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雖然,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可我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這個混蛋四哥,竟然說我鼻尖上有油,哪裡有了,明明很水潤好吧!
不過看到他們如此恩愛,我心裡也是非常開心的。坦白講,最初在撮合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裡還有點愧疚,總感覺是在把靖王爺往外推,而且有些不顧北宮洛陽的心思了。只不過,我也是覺得他們很合適,纔會撮合的。而且,當時的情況,如果北宮洛陽不嫁靖王爺,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而靖王爺就會要娶慕容玄機了。所以,這也是他們最適合的原因之一。
而我另外怕的,就是靖王爺對我念念不忘,這樣反倒會影響我和北宮洛陽的感情呢。
不過。現在看來,想什麼都是多餘的,四哥是個好樣的,自然不會讓好女人受到傷害了。
虛驚一場之後,接下來的商議,卻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而且諸位大臣的家人。可是還在靖王爺手裡,哪還想再多耽擱,紛紛向皇后暗示,而他們作爲東宮勢力的一方,皇后又怎麼能再爲難呢?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派出去的人回報說。那赤甲血衛是同人質綁在一起的,想救人不可能,去多少人,最多是裡連赤甲血衛連同人質一起殺死。
所以,萬般無奈之下,皇后只能作罷了。
而澹臺子衿,最後是確定摔死的。但爲了給皇后留點顏面,還非給我安了個罪名,說是我沒躲,澹臺子衿就死不了,所以是罰了我不少銀子。
“唉。”
就在所有人往大殿外退的時候,左都御史那個倔老頭嘆息一聲,搖頭說道:“昏君讒臣便罷了,後宮干政又算什麼,大慶國,危在旦夕嘍。”
“站住!”
原本就一肚子氣的皇后此時是怒不可遏了,指着左都御史,便厲聲道:“沈士儒,你好大的膽子!”
左都御史,也就是沈云溪的父親,沈士儒轉過了頭,微微弓着身子,斜眼看了過去,說道:“若我沈士儒膽子不大,皇上又何必讓我做左都御史統領都察院?皇后,你也莫要覺得,這朝堂之上,皆是鑽營權謀之輩,如沈士儒這等迂腐的儒生可還有很多,若皇后有那個本事,便一個個殺了便是!”
說完,沈士儒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這老頭,牛氣!
只不過,心中感嘆之後,我卻是爲他感到擔憂了,如今朝中大半文官,可都站在東宮那面,剩下的,除了還在觀望的兩面派,就只剩下如沈士儒這等少數清流了。陳道陵曾與我說,若他是皇后,下一步便會解決這些清流,來一個殺雞儆猴,逼那些兩面派早早的站隊。
雖然,現在我與沈云溪的關係遠算不上親密,可她畢竟救過我兩次。也在暗中製造出很多有利於陳道陵與靖王爺的輿論,所以我們又怎麼能看着她父親有性命之危呢?再者說,即便沒有沈云溪這層關係,我對沈士儒這樣敢於仗義執言的人,還是很欽佩的。
不過,此事也要回去再議了。
等到連同皇后在內所有人都退出去後,一直躺在石階上裝睡的太子緩緩睜開眼,他早便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是猜出了老四與老七會用什麼樣的法子,而是很相信,他們一定會想出應對之策的。
實在是太累了,從小他便是天之驕子,可卻因爲一場怪病落得這樣下場,可他卻是個心性堅韌的,所以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曾經,他覺得皇位距他如此至今,就像他現在躺着的地方,與那龍椅的距離。
只可惜,從暮雲莊被拔出那一刻起,他的根基就在一點點崩塌,直到現在。
似乎。所有人都以爲如今的東宮佔據了優勢,可他卻是知道,那優勢,只是夢幻泡影,因爲最重要的東西,他是沒有的,個人的強大武力,還有兵權,再就是他甚至自己的身體,這輩子都無法再生育了。
而母后,拼盡了全力,難道只是爲了自己這個兒子嗎?
太子告訴自己別傻了,那個女人姓端木,而他姓陳,所代表的是兩個家族。
親情?
那種東西,在帝王之家,真的有嗎?
即便,是母子,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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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
與其做傀儡,倒不如,把這天下攪成一灘渾水。
到時,大慶的皇位歸誰,他不關心了,大慶是否能長久,他也不關心了,他只想,看着所有人都不好過,僅此而已。
忽然間。有些想念那個沒有門牙的女人了,其實她也很可憐的,若是再有機會,絕不能,再那般對她了,可哪能還有機會呢?可太子又覺得,大慶國又何時有垂簾聽政了。這不是就有了麼?所以,太子現在覺得,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讓她意外了。
這一面,我們回到了溪風苑,坐下來準備商量一下,要如何保護沈士儒等朝廷清流。但我們隨後便發現,這樣的清流可真不佔少數,若是悉數保護的話,雖然東孝陵衛人多,可卻也不能無時無刻保護他們吧?
所以,說了好一會,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靖王爺甚至都想到要把這些放在一起保護了。可這卻是有些不切實際了,他說完後,自己都笑了,先不說這有多難,即便是真把人聚在一起了,可那些人就會信嗎?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這是要保護,還是要囚禁?
這時候,門外有人敲門,我以爲是小椿,便讓進來,可門打開後,我卻是驚的眼珠子差點瞪下來,因爲進來的那個人。是消失了很久的慕容玄機,她一身素衣看着十分樸素,可卻掩飾不住她的英氣。
“你怎麼進來的?”
我疑惑的問着,照理說,現在溪風苑守衛之森嚴,即便是不敗境高手,想要悄無聲息的進來也是很難的。“慕容玄機,你是聰明人,所以你此來,一定是有目的的吧?”
“首先,我是用毒進來的,只要迷倒要處的幾個守衛,便能輕而易舉的進來。”
慕容玄機表情淡淡的解釋着。然後走到我們跟前,先衝着陳道陵抱拳喊了一聲師兄,隨後才說道:“再就如王妃所說,我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的來,而此來的目的,想來諸位也在憂慮吧?”
見到我們都沒有說話,而且還很警惕的看着她。可她卻只是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首先,我目前的身份,是‘塵埃’的聖女,對應的身份,便是堂主吧。只不過,這只是我的一層身份而已。而我真正所效忠之人,卻是一位暗中保護陵王妃的人,這也是,爲什麼我雖然有意爭奪王妃之位,卻沒有下手害她的原因。話就先說到這裡,若你們能相信我,才能繼續說下去。”
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可就夠讓人震驚的了,而暗中保護我的人,又會是誰?
陳道陵皺着眉,拿出一顆墨綠色的丹藥,說道:“此爲孔雀丹,你可知道?”
慕容玄機接過去,點頭說道:“自然知道。孔雀丹,每個人煉製的順序不同,便有不同的解藥,即便是我與師父,都沒能力解毒。”
陳道陵點頭說道:“若讓我們相信你,便把這孔雀丹吃下去好了。”
“好。”
慕容玄機一仰頭,竟然就真的吧孔雀丹給吃了,隨後才說道:“我時間不多,便不浪費時間了,此次來,是爲了沈士儒等人安危做打算的,如今我仍然潛伏在太子身邊爲他醫病,所以我能得到情報,再加上我手上還有很多‘塵埃’的頂級高手,再配合你們,還有小周公公與雙刀衛,竟然能一舉將皇后的人擊潰。一有消息,我便會送到溪風苑來,到時你們來不來,便是你們的事情了。”
說完後,慕容玄機並沒有停留,轉身便離開了,能夠看出,她是真的很匆忙。
至於慕容玄機可不可信,單從她敢吃下孔雀丹來看,便能看出一二了,可她爲何會這樣做,卻不是我們能想到的了。但多半是跟她所效忠之人有關,否則她一個敵國公主,不是應該看到大慶越亂才越高興嗎?
沒多久,靖王爺兩口子就離開了,而我和陳道陵,是去了臨時改成的牢房,打算去審一審瑤貴妃那的奸細,也順道看看很久之前抓到的那個胡茬男,可他的嘴卻還是很硬,就是不說話,而他的家人,也如同蒸發了一般,根本就找不到,所以我們拿他也沒什麼辦法了。不過,如今二夫人已經死了,顧末化身成未央也消失無蹤了,其實他說不說,作用也不是很大了。
在陳道陵審問那個奸細的時候,我去了隔壁的牢房外,看着裡面靜靜躺着的澹臺子衿,忽然覺得,她就這麼死了,真的很突然。
正想着,我眨眨眼,以爲自己產生錯覺了,可仔細一看,卻是突然發現,澹臺子衿竟然睜開了雙眼,而且頭正一點點,機械的往我這面挪動,轉眼間,一雙空洞的雙眼,便與我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