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刺殺

見他遲遲沒有回答的意思,靜姝眉眼之間有些落寞。

“沒有,我陪你去。”夜寒川略一搖頭,極快地答應下靜姝的邀約,他注視着她露出得逞的笑容,眸色軟了幾分。

不管是看燈,還是看星星,他都願意陪她去。

因爲是她。

元宵節夜晚,街道上張燈結綵,熱鬧非凡,一盞盞稀奇的花燈兔子燈掛滿街頭街尾,百姓歡樂的嬉笑聲不絕於耳。

街道口處,靜姝拿調侃的眼神不住地往謝承宣和姜棠的身上瞧去,這兩人都穿着一身淡黃色的衣裳,倒是有點兒一家人的意思。

“皇姐,你總看我做什麼?”謝承宣不止一次感受到了靜姝的目光,握拳抵在脣邊,視線卻是放在了身旁的姜棠身上。

“就覺得啊,你們倆穿這顏色還挺好看的。”靜姝拉長了音調,意味深長的說。

原本就是她和夜寒川一起出門,半路被姜棠知道後表示自己也想看花燈。

靜姝不忍壞了小丫頭的心情,索性把謝承宣也拽了出來。

“侯爺這應該是第一次在京城過元宵節,皇姐應該領他好好轉轉。”謝承宣一副大尾巴狼模樣,拉住姜棠道:“糖糖想吃東西,我們就不跟着你們走了。”

說着拉走姜棠,沒一會消失在了倆人的視線裡。

靜姝一邊感嘆她見色望姐,一邊感嘆他有眼力見兒,不過瞧着身邊人,心裡還是滿意的緊。

“我們去看看那邊的燈謎吧。”

京都的東西兩市在元宵前後幾日都沒有宵禁,靜姝拉着夜寒川匯入人羣,走走停停,玩玩吃吃。

不知什麼時候,手已經握到了一起。

許久後,靜姝手裡拿着一個魚燈,在橋底下找了個石墩子坐下,擺手道:“不行了,走不動了。”

正是玩鬧過後心神放鬆的時刻,倆人誰都沒注意到,一羣衣帶飄飄的女子不懷好意的靠近了他們。

夜寒川有所感應,猛然回頭。

那些姑娘就像蚊子見了血,以一種女子難有的速度撲了上來。

滑膩香甜的脂粉氣,軟媚骯髒的紅粉骷髏。

夜寒川抽身急退,可到底沒避開,她們雖然只來得及碰到他一瞬,他手上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熟悉的感覺。

如烈火焚燒的灼痛感清晰地出現,往周身蔓延着,密密麻麻的疼痛感遍佈,夜寒川劍眉擰成川字,一退再退。

身邊姑娘們的嬉笑聲此起彼伏,提着裙子追着他,媚語道:“公子跑什麼呀?”

“是啊,公子別害羞?”

“公子是不喜歡奴家嗎?”

“……”

夜寒川額頭上覆着一層薄薄的冷汗,眸中有壓都壓不住的痛苦之色,他攥緊了拳頭,想把眼前這羣人都轟爛,想毀滅一切東西。

可不行……

這些全是大周百姓……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靜姝站起來的時候夜寒川已經被一羣女人逼走。

眼瞧着她們還想得寸進尺的貼上去,靜姝怒了!

當着她的面搶她的男人,當她死的嗎!

手裡的魚燈啪的一摔,她想追上去給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點教訓。

步子剛擡起來,寒光一閃。

若不是她反應快,只怕這一刀能把她腦袋劈開。

黑衣人從四面八方冒出來,前後左右封住了她的去路。

“長公主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

“知道是本公主還敢動手?”靜姝渾身繃緊,眼角餘光觀察着四周的情況。

這裡已經是西市邊緣,沒有太多的百姓,黑衣人一出現,有人也都被嚇跑了。

而夜寒川,似乎還被困在那羣女人之間。

幾乎瞬間她就想明白了這招的陰險之處,威遠侯武藝超羣,等閒人奈何不得,但若想拖住他,幾個風塵女子足矣。

把他弄走,自己怎麼殺都好殺。

“哥幾個殺的就是你!拿命來!”

話音一落,蒙面黑衣人抽出明晃晃的大刀,朝靜姝砍去。

靜姝矮下身子團團一滾,以胳膊上捱了一刀爲代價,逃出了包圍圈。

“夜寒川,救我!”

這些人都是練家子,靠她那點躲閃的本事只怕幾個呼吸就得被砍死,只能寄希望於夜寒川沒事,能回來救一救她。

抄起路邊的花燈往刺客身上猛砸,砸完撒腿就跑。

花燈變成了火燈,給刺客造成了些小麻煩,但也不耽誤對她的追殺。

“救命啊!”

夜寒川聽到不遠處的呼救聲,心中微急,而眼前這些女人還在靠近。

他眸色更冷,強忍身上的灼人肺腑的痛楚,運起輕功,踩着這羣女人的腦袋闖過了紅粉骷髏陣,而靜姝正好朝他撲過來。

夜寒川一把撈住人,把她放到了身後。

“我解決女的,你解決男的。”

靜姝心跳如擂鼓,害怕的不行,但還是頭腦清晰地做出了決斷。

夜寒川渾身都在痛,腦海中的血色卻因爲她的話露出了一線清明。

他看着面前這些黑衣刺客,殺心抑制不住的升起。

交手不過一個回合,他已經搶下了一把刀,手起刀落齊整整的砍斷了四五顆大好頭顱。

血淋淋的頭滾在刺客腳邊,前一刻還活生生站在自己身邊下一刻已經身首分離。

剩下的人嚥了一口唾沫,一次明白了“殺神”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寒意。

“快撤!”

刺客連忙撤走,夜寒川緊緊護住身後的靜姝,身上的灼痛感更甚,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滑落,落進領口,未曾被發覺。

另一邊,靜姝毫不憐香惜玉的踹倒了兩個衝的最快的女人。

惡狠狠地揪住她們的頭髮,磨着牙問:“本公主看上的男人,你們也敢搶?不想活了是不是?”

在斑斕燈光的映照下,她表情猙獰,顯得兇惡的很。

捉住一個不老實的女人,按着她的頭撞到石階上,撞得鮮血直流。

後邊還想蠢蠢欲動的瞬間怕了。

她們本是青樓煙花女,此番也不過是賺點銀子,可若是毀了相貌,以後就一點活路都沒了。

後邊動靜小了,靜姝把女人往旁邊一扔,回頭看去。

刺客正在後撤,夜寒川卻沒有追的意思。

直到那些殺手消失在夜色之中,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氣息之時,夜寒川才卸下警惕,他轉身,原本冷若寒霜的俊臉不再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急的神色。

見她活生生的,目光清明而亮,夜寒川提着的心咚的一聲掉了下去,他扔了刀,一把抱住了她。

像是抱住失而復得的寶物,生怕一鬆手她就不見了。

男人好聞的氣息撲面而來,靜姝一愣,隨即放鬆的縮在他懷抱裡,臉頰觸到他溫熱的胸膛,耳邊是他微快的心跳。

緊繃的精神放鬆下來,她才感受了胳膊處疼的厲害。

“嘶——”

夜寒川先她一步看向胳膊,“你受傷了?”

他聲音發緊,托住她的手腕小心地把黏在傷口上布料撕開,從懷裡拿出乾淨的方帕,利落把傷口包紮住。

官府的人永遠慢一步,一切危險的因素消失之後,西市治安守才帶着兵丁趕過來。

扣押住那羣女人,又給靜姝請了罪。

“找輛車,送長公主回府。”夜寒川嫌他廢話太多,不耐煩地打斷了,冷聲道。

西市治安守冷汗涔涔,連連應是。

“先簡單包紮下,回府上藥。”

進了馬車,夜寒川坐在她身側,盯着她的傷口,卻是皺緊了劍眉。

靜姝的傷口只是看着嚇人,但她的感受上痛覺並不明顯,想告訴夜寒川她沒事,只是擡頭間,發現他臉色蒼白的厲害,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

她想起剛剛那一大羣的姑娘,夜寒川怕是被她們碰到了。

“你是不是被那些女人碰到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她見過趙熙柔碰到他之後他是怎樣的痛苦,這樣的痛苦下,他聽到她呼救也迅速趕了過來。

靜姝不覺咬緊了脣瓣,蹙眉望向夜寒川。

“沒事,我送你回去。”

灼燒的痛感從未放棄過折磨他。

自從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之後,夜寒川便從沒被這麼多女人碰到過,此刻整個胸腔中全是痛楚,還有越來越強烈的趨勢。

可看着她的傷,他咬牙忍住了。

長公主府邸前,侍女見長公主受傷,連忙把人扶到了屋子裡。

謝承宣和姜棠聽說了街上的騷動,很快也到了長公主府。

“會很痛,長公主姐姐,你忍着點。”姜棠拿來藥箱,小心地清洗了傷口,上過藥,又仔細的包紮起來。

夜寒川站在邊上,緊皺的劍眉微鬆,身上的疼痛似乎變了一種模樣,腦海中的血色越來越沉重,幾乎變成了黑色。

“怎麼回事,你們……”謝承宣詢問着夜寒川,一回頭才猛然發現,身旁人臉色蒼白得十分嚇人。

謝承宣嚇了一跳,“你也受傷了?”

這話一出,屋子裡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在夜寒川的身上。

他抿脣搖了搖頭,下一刻卻往後倒去!

“夜寒川!”靜姝倏地站起身,往夜寒川身邊跑去。

一陣手忙腳亂後,謝承宣把人安置到了廂房的牀上。

“是受驚過度。”姜棠診了好幾次,但說出這個結論時還是覺得有些荒謬,甚至以爲是自己學藝不精,誤診了。

威遠侯的名聲她聽過,那樣一個人,會因爲驚嚇暈過去?

靜姝大約知道他是爲什麼暈,並未解釋,只是問,“受傷了嗎?”

“放心,沒有受傷。”

得到姜棠的回答,靜姝一顆心才放下。

她看着夜寒川,把紗幔放下,在牀頭點了安神香。

屋子外,謝承宣站在廊下,看着從裡出來的靜姝,臉上是嚴肅的神色。

“一定要查出兇手!”靜姝走到謝承宣面前,她臉色微沉,視線停留在廂房門口,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

“我知道。”

次日,靜姝正想去夜寒川那看看,門房突然找過來,將一封請柬恭敬地遞到了她面前。

靜姝狐疑的打開請柬,看見內容,美眸瞬間冷了幾許。

“備車,我要出門。”

小樓的最頂層,還是上次那個地方。

還是上次的紅泥小火驢,上邊溫着的酒散發出熟悉的醇厚酒香。

謝承運坐在一邊,見她到了溫文爾雅的一引手,“皇姐請坐。”

靜姝看了他一眼,穩穩當當的坐在了對面。

謝承運一手攏住寬大的袖口,一手斯文的給她斟了一杯酒,像真正親切的姐弟一樣道:“今日還能見到皇姐,二弟真是高興。”

只這麼一句話,靜姝就眯起了眼睛。

謝承運對她突然提起來的警惕並不在意,溫和的笑了笑,“聽聞皇姐昨日元宵節被刺殺,不知道傷口如何了?”

“只是小傷。”靜姝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傷口,淡淡道:“多謝二弟關心。”

謝承運聽到她的回答,眉頭動了動,臉上的笑意更深,“那便好。聽說威遠侯暈倒了,有這回事嗎?”

“二弟到底想說什麼,皇姐家中還有客人,現下可沒時間陪你喝酒。”靜姝凌厲的目光射向他。

謝承運飲了杯酒,撂下空杯子,對上靜姝的眼神,溫柔道:“沒什麼大事,只是想問問,二弟爲您準備的元宵節禮物,皇姐喜不喜歡?”

空氣似乎靜到了極致,連呼吸聲都顯得突兀。

靜姝冷下臉,眼裡一片冰冷,“果然是你安排的!”

“是又如何,皇姐又沒有證據。”謝承運悠閒地搖了搖頭,一向溫柔的眸子中露出狠辣的頭角來。

靜姝不言,她緩緩地上下打量謝承運,懷疑的情緒在心底間翻涌。

刺客是他安排的不難猜,關鍵是那一堆的青樓煙花女。

夜寒川在京都並未暴露他不能碰女人這個弱點,這樁事只有極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謝承運是怎麼知道的?

威遠侯府裡有內鬼?

衛遙、姚五和一衆侍衛的名字在靜姝心頭滾過去。

她暗暗搖了搖頭,那些人都是前世和他走到最後的,不會背叛。

那還有誰?

靜姝不動聲色的觀察着謝承運,他的神色毫無破綻。

倏地,一個名字出現在腦海裡。

如果夜寒川這個弱點還有人可能知道,那一定是她!

那個似乎已經被人遺忘的女人。

被禁軍鎖在宮廷中的,北越長公主——趙熙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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