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蟬欣喜若狂的追問,李雲東卻不着急回答,反而說道:“之前我以爲你被西園寺的和尚抓走了,所以趕去救你,可沒想到放走了兩條金蛇,這件事情你還記得吧。”
蘇蟬眨巴了下眼睛,不明白李雲東爲什麼這麼說,她說道:“記得,不過這跟宿命通有關係麼?”
李雲東笑道:“當然有關係,我記得西園寺的住持曾經說過他有一個弟子能夠預測到未來的事情,當時我沒有留意,不過你剛纔一說我便記起來了。這位西園寺的住持的弟子可不就是修煉宿命通的麼?”
蘇蟬大喜:“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吧?”
李雲東反手一拍小丫頭的額頭,笑道:“瞧你急的,這麼晚了,人家和尚不要休息的嗎?你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們趕過去。”
蘇蟬喜形於色,用力點了點頭。
李雲東將小丫頭背到房間裡面,將她放在牀上,他知道蘇蟬心裡面擔憂傲無霜,便也沒有過多跟她開玩笑,只是爲她蓋好了薄被,柔聲道:“別擔心,你師父她只是被封印住了,嚴芳雖然恨她入骨,但是她現在是陽神之身,也沒辦法使用法器,奈何不了你師父的。”
蘇蟬鑽在被窩裡面,她眼巴巴的看着李雲東爲自己掖好被角,等李雲東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忽然低低的呼喊了一聲:“大爺!”
李雲東轉頭微微一笑:“小妞,怎麼啦?”
蘇蟬眼珠骨碌一轉,忽然起身,抱住李雲東,使勁在他臉頰上吧唧了一口,然後又飛快的放手,笑嘻嘻的鑽進了被窩,只露出一雙極美而靈動的眼睛,她巧笑倩兮的說道:“有你在,真好!”
李雲東呵呵一笑:“傻瓜!”說完,他便自己走出了房門。
等到第二天天明,幾個人都起來了以後,李雲東見紫苑、阮紅菱、周秦和蘇蟬都分別來到了自己的房間,他便將自己和蘇蟬昨天晚上商量的事情與紫苑、阮紅菱還有周秦說了一遍。
李雲東說完後,又道:“我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覺得傲無霜的事情也不能耽擱,以免夜長夢多。可今天就是鄭友明他們發貨的日子,東吳市家裡面沒人又不行,我看我們還是兵分兩路比較好。”
紫苑也點了點頭,對李雲東說道:“我和紅菱回東吳市,不如你和蘇蟬便先留在這裡打探傲無霜的下落。”
李雲東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說着他轉過頭來,看向周秦:“你呢?是跟我留在這裡,還是回東吳市?”
周秦微微一笑:“當然是跟着師父。”
李雲東呵呵一笑,也沒出口反對,他當即拍板:“那就這樣定了,我們吃過早飯,就兵分兩路。”
狐禪門所在的道觀之中也沒有什麼好吃的,無非是素齋素面,但李雲東等人也不是饕餮之徒,一餐早飯吃得倒也津津有味。
吃完早飯後,紫苑帶着阮紅菱飛回了東吳市,李雲東則帶着小丫頭和周秦坐車前往東吳市的西園寺。
三個人打車來到西園寺後,這次李雲東沒有選擇硬闖,而是在門口向一名僧人通報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恭敬的等待在門口。
在等待的時候,李雲東忽然對蘇蟬說道:“說來真是慚愧,上次我莽撞闖進去,住持不僅不怪罪我,反而告訴了我你的位置,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人家叫什麼。”
蘇蟬嘻嘻一笑:“事關己則亂嘛,西園寺雖然比不上佛教四大名山的寺廟,但也算小有名氣了,我倒是知道這位住持的法號。”
李雲東一喜,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這可是功德無量的事情,總好過一會出洋相。”
蘇蟬笑道:“這裡的住持叫普仁大師,我聽說他法力神通相當了得呢。”
李雲東笑道:“那是,我之前在這西園寺中險些吃了大虧呢。”
他們兩人正小聲交談着,沒過多久,一名知客僧走了過來,恭敬的請李雲東跟他一同前往。
李雲東雙手合十還禮,然後請知客僧在前面帶路,自己落後幾步跟在後面。
一路上李雲東見周秦好奇的打量着寺廟的四周,尤其是走到掛滿了各種符咒符籙以及祈福錦囊的功德林時,李雲東便小聲的爲蘇蟬和周秦說起當初自己在這裡與中年僧人鬥法的情形,他口才了得,三言兩語便講激烈無比的鬥法說得繪聲繪色,讓蘇蟬和周秦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李雲東指着四周樹林上掛着的符咒符籙和錦囊,他低聲說道:“這裡的符籙吸收了許多人的意念,可以化爲強大的意念之力,幫助這裡的僧人增加修行的法力。”
一旁的蘇蟬聽得入神,忽然說道:“雲東呀,你爲什麼不也照着他們這樣,隨身帶一些儲備着法力的符籙?”
李雲東呵呵笑道:“你上次給我的五雷正法符我不是用過了麼,哪裡還有什麼符籙。再說了,符籙做法,那是金山派等北方教派的神通法術,我的修行功夫主要是以內丹派爲主,想學符籙之術,也不知道去哪學啊。”
蘇蟬眨巴了下眼睛,說道:“你要是有神仙筆了,那想畫什麼符籙就能有什麼符籙。”
李雲東嘿的笑道:“你沒聽紫苑說麼,這是丹鼎派大宗師左慈的法器,消失一千多年了,哪裡可能還在世間。”
蘇蟬嘴巴一嘟,哼了一聲:“我就希望天底下所有的好法器都是我們的!”
李雲東哈哈一笑,點了點她的鼻子:“小丫頭要知足。”
周秦左右看着這些功德林上掛着的符咒和錦囊,她感嘆道:“我以前來寺廟,見到有人燒香拜佛,有人掛這些祈福的符籙,我還笑他們迷信,現在看來,倒是我自己無知了。”
李雲東呵呵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老天爺對人是公平的,他爲你關上了以前的世界大門,卻爲你打開了一扇修真世界的大門。”
周秦聽得一愣,想着李雲東這句話中的深意,竟不覺得有些癡了。
等李雲東一行人穿過功德林的時候,一箇中年僧人正站在出口處等候,李雲東一眼看去,正是上次與自己鬥法的那個中年僧人,他趕緊上前,雙手合十,恭敬的說道:“這位大師,又見面了,上次冒犯,還未道歉,真是罪過罪過。”
中年僧人微微一笑,還禮道:“李真人客氣了,正所謂不打不成交,沒有上次的鬥法,我又哪裡知道李真人力退六大門派聯手圍攻竟是名不虛傳?”
李雲東哈哈一笑:“慚愧慚愧,還沒有請教大師的名諱。”
中年僧人微笑道:“貧僧法空,李真人,裡面請吧,住持正在等你。”說着,他目光向周秦和蘇蟬看了一眼,等他目光從蘇蟬身上掃過的時候,法空眉頭極爲輕微的一皺,但很快又舒展開來,他心中暗道:這狐狸精當真是美豔無端,我修行四十餘載,一眼看去竟然險些根基動搖,美色之險果然厲害。
可當他目光落在周秦身上的時候,他眼中卻閃過一絲驚色,心中忍不住暗道:這女子明明是雲英處子之身,可爲什麼體內有元陽真氣?這玄陰之體中有這等元陽之氣,這是極其罕見的事情,這女子莫非是百年不遇的修行奇才?
男子修行易,女子修行難,這是修行界公認的真理,可女子一旦修行有成,無一不是大高手。
法空目光在周秦身上打量了幾眼,心中一時嘖嘖而嘆,起了愛才之心,他忍不住說道:“這位女施主,請問你有師父了沒?”
周秦大家閨秀出身,舉止極爲有禮,她微微一笑:“有了。”
法空大失所望:“啊?是誰?”
周秦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法空這才恍然,對李雲東雙手合十,着實豔羨的說道:“李真人好福氣,竟然有這樣好的弟子,貧僧很是羨慕。”
李雲東呵呵笑道:“出家人講究四大皆空,你這豈不是動了凡心?”
法空反駁道:“不然,修行之道,首重自身修道,其次便重弟子傳道,我佛門五祖弘忍如果不是尋覓到了慧能這樣一個好徒弟,又豈有日後六祖慧能禪宗一統天下的輝煌?”
李雲東聽得心中一動:是啊,這和尚說得不錯啊,以後總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自己出手吧?現在倒還好,日後若是出名了,那一天到晚上門踢館的,我豈不是累死?
李雲東心中有所悟,決心回去以後便教周秦開始修行,他雙手合十,感謝道:“大師所言甚是,我受教了。”
法空微笑還禮道:“李真人客氣了。”
他們兩人一路上說着話,沒多久便來到了住持的禪房跟前,法空看了蘇蟬和周秦一眼,開口說道:“兩位女施主,你們跟我去旁邊房間歇息片刻,怎麼樣?”
蘇蟬身爲妖身,在這種佛門重地天生就覺得恐懼害怕,她哪裡肯離開李雲東的身邊,雙手緊緊的抓着李雲東的衣角,不肯鬆手,眼巴巴的看着他,唯恐李雲東點頭答應。
周秦善於察言觀色,便開口道:“這佛門之地難道也重男輕女麼?”
法空聞言一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正尷尬之時,卻聽禪房裡面一個老人的聲音呵呵笑道:“阿彌陀佛,佛祖有云:普天之下,衆生平等,又哪裡有什麼重男輕女的說法了?法空,你去吧,讓她們進來。”
法空這才雙手合十,轉身離去。
李雲東目送法空離去後,自己這才帶着蘇蟬和周秦進了禪房,一進房間,便見普仁正坐在**上,一隻手握着一串佛珠,正朝着自己呵呵笑着。
“又見面了,李真人。”普仁微笑道。
李雲東恭恭敬敬的彎腰施禮:“是的,見過普仁大師。”
普仁目光淡淡的掃了蘇蟬和周秦一眼,神色不動,他目光投向李雲東,說道:“李真人這次來一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不妨直說吧。”
李雲東見普仁如此開門見山,他也不繞彎子,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最後他說道:“我現在身爲狐禪門掌門人,也知道修行界其他門派的修行人覺得我是自甘墮落,但他們又豈知我想重新整頓狐禪門的決心?現在我們狐禪門的前輩不見了,我想來想去,只好求助普仁大師,如果您不幫我,只怕我就只好束手無策了。”
普仁微微頷首,他呵呵一笑,稍微想了想,說道:“既然你有決心將狐禪門打理成爲一個名門正派,那這可是功德無量的事情,佛祖知道了一定會大大的高興。當年狐禪門的創始人盤石狐佬說來與我們佛門也有些淵源,只不過後來天機玄狐從中作梗,這才化友爲敵,現在狐禪門落在了李真人的手中,看來重新振興有望。這樣的好事,我自然應該助李真人一臂之力!”
說着,他拿起身邊的一個銅鈴輕輕搖了搖,過不一會兒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年輕的僧人,恭敬施禮道:“師父,您有事嗎?”
普仁微笑道:“法能,你帶他們去找我那個不爭氣的徒兒。”
法能頓時一驚,面有難色:“師父,你讓我去?這,這不太好吧?”
普仁沉聲道:“佛祖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種事情豈能挑三揀四?”
法能頓時滿臉苦色,心道:對啊,你自己都說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了,爲啥不是你自己入地獄?而是我?可這種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他也不敢違背普仁的意願,一躬身,滿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對李雲東說道:“請隨我來吧。”
李雲東跟在他身後很是好奇,心中暗道:這普仁那個會宿命通的徒弟到底在什麼地方?怎麼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搞得這麼恐怖?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