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擇聞言一雙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童顏眨眨眼睛,模樣份外的無辜,“我真的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藍擇是相信了童顏的,在他的心裡始終是不相信童顏會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情的,可是當他看到童顏泛着嘲弄的的眸光後,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握着童顏手臂的手也不由得更加的用力,“醫生!”
隨侍在一旁的王院長連忙自己手下的醫生說道,“小姐姓童。”他可不認爲藍擇是想要讓這位小姐來回的被他們折騰一遍。
“是。”過來的醫生如夢初醒,她連忙就奔向二樓,手術的記錄都在二樓。
童顏勾了勾脣角,模樣越加的無所謂。
藍擇看着童顏的樣子,眉頭再次的皺緊,不過並未說話。
藍擇不說話,其他的人更加的不敢出聲,募然間有着數百人的大廳裡在片刻間竟然變得如同墳墓一般的安靜。
好在時間並不長這種沉寂就被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是拿了病例趕回來的醫生,王院長這才鬆了口氣,他不顧身份的連忙迎過去,他剛想問怎麼樣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家醫生那比死了親爹媽還難看的臉色,心頭咯噔一跳,不會是——
“拿過來!”藍擇顯然也注意到回來的醫生。
“是是。”王院長哪裡敢怠慢,他連忙從醫生的手中拿過病例,快速的走過來,雙手捧上那疊紙。
藍擇側目,白色的紙張上面的幾個大字印進他的眼底——平安醫院,人工流產手術同意書!右下角的位置童顏兩個字赫然在列。
這幾個字就如同一把把尖銳鋒利的箭直接射進藍擇的雙眸裡,疼痛猩紅了他的雙眸,他把視線重新放回童顏的身上,“做過了?嗯?”
藍擇的語調很輕,卻莫名讓人感覺骨頭縫裡都在泛着森森的寒意,要是識相的現在應該立刻的改口哪怕是隨便扯一個什麼藉口都好,省的落到死無全屍的地步。
可是童顏沒有,她揚起蒼白如紙的臉龐,望着男人那張滿是隱忍的俊美臉龐,點點頭,還不怕死的說道,“如果你運氣夠好的話,沒準還能看到那灘的血水,當然你還得能分辨的出——”來。
童顏最後一個字沒有說話,因爲她的脖子已經被男人修長的手指卡住了,隨之而來的巨大力道讓她的後背重重的撞擊在牆壁上,在疼痛朝她襲來的同時,她聽到耳邊有男人不敢置信的聲音傳來,“童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對於一個纔剛剛知曉了存在,並且還處於胚胎狀態的孩子,硬是要扯他是多麼的愛這個孩子之類的,那真是的太過於的扯淡。
人跟物,人跟人,之間的感情都是需要緣分跟時間的,見鍾情那種神話也許是存在的,但是同樣也需要時間的淬鍊才能夠深刻。
這是藍擇一直以來的認爲,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還有一種愛叫做天性,不需要時間,不需要淬鍊,僅僅是存在就足以勾起他的萬千柔情。
所以,會議室聽到童德說童顏懷孕的時候,即使冷硬如他也不例外,然而這種欣喜只維持了短短的片刻,就被童德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但是在那時候,他心裡還是有着希望的,他希望自己的動作夠快,能夠阻止童顏想做的蠢事。
“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即使脖頸被卡着,呼吸有着困難,童顏努力的揚着脣瓣笑着,“因爲我想讓你痛啊!”因爲我太痛了,所以想讓你感同身受,“這些年你做過的事情,總需要來買單不是嗎?”
不管他記得還是不記得,忘記,不是被原諒的理由。
藍擇聽到童顏的話臉色不由的一僵,旋即變得更加的難看,他低吼道,“你居然拿孩子來報復我?”
童顏想說方法有什麼重要的,目的達到纔是最重要的,不過她沒有說出來因爲暴怒的男人又一次收緊了手指,呼吸變得越發的困難,就連垂在身體兩旁的手臂
或許是因爲缺氧,大腦裡有重重的眩暈傳來,似乎連記憶都變得混亂起來。
因爲藍擇是童家的仇人!
這句話一出,客廳裡的空氣是凝結的。
原本還在鬧着脾氣的童顏不明所以的轉過頭,她不明白爲什麼爸爸會這麼說。
爸爸好像不是很喜歡藍擇,這一點童顏是知道的。
曾經,她也就這一點滿心不安的詢問過郭敏敏,童顏希望的到底是最疼愛自己的爸爸能夠喜歡她選擇的人,這樣對於她來說纔是幸福的開始。
郭敏敏卻笑着回答說道,“別理你爸爸,他是捨不得你,所以吃醋了。”
“真的嗎?”
“你忘了嗎?”郭敏敏拉着童顏的手說道,“在你很小的時候,你爸爸就因爲會有臭小子把他的心肝寶貝娶走,而悶悶不樂了許久嗎?”
童顏當然記得了,那應該是她纏了秦浩許久,秦浩終於鬆口說,長大了要娶她的事情。
然後,童顏被安撫了,婚禮前,她在家住的那幾天沒少在童德面前爲藍擇說好話,雖然爸爸總是冷哼一聲表示自己不願意聽,但是童顏卻從來沒有放棄,更何況在她的心中,爸爸的反應無疑是郭敏敏話的深度證明。
曾經,她爲此偷樂不已,。讓爸爸的反應太可愛了,她又不是遠嫁,想要回來的話絕對是分分鐘的事情,好吧,這個保證是有些心虛的。
現在,爸爸卻告訴她藍擇是童家的仇人。
“爸爸——”童顏一臉的僵硬,她是跟藍擇的婚禮失敗了不錯,可是她一樣不願意讓這種沉重的字眼套在男人的身上,更何況,他們之間有一個孩子了。
話既然說到了這裡,顯然童德已經沒有了繼續隱瞞的打算,他望着童顏說道,“小顏,你以爲童家是怎麼破產的?”
“那——”那不是因爲大伯他們貪得無厭的貪污嗎?童顏沒有忘了上一次他們來的時候童德跟他們的對話。
童德並不理童顏的話,而是直接的打斷,又問,“你又以爲,當初我爲什麼差點死在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