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尋所在的房間裡面一早被人安裝了攝像頭,陳文婷此刻正坐在隔壁的房間一動不動的盯着電腦。嘴裡自顧自的說道,“進去,蠢貨,快進去。”
蘇尋把洗手間的門關了,孫遜之還在門口徘徊,陳文婷着急的咒罵起來。
冰涼的水澆到身上,蘇尋感覺那燥熱之氣退去了一部分,漸漸的她整個人蹲在地上縮成一團。
孫遜之站在門外就像一隻迷途的羔羊,身體的慾望無處宣泄,可他又不敢上前,不能讓蘇尋恨他。
“蘇尋,你怎麼樣了?”他艱難的站在門外嘶啞着聲音問了一句。
嘩嘩的水聲傳在耳裡,蘇尋根本聽不見那人的說話聲。
沈素說的不錯,那白色藥丸的藥力真的很霸道,開始的時候會讓人昏迷,昏迷後漸漸產生催情的作用,與人纏綿時根本憑的就是本能,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
衝過一陣涼水後身體深處那股燥熱之氣又升了上來,漸漸水澆在身上也感受不到涼意了。
孫遜之愣愣站在門外聽着水聲,不知道出門也不知道打電話求救。
蘇尋將門關上之後也沒上鎖,孫遜之頭腦昏沉,時而清醒,憑着本能將洗手間的門擰了開來。
蘇尋擡頭見那人進來便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出去,你給我滾出去。”縱使聲音嘶啞,可她是那麼憤怒。
從沒有過一刻她是如此的不想見到那人,在這樣尷尬這樣難堪的境地下。
“你怎麼樣了,蘇尋?”孫遜之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雙手緊緊握成拳,手臂上青筋凸顯,他自己忍的也萬分辛苦。
說着他又向蘇尋走近兩步。
蘇尋上身未着寸縷,不得不將自己抱的更緊了,“我求求你,你出去好不好?”她說話的聲音已帶上了哭腔,“我們之前不可能了,一點也不可能了,我成了別人的情人了。”
在如此尷尬的場面下蘇尋終於說出了自己最不想面對的現實。
孫遜之聞言嘴角動了動,縱使被情慾燒昏了頭腦,這話還是像閃電一般劈進了他的心裡,蘇尋做了別人的情人?這不會是真的。
“蘇尋……”他張着嘴輕聲說道,伸出手去抓住的也只是一片虛無。
就在二人對峙之時,蘇尋手袋裡的手機滴滴的響起,可是誰也沒聽到。
平日裡周新回別墅的時間晚,今個早回了發現別墅裡空蕩蕩的沒有人,問過張嫂才知道蘇尋根本沒回來。瞬間那人精緻的眉眼便染上怒氣。
看來蘇尋是沒有把他說的話聽進去。
男人優雅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掏出手機撥出蘇尋的電話,指尖的煙點住未吸,煙霧繚繞間讓男人看起來有些陰沉。
電話響了,忙音持續了很長時間沒人接。
周新耐着性子再打了一次,第二次沒人接他憤怒的一腳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張嫂方纔在廚房裡做好飯,看着周新大發脾氣悄悄的退到一邊預備自己先回去。
“張嫂……”周新用眼角餘光瞥見那人慍怒的喊了句。
張嫂脊背一涼,“少爺,什麼事?”她低眉順眼的問道。
“蘇尋今天去哪了?”周新冷着一張臉將菸頭胡亂的扔在了地上。
“蘇小姐說今天出去找找工作看,可能回晚一點回來。”張嫂依言答道,蘇尋出門之前確實跟她打過招呼。
一聽工作這事周新越發憤怒,瞬間又想起了蘇尋在夜色裡的事。
“賤人……”他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轉了身拿了車鑰匙出了門。他倒想看看那女人有多大能耐,能找個什麼樣的工作,找到那女人,看她不扒了她的皮。
蘇尋那邊,孫遜之還跟她在洗手間裡僵持着。蘇尋咬着下脣沒有說話,好在是孫遜之也沒上前,蹲在地上痛苦一般的抱着頭,理智與身體正做着強烈的抗爭。
兩人僵持了有幾分鐘,就在這時,包廂裡的門被人輕輕用鑰匙打開,進來的不是別人,恰好是方纔準備送酒水的麗姐。
之前她就注意到蘇尋被人拉了進去,過了好半晌也不見有人出來,麗姐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
沒過一會兒,她在前臺又看到孫遜之匆匆忙走了進去。麗姐是記得孫遜之的面孔的,好幾次晚上他來接過蘇尋下班。
因爲蘇尋方纔留了個房間號,麗姐也留了個心眼,害怕蘇尋出什麼事悄悄上去看了幾次。
一次恰好看見孫遜之氣急敗壞的踹門,踹了兩下兩個大漢突然出來將人敲暈了,麗姐嚇得趕緊退到牆邊。
回到吧檯前麗姐心神不寧的坐了二十分鐘,這酒吧裡的齷齪事多了去了,不好的念頭一茬一茬往外冒。她本就對蘇尋心存虧欠,想着這姑娘不能再讓人糟蹋了。
她端了兩杯酒拿着鑰匙悄悄的上樓去了,一開門包廂裡是靜悄悄的,“蘇尋,你在不在?”麗姐輕喚了兩聲,蘇尋在這裡邊是沒錯了,她自始至終就沒看到她出來過。
緊接着她便看到了地上的衣衫,女人的外衫,內衣散亂的丟在一邊,好似是被人撕壞的,旁邊還有男人的衣服。
麗姐一看便知道有什麼事發生,那兩杯酒水也被她慌亂的扔到地上,看來自己猜測是沒錯的,蘇尋那丫頭說不定真被人糟蹋了。
“蘇尋,你在哪裡?”麗姐又慌慌張張的喊了兩聲,洗手間裡嘩嘩的水聲傳入耳朵,她又趕緊往水聲傳來的方向跑。
門半開着,麗姐跑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男人光着上身蹲在地上,蘇尋抱着自己蜷縮在角落裡,嘩嘩的水流正來自她的上方。
“蘇尋,你怎麼樣了。”麗姐繞過孫遜之快速上前去。
蘇尋聽見有個人在叫她,微微擡了下眼,發現是熟人,“麗姐,救救我,我被人下藥了。”蘇尋低聲說道,眼裡有希望的光芒。
麗姐見着蘇尋上身裸着,褲子還是好的,猜想着她應該沒被人糟蹋,趕緊脫下自己外面的工作服給她罩上,“不要怕啊,我送你去醫院。”她輕聲安慰着。
這種情況下蘇尋還記着孫遜之,“麗姐,你把孫遜之送走,我求求你了。”她緊緊抓着麗姐的袖子堅定的說道,她跟孫遜之清清白白,不能落人話柄。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一定是有人想害她。
麗姐轉了個身,這才發現地下蹲的人是孫遜之,“這是遭的什麼罪啊!”她自顧自的感嘆了句。
“你不用擔心,我馬上找人救他。”麗姐又朝着蘇尋說了句,說完便轉身出去了,不到一分鐘的距離她便便叫了酒吧兩個年輕的小夥進來。
“阿俊,阿琛,趕緊把人送醫院。”她向着進來兩人急急吩咐道,自己則起身扶住蘇尋。
“不,我不要去醫院。”蘇尋見着孫遜之獲救心中不禁鬆了口氣,自己死活不願意去醫院。
孫遜之跟她中了一樣的藥,兩個人一起去醫院,別人會怎麼看她?萬一這事被周新知道了,那人又該怎麼威脅她。
她不去醫院,慾火焚身而死她也不去。
“那你想怎麼樣?不去醫院不行。”麗姐焦急的問道,摸着她身上駭人的溫度她自己都覺得肝兒顫,這姑娘到底是被人餵了多少藥。
蘇尋哆嗦着雙脣,“我手機,我手機在哪裡?”此時她連話也說不利索。
麗姐記得剛纔進來的時候沙發上好像有個手袋,“電話在手袋裡是不是?”說着又趕緊拿過手袋翻找。
謝天謝地,手機好好的躺在裡面。
“你要手機幹什麼?”麗姐翻出手機着急的問。
“給周新打電話,讓他來救我。”情急之下,蘇尋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周新。
麗姐聞言神情一愣,隨即又快速的撥了個號。
電話響的時候周新才停好車,方纔心情煩躁從別墅裡出來半路上就接了路徵一個電話。
“夜色裡過不過來?”路徵聲音帶着醉意。
“操……”周新低低咒罵一句。
“喲,吃火藥了,巖子今天包場。”路政聞言輕笑一聲調侃了兩句,“有麻將有酒還有……美女……”最後兩個字那人說的興致盎然,這種場合沒有女人怎麼行,女人就是男人的調劑品。
周新狠狠的吸了口煙,“哪個房?”要是從夜色回去還見不到那女人,他保不準明早會做出什麼事來。
“408,老地方。”路徵回了句,“趕緊過來。”
周新收了線,油門一踩,銀色的超跑在寬闊的街道上飈了起來,不過十分鐘便到目的地。
車剛停穩周新手機便響了,他本以爲又是明成巖那幾個人在催,電話拿出來一看竟是蘇尋的號,一剎那間方纔莫名的怒火消去了大半,這女人總算知道給他打個電話了。
“在哪兒?”周新張口便凌厲的問道。
“不好了,蘇尋吃錯藥了,你快來救她……”電話一接通麗姐語無倫次的說道,她跟周新打過幾次交道,印象最深的還是蘇尋借錢那次,麗姐知道那人也是個不能得罪的主,說話不利索主要還是有害怕的成分。
周新聞言心中一驚,方纔恢復的一點好心情又瞬間消散,“在哪兒?”他沉着聲音又重複了一次方纔的問話。
麗姐報了個地址,“夜色c區204.”說完也沒等那人說話便收了線。
周新擡頭看了看“夜色”兩個鏤空閃耀的大字,來的還真是巧,可不就是這麼,他擡腳大步的往204的房間趕去。
麗姐只說蘇尋吃錯藥了,周新這會也沒往別處想,還正疑惑這女人是不是因爲手的原因吃錯藥,這女人也夠笨的,吃藥之前不會看說明書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