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9 算計

659 算計

連他自個都不知道親的是她的臉,還是親的脂粉,彷彿覺得他一口親下,那脂粉就要撲簌簌地掉下來,這讓他想到了自家牆壁上的石灰。

親脂粉,總比親她來得好。

他想:就當是在青樓裡嫖了一個女人吧!

誰讓她手裡有他想要的東西,那他就好好地服侍,讓她心甘情願地奉上嶺雪居士的畫。

該怎麼做呢?

曹玉臻想了一會兒,道:“我們早用晚飯,早些歇下。”

崔珊每日去上房請安,之後是打理着曹府上下的瑣事。“我去廚房瞧瞧。”

而近來是年節,家家戶戶都張燈結綵。

崔珊一走,曹玉臻道:“金釵,我去上房瞧瞧老太太,一會兒就回來。”

他出了崔珊住的院子,往上房移去,給老太太、二太太請了安。

沒說幾句,他又折身往胡香靈那邊去。

胡香靈沒想到他又兜了回來,“你不是去珊瑚那邊了,又回來做甚?”

曹玉臻吐了口氣,“想到她滿臉的脂粉就噁心,感覺像在親牆壁。”

胡香靈笑了一下,“可別瞎說,這可不是金枝玉葉特有的麼?”

“你就沒有。”曹玉臻走了屋子,想到自己要和崔珊纏綿,心裡有些暗暗的不樂意,“我只能當自己睡了個青樓女子。”

胡香靈驚呼一聲,“可查想好了,這種話傳揚出去就糟了。”心底下,卻爲他這話樂翻了天,他越厭惡崔珊,他日她就越得寵。

曹玉臻討厭上崔珊了,越來越討厭。

他捻了一枚餞果,放到嘴裡,慢慢地咀嚼着,“想讓我和她上牀……真有點難啊。說好話倒是容易,可……”

胡香靈低聲道:“這還不容易。從後面來不就是了。”說完之後,又覺這話又太粗俗,微微一笑,“你拿她當我。”

兩個人一點都不像,怎會拿崔珊當胡香靈。

胡香靈想了一陣,起身折入內室,從內室裡取了個盒子出來,從裡面拿了個瓷瓶,上面寫着“媚香散”,“要不。你喂她吃上一些。”

曹玉臻看着那小瓶子。面帶驚色。“你什麼時候有這藥了。”

這是青樓老鴇用來對付不肯接客的青樓女子的,屬於女子服食的春藥。

胡香靈道:“原是我備下,準備在服侍你時用的。”她笑了一下,將瓷瓶塞到他手裡。“用一丈青每次盛兩下即可,保管這一夜她會纏着你非要不成,你就算打她、罵她,她都會要你,別說一幅畫,就是旁的東西,她都會乖乖奉上。”

她纔不會傻到告訴他:這藥原就是給崔珊準備的。

崔珊,這個賤婦!

居然敢算計她毀了聲譽,她一定會加倍討回來的。

什麼自幼相識的情分。早就沒了。

曹玉臻接過瓷瓶,看着上面的字。

用一丈青盛,一丈青不過是用來挖耳垢的物什,那樣的小,盛兩下就能管一夜。

胡香靈微微一笑。“可別小瞧了這一瓶藥,得十兩銀子一瓶呢。”

曹玉臻看着胡香靈,微微一笑,“你呀!你已經服侍得很好,還需要這玩意兒?”

“原是想用來着,可見你還不算厭惡我,也就沒用了。”

曹玉臻抓住她的手,輕柔的握捏着,揉挫着,“你很好,比我預想的更好。”

早前,他也不願意娶胡香靈。

可胡香靈爲他,犧牲了太多,他是真的被她感動了。爲了他,她願意做一切。

胡香靈道:“等你拿到了畫,我們再商量如何討好傅右相,讓他喜歡你,讓他能收你爲門生。待你成功了,我要聽我厲害的夫君是如何做到的經過。”

她近乎崇拜的目光,還有那種仰望天神般的神態,讓曹玉臻很是受用,笑了笑,“我今晚住她那兒,你真不難受?”

能被自己的女人這樣追捧着,他很有一種成就感。

胡香靈是真心待他的,早前原說是訂爲正妻,可後來生了接二連三的變故,這才淪爲了侍妾。曹玉臻覺着,如何可以選擇,他願意扶胡香靈爲妻室。

“難受有什麼用?我希望你能更好。如果你在三月前做了五品官,玉媚就有入宮爲秀女的資格,她長得好,性子好,一定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到時候,我的夫君也能受封爲爵爺。”

她的話,總是給曹玉臻以希望。

曹玉臻收好瓷瓶,“她去準備晚食了,我得過去,你好好呆着。你且等着,我不僅要拿到嶺雪居乾的畫,還要從她那兒多拿些東西回來,算我給你的禮物。”

胡香靈笑道:“那我可等着。”

上回,她送給聞雅雲的五千兩銀票,就是他們從崔珊那兒拿來的。

曹玉臻又回到了崔珊的屋裡。

夫妻二人用完飯,曹玉臻說了幾句“我想你”“心裡一直都有你”的話兒,迷得崔珊七葷八素,心甘情願地與他上了牙牀。

還沒親幾下,曹玉臻拿着瓷瓶,“珊瑚,今晚我們試些新鮮的。”

那兩勺藥粉下去,可想而知。

天色大亮後,曹玉臻扒在牀上,看着一側躺着的崔珊,一張臉如孩子的塗鴉一般讓人噁心。他不再看她,將臉扭向一邊,“把臉洗一下,粉都花了。”

很想說:以後別再施脂粉了。

但他沒有說。

他也曾見過她不施脂粉的樣子,黃黃的肌膚,不如胡香靈的臉白皙光澤又細膩。

崔珊讓金釵遞了溼帕子,在帳裡洗了一把臉,露出一張黃臉婆般的容妍。

她比胡香靈還小些呢,怎麼就成這樣了?

膚色遠不及胡香靈,倒是吃了藥後的樣子,真真如同一隻發情的母貓。

曹玉臻不想再久留,起身尋了衣袍穿上。拿了她的畫,又取了她給的八千兩銀票,俯下身子,在崔珊的臉頰親了一口,“今兒約了幾個朋友,你先歇着。”

崔珊扒在牀上。一動不動,渾身又酸又痛,“今晚還來我這兒麼?”

“瞧你這身子,得好好養幾日了。你先歇着,等你養好了,我再來。”

曹玉臻壓低嗓門與她說話。

在崔珊看來,這就是他的溫柔。

那藥粉着實厲害,被他餵了兩勺,不到半個時辰就發作了。

她不停的索要,只覺得慾火焚身。而他卻笑道:“真想要!讓我試試你是不是裝的?”他如同遊戲一般。“把你那幅嶺雪居士的畫給我?”

崔珊理智一愣。憶起昔日素妍給她時,就曾說過,這畫不能給曹玉臻。

曹玉臻道:“看來你又在裝?哪有這等厲害的藥粉。這藥粉原是夫妻閨中調戲之用的。”

崔珊抓着胸前的渾圓,“我給你。我給你。”

當即令金釵尋了畫,她雙手捧給了曹玉臻。

她慾火難抑,他卻打開畫欣賞着,證實確實是嶺雪居士的畫,這才和她共赴雲雨。

第二次之後,他又用了同樣的方式,讓她拿出了八千兩銀票。

崔珊軟軟地扒在牀上。

她怎麼變成這樣了,細細回想,感覺有些不對勁。想尋那個瓷瓶,卻怎麼也找不到,看來是被他拿走了。

她呢喃自語地道:“素妍,我的東西不就是他的,爲什麼不能給他。給了就給了吧……”翻了個身。她沉沉地睡去。

曹玉臻得了東西,往胡香靈那兒去。

胡香靈還在閨中睡覺,他坐在牀前,低喚一聲“香靈”。

她睜開眼睛,看着俊美的他。

曹玉臻得意地將銀票從她眼前一晃。

胡香靈伸手奪過,看着幾張銀票,“夫君,八千兩銀子,得有八千兩呢……”

曹玉臻笑了笑,“那藥真厲害,她抗不住藥,就乖乖拿了這些。一晚上五回,我……”

胡香靈溫柔地看着他,“我今兒在院裡的小廚房給你煲湯,那惡婦只怕把你給榨乾了,得好好休養幾日才行。”

“不過是五回,爲夫就算這會兒要你也不成問題。”他說着爬上了牀了,與胡香靈又是一番癡纏。

過了兩炷香的功夫後,胡香靈軟依在他的懷裡,心疼地道:“你是何等驕傲的人,侍候那種惡婦,心裡委屈得很。”

“難道爲夫的魅力還不如那藥?”

“用藥,只是讓她拿東西更爽快些。”胡香靈吐了口氣,“偶爾用用就行,用得太多,她也不是笨蛋,只怕會生疑。可我是捨不得你用藥的,我擔心傷了你的身子。我們還有一輩子要過呢……”

曹玉臻與她說了一陣話。

又道:“今兒我去尋幾個能與傅右相搭上關係的同窗幫忙引薦。”

胡香靈點了點頭,“我拿了這銀票,想想法子,再打聽一下傅太太的喜好,送份讓她稱心的禮物,有她幫忙說合,你若要拜入傅右相門下就容易些。”

曹玉臻想到那回,崔珊答應幫他拜至朱武門下,可那回他卻丟了大臉面,朱武收宇文琰爲學生,也不肯收他。

事後,他反覆想過那事,越想越覺得恥辱。

朱武居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考究他們的才華。

羅思源和江書鵬勝出,這無可厚非,可他竟也輸給了宇文琰。

曹玉臻整好衣袍,胡香靈備了幾兩零碎銀子給他,叮囑了幾句,送他出了院門。

拿着銀票,她知道曹玉臻現在越來越相信她,有了這些信任,他們就能同心同德,一起對付崔珊。

她要崔珊豐厚的嫁妝,她更要奪回原屬於自己的正妻名位,還要崔珊爲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崔珊,這纔剛剛開始。

總有一天,我要你知道一無所有的滋味。

胡香靈小心地將銀票收好,心裡盤算着給傅太太備什麼禮物,才能夠助曹玉臻討得傅太太的歡心,能幫襯着在傅右相面前說好話。

未來,將會更美好!

她相信:夫妻同心,其力斷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