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東隨口的一句話有點考校對方醫術的意思,但對於心高氣傲的年輕海歸,卻有點被噎得有些出不來氣。
他一股怒氣直衝上來,下意識就想反駁,但他話剛到嘴邊,便警醒了過來,暗自偷看了一眼一旁的劉菲兒,心道:這個混蛋沒教養,我可是美國哈佛大學留洋回來的高材生,不能與他一般見識。
年輕海歸整了整衣裳,臉上掛着彬彬有禮的笑容,他問道:“你不讓我看看,我怎麼知道她是生是死?”
一旁的經紀人紅姐看着他,暗自讚賞:到底是喝過洋墨水的人,真有教養!她想着,又忍不住翻了李雲東一個白眼,暗道:不像有些國人,真沒素質!明明沒自己什麼事,非要湊上來,哼,難道不知道臉這東西,都是自己湊上來丟的麼!
李雲東看了這位年輕的海歸一眼,他忽然問道:“你貴姓?”
年輕海歸矜持中帶着一絲傲然和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他像一個見過大世面的城裡人在看着一個土頭土腦的鄉里人一樣,說道:“我叫夏華德.d.史密斯!”
李雲東微微一笑,說道:“那好,史先生,既然你是醫生,那你來看看吧。”
“史先生”臉上驕傲而矜持的笑容頓時一僵,他脫口道:“是史密斯先生,不是史先生!”
李雲東點頭微笑道:“我知道,史先生!”
一旁的劉菲兒見李雲東捉弄這假洋鬼子,她不知怎麼的,一下想起在茶樓之中李雲東扮小二的模樣,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假洋鬼子和經紀人紅姐都向她詫異的看去,似乎不理解她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麼還能笑出來。
劉菲兒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她趕緊轉過了臉,低下了頭,臉色繃得緊緊的,一副死了老孃的樣子,可她的目光總是時不時的往李雲東臉上溜去。
她雖然一直很恐懼很心慌,可當她現李雲東一直很鎮定自若,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他甚至還能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開這假洋鬼子的玩笑,想必他應該已經有辦法了吧?
儘管對李雲東認識的時間不長,可劉菲兒總覺得這個男生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力量,讓人感覺到心安。
“史先生”被劉菲兒的嗤笑弄得臉上的神情很有點難看,他目光不善的盯着李雲東,說道:“我是醫生,讓我看她的情況!”
李雲東讓出曹可菲的一隻手,他說道:“請便。”
假洋鬼子皺了皺眉頭,他說道:“我不是中醫,不懂得摸脈!”
李雲東奇怪的看着他:“西醫也有在手腕上摸脈的,難道你不會?”
假洋鬼子臉色有些漲紅,他瞪了李雲東一眼,自己伸出手去摸曹可菲脖頸處的大動脈,他摸了一會兒,忽然驚道:“上帝啊,她已經沒有脈搏了!”
李雲東忽然也笑了出來:“上帝啊,原來你會摸脈啊!”
假洋鬼子怒道:“你是在取笑我嗎?這個人已經沒有脈搏了,要趕緊做心臟按壓,要做人工呼吸!”
李雲東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他帶着一點同情的看着假洋鬼子,說道:“算了,史先生,這裡還是我來吧,你不行的。”
假洋鬼子聽了這句話,頓時也顧不得風度了,他怒道:“你說什麼?我不行?我是哈佛大學雙料醫學博士,你是什麼?你有行醫資格嗎?你懂得治病救人嗎?這是一條生命,你負擔不起的!快點讓開,不懂醫術不要胡鬧!”
經紀人紅姐也寒着臉對李雲東說道:“喂,你這人,趕緊讓開,你這個人怎麼說不通的?真是夏蟲不可以語冰!你懂什麼叫醫學麼?你懂曹可菲是怎麼回事麼?她先天就有心臟病,你趕緊讓開,萬一真死了,你可是要付刑事責任的!”
假洋鬼子也威脅道:“你再不讓開,這個人的人生安全一切都要由你負責,你下半輩子將在監獄裡面渡過!”
李雲東看了他一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覺得你很懂,那你知道她這是什麼情況嗎?”
假洋鬼子冷笑道:“你聾了嗎?剛纔沒聽說是心臟病嗎?心臟病要趕緊救治,而且要保持房間通風,現在她的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了,多耽誤一秒鐘都是一種謀殺!”
李雲東搖頭道:“不,她不是心臟病。”
假洋鬼子哈的一聲笑:“那是什麼?”
李雲東手依舊沒有鬆開曹可菲的手腕,不停的向她體內輸送着元陽之氣,以維持她體內的生機,他說道:“我剛纔現,曹總體內先天魂魄缺失,正常人有三魂七魄,可她只有一魂三魄,正因爲先天性的魂魄缺失,所以導致她先天氣血不足,氣血不足導致她有心臟疾病。而且,她現在剩下的魂魄已經被人打散了,她現在的魂魄都遊散在其外,所以導致她肉身幾乎生機全無……”
李雲東說到這裡,經紀人紅姐和這位假洋鬼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紅姐哈哈大笑道:“笑死我了,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說這麼迷信的東西!還三魂七魄!真是笑掉大牙了!說你不懂醫吧,你還真不懂!居然拿這種糊弄小孩子的東西來糊弄我們!喂,那你說說,曹可菲只有哪一魂三魄?”
李雲東像是察覺不出紅姐的譏諷和嘲弄似的,他正色說道:“人的三魂分別爲天魂、地魂、命魂。其魄有七,一魄爲天衝、二魄爲靈慧、三魄爲氣、四魄爲力、五魄中樞、六魄爲精、七魄爲英。三魂之中,曹總之前只存命魂,天魂、地魂都不在其身;七魄之中,氣、力、精、英、四魄都不在體內。”
紅姐聽得冷笑連連,她說道:“你倒居然還說得頭頭是道,只可惜啊,夏蟲豈可語冰!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比老頭子還迷信!”
一旁的假洋鬼子也忍不住嗤笑道:“喂,你還活在清朝嗎?你的辮子呢?”
李雲東心中暗怒,要在以往,李雲東運足了目力一瞪,能夠一下將眼前這人瞪得他心臟劇烈跳動,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可此時李雲東不僅修爲見長,而且心性也慢慢打磨得***了一些,他只是淡淡的掃了假洋鬼子一眼。
儘管只是淡淡一眼,可經歷過好幾次鬥法大戰,經歷過各種磨難的李雲東已經養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一下掃得這假洋鬼子的笑都憋在了喉嚨裡面,不敢再出言輕誨。
李雲東也懶得再搭理他和這位經理人,他鬆開一直抓着曹可菲手腕的手,手掌放在曹可菲頭頂百會穴的位置,另一隻手則伸出去將曹可菲領口的衣釦解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粉膩。
紅姐見狀,忍不住怒道:“你想幹什麼?”
假洋鬼子看着曹可菲胸前那一道誘人的溝壑,他一時忍不住有些目眩神迷,但他很快聽見紅姐這一聲呵斥,他立刻回過神來,也上前一步,鸚鵡學舌一般質問道:“你幹什麼?”
李雲東頭也不回,哼了一聲,說道:“看好了!”
說着,他渾身真元向從自己手掌之中,向曹可菲身上奔涌而去,他另一隻手則如同穿花蝴蝶一般,五指飛快的在曹可菲胸口的各個穴位上飛快的或點或戳。
假洋鬼子有心想上前阻止李雲東,可他卻被李雲東的威勢所震懾,不敢上前,經紀人紅姐同樣也是如此,她扭頭對劉菲兒低聲怒道:“這個人哪裡來的?他怎麼知道你們在這裡?”
劉菲兒囁囁難言,紅姐見狀,忍不住怒道:“難道是你喊來的?”
劉菲兒見瞞不過去了,只好咬着嘴脣,輕輕的點了點頭。
紅姐頓時抓狂,怒道:“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的?也是曹可菲帶你認識的?你爲什麼會想到把他喊到這裡來?”
劉菲兒連忙辯解道:“不是的,紅姐。是曹總說要我找他來的,而且,他很厲害的,真的很厲害的,我親眼看見的!”
紅姐猛的轉身,一指李雲東,怒道:“是這樣麼?像一個巫婆一樣在那裡裝神弄鬼?”
她正說着,卻見李雲東手掌按着曹可菲的頭頂,也不見他手怎麼用力,這曹可菲竟然自己慢慢站了起來,只不過她依舊雙目緊閉,面如薄紙,膚色慘白得嚇人,不見一絲血色。
紅姐一時間有些張口結舌,在門口看熱鬧的人們也紛紛一陣聳動,他們低聲道:“喂,有點神奇啊!”
“靠,真的假的?這是在搞什麼?”
“這是在拍戲麼?”
劉菲兒也瞪大了眼睛,一臉興奮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此時她已經確信這個被曹可菲讚不絕口的高人一定是一個神通廣大的傢伙,他一定能救曹可菲!
劉菲兒忍不住拉着紅姐的手,小聲而興奮的說道:“紅姐,你看,你快看!我就說他很神奇的吧!”
紅姐忍不住怒道:“放屁!這叫什麼神奇,這叫迷信,這叫裝神弄鬼!”她一指門口看熱鬧的人們,大聲道:“你們說,你們自己相信麼?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一套!這種人抓起來是要被判刑的!”
她正大聲說着,卻忽然間李雲東在房間裡面“哼”“哈”二聲大喝,緊接着第三聲喝道:“曹可菲,魂兮歸來!魄兮歸來!”
眨眼間,衆人只見陽臺處的窗簾忽然一下高高揚起,曹可菲身子一陣劇顫,過不多一會兒,曹可菲便嚶嚀一聲,修長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緩緩的甦醒了過來。
衆人頓時一片譁然!
一旁的假洋鬼子目瞪口呆,眼珠子差點要掉出來,他完全不能理解爲什麼這個剛纔還沒有一點脈搏的女人,在沒有經過任何醫療救治手段的情況下,竟然轉眼就活了過來?
紅姐更是瞠目結舌的看着曹可菲,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
李雲東一隻手扶着曹可菲,將她扶好靠在牀邊,然後淡淡的看了一眼假洋鬼子,說道:“你這個披着中國皮的外國人不理解這一切,我可以理解……”說着,他轉過頭看向紅姐,微微搖了搖頭:“但你身爲國人,卻一味的認爲老祖宗的東西都是糟粕都是迷信,這我就不能理解了!”
紅姐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她嘴巴一張,正要反脣相譏,卻又聽見李雲東嘆了一口氣:“唉,不過,你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紅姐下意識的問道:“什麼話?”
李雲東意味深長的說道:“夏蟲不可以語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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