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備註,可是簡兮知道這是楚湛柔的號碼,她在江沅的手機上見到過,只看了一眼就不自覺記在心上。
楚湛柔爲什麼要給她打電話?是爲了示威?難道江沅和她在一起?一連串問題縈繞在心頭,簡兮皺起眉頭,猶疑了一下,還是把電話接了。
“有什麼事麼?”這次簡兮連一貫的禮貌問候都省了,她實在是很討厭楚湛柔。
“你知道我是誰?”楚湛柔的語氣有些詫異,隨即輕笑了一聲,“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也就不用多說了,沅他喝醉了,你來接他回家吧。”
被丈夫的前女友通知丈夫喝醉了,這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簡兮深深吸了一口氣,握着手機的骨節暗暗用力,“既然他喝醉了,楚小姐爲什麼不親自送他回來?我還可以請楚小姐進來喝一杯熱茶呢。”
簡兮淡定的語氣讓楚湛柔感到意外,她還以爲簡兮在聽到那段錄音之後對她厭惡至極,一聽到她的和江沅在一起就會歇斯底里的大發雷霆呢。
“這個嘛……畢竟我現在還不是江沅的妻子,有些事情現在還不適合我做。”楚湛柔笑,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她早晚會成爲江沅妻子。
楚湛柔想表達些什麼簡兮一下就聽的出來,隔着電話勾了勾脣角,簡兮目光冷凝,“原來楚小姐還知道你不是江沅的妻子啊。”
“你!”楚湛柔輕易的被簡兮激怒了,但又想到了什麼,強行把自己的憤恨壓了下來。
脣角的笑意又加大了幾分,楚湛柔的憤怒似乎讓簡兮的心情變得很愉悅,“好了,閒話少說,江沅現在在哪裡。”
“唐風居,花苑。”楚湛柔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明顯不太甘願。
“謝謝楚小姐了,在我趕到前的這段時間,就麻煩楚湛柔繼續照顧我的丈夫了,再見。”說着,簡兮就掛斷了電話,脣角的笑意在電話掛斷之後逐漸消退。
“管家!”簡兮擡高聲調叫了管家一聲,管家果然不出所料的突然從身後出現。
“什麼事,夫人。”
“去唐風居的花苑把江沅接回來,他喝醉了,記得順便買一些醒酒藥。”說到這裡,簡兮抿了抿脣角,像在猶豫,“你去接他就好了,我就不去了。”
“恕我多嘴,如果先生喝醉了,還是夫人親自去接的好。”管家的語氣像是知曉了什麼一樣的瞭然,“畢竟我們只是下人,只有夫人才是先生的體己人。”
聽了管家的話,簡兮有些猶豫,咬了咬下脣,“好吧,我們一起去。”
她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江沅,就算江沅現在還和楚湛柔有糾葛,誰能保證江沅日後不會愛她至深?
從江家到唐風居的這段時間,簡兮一直是忐忑的,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算她看到江沅和楚湛柔在一起也沒關係,那一定是楚湛柔刻意刺激她的,她不用當真。
可是無論簡兮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當簡兮真正看到江沅的一刻,簡兮還是像被抽空所有力氣一樣靠在牆壁上。
她想到了江沅和楚湛柔在一起的所有情景,卻沒有想到現在和江沅在一起的女人根本不是楚湛柔!
包廂裡的女人簡兮從來沒有見過,但從她脫在地上的旗袍可以判斷,她是這裡的服務生。
柔軟的大牀上,江沅和那個不知名的相擁而眠,女人渾身赤/裸,雙手攀在江沅的腰上,江沅合着眼睛,將臉埋在那女人的肩頭脖頸,就像他和簡兮平時最親密的姿態。
雙手狠狠攥成拳,簡兮的掌心被指甲印出一道道月牙形狀的痕跡,緊緊抿着脣線,簡兮脣瓣上沒有半點血色,臉頰也同樣是一片慘白。
看到江沅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和看到江沅和楚湛柔在一起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和楚湛柔在一起,還勉強可以說是江沅對楚湛柔有舊情。可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在一起共度良宵,那就是單純的用下半身思考,是私生活糜爛,是作風不檢點!
原來江沅對她和對其他女人真的沒有區別,她愛上的,只不過是江沅雨露均沾的寵愛。
突然覺得自己的感情好可笑啊,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真的好可笑啊。
撐起身子,簡兮一步一步走到牀前,好像是在欣賞那兩人在牀上的各種姿態。剛剛走進,簡兮就聞到了刺鼻的酒味。
“還是酒後亂性呢,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一樣。”簡兮笑,可淚水卻不由自主順着眼角流淌,冰冰涼涼的,浸痛了自己面頰。
從桌子上拿起一瓶還沒來得及開封的紅酒,簡兮在桌角將紅酒瓶直接砸破,然後將紅酒全數倒在了那個女人頭上。
冰涼的液體落到肌膚上,女人驚恐的睜開眼,看到簡兮之後開始不停的尖叫,紅酒在她尖叫的時候嗆到她的鼻腔咽喉裡,劇烈的咳嗽聲在包廂裡響起。
“你叫什麼!你睡了我男人,我還沒鬼哭狼嚎呢!”
簡兮用力將酒瓶扔到一邊,巨大的響聲讓那女人膽怯,看到簡兮陰沉的面孔,不敢在尖叫,連咳嗽的聲音都壓抑了起來。
撿起掉在地上的旗袍扔到女人的面前,簡兮強忍着自己想要扇她兩個耳光的衝動,“把衣服穿上,然後滾出去。”
簡兮知道這不僅僅是女人的問題,如果男人能管住自己,這種事情也不會發生。可是她厭惡這個女人,就像厭惡楚湛柔一樣。
匆匆穿上衣服離開,女人有些驚慌,叫她來的人只說她需要躺在那裡做一齣戲,沒人告訴她這個來捉/奸的女人這麼恐怖!
從簡兮進來到女人離開,這麼大的動靜江沅硬是沒醒,看來確實是醉了。
簡兮揚起手,想狠狠打江沅一耳光,可是手臂高高舉起,指尖不停顫抖,卻怎麼也打不下去。
就像剛剛,她那一整瓶紅酒都是倒在了那個女人身上,根本沒有沾染到江沅身上一星半點!
“簡兮,你真是我見過最沒出息的女人!”簡兮說着,原本要打在江沅臉上的手,狠狠摑了自己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