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的態度不好,可簡兮實在是沒心思去顧及沈繹的情緒了,將還溫熱的奶茶放到一邊,簡兮拿起包包準備離開。
“時間不早了,我要先走了。”這是簡兮要離去時的說辭。
“等等。”沈繹卻突然拉住了簡兮的手腕,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江沅來了。”
聞言,簡兮轉過頭向後看去,果然看到了一身銀白色西裝的江沅,筆直的身形和適當的剪裁讓他的看起來越發身姿挺拔,和這個小規模的奶茶店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將包包放回原來的位置,簡兮重新坐到沈繹旁邊,被沈繹握住的手腕也沒有抽出,依舊保持着那種親密的姿態。
遠遠的就能感覺到江沅強行隱忍的怒氣,簡兮看着江沅一步一步走進她,面上依舊平靜無波,好像這個男人已經驚不起她任何的漣漪。
“跟我回去。”江沅說着,用力將簡兮和沈繹交疊在一起的手分開。
“哦。”簡兮站起身,任由江沅拉着她的手,目光卻是看向了沈繹,“有關我今天讓你幫忙的事情,先謝謝了。”
“不用……”
沈繹的後半句話簡兮沒有聽到,因爲江沅還沒等沈繹說完就已經拉着她離開了,步伐強硬而果斷,連背影都帶着殺伐的味道。
被江沅毫不留情的塞到車上,簡兮揉了揉有些發紅的手腕,脣角似笑非笑的勾了勾,“你這麼衝動的把我拉出來做什麼?不知道這樣很沒有禮貌麼?”
“你在跟我談禮貌?”江沅面上帶着笑,眼底的光芒卻是危險異常,“對於一個處在盛怒狀態的人,禮貌和理智都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盛怒?”簡兮皺眉,眼底似乎是有不解,“你爲什麼要盛怒?誰又惹到你了?”
“你覺得呢?”江沅靠近簡兮,原本溫熱的鼻息此刻變得有些涼,“我也很想知道,我爲什麼會處在盛怒狀態。”
沒有說話,簡兮把頭偏轉到一邊,閉上眼睛不去看江沅,這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行爲實在是讓她難以接受。
“睜開眼睛!”江沅有些強硬的擡起簡兮的下巴,“這麼害怕看見我?難道是在做賊心虛?”
做賊心虛?聽到這四個字,簡兮終於睜開了眼睛,澄澈的眸子裡蘊含着古怪的笑意。
“做賊的是你,我爲什麼要心虛?”
瞳孔猛的收縮,江沅暗沉的眼底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我說過無論是楚湛柔還是其他女人,我和她們都沒有關係,你爲什麼就是不肯信我?”
“你說我就要信麼?”簡兮反問,脣角帶着一抹略顯譏諷的笑意,“我也說我和阿繹沒有關係,你又什麼時候信過我?”
微微眯了眯眼眸,江沅的語氣忽然變得很輕,但卻透着銳利,“三番五次的出來私會,這就是你的沒有關係?”
“我和阿繹見個面就是私會,你和楚湛柔在牀上打滾的時候又算什麼?”簡兮抿了抿脣瓣,眼底的清冷好像比車窗外呼嘯的寒風更加凜冽,“江沅,有些時候我覺得你說出的話就跟笑話一樣。”
再這麼談下去,兩人的爭吵一定會愈演愈烈,江沅鬆開簡兮的下巴,坐正自己的身子開始開車,腳下油門一踩,蘭博基尼就飛快的消逝在夜幕裡。
江沅把車開的飛快,簡兮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嘴上沒有說什麼,臉色卻是越來越白,等到車子穩穩的停在路邊,簡兮二話不說推開車門就開始大吐特吐起來。
看到簡兮這麼不適,江沅有些不忍,伸出手輕輕拍着簡兮的後背,想要舒緩簡兮的不適,卻被簡兮毫不留情的推開了。
“你別碰我。”簡兮站直身子,面色依舊有些發白,眼神卻是倨傲的,“江沅,我們算了吧。”
簡兮的一句話讓江沅的身子猛然僵直,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緊緊攥成拳,卻是一言不發的聽着簡兮把話說完。
“從我遇到你的那天開始,我的所有麻煩難堪都是因爲你。被退學是因爲你,聲名狼藉是因爲你,閨蜜反目是因爲你,被人羞辱還是因爲你。你是幫我解決了很多麻煩,可是你帶給我的厄運卻更是數不勝數。
那次被你母親打耳光,是我第一次被人打臉,很疼,但那種屈辱卻是臉上的疼痛無法企及的。我本來可以有學業,可以在畢業之後成爲一名設計師,可我卻給你當了一個花瓶一樣的鬼特助,你毀了我的夢想,你知道麼?
我被人綁架,我遭人陷害,我險些讓人侮辱,我的左耳喪失聽力,還有我父親,我父親三番五次的病發都是因爲我和你這段見不得光的婚姻,這對於我而言,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江沅,我們,算了吧。”
這是自從認識江沅以來,簡兮對江沅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了,等到她有條不紊的把這些話說完,江沅的面色已經完全冷凝下來了,只不過隱藏在黑暗裡,簡兮看不真切。
“跟我在一起,你所得到的,全部都是麻煩和痛苦麼?”江沅的臉色在暗夜裡看不清楚,一雙眸子卻是晶亮的嚇人,“可我卻覺得你剛剛所說的全部都是藉口,你明確告訴我,你要離開我的理由是什麼。”
是的,那些都是藉口,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麻煩也會變成甜蜜。她要離開的江沅的真正原因是因爲她對江沅死了心,她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所以她要率先放手,她要給自己保全最後的尊嚴。
可是這些理由,她說不出口,江沅還沒有交心,她就首先愛上,一旦把真實情感說出口,她就是徹頭徹尾的輸家。
“你說的沒錯,那些都是藉口。”簡兮脊背挺的僵直,指甲狠狠嵌進肌膚裡,“我要和你離婚的真正原因,是我父親的以死相逼,還有就是……我還愛着阿繹。”
死死咬着下脣,簡兮逼迫自己把違心的話說完,“我愛上阿繹十幾年,那種感情刻入骨髓,從來就沒有收回來過,即便我把一個女人能給你的全部都給了你,我愛的人依舊還是……”
“夠了!”江沅怒吼一聲打斷簡兮的話,原本暗沉的眸子變得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