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長公主,是微臣的罪過。”
“誒,我不是怪你。”靜姝顧不得頭,急忙把人攔住,“你也不是故意的,又不是什麼大傷。”
她哪敢讓這尊大神跪啊,討好不了人家,直接把她一家一鍋燴了怎麼辦!
“我都這樣了,你不請我進去,給我處理處理傷口?”靜姝捂着額頭裝慘,“哎,我這頭有些暈,再沒人給止血說不定就要英年早逝了。”
衛遙細細打量了幾眼謝靜姝,看她神情純真不似作僞,應該是沒聽到他們的對話。
“理應如此,長公主先請入府吧,夜大哥別的沒有,傷藥總算存了一些。”他笑的春風和煦,躬身讓開了後門。
靜姝看了眼夜寒川,再看了眼衛遙,“這位是?”
“我叫衛遙,原先在軍中是夜大哥部下,現在跟着他回京想討個侯府管家做做。”衛遙熱情道。
是了,今日早朝夜寒川的封賞已經下了,父皇金口玉言,封夜寒川爲威遠侯。
“哦哦,幸會幸會。”靜姝跟人打完了招呼,扶着自己的頭,虛弱道:“頭有些暈,侯爺扶我一把呀。”
衛遙暗中推了夜寒川一把,夜寒川嚴厲的瞪了他一眼。
“男女授受不親,公主叫侍女扶着就好,這邊請。”
靜姝搭着錦如的手,跟在他身後哼哼,“親不親的都親過了,現在講究這些來得及嗎?”
夜寒川原本穩穩當當的步伐亂了幾下,顯得有些狼狽。
錦如恨不得捂住她家公主的嘴,現在還有外人在場,這事好隨便說嗎?
到了偏廳,夜寒川拿出傷藥給她敷上,女子白瓷一樣的額頭上一個三角形的血口,他看的有些煩悶。
“公主爲何會出現在我家後院?”
“我就是聽着你院子應該收拾完了,想來看看你嘛!誰知道你上來就動手!”靜姝委屈的扁扁嘴,牽動了頭上的傷口,疼的她嘶一聲。
夜寒川忽然品出了些陰謀的滋味,“聽到我院子收拾完了?”
“嗯,我家就在你家後邊,肯定能聽見啊!”
“我家後邊??”
靜姝忘了疼,笑嘻嘻的湊近他,“是呀,我可是早就替你物色好了這間院子,那日宴會上還和老二爭了一番,以他那小心眼的性子,肯定記我仇,到時候他要找我麻煩你可得幫着我啊!”
衛遙坐在夜寒川旁邊,似是純粹好奇,“爲什麼給我大哥這個院子啊?”
靜姝用手撐着下巴,盯着夜寒川的眼睛一眨一眨,“近水樓臺,才能先得月啊,侯爺住在我旁邊,我纔好把人拐走不是?”
夜寒川迅速和她拉開距離,他真是想不明白,謝家堂堂皇族,怎麼養出了這樣一個口無遮攔的公主?
“公主來做什麼,直說就好,不必戲耍微臣。”
靜姝有趣的瞧着,果然見他耳垂又紅了。
“我每句話都出自真心,你非說我戲耍你。”靜姝饒有興致的瞧着那抹紅,心念一轉,“不過我來確實找侯爺有事。”
她一副有所圖的樣,總算讓夜寒川自在點,“公主請講。”
“我讓家僕送了些藥材到後院,你得讓人收着。先前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着也得好好補一補,這我之前在杏花林就答應你了,你可不能逼我做那背信棄義的小人吶。”
夜寒川要拒絕,可靜姝和衛遙都沒給他這個機會,一個說的飛快,一個應得飛快。
“我去領人。”
他沒想到她的事是這樣的,沒等開口,衛遙人已經沒了。
藥材都是宮裡和靳家這麼多年倒騰到她這的,她撿了些溫補的送過來,除此之外,還有整整一大食盒的點心、肉乾等物。
“長公主對我大哥可真好。”衛遙長得青澀,有些書卷氣,像太學裡的學生,這樣說話,很容易給人一種天真無邪的感覺。
夜寒川卻知道自己弟弟是個什麼人,冷聲道:“你先把東西送去歸置。”
靜姝趕緊道:“錦如,你也去幫忙。”
將人都打發走,她湊到人家跟前,“還是侯爺考慮的周到,只剩你我纔好說話呀。”
“長公主如此費盡心機接近我,有何目的可以說了。”夜寒川正襟危坐,避開了她拂過來的呼吸。
“你瞧出來了?”靜姝揪住他胳膊處的衣服,小心地問。
見她總算正經了些,夜寒川也沒顧上她碰到了自己,心想,一見面就說喜歡我,騙鬼呢?還不是有目的?
“我就想做個侯爺夫人。”靜姝真摯道。
夜寒川嚴肅的臉有些崩壞。
靜姝瞧着有趣,心裡偷着樂,面上卻憂愁着,“侯爺好像很不情願,我可有何處不好,做不得你夫人嗎?”
抓着他衣服的手又緊了緊。
“我不會娶妻。”夜寒川好像才注意到她抓着他的衣服,臉色有些難看。
“哥,你——”衛遙從外邊進來,盯着靜姝扯在手裡的那塊衣料,目光閃了閃,“你那毛病好了?能碰人了?”
靜姝有些茫然,“什麼毛病?”
還不能碰人?
“夜大哥一碰女人就難受的不行,你碰他居然沒事哎,哥,別人呢?你全好了還是——”
“衛遙!”夜寒川目光冰冷下來,“送公主回去吧。”
他抽回袖子,用力將上面的褶皺抻平。
靜姝敏銳的覺得氣氛不對,但現下夜寒川實在太嚇人,她也不敢再撩撥人家。
“他不能碰人嗎?”衛遙把她送到後門,靜姝小心地問。
衛遙看了看她,“公主是真的喜歡我大哥?不是鬧着玩玩的?”
“這種事能鬧着玩嗎?”靜姝義正言辭的反問。
“夜大哥碰不得女人,碰到就會特別難受,所以你能那樣抓着他,我才驚訝。”衛遙生了一副純良相,便純良的蠱惑她,“他既然肯讓你碰,想來你對他挺特別的。”
靜姝怔住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衛遙以爲她是驚訝,她只是想起了當初夜寒川發現自己被她扒光那暴躁的樣子,所以說,他那不是羞憤,是病?
夜寒川看着衛遙送完人回來,冷聲道:“你是故意說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