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樣子,現在的形勢可是對我們有利的。”隨後,鎧妖問道:“你打算趁着聯盟現在防備空虛,拿回你想要的東西嗎?”“不,還不到時候。”這時,魅影卻微微搖頭:“在聯盟封印方片King之前,我們最好什麼都不要做,好好地旁觀他們的戰鬥就可以了。”
“說得不錯,畢竟是難得的機會。”此時,鎧妖亦是輕笑道:“這些傢伙一旦復活,就會試圖爭取成爲彼此廝殺的勝者。換做四年前,他確實有可能會避免戰鬥。但現在,其他兩張King都被封印,對他來說就是最接近勝利的時候。他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即便我們什麼都不做,他早晚也會和聯盟碰上,更何況,聯盟內部還有個一直對他心心念唸的傢伙呢。”
“對了,還有那個叫白巽翎的傢伙。”當提及這個名字時,魅影的語氣卻頗爲不屑:“他以爲自己是一個看穿一切的明眼人,但在行動的伊始就已經成爲當局者了。幾次較量下來,聯盟也已經盯上他了,反倒成爲了我極佳的屏障。我的目的並不是要殺死誰,而是要摧毀那個道貌岸然的騎士聯盟。”
這時,魅影緩緩仰起頭,語氣也在瞬時變得舒緩:“至於那個易彬,雖然五年前,我確實是被他殺死的,但我其實並不恨他。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會和他合作的,畢竟我們兩個,都只是聯盟的棋子罷了。”說到這裡,魅影卻發出一陣長長的嘆息:“只可惜,那傢伙到現在還被聯盟矇在鼓裡。真是好奇啊,倘若有一天,他知曉了這個自己一向信任的組織對他做了些什麼,他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呢?”
“被人揹叛的滋味可不好受,對人類來說皆是如此。”這時,鎧妖倚靠着牆壁,向魅影問道:“那麼接下來呢?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應該不會就這麼坐着乾等吧。”“當然,不過現在時機尚未成熟,我也沒有親自動手的必要。方片King的行動只是早晚的事,所以趁着這段時間,好好地去和易彬那小子打個招呼吧。”
魅影再度扶了扶自己的面具:“當然,這件事不能由我出面,不過,自然有人會去幹的。”就在魅影話音未落時,在他身後的陰影中,便傳出了一個慵懶的聲音:“看樣子,終於輪到我動手了。”
“想要怎麼做,這是你的自由,但是……”魅影的語氣突然陰沉了下來:“如果你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可不會輕易地饒過你,這一點你可最好心中有數。”“這個自然。”這時,那個聲音平添幾分病態的期待:“他可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玩物,我會好好對待他的。”
加拉哈德區的射擊室中,不時傳來陣陣急促的槍聲,訓練場中林立的障礙物中,一個身影穿梭其間,或閃避,或騰躍,或衝刺,或迴轉,手中兩把配槍,不時迸射耀眼的火光,每次槍鳴,都精準地擊碎一塊突然升起的標靶,而且毫無例外地正中靶心,彈無虛發。他一路行進,射擊,動作輕快而敏捷,毫無拖延。
終於,他來到了試煉的最後一槍,一塊標靶突然從他的面前升起,而此時,雙槍的滑套卻同時鎖住,這意味着槍中的子彈均已打空。然而,他並沒有急於更換彈夾,而是迅速將右手槍支拋起,同時攥掌爲拳,猛地向前擂打。隨着一陣清脆的裂響,標靶竟在一拳之下化爲斑斑碎塊。
此時,那人張開掌心,重新接住了落下的手槍,但殷紅的鮮血卻已然從他的手背上滲出,他的呼吸越發沉重,顯然是經久的訓練所致,但卻似乎全然不以爲意。此時,他緩緩站起,隨後便看向了一旁的一面電子顯示屏,一串新的數據出現,隨即便迅速上升到榜首。不過倘若稍加觀察,便可發現這張密密麻麻的榜單上,都只有一個名字。
然而,這個青年似乎仍不滿足,他擡手逝去額前的細密的汗珠,隨後便向着一旁的準備區走去。不過方行數步,他就看到那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身影。“好歹歇會兒吧,一天過去你已經打了幾百發子彈了吧,多少給其他要訓練的人留點啊。再說,你再這麼霸榜,還給不給這個戰區的人點面子了。”
來者身着一襲白色研究服,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鏡,正是熙浩:“況且,你這都練了整整一天了吧,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成朔。”顯然,這個在訓練場不眠不休地奮戰了一天的,正是聯盟最強的射手,王成朔。
不過,面對熙浩的勸告,他只是稍有遲疑,卻仍然婉拒:“我還好,戰鬥隨時會打響,我必須隨時做好準備。”話音未落,他便走過了熙浩的身邊,同時退出一把配槍的彈夾,走向備戰區,開始重新裝填:“天崎和博睦都封印了各自的King級Undead,我也不能輸!”
“但你覺得,以你這樣的狀態,真的能贏得了嗎?”但就在這時,熙浩的朗聲質問,卻讓王成朔的動作驟然停下。沉默片刻後,他略帶嗔怒地沉聲道:“怎麼贏不了,你不相信我的槍法?”
“我相信,但現在的你根本沒有一個射手最重要的特性,冷靜。”此時的熙浩,語氣莊重,一邊說着,一邊也緩步走向王成朔:“你所謂的訓練,只不過是在對自己的懲罰罷了。”然而,就在他話音未落時,王成朔卻突然將裝填了一半子彈的彈夾塞入配槍,繼而子彈上膛,驟然指向熙浩。
但是,面對好友的突然發難,熙浩卻全無一絲慌亂,彷彿這一切早就在自己的預料之中。槍聲沒有響起,而在熙浩的視線中,那把無論指向哪一個對手都穩如雕塑般的槍支,此刻卻不斷顫抖着。
“別說了……”王成朔的視線緊盯着桌面,瞳仁輕顫,似在竭力抵抗着心中悲愴。此時,在他的眼前,那副血淋淋的黑白場景再次浮現,那個女孩,就在自己的懷中,一點點消散最後的氣息。王成朔越是剋制,那一幕畫面就越是清晰,仿若一柄尖刀,不斷攮刺着他心頭那道永遠無法癒合的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