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
蘇鵬翔?
聽到這話,陸野楞了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蘇鵬翔應該是蘇家蘇老爺子的弟弟。
去找蘇鵬翔幹什麼?
不等陸野說話,薛景浩的聲音接着從手機那頭傳來,“粉蛇說,所有的答案都在蘇鵬翔身上。”
“知道了。”陸野神色不變,語落,他掛斷電話。
剛掛斷電話,就看到視頻那頭的林嫵一臉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她雖然是笑着的,卻讓陸野有些發怵,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陸野問道。
林嫵一字一頓,“你知道渣男最重要的特徵是什麼嗎?”
“是什麼?”陸野楞了下。
林嫵語調淡淡,“同時擁有兩部手機。”
“我發誓我不是渣男。”陸野立即放下手機,“你可以隨時檢查。”
“咱們倆天南地北,我怎麼檢查?”
陸野很認真的想了下,接着又拿起手機,將手機屏幕面對林嫵,“那你想看什麼,我可以現場直播翻給你看。”
“算了算了,我就暫且相信你不是渣男吧。”
兩人又聊了會兒天,林嫵便準備去睡覺。
掛斷視頻電話,陸野纔給薛景浩回了個電話。
“三哥,你找我有事兒嗎?”
陸野接着道:“蘇鵬翔現在在哪裡?”
在陸野掛斷電話後,薛景浩就去查了下蘇鵬翔目前的現狀。
“蘇鵬翔患有嚴重的老年癡呆,目前正住在青市的養老院內,”說到這裡,薛景浩頓了頓,有些奇怪的道:“蘇家那位好像很重視這位弟弟,今年已經去看望過七八次了。”
薛景浩之所以會覺得奇怪,是因爲蘇老爺子蘇鵬飛這個人,非常冷血,唯利是圖,一般情況下,如果蘇鵬翔真的只是個老年癡呆患者的話,他不會去醫院去的如此勤快。
陸野微微蹙眉,“我記得,你們家也有個親戚住養老院吧?”
“好像是有個,”薛景浩撓了撓腦袋,“不過是我爺爺那輩的。”
“叫上老施,明天跟我一起去趟養老院。”
“啊?”
陸野接着道:“咱們去看望你家親戚。”
薛景浩瞬間理解陸野這話裡的意思,“好,那我讓人準備些營養品。”
第二日上午十一點多。
陸野跟薛景浩以及施文禮三人來到養老院。
說來也是巧。
三人剛走到養老院,就看到蘇老爺子和蘇海越帶着秘書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陸野,蘇海越臉上全是諷刺的神色。
這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怎麼還沒死?
蘇老爺子更是懶得用正眼看陸野。
畢竟他只是個野種而已。
幾人擦肩而過。
就在快走到蘇鵬翔房間門口時,蘇海越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換頭看向蘇老爺子,“爸,您有沒有覺得,剛剛那人長得有點像施醫生。”
施醫生。
“哪個施醫生?”蘇老爺子隨口問道,很明顯是沒把蘇海越這句話放在心上。
蘇海越接着道:“施文禮。”
聽到這個名字,蘇老爺子立即停住腳步,“在哪裡?”
蘇海越回頭看了眼陸野等人消失的方向,“就是剛剛走在陸野身邊那個戴口罩的年輕人。”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雖然對方戴着口罩,可他還是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蘇老爺子眯了眯眼睛,“你確定你沒看錯?”
施文禮是誰?
施文禮是著名醫學大佬馮天佑的弟子,有妙手回春的稱號,無論在哪個醫院都是一號難求的存在。
據說目前正跟在K先生身邊擔任私人醫生,未來前途無限。
所以很多人都想通過施文禮攀上K先生這條線。
蘇家自然也不例外。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但看着真的很像。”雖然蘇海越跟施文禮只有一面之緣而已,但他對那些大人物總是會特別關注一些。
蘇老爺子眯了眯眼睛,“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剛走在小野種邊上的那兩個人都戴着口罩吧?”
“嗯。”蘇海越點點頭。
“戴着口罩你都認得出來?”蘇老爺子轉頭看向蘇海越,微微蹙眉,“你是有什麼透視眼嗎?再說,用腦子想想也應該知道,施醫生不會跟陸野這種人混跡在一起!”
以前的蘇老爺子非常寵愛這個小兒子。
現在倒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若不是蘇海越不成器的話,撐不起蘇氏集團的話,也不至於讓他一大把年紀還來養老院這種地方。
但反過來想想蘇海越雖然有點不成器,但總比陸野那個小野種要強上百倍不止的時候,他又鬆了口氣,或許,他的小兒子只是大器晚成而已。
比起陸野來,蘇海越簡直就是天才。
畢竟那個小野種連個簡單的財務報表都看不懂。
再等等吧!
或許蘇海越很快就能肩挑大樑。
蘇海越被蘇老爺子一句話說的也陷入了自我懷疑,“可能真是我看錯了吧。”
老爺子說的對,就陸野那個廢物,有什麼資格跟施文禮站在一起。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能跟陸野走在一起的,估計都是一羣籍籍無名的修理工而已。
蘇老爺子看了蘇海越一眼,“對了,你最近沒有再跟張家那個有什麼牽扯吧?”
他口中的‘張家那個’指的自然是張仙仙。
現在青市誰不知道張家得罪了京城的唐家,前不久唐家直接出手強制收購了張氏集團,目前,張家已經是樹倒猢猻散,以前那些想巴結張家的人,皆是避而遠之。
就連張仙仙那個曾經的‘第一才女’也沒有了從前的風光,淪爲了夜店公主。
提起張仙仙,蘇海越眼底全是嫌棄的神色,“爸您放心,我早跟她斷了。”
“斷了就好,”蘇老爺子接着道:“我瞧着沈氏最近的風頭正盛,你想辦法去接近下沈氏千金。”
說到這裡,蘇老爺子又補了一句,“我聽說沈志強只有沈麗君那麼一個女兒,最重要的是,沈家千金跟的京城唐家孫小姐還是好姐妹,你要是能把沈小姐搞定的話,咱們也就不用把希望寄託在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圖紙上了。”
蘇海越微微蹙眉,“爸,這事兒說的簡單,但沈家千金應該不是那麼好接近的吧?”
他雖然號稱浪裡小白龍。
但搞定的基本上都是混跡酒吧的女孩子。
這圈子裡的女孩,除了自己送上牀的張仙仙之外,他還真沒什麼把握。
尤其是在聽說沈家千金跟林嫵認識時。
雖然林嫵現在已經去京城生活了,但關於林嫵的傳說,他是一點也沒少聽。 現在父親突然讓他搞定沈麗君,這讓蘇海越一時間有些的手足無措。
蘇老爺子老謀深算的眼底全是精光,接着道:“我都給你查過了,這沈家跟你想象中的豪門不太一樣,他們是暴發戶出生,統共也沒富貴幾年,沈小姐今年十九歲,正在京城讀大學,目前還沒有談過戀愛,情感背景就是一張白紙。”
“這種女孩子最乾淨,也最好搞定,你只要想好一個接近她的辦法,最好是英雄救美的那種橋段,就一定能讓她對你死心塌地。”
因爲沈麗君沒吃過虧,所以她不知道世間險惡。
蘇老爺子接着又道:“獲取信任之後,你最好直接讓她懷孕,按照我對沈志強的瞭解,無論他多反對這件事,一旦沈麗君懷孕,他就會無條件妥協。”
原本蘇海越還挺擔心的,在聽到父親這番話後,就一點兒也不擔心了。
豪門大小姐見多識廣,自然不會被那些野路數所騙到。
所以不好搞定。
但暴發戶就不一樣了。
暴發戶的女兒也跟暴發戶一樣,沒見過什麼世面,分不清真情還是演戲。
蘇海越點點頭,“好的爸我知道了,您放心,我回去之後馬上就着手準備這件事。”
蘇老爺子看了蘇海越一眼,“最近沈家小姐放寒假在家,您最好能趁着這段時間把她搞定。”
蘇家的事情不能再等了。
沈家就沈麗君這麼一個女兒,她跟林嫵又是好友,一旦蘇海越把沈麗君搞定,那整個沈家還不都是蘇家的囊中之物?
蘇老爺子越想心裡越暢快。
他這兒子雖然沒什麼大才,卻勝在長了一副好皮相,對追女人也很有自己的一套。
蘇老爺子對這件事一點都不擔心。
接下來,他只要坐等蘇海越的好消息就成。
但在蘇海越沒有徹底搞定沈家那邊之前,養老院這邊也不能放棄。
雙管齊下才最保險。
不多時,幾人就走到了蘇鵬翔的房間門口。
蘇老爺子伸手敲門。
噹噹噹。
啪。
很快,門開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從門口跳出來,雙手呈作‘虎爪’模樣,兇巴巴的道:“哇嗚,我是吃人的大老虎,爸爸你有沒有被我嚇到?”
看着眼前跟小孩一樣的蘇鵬翔,蘇老爺子不着痕跡的蹙眉,轉而看向房內的醫生,“我弟弟他怎麼一點都沒恢復?”
醫生臉上全是爲難的神色,“蘇老爺子,您弟弟他腦神經受到了損傷,可能.很難恢復了。”
蘇老爺子的眉頭蹙得更狠,“劉醫生,你之前了不是這麼說的!”
劉醫生被嚇得一抖,“之、之前我也沒想到病人會傷得如此嚴重。”
蘇老爺子的臉色很是難看。
劉醫生舔了舔乾燥的嘴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幾秒鐘之後,蘇老爺子再次開口,“那他現在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
“大概率是記得的,但是能記得多少就不知道了。”
“好了你出去吧。”
劉醫生瞬間如獲大赦,轉身往門外走去。
蘇老爺子看向秘書,“你也出去。”
“好的老爺子。”
秘書出去之後,小小的病房裡就只剩下蘇家父子跟蘇鵬翔。
蘇鵬翔的臉上掛着傻笑,抱着蘇老爺子的胳膊,“爸爸,爸爸,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
聽到這話,蘇老爺子像是抓住了什麼,立即轉頭看向蘇鵬翔,“那你還記得爸爸上次是什麼時候來看你的嗎?”
“不記得了。”蘇鵬翔搖搖頭,“但我知道,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蘇老爺子只是這麼看着蘇鵬翔,眼底全是打量的神色。
好好的一個人。
怎麼會說瘋就瘋了呢?
蘇海越則是在病房裡翻找着什麼。
桌子上有畫筆跟本子。
本子上畫着簡筆畫。
如果仔細去看的話,就能看的出來,那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背景是大片的向日葵。
但奇怪的是,向日葵卻沒有朝着太陽的方向盛開。
蘇海越自然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一本簡筆畫上,直接將本子扔在地上。
見此,蘇鵬翔立即撲了過去,大聲嚷嚷着,“壞人!你是壞人!爸爸,有壞人搶我的畫畫本。”
蘇老爺子只覺得頭疼,自然不會理會一個老年癡呆,看向蘇海越,接着問道:“找到什麼了嗎?”
蘇海越搖搖頭。
蘇鵬翔捧着畫,坐在地上嗷嗷大哭,“有壞人欺負我,爸爸,爸爸.”
**
另一邊。
薛景浩跟陸野以及施文禮三人帶着一堆營養品走到一個房間。
“二叔公,我來看您了。”
房間裡坐了個戴老花鏡的老人,聽到聲音,他眯着眼睛看向門口,“誰,誰啊?”
“是我啊,薛六。”薛景浩湊到老人面前,“二叔公,您想起我了沒?”
二叔公搖搖頭,“沒想起來。”
薛景浩接着道:“我爺爺叫薛金忠。”
薛金忠?
二叔公先是楞了下,然後笑着道:“原來是金忠家的,孩子,快來,坐坐坐。”
說到這裡,薛金忠的目光又落在身後的陸野跟施文禮身上,“這兩位是誰啊?”
陸野薄脣輕啓,主動開口,“老人家您好,我是薛六的朋友。”
“二叔公,我也是薛六的朋友。”施文禮接着開口。
二叔公點點頭,“你們這幾個孩子來找我,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問我吧?”
薛景浩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果然還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二叔公。”
他們此行確實是有求於二叔公,所以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
二叔公看了薛景浩一眼,“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出去逛過了,你們三個孩子要是帶我出去逛逛的話,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二叔公的兒女都在國外,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所以只是固定往養老院打錢而已。
而養老院這邊規定,上了年紀老人要想出門必須要家屬陪同,所以,二叔公已經有一年多都沒有出過門了。
他就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鳥,渴望自由,又失去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