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東此時身邊的幾大法寶,沒有一件能夠阻擋三皇劍,八荒六合劍雖然也與三皇劍齊名,但是子母雙劍,在沒有雙劍分離的時候纔是驚天動地的神劍,可現在雙劍分離,威力大減,又哪裡能擋三皇劍的劍鋒?
就算這兩把寶劍擋在前面,只怕也會和九天紫苑綢和熾月的下場一樣,一觸即潰,甚至有可能被一劍斬成兩斷,從此這神劍就成了廢鐵。
至於燃指鉢、神仙筆等法器,雖然都是佛道兩家的頂級法寶,但卻不是臨場鬥法型的法寶,要讓它們來擋三皇劍,那簡直就是讓做文案的辦公室職員拿槍上陣跟人拼命,完全的專業不對口。
甚至李雲東的真言大手印,即便是全力施展下,也一樣擋不住三皇劍的神威,理由很簡單,因爲真言大手印的威力來源於人,而三皇劍的威力來源於天地以及天地之間的浩瀚之氣。
人再厲害,又豈能與天地之威相比?
因此在李雲東看來,唯一能與三皇劍一較短長的,那只有明王本尊的真神法力所凝聚而成的金剛慧劍!
衆人只見李雲東的明王真身高高舉起熾烈燃燒的藍色慧劍,照着三皇劍便劈落了下去。
張通天雖然三皇劍被夾住,抽也抽出不得,李雲東以金剛慧劍向三皇劍的劍身猛劈,威勢之猛,兇狠得四周空氣似乎都要燃燒起來似的,空間都在劇烈扭曲,遠遠的便覺得一陣窒息的熾烈之氣撲面而來。
張通天心中一緊,他手腕一翻,三皇劍立刻以鋒利無匹的劍刃朝着夾着劍刃的手掌心割去。
這一招兇狠隱蔽,專門對付空手入白刃的招術,畢竟雙掌用力夾着的一把寶劍寬度纔不過一寸多一點點,這劍身若是在掌心中打個旋兒,那真跟鑽頭狠狠的鑽一下一樣,立時就能將人的手掌心鑽得血肉模糊,甚至手指頭都能鑽掉。
李雲東雖然是真神法身,可也不敢硬擋三皇劍的劍鋒,若是讓這把劍劈中了,立刻金身被破,真法泄漏得乾乾淨淨,繼而就是死路一條。
李雲東在察覺到對方一股力量來之前,立刻一凜,夾着劍身的雙手立刻鬆開。
三皇劍剛一掙脫束縛,立刻便迎面照着金剛慧劍便撩了過去。
一把是上古時代傳承至今,人世間僅存的最強神劍,另一把則是以衆王之王的不動明王的神力真法幻化而成的法器,雖然前者是有形之物,後者是無形之物,但是兩者劃破長空,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
“轟隆!!!”
衆人只見一道四色光環迅速擴散開來,如同半空中爆炸了一個原子彈,一股極強的震盪波一下將這天瓏山震得飛沙走石,狂風大作,便是九道沖天的金色光柱也被震得扭動顫抖了幾下,光柱變得弱了許多。
李雲東和張通天的身形剎時間被這股光波所吞沒,衆人只能聽見其中傳來一陣陣轟隆的巨響,隱約可以看見一把熾烈的藍色長劍與散發着青黃黑三色神光的長劍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在一起,震天動地,震耳欲聾。
在萬佛朝宗大陣中的各派修行人眼見不妙,在他們眼前彷彿爆發了一場可怕的炮轟,每一下聲響都如同一枚炮彈落到他們頭頂上一樣,不僅炸得他們耳鳴目眩,還炸得他們氣血浮動,兩眼發暈。他們知道自己若是不施法,只怕會被硬生生的震傷,修爲低一點的甚至有可能被活活震死。
當下日本修行界的伊勢神光和天台宗、淨土真宗的大僧正們便高聲帶頭唸誦起經文來,而中華修行界這邊西園寺、金山寺、五臺山等住持也都高聲唸誦佛經,以法陣強大的力量來對抗這神劍與明王的力量。
衆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只覺得天空中忽然間響起一陣前所未有的巨響,緊接着半空中便忽然間傳來一陣刺耳的嗡鳴聲。
三皇劍在半空中劃了幾道圓圈,錚的一聲,一下插在了地面,劍身晃動不停,劍穗狂舞。
衆人一驚,什麼?三皇劍輸了?
但他們雖然驚訝,卻並不覺得如何離奇,畢竟法寶鬥法並不僅僅只看兩件法寶各自的威力,法寶的力量不僅僅取決於法寶自身的品級,更取決於使用者自身的力量。
陽神高手拿三皇劍和雷劫高手拿三皇劍,威力區別,實在是天差地壤,可如果換做是第九重天境界的高手用起來,那境界就又不一樣了。
只怕李雲東對付起來,也不見得能穩勝。
法力修爲到了頂尖的境界後,任何的花哨和招式都是浮雲,三皇劍和金剛慧劍比拼,根本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東西,兩者既不講章法,也不講招術,完全就是以強碰強,以力克力,力大者高坐雲端,力弱者被打落凡塵。
就好像孫行者一身的神通本領,有七十二變化,手中金箍棒威力大得驚人,渾身銅皮鐵骨,金剛不壞,但即便這樣,遇到了如來佛祖,佛祖一翻手腕,便是鋪天蓋地的壓倒性力量立刻將他打得撲街,什麼神通法術都用不出來,一切的變化都是浮雲。
這便是一力降十會最典型的例子。
李雲東手中的金剛慧劍代表着明王的最高力量最強神威,自身具有灼燒一切的強大法力,而三皇劍論品級實力,並不在金剛慧劍之下,但無奈主人實力與李雲東差距實在是有點太大,因此幾輪較量下來,硬生生被金剛慧劍打得跌落地面,不甘心的發出嗡嗡的劍鳴聲。
這時衆人仰頭向空中看去,卻見李雲東依舊三目神光,威嚴赫赫,手持金剛慧劍,另一隻手的金剛娟索則將張通天整個人都困在了其中,如同一個藍色火焰的樊籠。
張通天盤膝坐在其中,雙手捏着指訣,口中唸誦着咒語,用盡了渾身真元法力來抵擋這藍色業火的灼燒噬烤,他神情痛苦,周身已經燃起了藍色業火,似乎下一秒鐘就要被灼燒得魂飛湮滅。
張化水眼見此景,登時眼珠子都紅了,他一聲大吼,一下便朝着李雲東衝去。
周秦和紫苑雖然擋不住三皇劍的神威,但擋住張化水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們兩人剎那間出現在張化水的必經之路上,左右如同兩扇門一樣,擋住了他的去路。
張化水是個火爆脾氣,立刻大吼一聲,揮舞着拳頭便朝着她們兩人撲去。
可就在這一剎那間,李雲東雙目一睜,金剛娟索如同火焰鞭索,一下朝着張化水甩來,一下便將他像捆糉子一樣捆了起來,繼而又高高舉起,重重的朝着地面砸去。
張化水跌落地面,硬生生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但他是金身高手,只要金身不被破,肉身鼎爐就不會有任何的損傷,他很快又生龍活虎的跳了起來,驚詫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似乎有些不能理解爲什麼自己被這藍色業火灼燒四周,卻依舊能夠毫髮無損。
但他畢竟是青城派的二號人物,更是金身高手,很快他便明白李雲東的神通修爲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這樣能夠焚燒一切的藍色業火也同樣操控得爐火純青,硬是能夠控制着火焰不灼燒他的金身,更不傷及他的肉身鼎爐,因此自己這才毫髮無損,否則就剛纔那一下,自己就已經形神俱滅了!
張化水震驚的擡起頭來,卻見張通天四周的火焰樊籠已經消失不見,這位青城派掌門人在半空中身子晃了晃,緊接着便跌落下來。
張化水立刻上前衝出去一步,一把抱住半空中跌落的張通天,急切的呼道:“師兄,掌門師兄,你怎麼樣了?”
張通天深色痛苦,他嘴脣顫動了一下,掙扎着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他目光復雜的看着李雲東,說道:“李真人,我自愧不如,領教了!”說完,他仰頭便倒。
張化水一聲悲呼,立刻用手去摸張通天的脈搏,一觸碰之下,這才發現張通天只是真元法力嚴重透支,倒沒有什麼性命之憂,這才放下心來。
李雲東擊敗了張通天和三皇劍,他此時的威勢空前高漲,他怒視着山腳下的萬佛朝宗大陣,冷笑道:“你們想召喚如來佛祖對付我?真是癡心妄想!”
李雲東一聲大喝,幾條胳膊飛快捏着指訣,幾記大手印朝着天空一拍,剎那間整個天空都變成了翻滾的藍色火海,九道金色光柱硬生生被這道火海所阻隔。
這一下,場上衆人眼見這九道金光直入藍色火海之中,猶如泥牛沉大海,別說撕破人間與天界的天塹,就是想要衝破這一層火海都是不可能。
李雲東憑藉自己強大的真神法力,硬生生將這萬佛朝宗大陣的力量阻隔在半空中,這等於一下斷絕了衆人的所有念想。
甚至可以說,李雲東這時若是殺心大起,將藍色業火引入法陣之中,立刻能夠燒死這裡三分之二的修行人,只有極少部分的修行人才能逃脫。
這些修行人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性命握在別人的手中,所謂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這是修行人最忌憚忌諱的事情,可此時他們真有一種叫天天不靈,喊地地不應的絕望之感,一個個目光恐懼的看着李雲東,卻不知道他究竟要怎麼樣。
李雲東也並不想與這些修行人有太多的恩怨,這一點從他和張通天的交手中就能看得出來,他也知道,就算自己擊敗了這所有的修行人,但若是結下太深的血仇,即便蘇蟬也恢復如初的話,那以後的日子可就真是太難過了。
就算自己能飛昇,蘇蟬也能飛昇,可紫苑怎麼辦?周秦怎麼辦?她們的家人又怎麼辦?她們會不會被修行界聯手一起對付?
這也便是爲什麼修行人修爲越高,越是裝慫,整天閉關的道理,因爲他們實力太強,稍有不慎便是一條人命,這一條人命結下來,自己縱使不怕,但總不能不爲自己的親朋好友和徒弟後代着想,所以都要手下留情。
李雲東以藍色火海阻隔了萬佛朝宗大陣的法力,但他很快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嗡的爆炸聲響。
阮紅菱和林淼兩人的身形硬生生的被一股巨力從石室中震得飛了出來,阮紅菱尚且還能在半空中打了個滾後勉強定住身形,可林淼卻是直直的跌落山下去,還是周秦眼疾手快,一下將她救起,這才救了她一命。
李雲東聽見身後動靜,心中一顫,他知道,這必定是蘇蟬已經甦醒,從自己的法陣中掙脫了出來。
李雲東這通天徹地的修爲神通,此時也不禁萬分的緊張,他身子微微顫動着朝着蘇蟬看去,心中有些緊張而恐懼,他眼睜睜的看着蘇蟬緩緩的從石室甬道中走出,身後拖着九條狂舞的金色狐尾。
此時的蘇蟬面容依舊嬌豔,只不過一雙眼眸依舊是血紅色,她身後的狐尾披灑如同瀑布,驚豔異常,她目光淡淡的掃視了四周一眼,然後緩緩的落在了李雲東身上。
李雲東看着蘇蟬,只覺得這張面孔熟悉之極,卻透出一股陌生之感,他心中咯噔一下,越來越時恐慌,可畢竟還抱着一絲期望和僥倖,他試探性的顫聲道:“蟬兒……是你麼?”
“蘇蟬”目光流動,忽然咯咯的大笑了起來,聲音說不出的譏諷嘲弄:“蟬兒?明王世尊,我可不是你的蟬兒呢!”
這一下,李雲東一顆心登時跌落到了谷底,他渾身冰涼徹骨,整個人在半空中晃了晃,胸口像是被人重擊了一拳,他嘶聲驚怒道:“這不可能!楞嚴經的色陰破魔咒專破天下一切邪魔!不可能讓你得逞的!!”
毫無疑問,這時的蘇蟬肉身鼎爐已經被天機玄狐所佔據,天機玄狐得意的狂笑着,她笑聲尖銳刺耳,張揚無比,她站在半空中沒有一丁點兒的防範,像是將這不動明王和天下英雄視爲無物。
天機玄狐狂笑了一陣後,忽然笑聲一斂,她面寒如水,聲音冰冷的說道:“明王世尊,我就問你:我是魔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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