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雛菊的聲音從耳機裡顫巍巍傳來, “敵人朝我這邊來了！糟糕了呢，這就是將軍了吧？”
“哈哼~雛菊還沒明白啊？”桔梗微笑，“這場choice, 也是慶祝白蘭大人成爲新世界之王的儀式。白蘭大人已經看膩了完全勝利, 偶爾也想享受一下有緊迫感的危機表演, 不過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白蘭大人早就料到了吧~”
觀衆席裡的白蘭舉着冰棍暢快地笑着, 此時屏幕切換，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隨之響起的是切爾貝羅的聲音：“特殊狀況。”
白蘭的笑容因爲那個有着灰色長髮的身影微微頓了一下。
“因無法勸說, 而且並沒有能力造成什麼影響，瑪麗卡·休斯離開最高大廈開始四處遊蕩, 請參賽者注意周遭環境不要造成太大的破壞, 以免誤傷。”
白蘭的笑容淡了點, 眯了下眼，卻還是一口一口咬着冰棍, 喃喃自語：“瑪麗醬，你……想做什麼呢~？”
————————我是轉回正常敘述的沒有任何意義的分割線請照常無視————————
我拐過一個街角，慢慢走到躺着的目光無神的幻騎士邊上，蹲下身戳了戳他：“喂。”
他顫了一下，緩緩講視線聚焦到我臉上, 一見是我眼底立刻聚集起濃重的厭惡殺氣, 我無視了他浮於表面的各種內心活動, 掏出一根糖果：“要吃嘛？”
“……”扭臉。
我：“……”他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默默扒開包裝將糖塞進自己嘴裡我再掏出一根, 擱在他邊上管自己離開了。
切爾貝羅悄無聲息地跟在我身後, 我邊走邊問：“吶，問個問題。”
身後沉默了一會兒後終於開口, 讓我有種她很不情不願的錯覺：“……是。”
我背對着她表情認真語氣也很認真：“爲什麼切爾貝羅長的一模一樣？你們是一個媽生的？”
“……”
“我完全分不出來，如果你們一羣人呆在一起，而我只要叫其中一個人怎麼辦？”
“……”
“就算我不叫你，你們自己叫對方不會搞混麼？”
“……”身後幽幽傳來詭異的青色氣體……
“果然你們應該有自己的名字吧？所以你叫什麼？小切？小爾？小貝？小羅？還是切爾？貝羅？爾貝？切羅？唔……都好瞎……”“休斯小姐，請問您到底要去哪裡？”她打斷我的話。
爲什麼我覺得她的語氣裡有點不耐煩？錯覺？
我頭也不回，所以看不見她的滿臉黑線抽搐，邊以十分悠哉的姿勢向前我邊漫不經心答道：“就隨便逛逛。”
再拐過幾個街角，那頭獄寺隼人被貓咬的慘叫聲清晰可聞，切爾貝羅快走兩步到我面前停下，伸出手攔住：“休斯小姐，再往前走就是戰鬥區域，請就此止步。”
我歪着腦袋靜靜看了切爾貝羅一會兒，繞過她的手臂繼續向前走。
“休斯小姐！”她再次走到我面前攔住我，語氣裡帶了些強硬，我問道：“爲什麼不讓我過去？”
“白蘭大人吩咐過，不能讓您受傷，前面便是戰鬥區域，不慎的話會造成誤傷。”她面無表情，我平靜看着她：“讓我過去。”
她小小退後了一步：“可是……”
我微微眯眼，堅持：“我要過去。”
她愣了一下，最後還是退開：“……是。”
走了幾百米左拐看見的是懊惱狀的獄寺隼人，在他略帶敵意的眼神中我面無表情經過他身邊，繼續直走。
空氣中時不時傳來微弱的電流聲打鬥聲，再過一百米，前方突然爆發出一陣金光，持續了十幾秒後是一陣爆破聲！
不遠處的一棟大樓緩緩倒塌。
接着就是輪胎什麼的摩擦地面的聲音，聲音越來越遠，混合着的是獄寺隼人的咆哮聲，遙遠的刀劍砍切到玻璃上的微弱聲響，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我加快腳步往前走，不久後，前方似乎又傳來了一陣爆炸聲！
我轉身看切爾貝羅：“我走不快，你能不能帶我一程？你能飛對吧？”
她沉默。
我固執地看着她，腳下步伐不停，她終於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會害死自己的……”
我沒有說話，依舊盯着她。
“好吧。”她妥協，向我伸出手，我立刻拉住她，任憑她帶着我升上高空。
心裡其實因爲高度的緩慢上升怕的要死，但阻止不了自己，當開始向前飛的時候，風從臉上直直刮過，帶着點灼傷人的錯覺。
“每次我們都以爲，你會永遠保持中立。”在我眯着眼看着前方升起的紫色煙霧時她緩緩開了口，我茫然看她：“啊？”
她的側臉還是波瀾不驚，眼裡卻突然有種懷念的味道：“我們都覺得，你會是好好活着的那個，因爲你說好聽點是隨遇而安，說難聽點是得過且過，完全不在意身邊到底反生什麼事。有時候覺得，你這根本是冷漠吧……”
我皺皺眉頭，沒有說話。
“[那位大人]允許你的存在，也許就是因爲這個吧……那時我們都這樣想。”她低笑着看了我一眼，表情淡淡，眼神複雜，“明明心裡是這樣的想法，爲什麼你總是選擇了另外的道路呢？”
我沉默不語，別過臉看面前漸漸驅散的濃霧，桔梗的身影在半空中浮動着，一個個誘餌被擊碎，單位基地因爲重擊而往滑出了一段路程，卻還是拼命向前飛奔。
桔梗回頭看到我們，先是怔了一下，再是露出一個妖孽的微笑，接着向前追去。
手不自覺捂上裝着御守的口袋，那裡鼓鼓的，我低低開口：“……誰知道呢。”
桔梗的數度比起切爾貝羅實在快太多，一下就把我們甩開了，一輛摩托車從我們身邊快速駛過，不一會兒，面前又是幾陣爆炸聲！
但是很快的，我們經過的時候，只看見了倒在地上受傷的獄寺隼人。
果然……失敗了……
我抿抿嘴，看着周圍的高樓一棟棟向後飛奔而去，不遠處一陣爆破後便是什麼撞上建築物的聲響，慢慢接近，看見的是踉踉蹌蹌爬出基地單元的入江正一和準備消滅入江的桔梗。
入江正一的背影看山去很虛弱，在桔梗即將出手的時候我大喊：“桔梗！”
他回首看見我，微笑：“哈哼~瑪麗，爲什麼叫住我~？”
我讓切爾貝羅把我放下來，邊想着措辭我才踏上地面，一陣巨大的晃動傳來，不遠處的建築物被打穿一個巨大的洞，似乎有什麼正飛過來，我頓了下，仰着腦袋看着桔梗一臉真誠：“額，就叫叫你……”
救世主要來了，我還是退場吧……
“哈哼~彭格列第十代變更了作戰計劃，反折回來了嗎？但爲時已晚了。瑪麗，請保護好自己。”他輕飄飄撂下一句話就又開始攻擊入江正一，我再次大叫：“桔梗！”
人家這次根本不理我：“熄滅那目標記號比折斷嬰兒的手肘要簡單得多。結束了，白蘭大人，我將奪取您舊相識的性命。”
我邁開步伐往入江正一的方向奔跑！
不要，千萬不要……
有什麼快速飛去，穿透了他的身體……
“啊！”入江正一的聲音似乎在我耳邊盤旋了很多次之後撞到我的心臟裡，我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就這樣緩緩向前倒去……
“入江正一！”我慌忙撲上去想要觸碰他，卻被切爾貝羅攔下，晚來一步的沢田綱吉也被另一個攔下：“請稍等！我們需要嚴密檢查入江氏的目標記號，請您退後！”
我想推開她，卻被死死抓住手臂，擡頭對上的是切爾貝羅嚴肅的表情。
獄寺隼人緩緩走到精分兔子身邊，擔憂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入江正一。
“全身的生命能量降低到2%以下，目標記號就會熄滅，由於入江氏的生命能量在2%一下，並且呈現繼續下降的趨勢，故目標記號被確認爲熄滅。”
繼續……下降……
“入江正一！振作一點！”沢田綱吉輕晃着他，我抓着切爾貝羅：“急救的人呢？急救的人在哪裡！？”
她別過臉：“沒有準備急救的人。”
“那方也熄滅了。”她輕輕在我耳邊道。
桔梗停到不遠處：“哈哼~現在下定論還爲時過早了，裁判。”
頓了頓看向我，道：“瑪麗，可以回去了哦~”
我沒有迴應，垂頭站在原地看着倒地的入江正一，心底涼了一下，想要走上前，卻因爲獄寺隼人敵意的目光而定住。
喂入江正一，你起來告訴我，你做這些，到底爲了什麼……？
和白蘭站在對立的兩邊，理由是爲了拯救白蘭，但是……值得犧牲自己的生命嗎？在其他人和曾經的摯友還有生命之中，選擇了看起來最偉大的一方。
可是，我真的不懂啊……
以你的角度，明明可以好好活着的……
沉默地聽着那邊傳來報告說雛菊的火焰重新開始燃燒，桔梗好心爲他們解釋雛菊有不死之身的□□，狼毒重新出現，那個切爾貝羅宣佈了密魯菲奧雷的勝利，我走到人行道邊上坐下，沢田綱吉的喊叫有些聲嘶力竭，在耳邊一直繞着。
清醒了的入江正一說什麼不能允許失敗，我淡淡開口：“入江君，你不要太激動，小心短命。”
“你胡說什麼！？”獄寺隼人惡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乖乖閉上嘴巴，安靜站在一邊。
“白蘭先生，我還能繼續戰鬥！”
“死了也無所謂！要是能贏得了白蘭先生的話，我會欣然接受死亡！”
“無論如何……都得要贏白蘭先生才行……”
入江正一一遍遍重複，沢田綱吉打斷他：“不明白……我不明白啊！爲什麼遍體鱗傷的你仍執意要打倒白蘭呢？我不明白啊！”
我明白，我不明白，我不太想明白。
入江正一的解釋是我很熟悉的內容，因爲藍波而帶來的十年火箭筒炮彈讓他一次次回到過去，覺醒了白蘭的能力，還有平行世界。看着圍成一圈的彭格列我有種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覺。我站起身，回頭，看見的是站在不遠處的白蘭一行人。
“是，你們輸了。”他笑眯眯，“明明那麼瞭解我，真是遺憾呢~小正。”
他們一點都不遠，我再次站在六吊花和彭格列中間的位置，只要稍微一轉身，似乎就能去任何一方。
“結果無論在哪個世界裡，你們都無法贏了我，你們要遵守約定喲~我要收走所有的彭格列戒指，然後……怎麼處置你們呢~？瑪麗醬，回來吧~”
我看着白蘭沒有說話，他的笑顏一如以前的所有日子，美好張揚的樣子，暈成一幅畫。切爾貝羅站在我身邊看着我，入江正一也似乎在等我做出選擇，還有我並不熟悉的彭格列一行人……
我一動不動，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一尊雕像。
“嗯~？瑪麗醬~？”他的嗓音帶着點疑惑，我低着頭不去看他，生怕自己會忍不住。這時候，入江正一開口了：“白蘭先生，我們之間也應該有過約定纔對！”
“嗯~？”白蘭愣了一下。
“你還記得吧？在大學時代，我和你做進行的最後一場choice中，是我贏了。但沒有任何籌碼支付的你這樣對我說……”他頓了頓，眼神冷冽卻帶着請求和堅定，“‘下次我們玩choice的時候，作爲補償，我可以答應小正你提出的一切條件’，我希望現在能履行當時的約定，我希望choice再戰！”
就算choice再戰了，你們有把握贏嗎？
我揹着手用鞋子摩擦着地面上的白色斑馬線，聽着白蘭說自己已經忘記了這件事，咬着嘴脣感受着切爾貝羅搭在我肩上的手的溫度，白蘭正在很常見的耍賴，入江正一你應該明白，他根本就沒打算再給你們一個機會了……
“我都說了我不記得有這回事啊，我無法承認無中生有的事，我作爲密魯菲奧雷的BOSS正式提出拒絕。”白蘭一句話打破彭格列的希望，我向前一步離開背後的手，轉身背對着彭格列一行人，對上那顏色幾乎都快淡成白色的眼眸，開口：“白蘭，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聞言白蘭的眼微微眯了一下，講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真六吊花的表情各異，反應最大的是鈴蘭，她皺着眉指着我：“白蘭！瑪麗居然在幫彭格列說話！”
“瑪麗卡……”入江正一也有點不可置信。
我裝作沒看見雛菊有點訝異又有點陌生的眼神，不想知道身後的彭格列到底是什麼表情，直視白蘭：“白蘭，你一定是故意忘掉的吧？入江君不是會亂說話的人，看在他曾經是你的摯友的份上，可以再給他們一個機會嗎？只是又一場遊戲而已，難道你連這麼幾分鐘都等不起嗎？”
我要拖，拖到尤尼來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