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須臾時分,一陣槍聲轟鳴,致使青年被迫中止了進攻,趕忙將頭偏過時,一枚子彈竟從他褐色的波發中擦過,震盪的餘波令青年的耳邊嗡嗡作響。而當青年正視前方時,卻發現原本按兵不動的領隊,此刻已經奔赴自己面前。然而,他並未藉助手中的槍械,而是在近身之前便將其拋下,揚起一拳直撲青年而去。
但是彈指間,青年伸手一抓,便將領隊的一拳縛於掌心,不過即便如此,領隊強勁的力道還是令青年的手臂微微顫抖。“不錯,看起來你比你的部下有點用。”青年再度發出一聲嗤笑,隨後便用力一甩,將領隊逼退數步。繼而,青年疾步上前,又欲揮掌將領隊擊暈。
然而,就在青年的手刀即將命中領隊時,他卻不退反進地邁開一步,擡手一攔,便擋住了青年的臂彎。“雖然你一直裝作滿不在乎,但其實你也想速戰速決,對吧。”青年的耳邊,響起了領隊低沉的聲音,雖然隔着一層面罩,但青年分明感覺到,領隊的炯炯目光,正如利劍一般刺在自己的身上,這種如芒在背的壓迫感,令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但就在這時,領隊挺身而出,反而一把擒住青年的胳膊,身形挪移,靈巧地來到青年身後,瞬時擡腳一勾,令青年跪倒在地,領隊身形一傾,隨即將其壓制。青年似乎仍欲掙扎,便攥起左拳,向後肘擊,卻不料領隊似早有預想,青年的攻勢未出,便已被領隊拿捏了手腕,至此,青年已被緊緊捆縛,動彈不得。另一名戰鬥員此刻也拾起被領隊扔下的槍械,上前對準了他。
其實早在突襲的伊始,樑健冶就恐懼地雙手抱頭,但當他看清了來者的樣貌中,卻在啞然中放下了手。他不知道爲什麼這個人會在此刻現身於此,但他隱約猜到了來者意欲何爲。不過,就在他遲疑着是要上前制止,還是出手相助時,這場一對多的戰局卻已經有了結果。眼看那個青年被控制,樑健冶本想上前說些什麼,但這時,他卻發現青年扭過頭來,對他使了個眼色,便只得悻悻作罷,而背對着他的兩名戰鬥員,還尚未察覺。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目的,但現在你休想耍花招了!”領隊緊緊鉗住青年的雙臂,厲聲呵斥道:“老實點,回聯盟交代清楚!”“哎呀,以爲這樣就算打敗我了嗎?”然而,看似窮途末路的青年,卻只是訕笑着搖了搖頭:“如果時間充足的話,我倒是很願意再陪你們玩玩,不過,確實耽誤得有點久了……動手!”
正當青年加重語氣道出最後二字時,一陣寒意頓時蔓上兩名戰鬥員的心頭。突然間,從他們的身後傳出兩聲沉悶的槍響,頃刻間,兩人的身體輕輕搖晃了一下,便先後癱軟伏倒。而在他們的右肩,均出現了一個微小的傷口,還在滲出着血漬。
“槍,槍傷?”眼看這一幕,樑健冶的語氣便顫抖起來。雖然他知道,眼前的青年現身於此,必然意味着這些聯盟的戰士會吃些苦頭,卻怎麼都不會想到他竟會下此毒手。而就在他難掩心頭恐慌時,卻聽聞身後傳來一陣緩慢而隨性的腳步聲,隨之響起的,還有一個包含笑意的青年之音:“從一開始就沒必要上去和他們硬拼嘛,直接給他們一人來一槍,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人帶走了對吧。”樑健冶回頭看去,卻見一個頭頂白髮,瞳孔淺灰的青年,正持握一把手槍,從自己的身後走來,不過他似乎全然無視了自己,只是看着橫七豎八倒下的聯盟戰鬥員們,一陣咋舌。
“沒錯,那樣確實是最方便的做法,但是我也想趁這個機會,瞭解一下聯盟基礎戰力的水平。”這時,擺脫了領隊控制的白衣青年,亦從地上起身,向着勉強的兩人走去:“意志倒是不錯,但戰鬥意識和水平還是太次了點。”“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他們又沒有騎士系統,只是普通人罷了,你能指望他們的實力有多強呢?”白髮青年將手槍如同萬物一般在指節出轉動着,對白衣青年笑道:“再說,這次點的水平,不也後來把頭兒你給制服了嗎?”
“咳咳,那只是我爲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故意的罷了,再說,如果我願意,我有一萬種辦法能從那種情況下脫身的好吧。”白衣青年雖然竭力表現得滿不在乎,語氣卻總有幾分生硬和勉強。“行行行,反正頭兒您說什麼都是對的。”白髮青年笑着擺了擺手,也不再執意打諢。顯然,現身於此,擊敗了整支戰鬥員小隊的,正是神出鬼沒的墨鸑騎士團成員:白巽翎和陸星宇。
“那個,團長,星宇前輩,他們,沒事吧。”這時,樑健冶慢悠悠地走上前來,怯生生地向兩人問道。顯然,他們之間也是早已熟識。“哦,那幾個啊,我只是把他們打暈了,只要他們不是體弱多病,肯定是死不了的。”白巽翎只是淡然言之。
“可是,星宇前輩分明還開了槍……”樑健冶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陸星宇無可奈何地苦笑了兩聲:“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啊,我只是用威力弱化的麻醉彈讓他們睡着了而已,你也不想想,正常的子彈怎麼可能只有這點傷?再說,真要把他們殺了,聯盟不把我們滿門抄斬纔怪。”
“哦,那他們應該沒事吧,沒事就好……”聽到這裡,樑健冶才長舒一口氣。卻不料,白巽翎卻走到了他的面前,對着他的腦袋重彈一下,令樑健冶疼得直吸涼氣:“哎喲,團長,你這是幹嘛呀。”“你還有心思關心別人呢?要不是你在這裡整事,我們至於還得出手把你撈出來嗎?”白巽翎擰起眉頭,似怒非怒地說道。
“哎呀,我哪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啊?可能我這人就是天生的運氣差吧,掃個墓都能碰到襲擊。”樑健冶伸手搔撓着被打之處,有些沮喪地嘟囔着。“那你跑都不會跑嗎?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就算你不願意戰鬥,讓你別和聯盟的人扯上關係,萬一他們發現你的腰帶知道了你的身份,麻煩可就大了。”白巽翎搓了搓額頭,似乎對眼前的同僚頗感無可奈何。
“下,下次一定不會了!”樑健冶慌忙回答着,便對着眼前的兩人鞠下一躬,而緊接着,他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便對白巽翎說道:“對了團長,其實我今天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因爲今天解決了那個怪物的,正好是那個叫易彬的人。我想起團長你們,正在調查關於他的事,就去和他接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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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你遇到的就是易彬啊,這世界也真夠小的。”聽到這個名字,陸星宇也興致勃勃地湊了上來:“所以呢,你對他有什麼看法嗎?”“看法,我說不準……”樑健冶扶了扶眼鏡,思慮片刻,才說道:“我只覺得,他和我到現在爲止見過的所有騎士都不一樣,他一定有很曲折的經歷,纔能有現在這樣強大的力量。”
“嗯,你的直覺一貫還是很準的。”這時,白巽翎竟然也點了點頭:“畢竟我也和他交過手,也有一點這樣的感覺。如果說最開始,林銘士跟我們做的這筆交易,我還將信將疑,但自從古朗基事件和加拉哈德區事件後,我對那傢伙的興趣也是越來越濃厚了。”
“不過現在,我們這裡恐怕是沒什麼進展了。”這時,陸星宇卻舉首仰視,吁嘆一聲道:“至少從正面去調查易彬這個人,沒能找到任何可喜的線索。至於某個被派去玩無間道的傢伙,雖然之前說自己有了點進展,但後來也一直沒傳來新的消息。”突然,陸星宇停頓了一下,隨後便壓低了聲音:“你們說,他不會已經暴露,然後壯烈犧牲了吧。”
“喂喂,星宇前輩,不要說這種話啊!”一旁的樑健冶慌忙擺手,但白巽翎知道,這只是同僚間的玩笑罷了:“以他的身份,要傳遞消息也不是隨時隨地的事。再者,以他的行事風格,應該也會在確定情報無誤再告訴我們。總之,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
“那,我們接下來就這麼等着嗎?”樑健冶問道。“也不能幹等,至少我們得想辦法接近易彬,如果那傢伙的情報順利,我們應該很快就能獲知關於他的一些情報,在那之前,適宜的交集還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這樣的話,這次是不是就該輪到我了?”此時,陸星宇帶着一臉得志般的笑容請纓道:“這樣的機會,理論上應該也不難找,畢竟據我所知,奧菲以諾似乎要對這裡有大動作了。再說,之前林銘士給我們的籌碼,也已經被我準備得差不多了。趁這個機會,我也正好想試試,帝王腰帶的戰鬥力如何。”
“也好,目前來看,你確實是最適合接觸他的。”白巽翎思索片刻,便微微頷首:“說起來,關於這次奧菲以諾的行動,有什麼進展嗎?”“用某個神出鬼沒的傢伙的話,我要是能知道,就可以去他們那裡領封號了。”陸星宇說着便推了推眼鏡,可這時,鏡片後的灰色眼眸,卻冷冷地看向了樑健冶:“說不定,他們剛纔找上你,就是計劃的一部分哦。”
“誒,怎麼可能,我,我已經被盯上了嗎?”眼看樑健冶驚慌地向後退開,陸星宇卻露出一副得逞般的壞笑。“這種低級的玩笑也就對你有用的。”對於白巽翎而言,這對冤家一般的下屬,總是讓他有些無可奈何:“雖說那傢伙不大可能專程過來找你的麻煩,但既然他把戰鬥地點選得這麼偏,明顯是意有所指,但也不知道他們這次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了,那頭兒,你下令唄。”陸星宇說着,便雙手合抱,歪着頭等待着白巽翎的授意。“這裡被我們佈下了信號干擾,所以剛纔這些傢伙就算想發求救信號應該也沒用,不過畢竟這裡還是聯盟轄地,終究不宜久留。”白巽翎伸手摩挲着下巴道:“這樣,星宇就去找機會接觸易彬,健冶跟我去找月渡大哥匯合,在得到下一步的進展之前,嘗試弄清楚,那些奧菲以諾到底打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