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純陰子話音剛落,何家大院深處,忽的便傳來了一道濃重的嘆息之聲:“符王,你這又是何必呢?就爲了區區一個小輩,犯得着如此大動干戈嗎?”
“曾祖!”
一聽這話,何安頓時便心中一喜,他沒有想到,當年號稱何家第一高手的曾祖父,竟然真的還活着!難怪爺爺明知道自己不是符王的對手,還敢與之交手,敢情是手裡還握有這樣的底牌!
“哼!”
冷哼了一聲,純陰子的目光瞬間掃向了何家大院深處的某個位置,一臉的冷笑道:“你倒是說的輕巧,倘若是你的徒兒或者後人被人如此欺負,你會坐視不管?”
“這……”
此言一出,黑暗中的聲音頓時默然,良久之後,這纔再度出聲:“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
純陰子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也不跟他客氣什麼,當場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你何家的《鍛骨法》!”
“什麼!”
何佰強當場便嚇了一跳,沒等黑暗中的聲音作出任何的回答,他已是滿臉的憤怒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所謂《鍛骨法》,顧名思義,乃是一門用來錘鍊骨骼的神奇法門,對於偏煉體方向的修行者而言,可謂無價之寶。
這可是何家的家傳至寶,何家子弟世代修習,儘管只是殘篇,但其價值卻非同一般,據說,此乃古代煉體士傳下的無上法門,又怎麼可能交給一個外人?
“真的沒有商量了嗎?”黑暗中的聲音,也是一臉的冷冽問道。
“自然沒得商量!”
純陰子一臉不容置疑道:“你們何家也就‘鍛骨法’勉強拿得出手,其它的東西,老道我還真看不上眼!”
“哼!既然如此,那就請道長賜教吧!”
黑暗中那道聲音的主人似乎同樣也怒了,話音剛落,不遠處的黑暗中瞬間便升騰起了一股強大無匹的氣息,恐怖的罡風,瞬間彌散開來,徑直化作了一張天羅大網,對着純陰子便籠罩了過去!
“幾十年不見了,我倒要看看,你這曾經的修行界第一人,到底還有幾分功力!”黑暗中的聲音,冷冷笑道。
“如你所願!”
純陰子怡然不懼,大手猛的向前一探,同樣強大無匹的氣息瞬間沖天而起,如同一柄鋒利的長矛,須臾間便刺破了天羅大網!
隨即身影一閃,純陰子的身影已是徑直消失在了原地,“唰”一下,衝入何家大院深處!
“哼!不知量力!父親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合道了!又豈是他區區元嬰境界所能抗衡!”
眼看着純陰子衝入了大院深處何應龍的閉關地,何佰強的眼中不由閃過了一抹不屑,在他看來,純陰子此舉簡直無異於自尋死路!
純陰子固然是很厲害不假,能夠越階對敵也不奇怪,可越階對敵也是有限度的,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在元嬰境界,跨越兩個大境界,直接迎戰合道境界的高手!
轟隆——
大戰只在頃刻間便爆發了,與何安、何佰強二人想象中有所不同,二人的交鋒並未爆發出太過驚人的能量漣漪,預想中的地動山搖,天地失色同樣也不曾出現。
以他們二人的眼力,就只看見了兩道身影好似信步遊庭一般,在黑暗中不斷走來走去,時而雙拳交鋒,時而又雙掌相對,總之都是一些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招式。
“啊?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呀?”
望着黑暗中二人平淡無奇的對決方式,何安瞠目結舌,忍不住便一臉的疑惑問道。
“你懂什麼!他們這是在直接比拼道力,看誰在天道上的感悟更多!”何佰強一臉的凝重說道:“想不到啊,我們都低估純陰子了,這傢伙不愧是曾經的修行者第一人,即便修爲跌落到了元嬰境界,但其在天道上的理解,竟然比你曾祖還要深刻!”
“啊?”何安忍不住便心裡一緊,趕緊問道:“那這麼說,豈不是連曾祖也不是他的對手?”
“那倒不至於!”
何佰強一臉信心滿滿的擺手笑道:“雖然純陰子在天道上的理解要比你曾祖深刻,但他目前畢竟只有元嬰境界!若是你曾祖直接用神識或者魂力對其進行過去,純陰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呼……那就好,那就好……”何安這才鬆了口氣。
“不愧是符王!比道力我不如你!”
雙方比拼了大約五分鐘之後,何應龍終於甘拜下風,一臉的心悅誠服道。
“既然如此,那還不乖乖交出《鍛骨法》?”純陰子一臉的平靜說道。
“呵,比道力我比不過你,可若是比其它的,符王可就未必是我的對手了!”
何應龍一臉的冷笑說道:“純陰子道長,我敬你當年爲正道諸派作出的犧牲!你若現在退走,我可是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那不可能!沒有拿到《鍛骨法》,我今天是不會走的!”純陰子想都沒想,便直接拒絕了何應龍。
“哼!那你就別怪我了!”
一聽這話,何應龍的一張臉瞬間便陰沉了下來,隨即大喝了一聲:“接招吧!”
話音剛落,何應龍終於再不掩飾自己的修爲,體內的真氣好似汪洋大海一般澎湃而出,一身合道後期境的修爲徹底展露無遺,強大的威壓瞬間便籠罩住了純陰子,猛的便碾壓而去!
“合道後期?”
純陰子皺了皺眉,這才一臉的恍然大悟道:“幾十年不見,你的修爲竟然又有了精進,難怪你會如此自負!”
“天吶!曾祖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合道後期境界!那豈不是距離傳說中的渡劫期也纔不過一步之遙了!”
不遠處,何安一臉的欣喜若狂笑道。
“哈哈……那是自然!”何佰強同樣一臉的眉飛色舞道:“這次我看純陰子這個臭道士還拿什麼跟我們鬥!”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知是有什麼顧忌,還是真的很欽佩純陰子的爲人,何應龍直到這時也沒有真正出手,忍不住再度開口勸道。
然而,純陰子卻搖了搖頭,同樣一臉的嚴肅道:“你現在後悔也還來得及!”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話音剛落,何應龍終於再不留手,強大的神識力量,宛如泰山壓頂一般,猛的便向着純陰子重重碾壓而至,彷彿是要將其魂魄層層碾碎一般!
“哼!”
然而,讓他大感意外的卻是,此時的純陰子,依舊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略顯肥碩的雙掌猛然探出,須臾間竟將其面前的虛空直接撕成了碎片,一步便邁入了其中!
與此同時,一柄看似毫無出彩之處的拂塵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猛力一抖,頓時便激發出一股宛如星辰大海般的澎湃力量,拂塵上的細絲瞬間拉長,猛的便向着何應龍纏繞而去!
“嗯?”
直到這時,何應龍這才臉色大變,容不得多想,掌間迅速凝出了一道真氣,化作了掌刀,“嘩啦”一聲,便向着纏繞向自己的細絲劈斬而去!
嗡嗡……
然而,那拂塵細絲的堅韌程度卻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一掌揮落,他不僅沒能斬斷這些細絲,反而是被細絲瞬間團團包圍,頃刻間便被細絲捆成了一個糉子!
“過來!”
純陰子大喝了一聲,手中拂塵猛的又是一抖,須臾間無數的細絲上爆發出一縷縷璀璨的金色光芒,拉拽着何應龍,便急速向着純陰子所在的虛空裂縫衝撞而去!
“給我開!”
何應龍的臉色驟然大變,嘴巴一張,一柄深沉厚重的漆黑色板斧瞬間激射飛出,猛的便向着面前的細絲劈斬而去!
“啊?又是板斧?這……”
何安臉色大變,他早就知道爺爺的手中有着和他一模一樣的一柄板斧,卻沒想到曾祖父的武器,同樣也是一柄板斧!
只是不同的是,他的板斧是黃階法寶,爺爺的是玄階極品,而他卻看不出曾祖父的這柄板斧到底是什麼級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就在板斧出現的那一刻,純陰子的口中卻忽然間念出了一段晦澀拗口的口訣,單手結印,猛的便將一張張靈符打了出來!
“符篆?”
何應龍明顯一愣,隨即一臉的不屑笑道:“倒是忘了符王最擅長的便是符篆之道!只不過到了這等級數的戰鬥,符篆這等低級的東西,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何應龍明顯不曾將純陰子的靈符放在眼中,口中厲聲咆哮了一聲,板斧應聲落下!
嗡嗡……
然而,眼看着板斧就要斬在那些細絲面前,那一根根比頭髮還要細小的絲線,卻忽然間綻放出了一道道攝人心魄的寒光!
與此同時,剛剛被純陰子打出的一道道靈符也徑直化作了一抹抹的靈光,頃刻間便包裹住了板斧!
“什麼!”
何應龍臉色大變,這一刻,他竟感覺自己與自己的本命法寶失去的感應!
沒等他作出任何的反應,一股澎湃的巨力,已經沿着包裹住他的細絲直接傳遍了他的全身,猛的便拉拽着他衝入了虛空裂縫!
純陰子大手一揮,剛剛還寬大數丈的虛空裂縫,竟是瞬間癒合!
兩人就這樣硬生生的消失在了何安與何佰強的面前!
“啊?這……”
何佰強臉色大變,儘管他對自己的父親有着絕對的信心,此時見到這一幕,不由同樣也被嚇了一跳,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瞬間瀰漫上了心頭。
“爺爺!曾祖他……”
何安也明顯察覺到了何佰強臉上的變化,忍不住便是一臉的擔憂說道。
“不會!”
何佰強趕緊搖了搖頭,儘管心中擔憂不已,但他還是安慰何安道:“你曾祖可是合道後期高手,區區虛空裂縫,連元嬰期的純陰子都不怕,又怎麼能對你曾祖構成威脅?”
彷彿是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是過了一瞬。
忽然間,虛空中再度響起了卡擦一聲脆響,虛空中再度出現了一道裂縫,緊接着,便見何應龍一臉驚慌失措的從中跳了出來!
此時的他,狼狽到了極點,一身的衣服早已被罡風切割成了柳條,頭髮也亂糟糟的,活像乞丐一般!
“啊?”
何安瞬間看傻了眼,萬萬沒有想到,合道後期境的曾祖,竟然會被人搞得如此狼狽!
何佰強同樣有些傻眼,良久之後,這才長出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這一戰終究還是我們勝了!”
然而,何應龍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不由得讓他徹底傻眼!
只聽何應龍一臉的咬牙切齒道:“把《鍛骨法》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