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準怎麼會也在這兒?岑子吟緩緩的轉過身子,抿着嘴瞧着眼前一羣嬉笑的公子哥兒,沒想到這個人會出現在此時此地。
岑子吟不知道的是,她家早就被人盯上了,事情並沒有像所有人想的那樣就此結束,王準一路隨着她來到獵場,這兒他是常來的,王準想要進來也不難,別人尋的就是她落單的機會,偏偏她圖清淨,就往沒人的地方走。
下一刻,岑子吟腦中閃過的就是他打算做什麼的念頭,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是做出害怕的模樣,低叫道,“你想做什麼?”一邊尋找退路,這院子僻靜,原理前方的喧囂,大多的人都在後山建營帳,少許人在前面聊天飲酒,也有不少的人不辭辛勞的這會兒便領着侍衛上山去了,從這兒到前面到後山都有很大一段的距離,偏生這羣人攔着路,而眼前就只有一條不知道通向何方的小路。
岑子吟爲難了。
王準身邊的一個公子哥兒笑着問道,“這就是王兄口中那個潑辣的酒娘?也不見得多大的膽子嘛?怎的讓王兄如此狼狽?”
另外一個道,“模樣倒是真如王兄所說的那般,真個是個小美人兒呢”
衆人聞言大笑,紛紛打量岑子吟身上,那目光只在胸口和屁股流連忘返,王準更是色態畢露,邪笑着靠了過來,岑子吟在身上摸了摸,沒找到合用的東西,頭上的簪子太小。根本沒辦法防身,心中念頭閃過。趁着王準伸手過來,猛然一頓撞了出去。王準一個不設防被撞翻在地上,岑子吟飛快地向看好的那條路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叫,“不好啦走水了走水了”
她可不傻。大叫有人調戲她在這種地方沒準根本沒人管,古人最怕地是什麼?那就是天災,一場大火能讓人屍骨無存,何況是在這麼多貴人聚集的地方。
果然,一羣羣地管家侍衛侍女紛紛涌出來,驚慌失措的大聲問道。“哪兒走水
岑子吟被一個管家抓住詢問,她只是慌亂的一指某個方向,“我聽那邊有人在叫走水
那管家扔下她便向那方跑去。後面跟着的人無數,看的出王準也不敢在這個地方造次。岑子吟沒聽見身後有什麼響動,混跡在人羣之中向李柔兒地帳篷跑去。
只在帳篷裡呆了一會兒。心緒還沒平復。依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外面亂糟糟地一團。誰也沒注意到這個帳篷裡還有人在。過了許久。外面終於平靜下來了。岑子吟地呼吸也漸漸地穩定。這才現外面地人像是都不見了。好容易聽見有腳步聲。偷偷地探出頭去瞧。就瞧見李珉鬼鬼祟祟地跑過來。
“師父。你在不在?”
岑子吟拉開簾子問道。“人都上哪兒去了?”
李珉瞧見岑子吟鬆了一口氣道。“你可知道你闖大禍了快跟我走”
岑子吟不動。李珉焦急地叫道。“有人說院子走水了。讓來地公主縣主們受了驚。常芬公主大雷霆。誓要找到那個叫走水地人。王準那王八蛋在常芬公主面前說是你做地。又有個管事說是第一個撞見地人就是你。在裡面卻都是後來聞訊趕來地人。這會兒正派人四處尋你呢”
岑子吟依舊不動。淡淡地道。“這事兒本就是我撒地謊。公主要問罪。我去認了就
李珉跳腳,“那可是八十大板”
岑子吟苦笑,“走了沒準就是一百六十大板了,走,帶我去認罪”
李珉叫道,“你不想活
一個淡淡的男聲道,“她走了才真是不想活了,小王爺以爲她跟你一樣麼?”
岑子吟擡起頭,看見的是安嘉站在營帳門口,面無表情,目光卻是認同的,岑子吟朝他點了點頭,安嘉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一般,看起來卻是臉部抽筋,岑子吟琢磨着自己還是喜歡看他板着臉的樣子,大步走了出去,李珉焦急的跟了上來,拉着安嘉道,“那可是八十大板那可是八十大板啊要出人命的”
安嘉道,“做錯了事兒,她若不承認怕是要連累家人,小王爺不必擔心,縣主必會替她求情的,只要她說的出讓人信服的理由。”
理由?NO在王準面前說王準要調戲她,然後讓一羣人看笑話?人怕是在常芬公主面前啥話都說光了,這會兒怕是她的退路都被堵死了,何況,高高在上的人羣怎麼能體會她這種平頭百姓的苦惱,就算被調戲,那也要乖乖的別吵到人聊天。
岑子吟琢磨着自己這板子是挨定了,唯一可以一搏的就是常芬公主的同情心,犯了錯要捱打,這是肯定沒的說的,至於這板子該怎麼打,就要看上位的心情了。
岑子吟隨着安嘉一邊走,一邊思索,李珉則是不再聲響,安安靜靜的走着,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很快就到了諸位貴人所在的院子裡,人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一羣女人坐在一起即便是輕言細語的說話,也足以讓周圍都是一片嗡嗡聲,其中自然不少人認識岑子吟的,瞧見安嘉領着岑子吟過來,皆是停了下來,看着這個方向。
安嘉讓岑子吟走到前面,岑子吟沒怎麼留意眼前的情形,依舊在思索着,想想自己其實沒做錯什麼,不過就是耍了衆人一場,事後又沒有及時的糾正錯誤,纔會導致了這麼嚴重的後果,若是眼前的諸位是看地開的,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
調整了自己地心態。低着頭走上前去跪倒地上,“民女岑子吟見過常芬公主。公主千歲。”
“你就是釀造出白蘭地的那位岑家三娘子?”一個軟軟甜甜地聲音響了起來,那聲音入耳很是舒服。岑子吟很想擡起頭來看看常芬公主的模樣,卻知道這舉動很不合事宜,低頭應了一聲是,便不再言語。
常芬公主的怒意似已消了大半,笑着道。“難怪與范陽還有十五郎合得來,都是一樣搗蛋的性子。你且說說,今日爲何要在院中叫走水了驚嚇衆人?”
岑子吟正要整理思路,旁邊一道嬌蠻的聲音響起,“還能是爲了什麼?不就像那個無賴一般,就圖個好玩麼?把公主縣主高官顯貴家地小娘子耍着玩。可比烽火戲諸侯
岑子吟偏過頭去,雖然瞧不清模樣,卻是分明那身衣衫是安瀾所穿的。心中不由得大嘆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沒什麼風度可言,這位的話聲剛落。就聽見另一位咯咯笑道,“打着成親的旗號。將長安城的青年才俊都戲耍了一番,如今戲弄到咱們跟前來也沒什麼奇怪。常芬公主可真是不虛此行。”
這位又跟她有什麼仇怨?岑子吟差點兒就忍不住擡起頭來瞧一眼了,這個女子開口之後旁邊地人皆是不再說話,就聽見李柔兒道,“王顰,休要欺公主不常出宮便不知道事情從何而起,人人都知道這消息是從你們家府上傳出來的,先派個騙子上門去哄人,遭人識破了便又出第二計,那滿街遍野的留言從何而來?”
衆人私下都深以爲然,王家地做派都很清楚,可是敢說這話的人卻是不多,唯有幾個得寵地,常芬公主也是個老實孩子,李隆基的閨女最大地幾個受了太平公主事兒的影響都很本分,雖然不喜王家地人,卻是有永穆公主做前車之鑑,她也是快要嫁人的了,夫家註定了不是實權派,再怎麼受寵也要被這樣的人騎在頭上,心中不滿偏生無法可施,只怕結下了仇怨會與自家日後惹來麻煩,因此只是道,“今兒個不論之前的事,那件事父皇已有了決斷,不容我們質疑。就讓岑家娘子說說爲何要哄我們走水一事。”
岑子吟也是聽出來了,其實這位常芬公主是護着自己的,她自然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只是揣測該是人和善,王顰卻是不依道,“還有什麼好說的,欺瞞公主殿下,即便不能與欺君同罪,板子也是免不了的”
李柔兒哼了一聲,“這兒怕不是你王家說了算的地方”
王顰只是笑笑,神色無所謂,常芬公主卻是像被激怒了一般,沉聲道,“不要再爭了,她是本宮請來的客人,即便做錯了事,也要與她個辯解的機會,若是說的有道理,本宮便不會罰她”
常芬公主如是說,總算讓幾人住了嘴,衆人的目光卻是集中在岑子吟的身上,鐵板上釘釘子的事兒,看她如何舌燦蓮花。
出乎衆人意料的是,岑子吟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擡起頭來望着常芬公主道,“謝公主仁慈,此事的確是民女做的,非如此做不可的理由民女有,可是,即便再大的理由也不該驚公主的架,民女甘願受罰”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驚訝,傳言中這個酒家女本是個舌燦蓮花的人物,否則也不能勾搭上李珉和李柔兒兩個,加上兩人都是很關切她的安危,必然會拼命維護,常芬公主的維護之情已是說的很明白,這是我的客人,只要她能有個理由,必然不會罰她,偏偏她竟然就這麼認了,一心想找死麼?飛,弓大媽在後面追啊追……誰幫忙踹俺屁股一腳,俺要上去(,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