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憋醒的時候,穆嵐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此時正被旁邊的人緊緊箍在懷裡,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讓她呼吸不過來,以至於被憋醒。
稍稍地動一下,穆嵐就感覺全身上下都在疼,充分反映了昨天晚上的瘋狂。
一想到那些不宜的畫面,穆嵐就覺得內心十分羞憤。
這個人……竟然!
算了,如果她真的不願意的話,霍祺年絕對不會強迫她,你情我願,沒有什麼好說的。
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該怎麼去上班!
她不是第一次看霍祺年睡着的樣子了,可是今天總感覺有些不一樣。
他的睫毛很長,只要有光,就會在眼下投下一片青影,而且這個人向來都是美而不自知,明明不經意間,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撩動別人的心絃。
只可惜,不僅是她,相信任何一個女孩子,都逃不過。
原本還可以靜靜地欣賞它的美豔,但是霍祺年將她抱得太緊,這樣一晚上了,自然不舒服。
穆嵐一邊心裡羞憤地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種種事情,一邊試着想從旁邊人的懷裡脫身出來。
只是剛一掙扎,旁邊的人就醒了。
那雙眼睛還沒有恢復平日的清明,有星星點點的朦朧之感。
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霍祺年是不一樣的,還帶着一點呆萌之感。
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就只是這樣看着自己,穆嵐就很想將被子掀開鑽進去,耳後跟也開始發熱。
這種興奮的感覺怎麼都趕不走,讓她有些氣惱。
“看什麼看,你快放我出來,再這樣下去,我要憋死了!”
“嗯?”雖然這個字不是他說出來的,可是懵懂的眼神裡分明寫着不明所以,還有些嘲笑的聲音在裡面。
穆嵐十分無奈,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啦,不跟你鬧了,你快點兒放開我。”
霍祺年稍稍放鬆了一些,可是卻也只是給了他一些活動的空間,並沒有打算讓她離開。
“再睡一會兒吧。”他提議。
可是穆嵐並不像認同,拒絕的直截了當,甚至沒有絲毫的猶豫,“不要!”
“你確定?”這三個字就像在舌尖上繞了個彎,聽在耳朵裡還在打轉。
一瞬間,穆嵐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昨天晚上他就是用這樣的聲音哄着她,然後行不軌之事。
只可惜她這個人,一點都不成器,因爲一點點美色就被完全蠱惑,然後潰不成軍。
她刻意板起臉,“好啦,我不跟你鬧了。昨天說好了,今天去學校的,你看看天都這麼亮了,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
穆嵐也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答應或者是想做的事情,一點都不想耽誤。
只可惜啊,上天總會派一個人專門來降她。
霍祺年眯了眯眼睛,姿態甚是坦蕩,“你確定你今天這般模樣可以去上課?”
眼睛裡是明顯的戲謔,還有調笑。
剛纔好不容易涼下來的耳朵此刻又紅了,穆嵐用力地扒拉開他的手,還在坐起身的一瞬間,拿着枕頭衝他扔了過去,一點都不手軟。
“霍祺年,你好煩!”這是明顯的惱羞成怒。
但是所有的情緒都在穆嵐雙腳着地的那一刻,變得晦暗不明。
腿腳一軟,她差一點摔在地上。
可是石頭用着卻仍然躺在牀上笑得惡意十足。
穆嵐差點將一口銀牙咬碎,現在恨不得衝過去,掐死那個看好戲的人。
霍祺年聳了聳,表示自己很無辜,“我提醒過你了,是你自己非要堅持。”
“還不是因爲你!”
昨天晚上她一直不停的請求他停下來,可是這個人呢!
穆嵐慢慢的調整自己的步伐,然後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了洗手間。
一眼就看到了鏡子中的人,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湊近了看,穆嵐發現鏡中的人眼神帶着些許的嫵媚,雖然頭髮散亂,眼角可能還帶着點眼屎,可是眉梢的那點笑意卻沒有辦法掩蓋住。
即使剛纔在外面再怎麼抱怨,她卻不能夠否認自己的心裡是開心的。
活了二十多年,好像從今天開始,她終於是爲自己而活了。
可是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在看到遍佈脖子的那些吻痕之後,她再次對霍祺年怨恨起來!
這個人還真是得寸進尺!
她今天這個樣子怎麼見人?
而偏偏罪魁禍首現在這個關頭慢慢的走了進來,然後很自然的從後面摟住了她的腰,眼神溫和的注視着鏡子中的人。
穆嵐仍然沒有消氣,“霍祺年,你看看都怪你,我今天這個樣子怎麼出門!我不管,你賠我!”
下一秒,鏡子的男人笑得更加地燦爛了,還一口答應,“好啊!”
疑惑剛升起來,穆嵐就意識到這個人爲何如此?
“我說的是賠償的賠,你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些什麼!”
霍祺年也不跟他計較,就着剛纔的姿勢,然後湊過來輕輕吻吻她的嘴角。
就因爲這一個小小的動作,穆嵐心裡的火氣再次消散了。
兩個人離的很近,她甚至能夠感覺到隔着兩層衣服,對方的體溫從那邊蔓延過來。
這種姿勢實在是太過愛美,而且鏡中的一對男女,怎麼看都十分和諧。
“我只不過是不想你太累了,你的傷還沒有好,你就當做在家裡再靜養一天,明天再過去,反正也不會違揹你們的約定。”
穆嵐被說服了,不甘心地嘟了嘟嘴,“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隨即意識到身後的人平時也應該去上班了,她急忙催促,“霍祺年,時間也不早了,你作爲顧氏集團的總裁,是不是應該以身作則,你快去上班了!”
說着還想試圖掙開他的懷抱。
霍祺年仍然絲毫不爲所動,反而有些得寸進尺了,“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你現在舒坦了,反而要趕我走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哼,我纔沒那麼小心眼,我說的是實話!”
最後兩個人又默契了一會,才衣衣不捨的放開。
然後便站在一起刷牙,一高一低,怎麼看都覺得很和諧。
穆嵐抹了一手牙膏的泡沫,然後順勢將它塗在了旁邊人的臉上,霍祺年臉上便多了一條白色的痕跡。
男人平時沒有什麼表情的臉此時變得更加溫和。
他剛想伸手去擦掉,穆嵐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叫道,“等等,你別動!”
然後轉身衝出了洗手間,再接着拿着手機很快跑了進來。
笑嘻嘻的對着鏡子裡的人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眉眼間都是笑意,“難得發現你這麼呆萌的一面,可要好好的記錄下來!”
她那麼得意,整個人都生動起來,就像是春天的花園裡開放的第一朵花,讓人難忘。
於是,霍祺年就低着頭,湊過去,兩個人臉互相蹭了一下,白色的泡沫也順勢蹭到了他的臉上。
“不如一起拍吧。”
於是,手機裡就留下了他們兩個人的第一張惡搞照。
因爲早上兩個人打打鬧鬧,又依依不捨,最後霍祺年準備出門的時候已經比平時晚了三十分鐘。
他走到門口,側着臉對那人說道,“過來。”
穆嵐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但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怎麼了?”
“再過來一點。”
她再往前走兩步。
一個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男人的笑臉一閃而逝,然後門關上了。
一直到那人走了之後,穆嵐仍然站在原地,嘴角慢慢的,揚起一抹輕淺的笑。
好像僅僅只是過了一晚上,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變得不一樣了,而且已經習慣地想滲透到對方的生活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