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突然覺得,她似乎從一開始就錯估了簡兮這個女人。簡兮雖然看似柔弱,但是內心堅強且具有爆發力,最重要的是她還擁有得天獨厚的設計天賦和江沅的深沉的愛。
或許就像江志承說的,只有簡兮纔是最適合江沅的女人。
“或許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但我始終希望你能和小沅重歸於好……”
“不可能的。”簡兮的語氣很淡,但卻透露着堅定,
“就算你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又怎麼樣?你今天來找我根本不是因爲你接受我了,而是因爲你需要用我來除掉魏芷欣,就像你當初利用魏芷欣剷除我一樣,萬一有一天你又不需要我了,我就不怕再次被你棄如敝履麼?”
面對這樣的一個婆婆,有幾個人有勇氣去面對?就算她什麼都不怕,還能不怕死麼?
“我不會那樣對你的……”冷秋的語氣笑的有些焦急。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簡兮反問,眼底的光芒細細碎碎的,怎麼也聚攏不到一起,“一個曾經不擇手段傷害我的人,根本沒有資格要求我的信任。”
“你!”冷秋自認爲她的態度已經放的很低了,可是簡兮卻依舊不買賬,這讓冷秋覺得很是難堪,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一樣。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阿姨就請回吧,我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呢。”簡兮毫不掩飾的下了逐客令。
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冷秋淡淡的看了簡兮一眼,篤定的說,“你一定會回到小沅的身邊。”
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沒有回答冷秋的話,簡兮始終挺直着脊背,直到冷秋離開之後纔像是被卸了所有的力道,頹然的坐在地上。
眼淚洶涌而出,簡兮蜷縮着身子,遏制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痛哭出聲。
她居然因爲一個又一個的誤會,把自己和江沅的婚姻和感情推到了這種地步,從始至終江沅都沒有任何對不起她的地方,是她自以爲是的懷疑和不信任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怨怪江沅?
在江沅試圖和她解釋的時候,她不但沒有聽,還一次又一次的用自己的臆斷去誤會江沅。
對了,她還對江沅說過,她只相信她自己,可是現實證明,她的眼睛不值得相信,她的直覺不值得相信,只有江沅,只有江沅纔是真正不會欺騙她的人。
當冷秋說希望她和江沅重歸於好的時候,她心底不是不動心的。可是現在的她又怎麼配得上江沅呢?她用那樣的方式欺騙了江沅,就算江沅不計較,她又怎麼能心無芥蒂呢?
口袋裡的手機在簡兮失聲痛哭的時候響了一次又一次,簡兮看着上面跳躍的江沅兩個字,遲遲不肯接聽電話,直到平復了情緒之後才按下了接聽鍵。
“什麼事?”簡兮問,聲音裡有些濃重的鼻音。
“你感冒了?聲音怎麼不對勁啊?”聽到簡兮的聲音,江沅停下了手中正在簽字的動作,眉頭皺在了一起。
“可能吧,肯定是昨天晚上和你擠在一起被吹感冒了。”簡兮含糊其辭的說着。
聞言,江沅微微鬆了一口氣,笑着打趣簡兮,“我就說換一個大一點的牀,你還死活不同意。”
江沅關心的話語和戲謔的打趣讓簡兮心底有些泛酸,淚意再次涌上眼底,簡兮反覆平復了幾下自己的情緒,終於穩定了自己聲線。
“你怎麼了?”半晌沒有聽到簡兮的回答,江沅忍不住問,無論什麼事情,一旦和簡兮扯上關係,江沅就會變得有些急躁。
“我要休息了。”簡兮突然說,話題轉移的很生硬,“沒什麼事就掛了吧,你好好工作。”
“……嗯。”江沅低低的應了一聲之後就掛斷了電話,沒有一句囑託的話語。
聽着耳邊嘟嘟的聲音,簡兮心底的情緒有些不是滋味,明明說好要和江沅拉開距離的,可是當江沅真的不聞不問的時候,她又會覺得不舒服?
到底在盼望些什麼呢?簡兮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所盼望的,都是她不該設想的。
擦了擦眼淚,簡兮站起身朝着臥室的方向走去,她現在的確需要休息,不是爲了養病,而是爲了整理自己的思緒。
仔細的想了想,簡兮覺得冷秋的話可信度很好。她和江沅的矛盾,基本上都是在她和冷秋見面之後爆發的。楚湛柔原本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卻在短時間內變得思維敏銳起來,很明顯是有人在她背後幫她,而這個人,應該就是冷秋了。
都說婆媳關係難相處,可簡兮覺得,她和冷秋上輩子一定是仇家,所以冷秋現在來報仇來了,不然怎麼會這麼針對她呢?
由於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維當中,簡兮沒有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甚至連江沅推開了臥室門走到了她身邊她都沒有發現。
以爲簡兮生病了,所以江沅把腳步聲放的很輕,可一推開門之後發現簡兮根本沒有睡着,卻還是注意到他的存在,江沅挫敗了。
“不是病了麼?怎麼不好好休息?”
突然聽到江沅的聲音,簡兮驚悚的轉過頭,眼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詫異的問,“江沅?你怎麼會來?”
“來看你。”江沅說着,伸手在簡兮的額頭上摸了摸,“好像沒有發燒,可你的眼睛怎麼腫了?”
“可能是睡多了水腫吧。”簡兮含糊着說,女皇突然落到了江沅的手上,“你是來給我送藥的?”
“我怕某個傻妞歸來生病了也不肯去醫院,一個人在家裡死磕。”江沅把他對簡兮的關心說成了打趣,“先把粥喝了,睡前再把藥吃了。”
接過江沅手上的熱粥,簡兮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心底忽然有些酸澀,眼淚“吧嗒”一聲就掉了下來,卻沒有哭出聲音。
在簡兮以爲江沅沒有理會她而難過的時候,江沅卻已經拿着藥和食物找上門來。
江沅他,又一次用他的行動,證明了簡兮的一味猜測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