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卻在此時響起了汽車的聲音,蘇振明站住腳步透過窗戶看過去。是蘇姍姍來了。
他站住腳步重新回到了客廳裡,門被推開,蘇姍姍走進來擡頭看到他,笑起來,“爸爸,你是在迎接我嗎?媽媽呢?”
剛纔她和李琳通過電話,客廳裡似乎還有硝煙瀰漫的痕跡,可她必須穩定住!
“在樓上。”蘇振明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淡淡的不悅籠罩而來,卻沒表示出來握住她的手嘆了口氣說道,“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到處走動了,在家裡好好休養一下,如果不想在婆婆家呆着,就回來住兩天,讓你媽照顧一下。”
李琳的所作所爲和姍姍無關!他相信這一點,眼前的女兒還是懂事的。
“爸爸,我怎麼能回來呢?自從我出院以後就……”蘇姍姍眼睛裡迷濛起淚水,“是我不好,懷孕了卻沒能把孩子養育住,所以才……沒關係,我能應付得了的。”
如今硬來是不行的,必須籠絡住蘇振明的心。才能達到目的。
“你在宗政家如今難過,我理解,只是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後悔也不是辦法,好好做媳婦,對公婆孝順對澤真心,用你的一顆心暖一暖他的心,我想他最終是能夠回心轉意的。”
蘇振明叮囑着,作爲父親能做的目前只有這些。
“暖?”蘇姍姍忍不住笑起來,“爸爸,您真的很爲我打算,我很感激,可是……男人的心能暖過來嗎?”她眼底浮現出了恨意和嫉妒,看向了這個她盼了很多年而又恨了很多年的男人,“媽媽這麼多年來,對您如何?在那個沒有男人的家裡等着你,從來沒計較過什麼,可是您呢?您的心被媽媽暖過來了嗎?如果不是……我們母女能到這個家裡來?”
太累了!她不想再裝了,滿腹憤怒說不出來這種感覺讓她要瘋狂。
“姍姍。”蘇振明聽着臉色沉下來,呵斥了一聲。一向乖巧的女兒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他太震驚了!
“怎麼了?爸爸,您知道嗎?我……”蘇姍姍看着他眼中的怒,心頭一涼,明白了一個事實:得罪了他,她將一無所有。
“是我太激動了,爸爸,原諒我,我情緒失控口不擇言了。”她低頭掩飾過去,道歉說道。
“行了,事情都過去了,再提沒什麼意義,我也希望你能夠明白,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這兒都是你的家,只是……在你婆家說話要注意着點兒,我是爲你好。”蘇振明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向着書房走去。
他沒想到蘇姍姍竟然說出那樣的話,看來有些事情他得重新考慮一下。尤其是看着她眼中的淚水,這麼多年對她們母女的愧疚浮上心頭,他是該給她一些補償的。
“爸。”蘇姍姍看着他陡然間蒼老的背影,心裡不放心追了上去,“您不要傷心,我聽說姐姐懷孕了,這是好事啊,在宗政家裡,我們姐妹兩個只要有一個站穩腳跟就不算壞,我想以後姐姐會幫助我的,剛纔是我的錯,您別生氣,您身體好了,我才能安心。”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用擔心我,我沒事。”蘇振明拍了拍她的手,頓了頓似乎下定了決心說道,“放心,該給你的我會讓你得到,如果你想要到公司來,我會盡量安排的,這個時候你需要做些事情才能站穩腳跟。”
兩個都是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有任何偏私。
“是,爸爸,我會努力的,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我現在才發現,還是爸爸最疼愛我。”蘇姍姍高興的摟住了他的脖子,眼底滑過了一抹得意。
哼,單單進入公司開始一步一步打拼?那樣太慢了,距離她的目的相差甚遠。她要用蘇家作爲敲門磚,得到宗政家的一切。
“爸爸永遠是爸爸,什麼時候都是。”蘇振明強調着,放開了她走向了書房。
蘇姍姍看着他,眉頭微微皺了皺,轉身向着樓上走去,沒走幾步又頓住了,回身看向林姨的房間,遲疑了一下悄然回到了書房門口,推開了一條縫向裡面觀望着。
書房內,蘇振明打電話給宗政聿,“聿,有件事情請你幫一下忙,找個可靠的律師安排一下,我有些事情需要安排。”
前幾次安排蘇氏企業的律師,竟然毫無疑問因爲各種事情耽擱了下來,起先他還有些納悶,剛纔才知道,原來是李琳從中作梗。
“發生了什麼事情?”宗政聿的聲音傳過來,話語中露出了一抹擔憂。蘇暖和蘇振明之間是父女關係,如果他這邊出現了危險,那麼蘇暖的情緒就會受到影響。
“聿,你不用多想,只是這邊律師有事情要忙,無暇顧及,再說我要處理的是一些私事,不用麻煩公司律師。你儘管介紹給我就好了,至於暖暖那兒,什麼都不用說。”蘇振明解釋着掛斷了通話。
對宗政聿的人品他是信任的。
他定定的看着手機屏幕,半晌嘆了口氣轉身走到了保險櫃前,回頭向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彎腰小心翼翼打開了,拿出了一疊文件,重新走回到書桌前一張張翻看着。這些股份合同是他奮鬥了這麼多年的心血,說實話不想被分割得四分五裂。
可是……他頹然放下了文件,轉身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飄搖揮舞着的竹林,陷入了沉思。
最好的方法是給有能力的人讓蘇氏發展起來,他也就放心了。
門口,蘇姍姍靠在牆壁上,房間內的一切她看的清清楚楚,沒想到剛纔老爸還和她溫柔安慰,現在竟然……
她轉身壓低了腳步聲上樓推開了李琳臥室的門。
“姍姍,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等你。”李琳看到她急切過來拉着她坐下來,“事到如今,你說怎麼辦?”
“媽,看來爸爸已經做好了打算,我想……”蘇姍姍看着母親,摟住了她靠在了她的肩上,“我想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我們母女二人可能要被趕出這棟別墅了。”
她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老媽的支持是必然的。
“怎麼你也有這種感覺?姍姍,我真的很傷心,沒想到我們費盡了心血好不容易來到這兒,竟然再次被蘇暖那個賤人趕出去,不行,姍姍,我們不能這麼束手待斃,一定要想出一個辦法來,只是這段時間我接觸了公司律師,才知道如今的文件簽署,必須有你爸爸親筆印章,否則就無效。”
李琳起身在房間內徘徊着,雙手緊握在一起,眼睛裡閃射出了堅定。
“那就把爸爸的印章找到啊。”蘇姍姍起身跟了過來,“你和爸爸每天都在一起,以前什麼東西都沒有瞞過你,不會很難吧?”
“你懂什麼?”李琳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自從上次生病住院之後,他就好像是防賊一樣防着我,家裡的一切隨便我用,只是印章文件等重要物件我見都別相見,怎麼拿到?如果能拿到我還叫你來?”
如果能拿到,公司的股份早就已經轉移到自己身上了。
“媽,我覺得爸爸這樣防着我們,是想要把所有的資產都轉移給蘇暖那個小賤人,所以我們不能在這麼等下去,必須想辦法。”蘇姍姍試探着說道,言語間全部是仇恨。
“你說怎麼辦?我現在心裡煩躁,想不出辦法來。”李琳回頭抓住了她的手問道。
“如果爸爸像是上次那樣昏迷過去,媽,你說照顧最多的是誰?”蘇姍姍眼珠一轉,婉轉問道。
“你的意思是……”李琳看着她,若有所思。也許只有那個辦法了。
“好,我着手安排,只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如果被人追究起來,不會那麼容易說清楚的。”李琳擔憂的說着,握緊了拳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媽,放心,什麼時候都有我在,只要我拿到了蘇家的產業,在宗政家站住了腳跟,會好好收拾那個賤人,倒時候爲你和我出了這口惡氣。”蘇姍姍陰狠的說道,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行了,你先回去吧,這兒不宜久留,唉,我也是可憐你在那個家裡的情況纔不得已這麼做的,你得理解媽的一片苦心。”李琳挽着她的胳膊送她出門,心裡七上八下。
天色不覺已經暗淡了下來,夕陽的光芒籠罩着大地,青蔥的樹葉上蒙了一層淡淡的金輝,彷彿一層神聖的光暈讓人一陣恍惚。
斜陽透過門前的一道縫隙落在玄關的角落裡,照亮了客廳內的黑暗。凌玉容靠在客廳裡,不耐煩的拿起了手機,撥打蘇姍姍的電話,“姍姍,你死哪兒去了?馬上要到了晚飯時刻你竟然還沒回來,澤已經打電話過來,說要回來了,你打算讓他回家給你做飯?”
說完,她掛斷通話,把手機丟在了茶几上,氣咻咻的起身拿了一塊兒餅乾吃起來。
一旁,宗政珏從報紙中擡起頭來,輕聲說道,“其實不就是一頓飯嗎?沒必要把傭人給辭了,再說了,她現在不在家也許是有重要事情需要處理。你平時也不是沒做過飯,先做着不也行嗎?”
什麼時候他都希望家裡是和諧安泰的,可這段日子來簡直沒有太平日子。
“你說什麼?”凌玉容一聽不滿了,把餅乾丟在了茶几上,一雙眼睛瞪着他,“因爲她的到來,現在無法滿足老爺子的願望,你說我天天看着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媳婦該有多鬧心。她到這個家裡來幹什麼?不就是爲了生孩子嗎?現在不會生孩子,做幾頓飯你就心疼了?”
她簡直就不理解了,爲什麼他時時處處與她作對呢?
“孩子的事情也不全怪她,再說了她剛剛小產身體還沒有恢復,如果是自己的女兒也不會……”宗政珏想要辯解幾句。做人不能太不善良。
“不怪她,呵呵,她那樣的女人還能夠有孩子?有孩子了老天都要翻臉了,你是親眼所見她是如何使喚我的。”凌玉容打斷了他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行了,不要說了,她回來了。”宗政珏放下報紙看向門口的方向,有汽車聲響過,想必是蘇姍姍。
“爸媽,我回來了?等急了吧?臨時耽擱一點事情,因爲我回家了。”蘇姍姍一臉興奮的走進來報告着行蹤,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繼而在凌玉容身邊坐下來,“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暖暖懷孕了。”
哼哼,她想要看看,一心想要侵吞宗政家財產的凌玉容是何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