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姨娘絲毫不給展老爺反悔的機會,展老爺一答應送她莊子,也立馬就挺着大肚子和展老爺一起上了官府,走了正規的渠道讓自己脫去賤籍從了良,之後更是順道在官府做了莊園地契變更,把展家的兩處莊子過到了香姨娘名下。
這些事兒在香姨娘的督促下辦得飛快,只一炷香的功夫就把該辦的事兒都辦好了,而直到香姨娘脫去賤籍、得了兩處莊子,心滿意足的回到展府時展夫人那邊纔得到消息。展夫人見展老爺說都沒同自己說一聲,也沒有同她商量下就把莊子送給香姨娘,這讓展夫人一得知消息就火冒三丈,直接殺到香姨娘的院子裡去找展老爺興師問罪。
這香姨娘身邊的杏兒敢攔下香蘭派來的雨兒,但卻不敢攔下展夫人這個展家的女主人,所以她一見展夫人怒氣衝衝的衝到門前、立馬就識趣的閃到一旁,展夫人也就得以暢通無阻的直接闖到香姨娘屋裡,展夫人一看到香姨娘就沉着臉、語氣不善的說道:“我有要事要同老爺商量,你給我滾回自個兒的臥房去!”
香姨娘打從懷孕後就沒被展夫人這樣兇過了,所以她一被罵下意識的想要還嘴,一旁的展老爺知道這次是他一碗水沒端平纔會惹怒展夫人,所以他趕在香姨娘鬧起來前說了句:“香兒你聽夫人的話,先回臥房歇息去……”
展老爺說完直接對杏兒吩咐道:“你還愣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把香姨娘扶到臥房去?”
“是,老爺。”
杏兒見狀馬上機靈的過來扶住香姨娘,同時暗暗的衝香姨娘使眼神、讓她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觸展夫人的黴頭。香姨娘其實已經猜到展夫人是因何事怒氣衝衝,加上她今兒得了兩處莊子、已等於在無形中狠狠的搓了展夫人的銳氣佔了上風。
既已佔了上風,那香姨娘也就心情好的不同展夫人在小事上多做計較,於是香姨娘便賣了展老爺一個面子嚥下了想說的話兒,在杏兒的攙扶下、用手撐着後背以勝利者的姿態,邁着慢悠悠的步伐踱出了屋。
香姨娘一走,展夫人馬上衝着展老爺問到:“敢問老爺可否還把我當成你明媒正娶的正妻?”
展老爺自知理會,連忙拿話安撫展夫人道:“夫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兒?你若不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那誰是?”
展夫人聽了當場冷笑了聲,陰陽怪氣的反問道:“是嗎?那我可還是展家的女主人?”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嫡妻,自然也就是我展家的女主人了?”
展老爺這話讓展夫人心裡越發覺得不痛快,立馬酸溜溜的質問道:“既然老爺還認定我是展家的女主人,那老爺無緣無故送莊子給香姨娘,爲何問都不問我這個正室夫人一聲?這內宅事務不是該由我這個女主人打理嗎?那麼哪個小妾該裳、哪個小妾該罰,不都是得由我來做主嗎?”
“我這不是想讓香兒好好的養胎、替我們展家多多開枝散葉,纔會送兩處莊子安撫她的情緒,”展老爺說着自覺心虛,下意識的別過臉避開展夫人質問的目光,才繼續拿話辯解道:“我們家莊子、園子多的是,給她兩處莊子不只是件小事兒嗎?既是小事兒我便自個兒做主了……”
“若是夫人覺得此事由我做主有些不妥,那下次我一定事先和夫人商量下,商量過了再由夫人出面送莊子,這樣可好?”
展夫人聞言立馬尖聲叫道:“下次?老爺的意思是這樣的事兒還會有下次?!我們展家的家業有一大半是衍兒辛辛苦苦掙下來的,可最後卻都便宜了那些賤妾?這事兒要是讓衍兒知道了,他心裡會有何感想?”
展夫人這話展老爺可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我們展家的家業有一大半是衍兒辛辛苦苦掙下來的”?展夫人這不是在變相說展老爺無能嗎?
只見展老爺當下就沉下臉,不悅的反駁道:“若不是我放手讓衍兒去做,他能掙下這麼大的家業嗎?別忘了展家的家業可是我一手打下來的,更別忘了我纔是展家真正的家主!無論衍兒他把展家的家業擴展得多大,這家業也都還是歸我管!難道我這個一家之主,連送兩處莊子給愛妾這樣的小事兒都做不了主?”
“愛妾”這兩個字深深的刺進了展夫人的心裡,讓她內心深處頓時被刺出了血來,她和展老爺成親二十幾年了,別說是送莊子或是送鋪子了,就是連朵珠花展老爺都不曾送給展夫人這個正妻……
可當展老爺面對小妾時,一出手就是大手筆的送兩處莊子,這怎能讓展夫人不感到嫉妒和委屈呢?
既然展老爺覺得送兩個莊子是小事兒,那展夫人馬上毫不客氣的衝他攤開手,討要道:“既然兩座莊子在老爺的眼裡算不得什麼,那請老爺也挑幾座莊子送我,待來年夏初我好帶着兒媳婦上莊子去避避暑。”
展老爺是被香姨娘纏得沒撤了、纔會勉爲其難的送她莊子,眼下好端端的讓他再送出幾座莊子他自然是不願意了,所以展夫人話一說完展老爺就立時反駁道:“你這是做什麼?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嫡妻,我擁有的一切不也都是你的?我就是沒送你莊子,你也照樣可以帶着媳婦兒上我名下的各處莊子避暑啊!”
展夫人聽了不冷不熱的諷刺道:“老爺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可不敢這樣認爲,若我們家的家產都是我們夫妻共有的,那老爺送莊子給香姨娘可有經過我的同意?那我是不是可以把老爺送給香姨娘的莊子討要回來?”
展夫人這番話讓展老爺聽了心裡越發不痛快,沉着臉罵道:“這莊子送都送了,你若是硬討回來不是下我的臉嗎?!”
展夫人飛快的接上展老爺的話:“老爺若是不想我去討莊子也行,那老爺您就一視同仁也挑幾座莊子送我,我得了莊子自然也就不會去找香姨娘的麻煩了。”
展夫人的固執終於把展老爺給惹火了,只見他當場翻臉罵道:“你別再無理取鬧了好不好?香兒是擔心她老來無依,所以纔會哀求我送她兩座莊子傍身,你老了既有能幹的兒子、又有會賺錢的媳婦兒,你跟着瞎起什麼哄?!”
展夫人不服氣的反駁道:“那香姨娘不也生有一女?指不定她還會接着生下一個兒子呢!”
“就算她真的生了兒子,那兒子也得十幾年後才能長大成人!再說了,她生的庶子能和衍兒這個嫡子比嗎?我勸你還是早早的死了這份心,你若是再這般無理取鬧下去,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展老爺也懶得再同展夫人多費口舌,直接撂下一句狠話後就拂袖離去,那樣子已是明明白白的對展夫人做出了警告———展夫人若是真的敢去向香姨娘討回莊子讓他丟臉,那他一定會毫不客氣的用家法伺候展夫人!畢竟家裡的產業要如何分配本就是由男人說的算,展夫人若是真的想當家作主,那就只有等到展老爺去世後了。
於是展夫人最終不但沒從展老爺這裡討到便宜,還硬生生的被氣了一回,被展老爺威脅後更是不敢去香姨娘那兒討回莊子,所以展夫人縱使心裡十分不甘,也只能忍氣吞聲的默認送香姨娘莊子一事,心裡更是對香姨娘白白撿了個大便宜感到嫉妒不已。
這展夫人嫉妒香姨娘的同時也對她恨得咬牙切齒,恨她區區一個小妾竟然膽敢打起展家家業的主意,恨她仗着肚子裡的孩子從了良、得了兩處莊子,更是恨透了香姨娘肚子裡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
這些恨讓展夫人心裡的不甘越來越深,待她冷靜下來後開始慢慢的思索此事,最終和香蘭一樣認爲香姨娘都是因爲肚子裡的那張護身符,纔會如此春風得意。於是展夫人馬上把春風得意的香姨娘定爲首要除去的目標,決心好好的利用香蘭這顆棋子達成目的。
只是香蘭和香姨娘的矛盾還沒到白熱化的階段,所以展夫人還必須讓張嬸等在暗處慢慢的推動矛盾,但就在此時展夫人卻意外得知了一個消息……
這展夫人本就對香姨娘白得了兩處莊子感到十分不爽,哪知沒過多久她卻又陰差陽錯的得知、宋初雲也白送了一處鋪子給孃家的小弟。這件事兒讓展夫人心理立馬就扭曲了,扭曲到最後、她竟然認爲宋初雲是害她得不到莊子的罪魁禍首,認爲全是因爲宋初雲這個兒媳婦太能幹了,展老爺才能找到藉口不送她莊子!
於是展夫人帶着這樣的怨恨,轉而把目光投到了靠着自己發家致富的宋初雲身上,認爲既然宋初雲送了鋪子給孃家的人,那也就必須也送她一間鋪子,否則宋初雲的行爲就該被指責爲吃裡扒外、吃着夫家的飯卻拿錢補貼孃家。
加上展夫人一心認爲是宋初雲這個能幹的媳婦害她沒得到莊子,所以理所當然得由宋初雲來彌補她的損失,展夫人還認爲她從展老爺那裡失去的莊子,必須從宋初雲這兒得到補償,於是她馬上就理直氣壯的找上了宋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