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林按周新說的回了別墅,問了女傭之後才知道蘇尋並沒有回來。
周新開着車找遍了大街小巷各個地方,依舊不見蘇尋的影子,電話打了三次,無法接通。
李書林打電話給周新的時候,周新正坐在車裡吸菸。
白雪皚皚的街道旁行人寥寥,男人的面容有些沉寂,他沒有想到蘇尋竟然會不見了。
“周總,需不需要我回國看看?”李書林小心翼翼的問道,畢竟蘇尋是他帶出來的,現在人不見了,他要負最大的責任。
周新吐了兩口菸圈,目光變的深邃,“不用了。”男人淡淡的說道,聲音裡聽不出多餘的情緒。
李書林冷汗涔涔的握着電話不語,所有能找過的地方都找了,他也不知道人會去哪裡。
“蘇尋是在ca大樓前不見的?”半晌後他扔掉了手裡的菸蒂平靜的問道,眼神裡卻透出一股鋒芒。
“是,是。”對方連連點頭,“我進去的時候囑咐過蘇小姐讓她呆在車裡等我,結果我出來的時候人就不見了。”李書林一點一點的報備,他還記得當時看到了對面一輛黑色的賓利。
周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天ca召開的重要會議,環宇國際的法人代表文澤竟然也缺席,到底是巧合還蓄意?周新一圈重重砸在方向盤上。
“周總,ca裡今天發生一起電梯事故,要不要……”突然間李書林又像記起什麼一般對周新說道,那個時間段正好是他進去的時間,潛意識當中他猜測這兩者又聯繫。
“視頻錄像調出一份。”周新冷冷吩咐道。
歐洲別墅,書房內。
周新臉色較之前更爲難看。錄像裡清晰顯示着文澤將蘇尋抱出去的場景。
“周總,要不要我去找人查。”李書林低着頭問道,這一幕也被他看在眼裡。
蘇尋是周新的女人,那時候竟然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換做誰臉色都不會好看。
“你先出去。”周新淡淡說了聲。
在李書林將門輕輕關上的時候周新嘴裡吐出兩個字。
“賤人……”
因爲在他手邊,另一份視頻資料被清晰的播放。
畫面顯示蘇尋走到他書房,躡手躡腳的打開電腦將裡面的資料刪除。
此刻周新的心情除了憤怒便是憤怒。
以爲資料刪了就沒有了麼?周新在心裡嘲笑女人幼稚的想法。
隨即他擡手撥了個電話,號碼還是他很久都沒有理會過的女人。
“素素……”周新輕輕喊了聲,眼中光芒凌厲。
“阿……阿新。”突然接到男人的電話,沈素簡直受寵若驚,激動的說不出話,“你打電話給我是想我了麼?”女人嬌羞的問道,再怎麼說她還是周家的準兒媳。
“哼……”周新從鼻腔逸出一聲輕哼,“想你的脣,想你的臉頰,想你肌膚的每一寸。”男人說的緩慢,低沉曖昧的語氣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
跟女人調情,一向是他手到擒來的好戲。
“那……你現在在哪裡?”沈素低聲問道,一抹笑容從臉上劃過,就知道周新最後還是她的,任何人也搶不走。
“關於蘇尋的資料,你手上有不少吧?”周新嘴角噙着笑冷言問道,沈素對蘇尋什麼心思,他是比誰都清楚。
沈素聞言心中一陣發顫,“阿新,你什麼意思?”女人不確定的問道。
“沒什麼意思。”周新答的不以爲意,“你這麼着急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還是比較喜歡吃……了你。”沈素抱着電話咯咯的笑,多日不被滋潤的女人可是想念的緊啊!
“把你手上的資料,挑一份有用的,發給蘇尋的媽媽。”周新繼續沉聲說道,望向窗外的臉色一片鐵青。
“有……有用的?”沈素心裡一驚,那小賤人終於被打入冷宮了,“我知道了,我馬上發。”
末了等周新要掛電話時,沈素纔像記起什麼急急問了句:“阿新,你在哪裡,我來找你好麼?”女人一想起來就激動不已,迫不及待想要投入男人溫暖的懷抱。
“國外,你要來麼?”周新回答的面無表情。
沈素聽着嘟嘟的電話聲,笑容僵在臉上,國外,國外是哪裡?
片刻後她便走到電腦前,從裡面調出了有用的資料,蘇尋在夜總會上班的,跟周新親密的照片,還有跟孫遜之的醜聞,一併被她打印,匿名寄了出去。
這次,一定要那小賤人不得翻身。
這一切發生的同時,蘇尋正跟別的男人一塊上雪山看日落。
文澤一邊開着車一邊跟蘇尋攀談,他的話題很多,縱使蘇尋不想跟他講話,他也總能挑起對方感興趣的話題。
他給蘇尋講了那個道路跟那個加油站的由來,小旅館的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旅遊家,在旅途上跟她的先生史密斯相遇,然後兩個人相愛。
在一次登山的時候史密斯不幸遇難,老太太從此就留在了這裡,史密斯遇難的那座山就是他們現在正往上攀登的。
史密斯是個有錢的企業家,老太太就用史密斯的遺產修了那條路,路上一切的建築物都印上了史密斯的符號。
以這樣一種方式來紀念一個人,可見他們相愛的有多深。
“那這山到底是不是叫史密斯山?”蘇尋追着之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不是。”文澤明確的回答了,“這座山叫echo,相傳這山中住着一位山澤女神,以女神的名字命名的。”
“echo。”蘇尋在心中默唸了一遍,她知道中國臺灣有位女作家也叫echo,那位像謎一般的女子。
“你經常來這裡麼?”蘇尋又追問了一句,若不是經常來,又怎麼會對這裡這麼熟悉。
“不算常來。”文澤淡淡答道,看着窗外的眼神有些飄渺,目光中的神情有思念,也有忘卻。
“不算常來,也是來過。”蘇尋自顧自的答道,“那你跟什麼人一起來的?”反正不會跟末末。
“你很好奇麼?”文澤反問,這句話她已經對蘇尋說過很多次了。
“你是希望我回答跟我的女朋友麼?文澤又補充了一句,偏過頭去看蘇尋的表情。
蘇尋被人盯着,臉驀然一紅,“你跟誰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過問問而已。”她低聲解釋道,越解釋似乎越說不清。
“我怎麼聞到了酸酸的味道。”男人好看的桃花眼上挑,俊顏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你是吃醋了麼?”文澤朝蘇尋眨了眨眼,一幅時尚雅痞的味道。
“腦袋有毛病。”蘇尋低低抱怨一句便把腦袋偏了過去,同文澤交談,吃虧的多半是她自己。
“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到?”蘇尋快速的轉移了一個話題,既然已經上了這雪山,看日落纔是最主要的目的。蘇尋又將echo輕輕在嘴裡唸了一遍,多麼美好的名字。
透過車窗外的玻璃望去,昏黃的太陽在慢慢下沉,不算刺眼的光芒在雪地裡同樣折射出好看的顏色。
“就在這裡吧!”文澤說着便把車停下了,道路的前方已經被封死了,要繼續往前走,只能徒步攀登了。
“下車。”解開安全帶開了車門,順手又將蘇尋之前蓋的一塊毯子帶了下去。
山上的溫度本就低,再加上這是個雪山,一下地,蘇尋便感覺有股涼意從腳底往上鑽,她不自覺的跺了兩下腳。
文澤輕笑一聲,大手一伸便將蘇尋攬了過來,“大火爐,免費取暖不要麼?”他拉開自己大衣將蘇尋塞了進去,一時間,二人的姿態極爲親密。
蘇尋臉又紅了,掙扎着想要出來,“你放開我吧,我不是很冷。”她不好意思的說道,她沒有跟周新以外的任何男人靠的這麼近,這種感覺讓她尷尬。
“我知道你不是很冷,你是特別冷。”文澤沒放手,反倒是將蘇尋攬了攬,“我可不想讓人說在雪地裡我把這位美麗的女士凍死。”
一襲話男人說的坦蕩,蘇尋要是再推辭倒顯得自己矯情,反正文澤衣服裡確實也挺暖和的。
放眼望去,整個雪山都是一片白,白的聖潔,白的透亮,白的沒有一絲瑕疵。
雪山下面的小鎮也清晰可見,有寥寥的炊煙從屋頂升起,一切是那麼平靜,一切是那麼祥和,美好的就如同畫裡一樣。
這種感覺讓蘇尋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在西冷鎮的日子。那時候生活雖然貧苦,但也總是對未來充滿希望,不如現在,見識到了世間的醜惡,有的只是深深的無助與濃濃的絕望。
蘇尋沉浸在自己思維裡,突然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好在男人手快,一把扶住蘇尋腰將她帶到自己胸膛。
“你在幹什麼?”文澤不悅的問道,沒見過人這樣走路還能摔倒的。
蘇尋被他緊緊抱在胸前,一擡頭便能看見對方故作嚴厲的面孔,距離是那麼近,近的甚至呼吸可聞。蘇尋突然間便記起幾個小時之前男人在電梯裡強吻了她。
“你在幹什麼?”蘇尋推了一把文澤胸膛厲聲問道,將對方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文澤鬆開摟着她腰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火氣這麼大?”男人疑惑的問着蘇尋,不解她爲何失常。
“放開,我自己會走。”她一把拍掉了文澤的手,說着便從他大衣裡跳脫開來,不再擡頭看文澤一眼。
文澤還是沒弄明白蘇尋爲何無緣無故生氣。
“難道你想我摸的不是額頭?”而是別處,他試探性的問道。
一句話終於惹來了蘇尋的暴怒,她鐵青着臉轉過身就往回走。
“這日落你想看就自己一個人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