菜了!”

“我不餓,你先去吧。”自從接受了石森的改造手術後,作爲改造人的林無名,幾乎不用吃飯,只需補充淡水便可以維持體力。

“好吧,那我先去了。”祁東強道,“我現在時間很緊,12點還要去面試.....”

“面試?”

“是啊,我找到了一家奶茶店的兼職,今天要去面試。”

“好吧,祝你成功。”

林無名原本也想在大學課餘時間裡做一項兼職,賺點外快。但是現在,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

石森教授現在每個月會把生活費打到林無名的銀行卡里,數目相當可觀。

換句話說,他現在做的兼職,就是假面騎士。

林無名下午還要去石森的地下基地進行訓練。在這之前,他準備先回一趟宿舍,拿幾件乾淨衣服,以便訓練完後換上。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林無名看了看屏幕,是李翎輕打來的,於是毫不猶豫地接通了。

“喂,無名,是我,李翎輕。”聽筒裡傳來她悅耳的聲音,“最近學校社團在招新,你報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