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身而下。
穩穩落地之後,澹臺子衿便被我扔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兩圈纔算停下來。
然而,城牆上,太子連忙大呼,附近的禁衛軍便衝過來救人,我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手中的黑月便已經出鞘!
落羽劍集有一招,速度奇快,劍勢展開時,便真如漫天輕羽飄落,讓人只覺得幻影掃過,便在也看不到東西了,因爲致命的傷口,已經留在了他們的身上。
黑月出鞘,驚鴻現!
我催動着真氣展開了凌厲的劍勢,轉眼之間,身邊便再無站立之人,然而我還是有些心軟了,沒有要了他們的命,畢竟也不是那嗜殺成性的人,可若再有人逼我,可就不要怪我真的飲血爲樂了!
“你做什麼!”
澹臺子衿坐在地上,一邊向後挪動着身體,一邊指着我喊道:“顧傾,你這個賤人,我是大慶國堂堂太子妃。是將來母儀天下的皇后,我是澹臺家的掌上明珠,你若敢動我分毫,定要你不得好死!若你真敢扒光了我,讓這些賤民看了,我定要全天下的賤民,都來凌辱你,我,澹臺子衿,說到做到!”
“你都怕成這個樣子了,怎麼還有勇氣威脅?”
我淡淡的笑着,向前走着,又看向那些驚愕中的百姓,說道:“你們這些人啊,聽旁人人云亦云,便對我羣起攻之,說我禍國的妖女,可我這個禍國妖女。又何時罵你們是賤民了?而這個人,蠱惑你們的人,在她的眼裡,你們是什麼,是賤民!”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澹臺子衿的身上,或許人們會自嘲自個兒是賤民,可誰又願意,真的去做賤民?誰又願意,自尊去被別人踐踏?
母儀天下,真正的母儀天下,又怎麼會把子民當成是賤民?
說到底,還是格局太淺了。
接着,我閃身而過,來到了澹臺子衿面前,一把抓起她的頭髮,將她提了起來,然後利索的扯開了她的衣裳。在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中,將她剝光,讓她眼中的賤民,看着她最屈辱的樣子!
殘忍嗎?
不,這一點都不殘忍!
如果說我殘忍,那想要把我送給敵軍的澹臺子衿又叫什麼?
至少,我只是把她送給了自己人,而且那些人,也只是看看而已,可我若真的落入敵軍之手,那又會如何呢,又有誰會憐惜我呢?
所以,相對而言,我的做法,已經很仁慈了。
我輕輕的拍在了澹臺子衿光滑的背上,冷冷的說道:“澹臺子衿,你想將天下最惡毒的法子都用在我的身上,我便要將這些先用在你身上!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辱人者恆被辱之!”
說這話,我手掌用力一推,澹臺子衿的身體便已經飄了起來,飄向了她眼中的賤民們。
我回過頭,看到了兩名暗衛正在靠近,只是冷冷的一瞥,說道:“想死,便再向前走一步!”
然而,面對太子妃被推入人羣之中,他們卻只能看着,因爲他們都在想,剛剛那一劍,自個兒是不是能躲過,答案是否定的。
我看向城牆上的陳道陵,說道:“七爺,回家了。”
陳道陵笑着點頭,飛身而下。肩膀一撞,是險些將太子殿下給撞了下去,而到了我身邊之後,他便摟着我的腰飛身而起,至於下面發生的事情,隨他去吧。
其實陳道陵堅持要來時,我便知道,他是要因爲我而妥協,而我也清楚。以陳道陵那性子,是定然不會棄全城百姓不顧的,所以我沒再阻攔,可在來時,我卻已經想好了,不會讓澹臺子衿好看。
母儀天下?
簡直可笑,我倒要看看,她如今與盛京民衆坦誠相見了,還要怎麼母儀天下!
而此時的澹臺子衿,站在人羣之中,雙手捂着胸脯,驚恐的看着衆人,說道:“你們不準靠近,把眼睛都給我閉上,你們這些健民,不准你們看我,再看,就把你們的眼珠子挖下來!”
一個潑皮摸着下巴,甚至還舔了下嘴脣,說道:“咱大慶國,哪條律法,是不人睜眼睛的?”
“是啊,太子妃又怎麼樣,太子妃就如此霸道,連眼睛都不讓人睜了?”
“還說人家陵王妃是妖女,我看都是她傳出來的謠言!”
“是啊是啊,我聽旁人說過,太子妃的門牙,就是因爲要暗殺陵王妃沒成功,然後被陵王妃敲掉的,她肯定是故意報復的!”
“可真白啊!”
“何止白,還嫩呢!”
“反正是妖女,咱也算爲民除害吧?”
“摸一把試試?”
“試試就試試!”
只不過,有人敢說這話,但卻沒人敢做,但隨後卻是有更多人。說澹臺子衿是妖女了,而且看她的目光,也更加肆無忌憚了,而隨後,也不知是誰偷偷吐了一口痰,接着便是更多……
“都給我上,救人,殺了這些賤民!”
看到自個兒的女人備受凌辱,太子覺得自個兒的尊嚴已經被人踐踏了。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吼道:“給我上,殺了他們,殺了這些賤民!”
然後,禁衛軍一擁而上,真的就殺人了,可是民衆太多,又怎麼能殺的完,更重要的是。從圍城時便陷入恐慌的民衆,在這一刻卻是已經爆發了,他們開始反擊,也不知是誰先搶了長刀,殺掉了第一個禁衛軍!
“憑什麼我們就是賤民,憑什麼說殺便殺我們?”
“有本事殺我們,有本事你們出城去殺敵啊!”
“我看南詔人與西域人罵的都對,咱們皇上英明神武,可皇子們卻都是酒囊飯袋!”
然後,禁衛軍中的一個人,看向了城牆,一直默不作聲,彷彿被人遺忘的文王爺,微微的搖頭,那名禁衛軍便大喊着後退,與百姓們拉開了距離。
而經過短暫的冷靜的之後,百姓們的怒火卻是消減了許多,知道了站在他們對面是什麼人,有些人開始緩緩後退,而有些人已經跑了,有一個人跑,隨後便都跑了起來……
這是鬧劇,而鬧劇已經結束了,澹臺子衿未着寸縷,且又滿身污穢的癱坐在地上,她在哭泣,不,她在恨,甚至想殺光在場的所有人!可是,她現在卻只能哭,除了哭,她又能做什麼,連站起來的勇氣她都已經沒有了。
太子臉色煞白,厭惡的看了一眼澹臺子衿,冷聲道:“命人,將太,將她送回東宮,沒我命令,不得走出半步!”
然而,沒過多久,敵軍便展開了攻城,我與陳道陵到城頭的時候,守軍剛剛擊退了一波攻城,但卻已經是傷亡慘重,到處都是血。傷者在捂着傷口呻吟,而死者卻是死不瞑目,有些是被刀砍斷了喉嚨,有些則是被弓箭射殺,即便我走兩步路,都要不斷的邁過斷開的殘肢。
戰爭,一直都是殘酷的。
可是,最讓人感到絕望的,是那些小心的人心。
若是成王爺早聽我一言,又怎麼會死這麼多的人?
可在他們心裡,從來就沒有旁人,只有他們自個兒,他們怕功勞被搶了,怕地位被危及了,但就是不怕死人,那些人死就死了,他是王爺,是不會死的!
這時候,成王爺也走了過來,只是瞅了我們一眼,隨後便說道:“你們又來做什麼,幫不上忙不說,只知道擾亂軍心,我看你們就是居心叵測!”
陳道陵冷冷的說道:“今晚,我會給敵人一個驚喜,也給你一個驚喜!所以,若想掙到這份功勞,往後你就把嘴給我好好閉緊!”
說完,陳道陵便帶着我離開了,路上跟我說,晚上他會與靖王爺再次出城,因爲昨晚他們已經摸清了敵人的糧草位置,今夜就會去燒了糧草,若是有可能,也會將攻城器械全部毀了。
雖然我心中憂慮甚多,但卻知道。這是解決目前危局最好的辦法了,所以也沒法辦再勸了,但我卻已經決定,晚上我會與他們一起行動,否則是真的放不下心。
而成王爺,看着人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匆匆的進宮去了,到了宮裡,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情,雖然他與太子短暫結盟,可得知太子出事,還是這種大事,他根本就忍不住笑意,都死了纔好,就沒人爭了。
到了東宮之後,成王爺見太子正在喝悶酒,便安慰了幾句。才小聲說道:“大哥,老七與老四,今晚定然會出城,若我猜想沒錯,他們肯定是要打敵軍糧草的主意,我們何不將消息送出去,然後再斷了他們的退路,到時候,呵呵呵……”
太子眯着眼睛。目露兇光,道:“這是招妙棋。只不過,他們修爲甚高,即便不開城門,也擋不住他們入城的。”
成王爺搖頭笑道:“城牆的高度,他們跳下去會安然無恙,但若上來,卻需要藉着牆面借力才行,到時我們多準備一些菜油。再讓人在上面準備擾亂,此事必成!”
太子點頭道:“那,就如此辦!”
是夜。
陳道陵悄悄的離開,我也在隨後跟了出去,卻沒想到,這面我才鬼鬼祟祟的出去,就見到月光下,陳道陵正一臉無奈,又寵溺的看着我。嚇的我連忙跑回去躲在門口,探出腦袋看他,而他卻是搖頭笑道:“傾兒,我知道你不放心,可你若跟着,也會讓我與四哥分神的,到時候反倒不安全了。”
“可我現在已經很厲害了!”
我很不服氣的說了一句,心裡卻也知道,其實也沒多厲害,便說道:“上次舅舅走的時候,給我留了二十名赤甲血衛,有他們保護,你總該放心了吧?”
陳道陵搖頭,可隨後卻說:“是不是,即便我不同意,你也要偷偷出城?”
我堅定的點頭,說道:“一定會出去的!”
陳道陵無奈道:“好,那便一起去好了。但你要聽話,一定要乖乖的跟赤甲血衛在一起,明白嗎?”
我這纔出了屋子,跑過去摟着他的手臂,說道:“放心好了,舅舅教過我訣竅的,我現在跑起來,可是非常快的!”
陳道陵說道:“對,舅舅跑的的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