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管事送完客人再去廚房,已經不見那漢子的人影了,就問跟他們一同來的幫工,“那個高大的男子去哪了?”
“跟他媳婦回去了。”幫工老實交代。
管事追問道:“回哪?”
這個幫工確實不知道他們回哪,搖頭道:“不知道,他們不是我們縣城的人。”
管事皺眉,很快又道:“你們東家在哪?”
“東家剛纔也走了。”幫工老實道。
管事只好去書房回蕭以安,微微低頭,“老爺,人已經走了,要查嗎?”
“查,務必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了。”蕭以安心裡嘆了一口氣,何嘗皇后娘娘放不下,他也放不下,那孩子生下來他還抱着餵過羊奶。
他就一個外孫。
這邊,秦家兩口子已經在豬場了,這兒是比村子裡便宜一兩文,但餵養的東西不是豬草這些,也不知道餵了些啥,看着就肥。
“不然別人怎麼說金窩銀窩不如家裡的狗窩。”婦人笑着打趣道。
這天臨近午時,秦安挑着柴回家,還沒走近,又看見村東的光棍漢子在回家門口打望。
想引起李寡婦的注意。
想到這裡,對年節來臨有些歡喜之意。
他餘光掃着她,低沉道:“媳婦,家裡比京城好多了。”
忙着炒乾貨的婦人沒注意,家裡挑柴的糙漢倒是注意了。
想到這裡就鬱悶,啥便宜都讓他撿,壯得跟頭牛一樣。
“都行。”
剛一開門,隔壁鋪子的大叔就跑過來,“你們這是去哪了?這些天好多人在問你們咋不開門。”
這邊,秦家
大叔說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道:“那啥,上次我聽那個妹子說你家是打獵的,有沒有羊角?我孫子生病了,要野山羊角入藥。”
“好。”蘇嫣給他舀了一碗熱湯,隨後自個坐在竈門口吃,沒一會,漢子就坐在她旁邊。
李寡婦那模樣水靈,還會賺錢,破鞋就破鞋,穿着舒服就行。
他眉頭微皺,挑着柴走到他面前,凌厲道:“看啥?”
秦安沒說啥,挽起袖子過來泡手,“看還有什麼沒買。”
想着他去買,她留在家裡做飯,蘇嫣伸手往竈臺烤了一下,“好,多買點豬心。”
過了兩三刻鐘,門從外面推開了,漢子扛着半邊豬肉,手裡還提着幾十斤重的米。
蘇嫣將就火,在家裡炒花生、豌豆、黃瓜子,一整天那個香味就沒停過。
大叔欣喜點頭,“謝謝你們了。”
蘇嫣心裡想着回村的山路,暗道不好走,不過慶幸的是鎮上這邊還沒開始下雪。
“面塊,也沒啥,就將就着鋪子裡的香料放的,等回到家裡,我給你做好吃的。”
蘇嫣也沒咋看,自家糙漢心裡有數,“不差啥,先喝熱湯再吃麪塊?”
“沒多少了,很快就回來。”說完就大步出去,一點不累的模樣。
等他一走,蘇嫣挽起袖子舀溫水洗手,之後抓麪粉做面塊吃。
秦安大步進廚房,接過鍋鏟翻炒,眸子看向擦汗的女子,本就白皙的皮膚這會在熱氣的暈染下,白裡透紅。
京城再好,也沒自家好。
秦安當然不信,不想跟他多話,警告道:“再跑我家門口來,我就踹人。”
半路上有個地方已經開始下雪了,馬車頂上積了厚厚的一層。
蘇嫣聽見外面的動靜,一邊翻炒鍋裡的豌豆,一邊問院子裡的漢子,“咋了?”
“有,明個去上河村秦家拿。”秦安留山羊角沒用,就是放着等賣的價錢貴點他再賣出去。
秦安也沒閒着,這幾天天天往山裡跑,來來回回挑柴塊下來。
……
一桌子上大部分是平日裡做菜香料,還有一些乾貨,不過沒買多少。
聞言,秦安解釋道:“有事去外地了。”
“沒啥。”秦安纔不會跟媳婦說有人在家門口看她。
秦安扭頭看外面的天色,又道:“媳婦,吃完我們就要趕着回去,這會霧氣大,估摸着晚點看不了路。”
不,肚子裡還有一個。
看着婦人低眉給他揉手,秦安嘴角忍不住的咧着,提這點東西不算啥,也只有媳婦心疼他。
她連忙過來接,“很多東西,下次多跑兩趟,別把腰閃了。”
去年買的沒放多久就不好吃了。
幹這麼多活哪有不累的,好在蘇嫣心裡清楚,自然心疼他,重新溫鍋熱水。
他掃了一眼熱氣騰騰的鍋,鋪子飄着香味,“媳婦,你做啥了?好香。”
“好。”
秦安點頭,“嗯,我看着買,鞋子脫了烤腳,我把門關上。”說完就退到門口,將屋門關過來。
見他一回來就舀出來給他泡手,“過來泡一下。”
密封性不太好。
進鋪子,糙漢幾下就把竈裡的火升着,隨後示意自家媳婦坐着,“我去買豬肉,一會就回來。”
這肉沒鎮上的香。
撿大便宜了。
自家漢子就喜歡吃這些,寒冬沒啥事就多做點吃食,今年是兩人成親後的第一個年頭。
回村第二天,兩人就在家裡燻肉,大黃大白比誰都着急,整天守在那兒,盯着竈頭上面的燻肉掉哈喇子。
秦家的神仙日子,村裡人眼巴巴瞅着,心裡恨自家咋沒這種福氣。
估摸着是冬個沒事嫌得慌,村裡那羣沒媳婦的漢子,來來回回往秦家門口過路。
秦安放下米,隨後又把半邊豬肉擱桌子上,微微喘氣道:“還有東西。”
雪天上鎮太麻煩了。
有家的日子年節纔有期盼。
蘇嫣伸手握住他的大手輕輕揉了幾下,緩解因爲提大米造成的血色。
更有些人現在後悔當初沒娶李寡婦,要是娶了哪還輪得到秦安這個老獵夫。
漢子慫着跑遠了,吐了一口口水,“呸,不就塊頭大點,有啥不得了。”
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人打算在鎮上買好豬肉這些再回村子,省得再上鎮。
聞言,蘇嫣也沒有多問,“相公,你進來幫我翻一下,手都軟了。”
兩人當即就沒要這個豬肉,在京城歇了一晚後,一早就趕着回村。
至少牛不會動手揍人。
她又道:“我跟你一塊去拿。”
原本還在想怎麼看不了李寡婦的漢子,頓時嚇了一跳,扭頭對上漢子黑沉的臉,小聲道:“沒看啥。”
“難怪這麼多天不開。”
比牛還壯。
那雙狐狸眼睛讓人心癢。
怪不得村裡那羣漢子總惦記。
下次再來,他就送他們去河裡躺屍。
這是他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