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還不知道你兒子的名字吧,他叫陸施仁。樂善好施,修仁行義,倒是個好名字。"
陸千麒說完便離開了飯堂。
你的兒子名叫陸施仁,樂善好施,修仁行義,倒是個好名字。
蘇黎苦笑着躺倒在牀上,她不知道陸千麒最後那句話,是在告訴她這孩子的名字寓意很好,還是說身爲母親的她,是個經濟犯。
她不知道他是否還討厭她,畢竟陸正青是不會告訴別人她替他頂罪的。
至於他這次對她施加援手,或許是同情憐憫,也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再或者,他還記得那件事。
陸正青掛在口中的醜聞,其實是有關她和陸千麒的。整個陸三爺一脈都知道她和陸千麒發生過關係,她被認爲是陸家最不守婦道的女人。
陸千麒身在陸傅今最小的少爺,現任當家太太的親兒子,誰也不會找他的麻煩,倒黴的只有蘇黎而已。
其實那件事蘇黎也不怪陸千麒,那天他們兩人都莫名其妙地有點失去控制。
當年陸正青風華正茂,蘇黎性格內斂不愛說話,她以爲他想娶自己的姐姐蘇媛,卻沒想到他會娶自己。
蘇黎出嫁的時候很風光,後來她才知道,陸正青娶她,圖謀的是她祖上留下來的那些東西。母親去世的時候讓她當嫁妝,蘇黎自己留了個心眼沒有拿出來。
婚後,陸正青見她根本沒那些東西,便露出了本來面目,連碰都不願意碰她。不碰她倒是省事,反正她對陸正青也沒有多少感情,要不是礙於陸家在南城的勢力,她又怎麼會答應嫁給他呢。
再見到陸千麒,蘇黎居然做了那個夢。
夢裡頭男人的手有些冰涼,聲音很溫柔,他說,傻丫頭你真美。
夢裡頭那張臉逐漸清晰起來,赫然就是陸千麒那張精緻的面龐,眉眼疏離,卻是勾魂攝魄。
感覺有人在觸碰她的面龐,蘇黎猛然驚醒,眼前正是陸千麒那張臉,她驚呼了一聲,紅着臉從牀上爬了起來從牀上爬了起來,心虛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起來了?"陸千麒從牀邊站起。
"啊是。"蘇黎瞧見牀邊已經放了幾套衣服,都是新的,熨燙的很是齊整。她趕緊說,"謝謝小叔。"
陸千麒不動聲色地坐到紅木椅上,“衣服換上試試。”
這些衣服里居然有一套素白色的旗袍短裙,上面繡着紅豔的臘梅,跟她以前穿過的款式很像,她不由一愣,伸手拿了起來。
蘇黎見陸千麒根本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抿了抿脣,輕聲說,“小叔能出去……”
“就在這穿。”
男人低沉的聲音極具蠱惑,蘇黎臉頰開始發燙。
她不禁想起兩人赤裎相對的那個夜晚,猶豫了片刻,還是解開上衣的扣子。
陸千麒眸色暗沉,透着幾分捉摸不定。
這丫頭很適合白色,所以他剛纔挑了件白色的中式長衫給她穿,衣服裡面便是一片雪白,如同一塊裸玉,讓人想伸手把玩一番。
蘇黎剛拿起旗袍,陸千麒忽然走上前來,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一隻冰涼的手已經扣在了她的後腰處。
蘇黎緊張的將旗袍拿在胸前,試圖將兩人隔開。
陸千麒將她的手往下移了移,露出她漂亮的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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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瘦了許多。
陸千麒目光落在蘇黎左胸上,那裡有一顆硃紅色的小痣,“這個小東西生的真好看。”
無端的就多了股曖昧的氣息。
***
蘇黎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可陸千麒卻不放開她,繼續端詳着那個地方,“就像是一塊白玉上的雞血沁,漂亮。”
蘇黎咬着下脣,“小叔……”
陸千麒微微勾脣,“我不是你的小叔了,還是說你仍然眷戀正青那邊,想要做他的妻子。”
蘇黎用力搖頭,換了個稱呼,“四爺。”
陸千麒微微一愣,緩緩鬆開手,表情變得淡漠,“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蘇黎換上一件及膝的翠綠色裙子,將新買的那些衣服疊好放進行李包裡,手指無意間碰到一個塑料盒子,裡面裝的是電動小汽車,她趕忙拎着行李跑了出去,"四爺您能再幫我個忙麼?"
陸千麒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連忙將電動小汽車遞給他,這是她從監獄裡出來買的唯一一樣東西,已經花掉了她所有的積蓄,"這個,您有機會見到施仁的話,能不能幫我給他。我是個不稱職的媽媽,從他出生起就一直沒在他身邊。"
"爲什麼你不自己給他?"陸千麒看着她。
蘇黎眼眶微紅,陸家的人根本不許她見兒子,她又怎麼可能親自給他。
她以爲他拒絕了,正準備收回電動汽車,他卻伸手接了過來,"等有機會。"
"謝謝四爺!"蘇黎頓時露出甜甜的笑容。
陸千麒這個人性格冷淡,對很多事情都不上心,他幫蘇黎只因她曾是他的女人,雖然只有那銷魂的記憶。
經過這一天的相處,他倒是對蘇黎的印象深刻了一些,他也在等這個女人開口向他求助,是真正的求助。
結果蘇黎默默的換了一身簡單的行頭,就拎着行李包走了。
她就這麼走了?
陸千麒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一個女人既沒有錢又沒有落腳的地方,她打算怎麼活下去?
陸千麒叫來鄒晉,讓他隨時跟在蘇黎身後,看看她都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四爺什麼時候對這個女人這麼感興趣了?鄒晉帶着疑惑走了。
其實,陸千麒讓他跟着蘇黎還有一個原因,蘇黎的家裡頂多算是書香門第,配陸正青還遠不夠,但陸正青偏偏將她娶回了家,後來又棄如敝屣。
陸正青爲何要這麼做?難道是這個蘇黎身上藏了什麼秘密?而陸正青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如果是這樣,陸正青現在未必會放過蘇黎。
蘇黎下樓以後,找了個公用電話。
電話響了好半天,終於有人接聽了,傳來老人慈祥的聲音,“喂,哪位啊?”
蘇黎顫聲說:“婆婆,是我,我是蘇黎,我今天出獄了。”
“黎黎你出獄了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們,婆婆好讓菲菲去接你啊。你現在在哪裡,我讓菲菲去接你。”
如果說蘇黎的親爸後媽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那眼下跟她通電話的黎婆婆是這麼多年來唯一掛念她的人。
蘇黎的親生母親已經去世多年,臨終前就把她託付給黎婆婆,在蘇黎心裡,黎婆婆就是她在這世界上最後的親人。
她入獄的時候,黎婆婆爲她掉了不少眼淚,所以出來的時候,她不太想麻煩她老人家。
羅菲是黎婆婆收養的孤兒,和蘇黎的關係還不錯,直接一輛出租車就開到了小區樓下,“你這女人,不肯麻煩我奶奶,好歹給我打個電話啊。”
蘇黎無奈說,“我沒想到陸家會不管我……”
羅菲嘆了口氣,“當他把事情栽贓到你頭上的那一刻,你不就應該明白了麼?對了,你是從哪裡過來的?”
蘇黎的臉紅了紅,“小叔暫時收留了我。”
羅菲搖了搖頭,“你還別說,你和這位小叔才真的是扯不清理還亂,他既然肯收留你,說不定對你有情啊,像他這種鑽石級別的單身漢,可比陸正青好多了。你爲什麼不在他家住下?”
***
“那怎麼行。”蘇黎連忙說,“我好歹是陸正青的前妻,我不能再給小叔扣醜聞了。”
“怕什麼啊……你就直接告訴他……”
蘇黎一把捂住羅菲的嘴,“好啦。別說了,再說我就不理你了。”
蘇黎到黎婆婆家,是過來取當初入獄前委託她老人家保管的東西。
婆婆從裡屋捧出個紅色漆雕的木盒,羅菲在旁邊說:“幸好你出來了,我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這幾年大哥總想拿你的東西出去變賣,都被婆婆和我阻止了,你都不知道要藏住這些東西有多艱難。”
蘇黎捧着盒子,朝着黎婆婆鞠了個躬,當時她也是走投無路,否則也不可能麻煩到黎家這兩個善心人。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打開,黎婆婆的兒子黎邵誼領着兩個人走了進來,竟然是陸正青和蘇媛?!
蘇黎滿臉怒意,“你們這是做什麼?”
陸正青進來後,雙眼便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木盒,蘇媛冷笑,“我就說你把東西藏到哪裡去了,原來是在這裡。”
蘇黎迅速將木盒藏到自己身後,“陸正青,我現在和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這是私闖民宅懂不懂?”
“黎大哥領着我進來的,怎麼就是私闖民宅了?”陸正青涼涼一笑,“把你背後的東西拿出來看看。”
蘇黎往後退了一步,氣道,“陸正青你還是人嗎?你能不能有點良心?這是我的東西,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是不是由得了你說了算?”
陸正青和蘇媛對視了一眼,蘇媛向前咄咄逼人道,“蘇黎妹妹,別怪我把話說的太絕,你現在是經濟犯,你和正青也離婚了,你欠着我們陸家好幾百萬還沒還上,那些東西放在你手上也沒有什麼用,不如拿來抵債吧。”
“我不欠你,我就算欠也是欠的陸千麒。”蘇黎眼睛通紅地看着蘇媛,“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羅菲見情形不對,準備到屋子裡去打電話叫警察,但是黎邵誼把她攔得死死的,黎婆婆坐在一邊抹着眼淚說“家門不幸”,蘇黎只能和這兩個人對峙着。
蘇媛看着蘇黎輕笑開,“是誰不要臉啊?揹着丈夫偷人,我們蘇家都沒臉認你這不要臉的東西,你居然還好意思在這裡說別人。”
蘇黎氣得渾身發抖,陸正青趁機把她藏在背後的木盒給奪了過來。
蘇媛大喜,衝過去問:“拿到了麼?”
陸正青迅速打開木盒,只見裡面放着幾個碧綠通透的翡翠手鐲,還有一些金銀首飾。
兩人頓失所望,雖然這些東西價值不菲,但並不是他們要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