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先生您來了。”
當童顏聽到這句透露着討好跟殷勤的問候時,身體不受控制的就僵硬住了原本正常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屏息起來,原本就在疼痛的身體更是跟誰故意的用尖銳的刀尖挑逗着她的神經一樣,疼痛讓她的杏眸裡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極爲有眼色的護士很快的就注意到這個容貌俊美在長海市有着無以倫比權勢的男人注意力已經放到了病牀上,“童小姐還沒有醒,不過醫生說應該是快醒了。”
護士再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其實是感慨的,她羨慕那個躺在牀上還在昏睡中的女孩,能被藍先生這樣的人看重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
當然不管她心裡多麼的羨慕嫉妒恨,在她看到藍擇輕輕地擺手之後還是很有分寸的直接退了出去。
等到病房的門被關上後,藍擇這才走近牀邊,垂着眼眸看着童顏,其實護士是說錯了的,童顏是醒着的,儘管她現在閉着眼睛,可是從他踏進房門的那一刻就感覺到她的呼吸已經亂了。
不知道已經被看穿了的童顏努力的維持自己呼吸的正常,她希望藍擇在感覺到無趣之後快點的離開,她一點都不想看到他,也不想面對他。
這的確是童顏內心的想法沒有錯,只是當她真的聽到腳步漸漸地遠去的聲音時心裡還是覺得一擰,旋即她又狠狠地把這種感覺的給狠狠地壓下去。
在失去了一個孩子之後,還沒有張記性嗎?還沒有警醒嗎?!
童顏一遍遍的在心理重重的警告自己,要不是知道藍擇此時在看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狠狠地掐在自己的傷口上,用最尖銳的疼痛提醒自己,這個男人不是她應該碰的!
藍擇看得出童顏的神色越發的不平靜,像是能夠感覺到她心底的不平靜,因此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轉身離開。
當再一次聽到房門被推開和腳步遠去的時候,童顏終於再一次的睜開眼睛,因爲病房裡的燈打開着所以室內的一切她都可以清楚的看到。
病房,其實說病房是很委屈它的。
兩室兩廳兩衛一廚的格局,完全比照正常的新婚夫妻最喜歡選擇的人生第一套房子來設計的,小碎花的壁紙鋪滿整個房間,造型不復雜卻精緻的水晶吊燈,要不是那揮之不去的蘇打水味道真的就像是在家裡一般。
只是再像家裡,甚至比家裡住的還舒服童顏也不願意多待一秒,她覺得醫院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招人討厭的地方,不但掌握了人們喜怒哀樂,甚至連生命都是玩弄於鼓掌之間的。
偏偏童顏不喜歡這種被玩弄的感覺,她覺得自己被玩弄的已經夠多了,真的不在需要了。
當她這樣想着的時候,童顏就只覺得自己一點都在這裡待不下去了,在心裡翻滾的那股反感讓她不顧一切的開始掙扎起來。
童顏想要從病牀上起來,可是她受到巨大創傷的身體別說下牀了,就連坐起來其實都是一件不被允許的,但是在童顏的心底也是有一股執拗的他,她不顧一切的奮力掙扎着起來,結果卻因爲用力過猛整個人直接就從病牀上栽下來。
童顏忍不住閉眼,心裡暗道這次完了,肯定又要受疼了。
沒有。
想象中會掉在地上的劇烈疼痛並沒有出現。
“就不能老實一會嗎?”在頭頂響起的聲音裡帶着怒氣跟擔憂,卻讓童顏的身體不受控制的一僵。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待在了一個有着炙熱溫度的僵硬胸膛了,這是屬於誰的不問而知,可是他不是走了嗎?怎會還在這裡?
藍擇火氣未消的瞪了一眼被他擁在懷裡的黑色頭頂,他不過是出去倒一杯水,這個小女人就敢上演逃跑記,難道她不知道逃跑首先需要的是利索的腿腳嗎?
在那一場車禍裡童顏的右腿粉碎性骨折,雖然他已經請來了最好的骨科醫生爲童顏主刀,還有對這方面頗有建樹的著名中醫給童顏一起治療,但是想要下地最快也得一個月的時間,而在這才做完手術的第二天童顏能夠做的就是躺在牀上靜養而不是想着亂折騰。
這這絕對是藍擇心裡最想說的話,只不過在他的眸光看到童顏因爲固執的抿緊而鮮血崩溢的乾裂脣瓣後再也說不出話來,先是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再將手中的杯子直接放在一旁的小櫃上,然後搖起牀頭又柔軟的枕頭豎在童顏的後腰讓她舒服的靠着,做好這一切之後才又把水杯端過來,不過並沒有遞給童顏而是直接對在她的嘴脣邊。
這種親暱的餵食動作之前的時候她跟藍擇也沒有少做,這個外面看着冷漠其實骨子裡很是邪惡,惡趣味更是多,所以他怎麼會放過?
本來童顏在藍擇的調教之下已經很是習慣了,最起碼淡定的喝完這一杯水是不成問題的,只是這種親密的動作在此時完全的激起了童顏叛逆心理。
她直接的轉過頭去,絲毫面子都不給藍擇,儘管她本身其實已經很渴了,早就冒了煙的嗓子在看到能解救它的水之後剩下的除了催促就是誘=惑了。
藍擇感到到童顏的排斥,他的眼眸一暗,不過並沒有勉強童顏,而是說道,“你可以自己喝。”
童顏本來還想在拒絕的,但是極度缺水的身體已經拒絕遵從大腦的指令了,於是這一次她並沒有抗拒選擇去接,在手臂擡起的時候童顏又感覺到疼痛,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上纏着一圈的白色繃帶。
童顏視線的停留藍擇並沒有錯過,他同樣也望着童顏手臂被纏住地方說道,“是一些較重的擦傷,已經處理了,不會有事的。”
藍擇說這話的本意絕對是安慰,可是停在童顏的耳朵中就已經變了味,她說,“我又不是你的心頭珍寶,受點傷真的沒有事兒了。”
藍擇少見的直接被話語給噎住了,不是沒有話說,而是在已經造成的傷害面前,語言顯得太過於的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