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大神，乃是人道始祖！”
這短短的一句話，如果從別人口中說出來，不會有絲毫問題，但是這句話從顧鸞青的口中說出來，問題就太大了。
葉昂怔怔地看着她，神色漸漸有些難看。
顧鸞青急忙解釋道：“師尊勿怪，弟子歸來此界之後，劫榜之中自有莫名之威能重新洗滌真靈，修補殘缺，同時還將許多封鎖的信息釋放出來，弟子這才知曉了洪荒諸事。”
葉昂臉色稍緩，卻也沒有太多變化，只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說說你知道的洪荒諸事吧。”葉昂臉色不算太好看，卻也沒有發怒的意思，讓顧鸞青心頭稍安。
“諸天萬界，流傳的洪荒之說太多太多，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而且有多數完全相悖的說法。有大羅逆反時間，在無數封鎖之中，尋得一點蛛絲馬跡，證實了那些完全相悖的說法，居然都是對的。”
“這種情況自然是有問題的，所以我們許多修行者都認爲，最古洪荒的傳說，已經被鎖死了，如今流傳出來的，某種意義上，便是那些無上存在同意流傳的。”
葉昂瞭然地點點頭，也從側面說明，那些無上存在也不是鐵板一塊。
接着，顧鸞青就開始講述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洪荒傳說。
她乃是主神，流轉在多個宇宙之間，遊蕩在高維時空，自然是見多識廣，知曉的洪荒傳奇簡直不要太多，遠超過葉昂的想象。
好在兩位都是修行有成的存在，直接進行信息傳遞，不消片刻，葉昂便已經明瞭一切。
“果真是千奇百怪！”
葉昂回想着顧鸞青傳來的種種洪荒傳說版本，雖說他早就猜到會有諸多傳說，但是這麼多傳說，還是出乎他的預料。
“有時候，太多的信息，反而是一種干擾，在這個系列的傳說中是好人的有好下場的傢伙，轉眼間就在另一個版本的傳說中慘淡收場。”
“在這個版本中的是大慈悲，大仁義，最後卻不慎慘遭卑鄙暗算，最終黯然落幕，而在另一個版本中卻是大奸大惡，壞事做盡，最終善惡有報，遭到了正義的制裁。”
葉昂自言自語地說着，一邊分析道：“這麼多的消息，真真假假，誰又能夠分的清，而且，這麼多消息，對於每一個大事件，都有其各自背後的解析，一股腦地扔出來，保證誰看了都猜不出最古洪荒的真相。”
“不得不說，想出這個法子的傢伙，實在是個了不得的聰明人，無窮的信息迷霧之中，即便是知曉了諸多信息，卻並不能判斷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這要是普通穿越者去了洪荒，保證撲街。”
顧鸞青卻是有些不同的意見，她小聲提醒道：“師尊，洪荒有大勢。”
葉昂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聞言回過神來，微微嘆息道：“是啊，洪荒有大勢，天道大勢，不可違逆，小勢常變。”
“但是關於這些大勢的解讀，不也有千千萬萬個版本？”
“而且，什麼叫天道大勢？天道是什麼，我還不清楚嗎？”葉昂罵罵咧咧地說道：“天道只是負責調理洪荒宇宙，哪裡安排了什麼大勢。”
“但是幾乎所有版本的洪荒傳說，都有開天闢地，龍鳳大劫，道魔之劫，巫妖爭霸，人族崛起，至於之後的玄門大興，封神之劫等，卻也是一種大勢。”
“這就說明，雖然說放出洪荒信息，使其流傳下來的存在們，雖然內部有矛盾，但是對於一些蓋棺定論的事實，也是給予了承認的。”
“我大約已經能夠猜測道，所謂洪荒的大勢，是怎麼一回事了。”
葉昂深深嘆息一聲，又看向顧鸞青，現在這個徒弟是真的麻煩了，她知道的太多了，葉昂不可能把她留下來，只能把她帶回洪荒。
“我到底是伏羲還是葉昂這一點，你尚未成爲大羅，我就算解釋了，你也不一定能夠聽懂。”葉昂在解釋之前，還提前給顧鸞青說了一句，讓後才解釋道：“嚴格說來，我就是伏羲，同時也是葉昂，伏羲是我的一部分，葉昂同樣也是我的一部分，當我覺得自己是葉昂的時候，那我就是葉昂，當我覺得自己是伏羲的時候，那我就是伏羲。”
“也就是說，誰是我，我是誰，都不重要，唯有我思故我在才重要，在於我留下了什麼樣的痕跡，那纔是核心。”
見顧鸞青似懂非懂，又不好意思提問，葉昂便耐心地繼續講解道：“伏羲這個名號，承載了太多太多含義，而葉昂則沒有，只有當我創立人道，開闢人道奠基之後，爲人族做了該做的事，那我就是伏羲，就是你所認爲的伏羲大神，當我閒適自在，遨遊在諸天萬界多元宇宙之中的時候，我就是葉昂。”
“你想想，就算我回到洪荒，頂着伏羲的名，乾的卻是十惡不赦的邪魔行爲，這伏羲之名，你只怕也不認可罷？”
顧鸞青似乎明白了一些。
葉昂又繼續說道：“你之所以會這麼問，無非是覺得我在你這兒的形象與你認爲的伏羲有所差異，更兼你是‘葉昂’帶到洪荒去的，所以你會覺得葉昂就不是伏羲，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普通的生靈，他的心中都是有善惡兩面的，而且普通的生靈隨着時間的流逝，面孔也會變化，心靈也會變化。”
“而大羅作爲橫貫時間線的存在，有很多個不同的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大羅尊神，作爲超脫了生死，一證永證的無上存在，手握大道，俯瞰億萬生靈，這樣的存在，有很多不同的面孔，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伏羲可以是我的一個面孔，葉昂也可以是我的一個面孔，你又沒有見過伏羲，怎麼知道伏羲沒有葉昂這個面孔？”
“說不定，你們這一方大域中流傳的伏羲大神，其背後一面，就是我呢。”
一開始，顧鸞青還渾渾噩噩，有些似懂非懂，到了最後，她眼神越來越亮，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一般。
“難怪，卻是弟子陷入了思維障礙中，讓師尊見笑了，弟子謝過師尊解惑。”顧鸞青朝着葉昂微微低頭謝道。
“不過師尊所說的這些，倒是讓弟子想起了當初聽過的一個證道大羅的傳聞。”
“喔，什麼傳聞？”葉昂淡淡地問道。
“也是許久之前的傳聞了。”顧鸞青些許理順了思維，便說道：“據說許久之前，有一位凡人得了一件異寶，以寶貝之能，不斷匯聚自己在諸多世界的他我，最終成爲大羅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