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東這一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毫不留情的揭露了橘雅子想借擊敗李雲東的威勢來震懾其他修行門派的鬼蜮伎倆,並且李雲東這一番話中不帶一個髒字,可字字如同投槍匕首,句句如同斧鉞刀叉,鋒利得讓人招架不住。
便是橘雅子這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都一時間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她暗自咬牙,恨恨的看了一眼西園寺常勝,心裡面只恨不得將這個傢伙立刻挫骨揚灰:他爲什麼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我!
在橘雅子看來,李雲東既然能夠一照面就將西園寺常勝打成這樣,顯然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可如果對手僅僅只是手上功夫厲害,嘴皮上功夫不厲害的話,那麼自己大可以藉助主場的強大優勢,在言辭上向對方施加強大的心理壓力,促使對方在接下來的鬥法中犯錯。
橘雅子雖然狂妄自負,但她卻不輕敵,她非常清楚這一戰,自己萬萬是輸不得的,否則橘氏家族很有可能會萬劫不復!
可李雲東一番言辭犀利的語言卻讓橘雅子瞬間打消了跟他打嘴皮子仗的想法。
橘雅子暗恨道:之前他的徒弟也是伶牙俐齒之輩,沒想到師父也是牙尖舌利之徒!可惡!一會你要是輸了,打掉你滿嘴牙!!
周圍場上的日本人們雖然很多人聽不懂李雲東的中國話,但他們眼見李雲東和橘雅子兩個人,一個理直氣壯,一個惱羞成怒,他們不由得一時間滿腹狐疑,小聲起來。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不成,橘雅子大人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混賬,橘雅子大人用得着做這種事情嗎?”
“那……爲什麼會這樣?”
“我,我怎麼知道!”
站在伊勢神道神女旁邊的中年男子趁火打劫的嬉笑道:“原來橘雅子你還有這樣的手筆啊,了不起,真是了不起!不愧是叛教者,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呢!”
橘雅子心中怒氣沖天,惡狠狠的瞪了這中年男子一眼,這中年男子眼中同樣閃過一道厲芒,他們身前頓時“轟隆”像是憑空爆炸了一個炸彈,一股氣浪四面八方擴散開來,震得四周的記者們面容驚駭的連續倒退了幾步。
橘雅子此時正下不了臺,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慈祥莊重的聲音:“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何時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衆人順着聲音一看,卻見一個老僧身穿着金絲紅色加沙緩步而出,正是真言密宗第四百一十三任大僧正葛西光義。
葛西光義爲人低調,在日本佛教界具有頗高的威望,他一出來,周圍的記者們都紛紛向他敬禮以表示尊敬,就連伊勢神道的神女和中年人也微微欠身,向他行禮。
葛西光義與他們一一還禮後,對李雲東雙手合十,同樣用中文說道:“李真人,就算有過節,不妨在隨後的鬥法中解決,如何?正所謂一報還一報,常勝已經被你打成這樣了,就算有天大的罪過,也應該互相抵消了。”
李雲東冷笑道:“藥王鼎呢?把藥王鼎先還回來!”
葛西光義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李雲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冷笑道:“放心,我既然來了,就一定兌現承諾,與你們打一場,好讓你們知道中華修行界有沒有高手!不過,在這之前,你們得先把藥王鼎還給我!因爲那本來就應該是我們中國的法寶!”
葛西光義微微頷首,轉頭對一旁一名僧人說道:“去常勝的房間看看。”
這名僧人見葛西光義居然聽從了李雲東的話,他不由得大急,說道:“大僧正!怎麼能讓一個……”
他話沒說完,葛西光義便目光微微掃了他一眼,這目光雖然不凌厲,但一下卻讓這名僧人不敢再多說,恨恨的瞪了李雲東一眼後,轉身離去。
沒過多久,這名僧人果然手捧着一個紫金色的三足鼎爐而來。
葛西光義從他手中接過,微微一笑的將藥王鼎雙手捧到李雲東跟前,說道:“完璧歸趙,請李真人放心!”
李雲東也不客氣,隨手將藥王鼎接過,然後往腰間七彩錦囊處一塞,這頭顱大的藥王鼎便立刻消失不見,引得四周的日本記者們瞪大了眼睛一陣驚呼,目光死死的盯在李雲東腰間,像是想看明白那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葛西光義見李雲東收下,他比劃了一個手勢,說道:“李真人,裡面請吧!”
李雲東見對方客氣,他也客客氣氣的做了個手勢:“大僧正大人,您請!”
兩個人一陣虛僞的客套,如果不是周圍的人都看到之前兩邊打成了什麼模樣,他們簡直還要以爲這是一對好朋友許久未見!
葛西光義在領着李雲東走進了庭院後,身後的記者們此時都紛紛鬧騰了起來:“讓我們也進去!”
“是啊,讓我們一起進去!”
“爲什麼中國人能進我們日本人的地方,我們日本人倒不能進自己的地方了?”
葛西光義微微蹙眉,他一邊領着李雲東往庭院裡面走,一邊對旁邊的僧人說道:“去把門口封住,別讓他們進來。”
這名僧人點了點頭,很快便有兩名僧人跟着他往門口走去,這三名僧人等伊勢神道的兩人最後進入了庭院後,便彷彿城牆一樣擋在門口,雙手合十,閉着眼睛,任憑這些記者說什麼,他們都一動不動,充耳不聞。
李雲東進了這片皇家庭院後,卻見四周種着高大的杉樹,一些庭院則被精美的設計成了園林式場景,小橋流水,假山怪石,隨處都可以看見具有濃郁日本風味的石凳和石桌以及神龕神像。
李雲東繞了跟在葛西光義身後,繞了幾個彎之後,忽然間眼前豁然開朗,卻見自己已經來到一個回字型的日式建築前。
這片建築只有兩層高,飛檐斗拱,黑瓦紅柱,樓上是雕欄玉砌,鏤空花窗,樓下是走廊和撤去了拉門的大廳,一眼便能看見每一間房間的榻榻米上都坐着不少人。
這些人有的身穿僧袍,有的身穿着神道教的神袍和巫女袍,男男**,老老少少怕不有兩三百人。
這些人原本都在各自交談着,寒暄着,此時他們看見李雲東一來,所有人立刻停止了交談,目光齊刷刷的向李雲東看來。
這裡幾乎是日本修行界的所有精英強者所在,他們目光一起看來,其威壓威勢,如同泰山壓頂,可想而知!
李雲東卻渾然不覺,面帶微笑,目光不卑不亢的四處掃視着,李雲東見在東面二樓的一扇窗戶中有一扇虛掩的窗戶未曾打開,而其他樓上的窗戶都是敞開的,樓上也有一些人在窗口往下張望着。
李雲東對身旁的葛西光義指着這扇窗戶問道:“這上面是誰?”
葛西光義淡淡一笑:“天皇陛下和他的夫人!”
李雲東有些驚訝的問道:“你們日本的天皇也來了?”
葛西光義微笑道:“有什麼好奇怪的麼?”
一直在後面尾隨跟着的橘雅子此時開口說道:“在日本天皇面前鬥法,你會有壓力麼?”
李雲東啞然失笑:“他是你們的天皇,又不是我的!有壓力那也是你們的壓力,關我什麼事?倒是你……你就不怕在天皇陛下面前敗給我,沒地方下臺麼?”
橘雅子仰頭哈哈一聲大笑:“這決不可能!”說完,她仰着頭,緩步走進了場中。
此時走在他們身後的伊勢神道的中年男子也頗爲同情的對李雲東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道:“年輕人,你的勇氣我很欣賞,但你的……”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嗤笑道“你的智慧我可並不欣賞哪!”
李雲東一臉饒有興趣的問道:“哦?爲什麼?”
這時一直冷若冰霜的伊勢神道的神女冷冰冰的開口說道:“因爲聰明人是不會選擇在真言密宗的總本山與橘雅子交手的!你這是愚蠢之極的送死行爲!”
李雲東之前一眼見到這個神女的時候便覺得她冷豔異常,年紀雖然看起來不大,但舉止言行卻像是一個老婦人一般,沉穩得有些妖異。
李雲東笑着反問道:“你爲什麼這麼說?在這裡橘雅子難道就特別厲害麼?”
伊勢神道的中年人笑了起來:“你開玩笑麼?在這個地方還從來沒有人能夠擊敗過橘雅子呢!在這裡,高野山千百年來供奉的神靈力量都將成爲她的力量,你以爲自己能夠和千百年所積澱下來的信仰力量對抗嗎?別癡人說夢了!”
說着,中年人目光頗爲複雜的看了一眼橘雅子,感慨萬千的說道:“這裡可是橘雅子的主場呢!中國人,在客場作戰,還是低調老實一點的好!我給你一個建議:這個建議就是一會鬥法開始,儘早認輸!認輸越早,你活下來的機率越大!一旦讓橘雅子憤怒暴走,那就是你的末日到來了!”
李雲東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說從來沒有人在這裡贏過橘雅子?”
伊勢神女又冷冰冰的接了一句:“從來沒有!橘雅子也從來不在高野山以外的地方和人鬥法!”
“原來是個忍者神龜!”李雲東呵呵笑道:“那好,今天我就要做第一個在橘雅子的主場敲碎她龜殼的人!”
中年人見李雲東聽不進話,他搖了搖頭,用日語嘟囔了一句:“真是固執倔強的蠢材!不可救藥!”
說完,他再也不理李雲東,轉頭便對身旁的神女用日語說道:“出雲,走吧,這傢伙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別跟他囉嗦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皇家庭院的門口,日本各大電視臺的記者們鬧騰了一陣後,便漸漸的偃旗息鼓起來,一些有經驗的記者乾脆在門口做起了現場直播,以口頭表述的形勢介紹着剛纔發生的事情。
正當他們在對着攝像機鏡頭嘰裡呱啦的時候,幾名正在出鏡的主持人都不約而同的一愣,朝着一個方向看去。
正在拍攝的記者也好奇的轉頭看去,卻見他們身後又有三個頭戴斗笠,手持禪杖,腳穿布鞋的僧侶緩緩走來。
“奇怪,怎麼還有人?”這些記者雖然疑惑不解,但也有反應快的,飛快衝到這三名僧侶跟前,大聲問道“請問你們是來參加裡面的大會的嗎?你們是哪門哪派的修行人?能不能帶我們一起進去啊?”
可他們無論怎麼說話,這三名僧人都始終低着頭,將斗笠壓得低低的,一言不發。
有眼尖的記者敏銳的發現這三人身上飄來一股淡淡的幽香,而且三人低着頭露出來的脖頸處皮膚細膩,簡直如同瓷器一般。
他們不由得一愣:嗯?好像是女人啊!難道是淨土宗的人?可,聽說過淨土宗帶着女性家人來的!可沒聽說過三個僧侶打扮的女人一起來的!
這三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