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雄飛將小夫妻的動作看在眼裡,腦海裡突然想起當初第一次看見蘇氏的情景。
第一眼見到蘇氏,秦雄飛是驚豔的,他好像也曾經像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夥子一樣,日日想和蘇氏纏綿,更不不想離開。
只不過,離開後,他又有了許多女人,葉氏、周氏等等,都說他花心,大概是的,反正每一個女人初見時,他都愛到骨子裡了,只不過,他很難長情罷了。
後來,女人多了,他的心再也沒有這種純粹的感情了。
沒想到,此時,他又從女兒女婿的臉上看到了那種純粹的感情。
“你娘過得好嗎?”秦雄飛突然問起蘇氏來,倒是讓秦荽有些奇怪。
“好得很。”秦荽不願多說,但蘇氏確實好得很。
“岳父,你有話直說吧。”蕭辰煜也感覺屋裡香氣和藥味混雜,很是不舒坦,便打斷了秦雄飛這些毫無意義的寒暄。
“.”秦雄飛不悅地瞪了眼蕭辰煜,不過,如今的他已經沒有多少威嚴了。
所以看到對面兩人根本不怕他時,秦雄飛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道:“秦荽,我想問你,他們回秦家,是不是你乾的?你放心,我不追究,只是想弄清楚這件事。”
秦荽果斷搖頭:“不是我。”
秦雄飛無語望着秦荽,嘆了口氣:“罷了,說這些沒意思。我喊你來,還有一事,我這裡有個盒子,你拿去,裡面有兩千兩銀票,算是父親給你的嫁妝。”
見秦荽搖頭要拒絕,他忙擡起手製止,又道:“另外,裡面還有一封信,是關於你孃的身世,雖然沒有查到太多,不過,你們知道了也好。”
秦荽一愣,差點激動地站起身,還好蕭辰煜壓在她肩膀上的手用力將人按住。
深呼吸後,強壓下心裡的不安,秦荽儘量平靜地問:“我娘能有什麼身份,值得父親如此大費周章?”
是啊,他從未跟蘇氏提起過,卻在如今這時候將秦荽特意喊來說,所以秦荽纔有此一問。
“此事,我也只探得一絲半點,究竟是不是也不清楚。以前沒有告訴你娘,甚至沒有告訴任何人,就是不願意你們跟着煩心。”
不得不說,秦雄飛的話讓秦荽有些微的動容。
蕭辰煜走前兩步,將放在秦雄飛枕頭邊上的小匣子取了過來,不過卻並未立即交給秦荽。
秦荽看着秦雄飛許久,纔再次開口:“我明天要回去了,下次來看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你可還有話說?”
“我本來想請你照顧你嫡母和秦家,不過想來你也不願意,所以,罷了,你們走吧!”
秦荽和蕭辰煜一出來,見秦瑤還站立在屋門口,顯然是在等她。
“我母親要見你!”秦瑤看了眼身邊的蕭辰煜,又補充了一句:“她只要見秦荽一個人。”
“她累了,有身孕的人累不得,所以我們要先走了。”蕭辰煜立刻拒絕,開玩笑,秦雄飛是秦荽的生父,他都不放心她單獨留下,何況是四太太?秦瑤和兩人僵持了一下,不得不妥協,帶他們去見四太太,並且告訴他們,秦芍和孫冬海去看秦芍的娘了。
四房遭受了很大的打擊,路上見到的下人都很小心翼翼的做事,生怕觸到太太的黴頭。
這一天,秦荽和蕭辰煜就像是個旋轉的陀螺,被人從這裡帶到那裡,隨後又去到另一個地方見不同的人。
四太太端坐在平時處理家事的地方,見到秦瑤帶着人進來,連眼神都沒有給秦荽夫妻,秦瑤安頓他們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另一邊。
丫鬟上來奉茶,隨後魚貫而出,太太身邊的老嬤嬤並未離開,看來是深受重視的人。
喝了茶,四太太纔看了眼秦荽的小腹,道:“幾月生啊?”
“年底左右,太太問的意思是,要送大禮?”秦荽帶着嘲諷的語氣說道。
“我敢送,只怕你也不敢要啊。”秦四太太又看了眼蕭辰煜手中捏着的小匣子,冷笑道:“你父親終究是疼你的,哪個都沒給東西,偏偏給了你,真是讓人心寒啊!”
“太太,說這些就沒意思了,還是儘快說明來意,我想,太太見我心情並不好,我也如是。”
秦四太太臉上的淡定神色有些繃不住了,狠狠瞪了眼秦荽:“壽宴那日,將你父親在外的兒女都弄回來的是你吧?”
“父親剛纔也問過我,我回答‘不是’。現在將這個答案原封不動送給太太。”
“哼,無論這人是誰,你父親的這條命都要算在這人的頭上了。”秦四太太冷哼道,眼裡閃過狠厲。
“那又如何?”秦荽也毫不畏懼:“即便不是我,太太也是會算在我頭上。即便父親沒有出事,太太又會放過我們母女?”
“不是你纔怪,你把他們弄到家裡來,我們成了鄲城的笑話,我們四房也每天都烏煙瘴氣的。最後還弄得你父親中了毒。”秦四太太的恨意毫無遮掩,對着秦荽怒吼道:“你們母女的命能和你父親相提並論?若非是你當初一意孤行不聽你父親的話,非要自己做主嫁人,能有如今這些事兒嗎?”
“太太的意思是,我就該乖乖嫁給你們安排好的男人,我就該認命纔是。是,在你眼裡,我的命不值錢,可在我孃的眼裡,我也是珍寶。在她的眼裡,我的命比你們任何人都重要。”有些激動的秦荽喘了一口氣,說道:“在我眼裡,我孃的命也比你重要得多。”
隨後,她站起身,微揚了下巴,冷冷地說道:“你指使老尼姑想引誘我娘自殺的事,別以爲我不知道,我想,你其實是連環計吧,先讓我娘自殺,然後再對外放出謠言,說我不孝,逼死自己的親孃。到時候,我還不是砧板上的魚,任你宰割了。”
秦四太太沒有反駁,只是狠狠地看着秦荽。
秦荽又道:“我娘也是被賣給他的,做了十幾年的外室,還被人拿着賣身契,她從來都不敢擡起頭做人。父親對不起你,你該恨父親纔是,而不是一邊利用我們來給自己謀取福利,一方面又恨我們。”
秦荽和蕭辰煜走了,秦瑤看着母親沒有動,眼神格外複雜。
秦四太太對秦荽他們來說,不是個好人,可對於自己的子女來說,她卻是個慈母。
“娘,我同意嫁到京城姨母家去。”秦瑤終於同意了,她覺得自己該爲母親分憂了:“等我出嫁後,您也去京城住吧,哥哥也在京城,這秦家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大伯父先前特意派了人來說,不許得罪和傷害秦荽夫妻,可見,在秦家人眼裡,他們還比不過秦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