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是想找個幫手對付二皇子,京城裡的局勢太複雜,我需要一些人幫我打探消息,第一次注意到你時,我就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選。但如今看來,你能入朝爲官對大周也是一件好事。”
總之,人不落到謝承運手裡就行。
“既然你覺得我是個好人選,爲什麼還要插手文試,任由我落榜,不是更方便招攬嗎?”
靜姝皺眉,“我既然知道了文試有問題,怎麼能不管?士子們寒窗苦讀,憑什麼他們沆瀣一氣就把人卷子偷了?再者說,選出那樣的官員,最後受苦的還不是大周的百姓。”
舒衍瞧她義正嚴詞的樣,笑了笑跳過這個問題,轉而道:“你想要一個情報網,手裡有人嗎?”
靜姝點點頭,“我小舅給了我一些人,但我還沒想好怎麼用。”
“不如,我幫你用?”舒衍喝了口茶,淡淡道。
“情報是見不得光的行當,不能是官員。”靜姝提醒他。
舒眼輕笑了一聲,“我明白。長公主,我是商人出身,若做了官,有人往我手裡大把的送銀子,我真不一定把持的住。且以我的本事,將來若是抄家,一定比傅家還要聲勢浩大。”
靜姝聽的呆了呆,她活了兩輩子,還從沒見過誰在皇家人面前侃侃而談要貪污的。
還想抄家抄的聲勢浩大!
這是什麼光榮的事兒嗎?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這話我要是說給父皇,你策論做的再好也沒用,知道嗎?”
“所以我還是爲你做事,想賺多少錢便賺多少錢。反正我家老頭兒也只是想尋一個官面上的庇護,我爲你勞心勞力,你還能不照顧我家的生意嗎?”
“爲我做事?管情報?”靜姝眨了眨眼睛,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宿醉還沒醒。
她早就覺得,舒衍這個人有一種奇怪的魅力,無論他在說什麼,別人都會覺得他很真誠。
所以兩人稀裡糊塗的聊了一會兒之後,靜姝把雅舍的信物交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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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如,我剛纔沒有騙他吧,他怎麼放着好好的官兒不錯,跑來我這兒做這種見不得光的行當。”舒衍走了之後,靜姝喃喃的問。
“哪兒有?奴婢也好奇呢。”錦如滿臉疑惑,“不過公主您就這樣把信物給了他,他若是背叛你怎麼辦?”
靜姝想了想,搖頭道:“不會,他今日來便是告訴我,他承了我的情。你去雅舍那邊知會一聲,免得鬧出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烈酒的後勁兒大,她中午睡得久了些。
日頭斜斜偏西,靜姝抱着腦袋回憶了下昨晚的事兒,只有喝下那碗酒之前的記憶是清楚的,那之後都混混沌沌。
只不過她隱約覺得,她好像幹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兒。
想了半天想不出個結果來,她決定去問夜寒川。
威遠侯府的後門緊閉,靜姝撓了撓頭。
她昨晚上喝多之後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夜寒川都不讓她進門兒了?
敲門敲了許久,敲出一個眼生的侍衛來。
瞧着年紀不大,皮膚黑黑的,見着她先是審視了一番。
“你們侯爺呢?”靜姝問。
“侯爺今兒早上就走了。”侍衛姚五答。
“走了?”靜姝愣住。
姚五見她呆愣愣的樣子,提了句:“長公主不知道嗎?侯爺今早走前還去過您府上,他沒同您說嗎?”
“去過我府上?”靜姝更加迷惑。
夜寒川什麼時候來過?她怎麼不知道?也沒人同她說過啊!
“侯爺肯定去過了,而且回來的時候我感覺他心情不太好。”
“去了,他怎麼不見我?”靜姝滿腹狐疑。
去她院子走了一遭,然後覺得心情不好就沒見她?
靜姝迷茫了一會,忽然想起個事兒,舒衍今早在她府上。
“你說你們侯爺回去的時候心情不太好?”靜姝目光亮亮的追問。
姚五點了點頭。
靜姝一樂,“不好就對了,他去哪兒了?”
姚五想也沒想就把自家主子賣了個底兒掉,“江州來信兒了,侯爺今早就帶人往江州去了。”
“多謝!”靜姝轉身就走。
“長公主,您幹嘛去?”
“追你家主子!”
她說幹就幹,也不管即將入夜,迅速收拾好行裝牽馬就走。
錦如死死的拉着靜姝的馬鐙,焦急道:“公主,眼看着天黑了,您這時候怎麼走啊?”
這大晚上的,公主還要騎馬出城,她想想都覺得危險。
“連夜走,不然追不上了!”靜姝矮下身去,握住錦如的手,“我帶些侍衛一起走,你在家等我,別擔心。”
“奴婢跟您一起去!”錦如死死的拉着馬,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胡鬧!你又不會騎馬,乖乖等我回來。你再攔着我,天就真的黑了,你忍心你家公主走夜路嗎?”
“那您就不要出門嘛!”錦如仰頭看着她,“威遠侯又不是不回來了。”
“來不及,現在很重要。”靜姝壓低聲音,“忘了我之前同你說過什麼嗎?現在若不抓緊時機,我前面的努力又白費了。”
好說歹說,靜姝纔在天黑城門落鎖之前跑了出去。
帶人趕了一夜的路,早上找到個落腳處歇息時,靜姝幾乎是爬下馬的。
又困又累,腿被馬鞍磨得生疼,靜姝幾乎想就在這睡個幾天,管他天皇老子愛哪哪去!
不過累歸累,打聽到夜寒川的消息時她還是精神一震。
草草休整了一個時辰,她帶着人再次出發。
一直到日落才追上人。
夜寒川你這個混賬王八蛋,再跑我直接砍了你,省的在你身上費心思!
靜姝坐在馬背上,心裡頭惡狠狠的把他這樣那樣折磨了一番,卻累的連叫他一聲都沒有力氣。
還是隨行侍衛喊了一聲威遠侯留步。
夜寒川調轉馬頭,一眼看見風塵僕僕的靜姝,驚訝之色藏都藏不住,“你怎麼來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見到她。
“你跑了都不告訴我一聲,你覺得我會甘心嗎?”靜姝盯着他,用了十分力氣,說出的話聲音依舊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