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東眉頭一皺,回身看了一眼,這一眼不怒自威,把這喊人的警察看得心中莫名的一陣亂跳,下面的話都一下全部嚥了回去。
周秦受到李雲東的囑託照料沈萬才,可沈萬纔在她眼皮底下被人震暈,藥王鼎更是眼睜睜的被人搶走,她心裡面一口惡氣正沒地方出,此時一見有人來觸她的黴頭,她立刻扭過頭衝這警察大聲怒道:“你有本事就把我們留下來試試看!把你的局長喊來,看他敢不敢跟我說這樣一句話!”
這警察被周秦的口氣嚇了一跳,但他很快便大怒,他收了重金負責這個拍賣會的治安問題,卻沒想到出現了這樣的問題,眼下正想找人頂罪,沒想到居然有人送上門來敢跟自己對着幹?
他正要發作,可旁邊卻立刻湊過來一名警察,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喂,孫隊,好像是周省長的千金啊!你別亂來!”
www _Tтka n _¢ ○ 孫隊長一愣,低聲道:“周省長的千金?周克強?”
在中國這塊地面上,要想當一個合格的公職人員,又或者說,要想能夠順利的升官發財,對於各級領導的名字職位以及他們的一些直系家屬的情況,那是一定要了解清楚的。
他們可以無數次的與老百姓發生各種“誤會”和“衝突”,但絕對不能與上級領導發生一次“誤會”和“衝突”。
因爲得罪了老百姓,哪怕後果再嚴重,最多也不過是免職調職,等事態平息下去以後,再悄悄提拔調回來就是。
可如果冒犯了領導,那他們這一輩子都別想再出頭了。
孫隊長目光仔細打量了一眼周秦,卻見眼前這個女生眉宇間滿是英氣,目光強硬而霸道,顯然是久居上位而養出來的頤指氣使的大家之氣,這種氣度卻是再好的演員也演不出來,裝不出來的。
孫隊長氣焰頓消,他滿臉賠笑的說道:“原來是周省長的千金,失禮了,失禮了!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周秦見他服軟,便沒有再糾纏下去的心思,她冷哼了一聲轉過身便想走。
可這時張靈和鄒萍也走了出來,鄒萍冷笑道:“好威風!剛纔要是有現在這樣的一半威風,藥王鼎又怎麼會被人搶走?”
周秦面孔頓時漲得通紅,她心中大怒,想要出言反駁,可轉念一想,卻又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這個心高氣傲的貴千金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都杵在原地,眼眶中滿是不甘和憤怒。
李雲東面沉如水的看了鄒萍一眼,然後轉過臉來對周秦柔聲道:“這事怪我!是我調度不當,跟你沒有關係!這個人能在你和紫苑,以及傲無霜前輩的眼皮底下把藥王鼎搶走,那說明這個人一定不是等閒之輩!而且敢在這種情況下搶奪藥王鼎的,肯定有極其深厚的背景!”
李雲東說着,有意無意的看了鄒萍一眼。
鄒萍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大聲道:“你看什麼看!什麼意思?”
張靈伸手將鄒萍攔住,她哼了一聲,說道:“李真人,不用說這種意味深長的話。不錯,論實力,論背景,這裡最有嫌疑的的確是我們正一教,但我們正一教行得正,坐得穩,問心無愧!這個藥王鼎是我們道家的至尊法寶,更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不好好珍惜,卻反而弄丟了它,這樣似乎有點不好吧?依我看,每一個修行門派都有責任將它尋回,你以爲呢?”
李雲東見張靈這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可沒有一個字和一句話是提到了找回來以後是否物歸原主,而且她的潛臺詞卻是:現在藥王鼎又成了無主之物,那誰搶到,自然又歸誰所有了!
這一句話藏了一個陷阱深坑,李雲東要是順着張靈的話接下去,只怕立刻就要中招,吃一個天大的悶虧,可李雲東心念一動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他微微一笑,同樣冠冕堂皇的說道:“張真人你說得對!藥王鼎是我們道家的無上法寶,每個人都有將它尋回的責任。但既然藥王鼎是在我們眼皮底下手中丟的,那就應該由我們找回來,你以爲呢?”
張靈見李雲東瞬間連消帶打的將自己充滿陷阱深坑的話鋒輕鬆化解,同時又踢了一個皮球過來,綿裡藏針,話中有話,十分的不好對付。
張靈目光定定的看着李雲東好一陣,她忽然皮笑肉不笑,答非所問的說道:“李真人,你好自爲之!”
李雲東也微笑着拱了拱手:“張真人,再會了。”說完,他帶着蘇蟬、紫苑、周秦、傲無霜和克麗絲轉身離去。
張靈盯着李雲東的背影,過了好一陣,她才暗自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厲害,實在是厲害!”
鄒萍也看着李雲東等人離去的方向,冷笑道:“藥王鼎都看不住,有什麼好厲害的?”
張靈搖頭道:“不,對方也是高手!高手相爭,必爭機先!誰能搶到先機,誰就能獲勝!所以這非戰之過!要是換了我們,也會中招!”
鄒萍奇道:“那師父你說他哪裡厲害了?”
張靈看着李雲東已經遠去的身影,嘆道:“這個李雲東在半年前橫空殺出,剛出道時盡顯青澀,剛纔跟我說話的時候,卻已經有了幾分真正的掌門人風範了!嘿,年紀輕輕有這樣的修爲並不稀奇,但稀奇的是他竟然剛纔反應這麼快,這麼快就能察覺出我的用意並予以反擊!對於他這個年齡的年輕人來說,說話行事居然如此滴水不漏,實在是不可思議,難能可貴!”
鄒萍頗有些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那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幫妖孽的掌門人而已?千百年後,世人只知道我們正一教如何如何,哪裡有人知道他李雲東如何如何?”
張靈嘿嘿笑了起來,她意味深長的說道:“你這個蠢貨!他現在還是狐禪門的掌門人,你應該高興纔是!”
鄒萍張口結舌:“師父,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靈說道:“他李雲東再厲害,也不可能把狐禪門改造成一個能夠與我們並立的修行門派!因爲狐禪門千百年來惡名太盛,這已經不是個人力量所能夠扭轉得了的!可如果這個李雲東自創門派的話……嘿,我敢斷定,他必定成爲一代宗師,將成爲我們的大敵!”
鄒萍雖然也聽過張靈或多或少的評論李雲東,可她這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師父如此推崇這個跟他們正一教有很深過節的修行人。
鄒萍張大了嘴巴,有心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過了好一陣,她才哼哼了兩聲,說道:“走着瞧吧!”
李雲東等人回到天南市的家中後,剛進門,李雲東的臉便立刻拉了下來,有人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把藥王鼎搶走!這實在是讓他覺得顏面無光!
在家裡面的小狐狸們見李雲東等人回來,也紛紛好奇的圍了上來。
她們正要嘰嘰喳喳,七嘴八舌的詢問拍賣會的情景,卻見李雲東臉色難看得像是陰雲密佈,隨時都會雷霆大作。
她們頓時一個個都不敢說話,小聲的躲到了一旁。
一旁的周秦察言觀色,立刻膝蓋一彎,便要跪下認錯。
李雲東立刻手一攔,將她攔住,沉聲道:“周秦,我說過,這件事情錯不在你,在我!”說着,李雲東轉過臉,對傲無霜說道:“傲無霜前輩,你說你知道是誰搶走了藥王鼎?到底是誰?”
傲無霜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也不敢確定,但就我的推斷,很有可能是真言密宗的人!”
“真言密宗的人?”李雲東頓時一愣,他很快便以拳擊掌,怒道“對,一定是他們!我看很有可能就是西園寺常勝!他們搶了藥王鼎,是想引我去日本麼?”
紫苑也微微頷首點頭道:“很有可能!從邏輯道理上來講,很說得通!而且,當時事發前後,西園寺常勝和東木也都沒有人影。”
周秦之前憋了一肚子氣,這時忍不住大聲怒道:“師父,我們去一把火燒了這個高野山!”
紫苑駭然失笑,連連搖頭:“不行,不行!周秦你別衝動!高野山可不是鬧着玩的地方,在日本,高野山在日本修行界的地位就相當於道家之於龍虎山,佛家之於五臺山,可不能亂來,否則站着進去,橫着出來!”
周秦怒氣衝衝的說道:“那難道就這樣嚥下這一口氣麼?”說着,她扭頭對一旁的克麗絲說道:“克麗絲,你評評理,換了你,你能嚥下這口氣麼?”
克麗絲眼見他們這一羣人羣情激奮,她自覺自己是一個外人,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周秦見自己從克麗絲這裡獲得不了幫助,便扭頭對蘇蟬說道:“蘇蟬,你說呢?”
蘇蟬眨巴了下眼睛,將目光看向李雲東,那眼神便好像在說:我聽雲東的,他說怎麼辦,那就怎麼辦!
這時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李雲東,李雲東面色陰沉,他正要說話,卻突然間看見一封書信緩緩的從陽臺外面飄了進來。
“咦,有封信!”蘇蟬也很快發現,她好奇的喊了一聲。
這封信緩緩像是有人捧着一般緩緩飄落在了客廳的茶几上,衆人拿眼一看,卻見這信封和上一次西園寺常勝送來的挑戰書一模一樣,紙面上滿是櫻花水印。
周秦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茶几前,將信封拿了起來,冷笑着遞到李雲東跟前:“師父,我敢打賭,這肯定又是一封挑戰書!”
李雲東不動聲色的抽出其中的信紙,只看了幾行,他便勃然大怒,猛的將信紙揉成了一團,怒喝道:“小日本欺人太甚!!竟然用處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真以爲我軟弱好欺嗎!!”
紫苑見狀,蹲下身子撿起了紙團,她剛鋪開信紙,旁邊的蘇蟬、周秦、傲無霜以及小狐狸們也都好奇的湊了過來,她們只見這信紙上的文字筆跡飛揚跋扈,字裡行間充滿了得意之情。
信中寫道:李君雲東,久聞閣下大真人威名,可奈何久求不見,在下只好鋌而走險,出此下策,以求見得李真人廬山之真面目也!然在下沒有料到滿堂中華修行人,竟無一人能阻在下半分,驚愕之餘,實在是大失所望。在下不敢想像,當年八方來朝,萬國之國的堂堂中華,其修行界竟然無能至斯?在下雖然身爲裡高野之少僧正,卻深爲貴國之修行界感到恥辱羞愧!
在下久求李真人一面而不可得,莫非就是緣故於此?李真人若是覺得取勝無望,大可直言,虛名乃身外之物,何必介懷?若是李真人尚有一分血勇之氣,大可於七日後前往高野山取回你們中華修行界之藥王鼎,無論勝負,在下都將藥王鼎歸還於李真人!但如若李真人膽怯不敢前來,那從此藥王鼎爲我大和民族之法寶神器也!
衆人一看,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這哪裡是挑戰書,這分明是挑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