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台吧!”丁承提議道。
特殊時候特殊處理,因爲剛纔的事情,丁承現在一點都不想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天台很好,既安靜又安全不是麼?
“好。”周新點了點頭,看來丁承的辦公室並不是很安全的地方。
三人到了天台,張益很認真的檢查了一下四周,丁承看來經常上來,對天台很是熟悉,帶着周新和張益很自然的穿過一片綠植,後面居然有一張小桌子和幾張椅子。
“我經常到這邊來坐坐,所以擺了桌椅,坐吧。這裡說話比較方便”丁承說道,率先坐了下來。
周新看了看四周,也跟着坐了下來。
看來下次去陌生的地方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上次他和李書林上來的時候這裡應該是沒有人的。
“這裡比辦公室更適合談話,我想你們也不想其他人知道蘇小姐的情況。”丁承說道。
“我先說吧,昨天到現在,蘇小姐的生理機能幾乎沒有什麼發生變化,但是如果蘇小姐在三天之後還不醒的話,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丁承把醜話說在了前面。讓家屬有心理準備,最壞的事情發生的時候,纔不會手足無措,引起慌亂。這是醫院的潛規則,基本上即使是最簡單的切除闌尾手術,醫生也會跟家屬說明情況。當然,如果闌尾手術還出現死人的情況,屬於醫療事故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了。
“她會醒來的!”聽到丁承的話,周新不悅的說道。她的小乖一定沒事的!
“我知道,我只是告訴你最壞的情況,醫生的職業習慣,抱歉。”丁承沒有在意,很乾脆的道歉了。作爲心理醫生,丁承並沒有其他醫生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就當推卸責任吧,作爲醫生,有些話也是不得不說的,就像律師從來不說這個官司一定贏一樣,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會怎麼樣呢?!
“好了,我先說說我的判斷吧,從蘇小姐的檢測結果來看,蘇小姐並沒有明顯的外傷和藥劑的反應,從這點上看,蘇小姐的臨牀表現並不是很樂觀。我昨天說到了兩種可能,一種昨天就告訴你們了,是家族遺傳,這個要找到她的血緣親人才能判斷。最好的方式就是通過血檢和dna檢測,這樣才能判斷是否爲基因缺陷。”丁承解釋道,從醫學的角度來說,蘇尋的病情其實是有很大研究價值的,但是如果他現在說,目測對面這位周先生會把他直接從頂樓丟下去吧!丁承說完,看向周新,家屬呢?
“她的家人都在外地,暫時沒有辦法趕回來。”周新皺了皺眉頭說道。基金缺陷?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存在吧?
“理解。”丁承點了點頭,沒有想繼續發問。
“那第二種情況是什麼?”張益迫不及待的問道。
“第二種情況可能性比較小,那就是,催眠!”
丁承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在國內,催眠大師是很少見的,但是就現在蘇尋的情況來看,這種可能反而成爲了比價大的可能。
“催眠?”催眠難道不是應該面對面進行的嗎?蘇尋這一個多月幾乎都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怎麼可能會被催眠呢?周新對此表示懷疑,但是醫生這麼說,應該是有道理的吧!
“是的,催眠。在國際心理學案例上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先例,曾經有一個小男孩,無故昏迷,最後心理學家發現他應該是之前接受過催眠,因爲特殊的情感波動,解開了催眠的密碼,但是因爲他自己也不清楚那是催眠,介於當時的醫療水平有限,三個月之後,病人的生理機能出現衰退,最終不治身亡,他也因此成爲了心理學史上一個最大的未解之謎。
”這個案例並不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丁承感覺蘇尋的情況和這個案例裡面的病人情況很像。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心理學史上的未解之謎應該就可以解開了吧!丁承在心理想着,卻忍不住泛起了一絲苦澀,如果是這樣的話,蘇尋醒來的可能性就微妙了。
“你的意思是阿尋之前接受過催眠,然後她現在這樣是因爲解開了之前的催眠?”周新看着丁承說道。
“有這種可能。”丁承說道。
“那怎樣才能讓她醒過來呢?”張益問道。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解決好麼!
“目前只能靠她自己的意志。”丁承無奈的說道。
“讓她身邊親近的人多和她說話,雖然她可能沒有辦法聽到,但是潛意識會將這一切都傳遞給她的!”
“然後呢?”周新問道。
張益看着周新緊鎖的眉頭,有些擔心,卻又無能爲力。
他不是學心理學的,丁承說的情況已經超過他的所學了,作爲一個外科醫生,張益只能相信丁承一定可以幫助蘇尋。
“如果有必要的話,三天之後,我會安排理療醫生過來對蘇小姐進行理療,
保持她的生理機能和肌肉得到正常的鍛鍊。”丁承緩慢的說道。如果真的到了這一步的話,這件事就真的很懸了。但是這話丁承沒有告訴周新,不僅僅是因爲周新的反應,更多的是,丁承感覺蘇尋應該不會到那個地步,這只是一種直覺。
現在的丁承不知道,有時候醫生的直覺一點都不比神棍差呢!
天台上對話有些不歡而散,
三人再次回到了病房,病房裡,不知情的雙胞胎一左一右的圍在蘇尋的牀邊,跟蘇尋分享他們昨天晚上在小姨家做的事情,有一對這麼可愛的雙胞胎,蘇尋一直覺得很幸運,這是上天送給她最好的禮物,雖然她曾經失去過一個寶貝。
看到雙胞胎的時候,張益忽然想起丁承說的血緣親人,雙胞胎是蘇尋的孩子,那應該也是可以的對吧?對吧?張益驚喜的看着雙胞胎,如果是這樣的話,蘇尋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了吧!~那麼就不用在接受周新360度無死角的冷氣釋放了吧…………
張益在心裡想着,忽然聽到有人在叫他。
“張益!”
“小益,你在想什麼?笑的這麼猥瑣?”丁承推了推手邊的張益,也不知道他這一臉猥瑣的看着兩個小孩是什麼意識呀?丁承有點想表示自己跟張益一點都不熟,他纔沒有這麼二貨的師弟呢!
“啊……沒事沒事……你剛纔不是說要血緣親人嗎?小佐小佑是蘇小姐的兒子,可以嗎?”張益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可以的,只是檢測需要抽血,最好兩個都檢測一下,可以嗎?”丁承點了點頭,這蘇小姐才這麼小,這雙胞胎真的是她的兒子呢!
抽血?周新看了看雙胞胎可愛的小臉。蹲下來,拉住兒子們的手,坐了下來。
“小佐小佑,醫生說想要抽你們一點血幫媽咪做一個檢查,可以嗎?”雖然兒子只有4歲,周新一點也沒有把乖巧懂事的小佐小佑當做什麼都不懂的小朋友。
“是不是抽了我們血,媽咪就會醒了?我願意,小佑不怕疼的!”一聽說可以幫助媽咪,小佑很乖的說道,雖然會很疼,但是他是哥哥,不能怕!
“我也可以!小佐也不怕疼!”一聽說要抽血,小佐眼睛一下就紅了,眼淚含在眼睛了差一點就掉下來了。小佐暈針,周新是知道的,蘇尋之前有跟他說過。
周新抱住兒子們,無聲的安慰着小佐小佑。如果查出來是基因缺陷的話,小佐小佑也會受影響吧。
“我去安排護士過來。”丁承看着抱在一團的父子三人,有些事情是必須要經歷的,如果蘇尋真的是因爲基因缺陷的話,作爲蘇尋的親生兒子,遺傳到的機會是很大的。
抽血的時候是張益親自動手的,比起其他人而言,相對更加熟悉的張益讓雙胞胎更有安全感,周新伸手捂住了小佐小佑的眼睛,沒關係,看不到就不疼了。
蘇尋昏迷不醒讓缺失了4年陪伴的周新跟雙胞胎的感情迅速升溫,也許是因爲父子天性,雙胞胎更加黏周新,即使是國外就一直陪伴着雙胞胎的文末也比不上,就更別說其他人了。
驗血是丁承和張益共同完成的,因爲雙胞胎,所有的檢測都進行了雙份,晚上,雙胞胎不願意跟着文末回家,一定要陪着爹地媽咪,想到丁承說蘇尋可能會醒不來,周新沒有拒絕雙胞胎的要求,蘇尋很愛小佐小佑,也許小佐小佑多和蘇尋說話,她就能找到堅持下來的意志了呢!就像昨天晚上,蘇尋不就有流出了微笑,或許她其實是能聽到的也說不定呢!
周新同意,文末也只能讓雙胞胎繼續留在醫院了,雖然自己也很想陪着蘇尋,但是懷着寶寶,即使文末提出來,準爸爸路徵也是不會同意的,更何況還有恨不得將蘇尋藏起來只能他一個人看得到的周新呢。
“阿尋,你要快點醒來呀,不然你的兒媳婦就要成爲被人家的了!
”文末摸着肚子在蘇尋的耳邊說道。看着蘇尋,眼睛裡流出了一絲複雜的情緒,當年她是不是應該早早的把蘇尋帶到國外去,而不是留下蘇尋一個人在國內,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的一切了呢?
又或者當年如果沒有遇到周新,蘇尋也就不用受這麼多哭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蘇尋,文末有些猶豫的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