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身影站在病房門口,黑色的風衣襯的江沅有些瘦削,“剛來而已,快去叫醫生吧。”
“我馬上去,你幫我照顧我爸。”簡兮恍然大悟一樣快步離開,被她甩在身後的江沅卻因爲她的一句話而皺起了眉。
我爸?看來簡兮還是沒能習慣將兩人融爲一體的生活。
“簡兮都已經走了,您還要保持這種狀態麼?爸。”最後一個字,江沅說的緩慢且擲地有聲,漆黑的瞳孔像是黑色鑽石一樣波光瀲灩。
“別叫我爸,我受不起。”簡明宸急促的呼吸平穩了下來,冷冷的看向江沅。
“我既然這麼叫了,就說明這個稱呼除了您誰都承受不起,即便您不想接受這個稱呼。”隨意的坐在椅子上,江沅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即使刻意收斂的氣息,江沅周身的氣場依舊強大的驚人。
似乎明白了簡兮爲什麼會喜歡這個男人,簡明宸上下打量着江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你是我見過最爲出色的小輩,即便是小繹,也及不上你。”說到這裡,簡明宸突然話鋒一轉,“可是你不適合小兮,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跟她離婚吧。”
“不可能。”江沅嗤笑一聲,眼底的波光瀲灩逐漸被霸道的冷光所掩蓋,“從我見到簡兮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只能是我江沅的女人。”
病房裡的空氣在一瞬間冷凝下來,沈繹看向江沅,一貫溫和的眼底忽然被不知名的光彩所掩蓋。
在簡兮面前,江沅一貫是寵溺的,他似乎從沒見過鋒芒畢露的江沅是什麼樣子的。
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裡傳了進來,簡明宸在一瞬間又恢復成氣喘吁吁的樣子,面容蒼白且雙手無力,一副即將昏厥的樣子。
在簡兮的催促下,醫生連忙走上前給簡明宸檢查病情,發現簡明宸只是情緒起伏較大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沒事的,只要保持心情愉悅的就好了。”醫生說完,步履匆忙的就離開了,他是被簡兮半道抓來的,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呢。
聽到醫生說沒事,簡兮總算放下心來,扶着簡明宸平躺到病牀上,簡兮口中不停的唸叨,“您現在怎麼這麼容易生氣啊?不知道您身體不好麼?總讓我這麼操心,會嚇死我的您知不知道?”
“好了好了,怎麼這麼煩啊?”簡明宸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剛剛答應我的事情你可得記住了啊,等我病好了你就離婚!”
聞言,簡兮眼底的光芒逐漸冷卻下來,“爸,您一定要這樣爲難我麼?”
“你覺得,我是在爲難你?”簡明宸的話語也是寒意盡顯。
腰身忽然被人攬住,簡兮順勢看過去,見到的就是江沅輪廓分明的側臉,正午的陽光明亮而刺眼,籠罩在江沅的周身,看上去縹緲而不可觸碰。
“回去吧。”江沅吻了吻簡兮的額頭,脣瓣冰涼,“有什麼事情下次再說,爸他需要靜養。”
“嗯。”簡兮半依偎在江沅懷裡,柔順而乖巧,“爸,你好好休息,我和江沅先回去了。”
知道今天是討論不出什麼結果了,簡明宸也不爲難,“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簡兮說着,轉身就要離開,步伐卻又停頓了下來,“阿繹你什麼時候走?要不一起吧。”
攬住簡兮腰肢的力度陡然加大,江沅面帶微笑的看向沈繹,眼底卻閃爍着炫耀式的霸道,“沈先生要回去麼?我可以捎你一段路。”
“謝謝江總好意,但是不用了。”沈繹的聲線有些僵硬,“我的車就停在外面,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沒有再多做言語,江沅攬着簡兮就離開了,離去時的步伐有些快,快到身側的簡兮竟然有些跟不上。
“江沅,你慢點!”簡兮抗議性的在江沅胳膊上打了幾下,結果卻讓江沅攬着她腰肢的力度越發的大起來,箍的她肌膚生疼。
意識到江沅的情緒並不想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平靜,簡兮放柔了語調,“江沅,你是不是生氣了?我沒有想過要跟你離婚的,我就是應付我爸爸而已。”
“媒體輿論方面我已經壓下來了,從今天開始不會再有任何有關你的*。”半晌,江沅終於開口,說的卻是另一個話題。
“哦。”簡兮低低的應了一聲,江沅的顧左右而言他更讓簡兮確定江沅生氣了,悄悄拉了拉江沅的衣袖,簡兮的語氣楚楚可憐,“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會跟你離婚的,我當時只是……”
“我知道。”江沅打斷了簡兮的話語,“上車吧,我沒有生氣。”
沒有生氣麼?簡兮怎麼覺得江沅是在騙她呢?有些鬱悶的上了車,簡兮挫敗的不發一言。
其實簡兮只知道江沅不高興,卻根本沒搞清楚江沅爲什麼生氣。
江沅知道在簡兮心裡最重要的人始終是簡明宸,簡兮今天會因爲簡明宸把離婚兩個字隨隨便便掛在嘴邊,明天就有可能把這句話真的付諸行動。
即便他爲簡兮做了這麼多,在簡兮眼裡他仍抵不過簡明宸的一次病發。
一路無言的把簡兮送到家,江沅口袋裡的手機響個不停,可是他卻一個都沒有理會。
到了江家,江沅看着簡兮下了車,發動引擎就要離開,卻被簡兮擋住了去路。
有些詫異的睜大眼睛,簡兮趴在車窗前,“你不回家麼?”
“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江沅把車窗搖下來,撫了撫簡兮綢緞一樣的秀髮,“外面風大,你先進屋去,別感冒了。”
感受着江沅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簡兮覺得她連耍賴的餘地都沒有了,“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一定,你先吃飯,不用等我了。”探出身子在簡兮的額頭上吻了吻,江沅的脣瓣依舊沒什麼溫度,“我走了,記得乖一點。”
“嗯。”每次江沅對她的囑咐,都是叫她乖一點,這種像長輩一樣的關懷,還真是讓人感到挫敗啊。
有的時候她甚至會想,江沅是不是把她當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