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遠見一年級主任把測試卷拿給小宇,他遞給小宇一支筆的時候,暗暗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要是給我丟人了,我可對你不客氣。
小宇眼睛輕飄飄的略過陸修遠的瞪視,那滿不在乎的模樣真是要給陸修遠氣吐血了。
熊孩子,居然敢這麼一副表情!
你要是真的是說大話,測試出個大鴨蛋,我非大的你滿地找牙不可。
陸修遠在這邊擔心的不行,小宇那邊拿着測試卷自顧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先大概掃了一遍題目,然後就打開筆帽,唰唰唰的寫起來。幾乎是沒有什麼猶豫,下筆很輕鬆的模樣。
大概十幾分鍾之後,小宇就把試卷寫完,跳下椅子,將試卷有禮貌的交給出題的主任。
主任看一眼試卷,眉頭蹙起老高將試卷交給校長。
陸修遠在上做的隨意而舒展着身體,但是心裡真心是七上八下。尤其是主任把皺起的眉頭,就讓他不由的給小宇遞去一個‘你完了’的眼神。
而小宇根本是全程無話,繼續低着頭,都不搭理陸修遠。
“天才!真的是天才!”
就在陸修遠闇火,臭小子夠拽的時候,校長突然興奮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陸修遠提着的心瞬間落下,接過校長遞過來的試卷。
“陸先生,想不到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卻有這樣的水平和心智!”校長在一邊繼續興奮,持續性興奮。當了校長二十年,還從沒見過一個三歲半的孩子,把一百以內的加減乘除非分的清清楚楚,算的明明白白。更想不到,簡單的看圖寫話,能洋洋灑灑二百多個字。最想不到是,主任故意爲難,出了一道趣味題,爲什麼車輪是圓的不是方的的。小宇竟然吧物理方面的原因解釋出來。
陸修遠看着試卷也是暗暗佩服,但是他可不會表現出來。而且還想當然的揉揉小宇的頭對校長說道:“我說過校長不能用普通眼神來看這個孩子。如果校長現在覺得唐墨函宇不適合你們學校,我現在就帶走去背的學校。”
校長急忙招呼陸修遠:“陸修遠慢着,我們學校決定破格陸修唐墨函宇,並給他最優等的教育,希望陸先生放心的吧孩子放在我們學校。”
陸修遠勉爲其難的樣子:“那好吧,看在校長這麼誠心挽留的份上,我先把孩子放在這兒一個學期,如果一學期之後,他覺得學校不好,我會考慮轉入其他學校。”
“陸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將你的孩子重點培養的。”校長求才若渴,和之前的慢待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陸修遠牽着小宇出校長室大門,送小宇去主任安排的教室的時候,跟小宇小聲的說一句:“想不到你還挺厲害的。”
小宇繼續低着頭,卻十分氣人的來了一句:“那些題很幼稚。”
……
低調一點能死啊!臭小子!
陸修遠被熊孩子氣的要死,卻是心裡得意不行。
熊孩子在外人跟前給自己長臉,比自己賺了很多錢都高興。
但是這麼聰明的孩子爲什麼還會在乞丐幫裡呆那麼久?如果依照他的腦瓜,逃開應該沒有問題。而且,這麼聰明的孩子,這麼強大的基因,會是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孩子?
陸修遠回公司的路上,突然滋生了想找找孩子親人的事。
陸修遠到公司處理完工作,就開始着手找孩子。
而靈溪在牀上又賴了一個多小時後,也勉強爬起身。高鵬去美國了,自己要去公司坐鎮的。
司機送到公司的時候,靈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對面的酒吧后街。
她知道現在菲菲不會在,但是就是忍不住往那面看了一眼。
時近中午,靈溪的辦公室突然接到內線電話,是邵軍打來的。
“邵軍,什麼事?”
“唐總,警局打來電話,說……說……”邵軍在電話那邊有些支支吾吾。
“邵軍,警局打電話說什麼事,你說就是。”靈溪雖然是這麼跟邵軍說,但是腦子裡卻是過了好幾個畫面。
自己打爛了別人臉都事?踢壞別人蛋的事?反正自己和警局的牽扯很多的……
“警局來電話,問唐總是不是認識叫方菲菲的。”邵軍知道方菲菲這個女人不咋地,也和他們老總不和。所以和警察虛言幾句,這不來請教唐總的意思。
“方菲菲?警局問我認不認識方菲菲?”靈溪忽的站起來,聲音都有些大,接着說道:“把警局的電話接進來,我要親自接聽。”
邵軍明白了靈溪的意思,將警局的電話接通進來。
“喂,方菲菲怎麼了?”靈溪一接通電話,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昨天,菲菲是被兩個男人帶走的。男人如果是變態……
“唐總認識方菲菲?”警局的女警再一次確認。
“是的,我認識。”
“是這樣的,方菲菲早上被發現在一個汽車旅館的房間裡,全身赤裸,多處受傷,昏迷不醒。旅館的老闆娘報的警。我們警察給送去的醫院。方菲菲剛剛醒來,我們詢問可有認識的人給她支付住院費,她說只認識唐家珠寶的總裁。於是我們就冒昧的給唐總打了電話。”
靈溪暗暗鬆一口,還活着就好。
“好的,醫院在哪兒,我這就過去。”
靈溪和邵軍一起趕到醫院。病房外,有警察在和醫生調查事情,病房裡,有一個女警在牀頭坐着問菲菲問題。但是菲菲只是目光呆滯的看着天花板,無論那女警問什麼她都不說話。
靈溪獨自一人進來病房,走到牀邊幾乎還不敢認病牀上躺着的女人就是菲菲。
昨天晚上,她還濃妝豔抹,光彩照人。可是現在,整張臉腫的豬頭一樣,嘴邊和眼角充血開裂,貼着紗布,頭髮凌亂,脖頸出有一道一道的淤血輕痕。
靈溪的心猛的抽到一起,昨晚,她到底受到了怎樣的虐待?
女警就是給靈溪打電話的警察,見靈溪來了,輕聲說道:“患者可能受了刺激,精神有些不好。你們是朋友,你和她談一談,如果有什麼情況,和我們說。”
靈溪點點頭,示意女警先出去。
病房裡就剩下菲菲和靈溪,靈溪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而菲菲的目光依然呆滯,眼珠直至的看着天花板,一眨不眨,就好像沒有了呼吸一樣。
好久,靈溪嘆口氣,伸手將菲菲亂糟糟的頭髮一點一點的捋順,輕聲的說道:“菲菲,竟然你能讓警察找我,就說明我在你的心裡還是朋友。菲菲,我真的很高興,你在這時候想到的是我。”
一滴淚,從菲菲的眼角滾過。
接着是兩滴,三滴……
菲菲開始是無聲的哭泣,最後變成放聲大哭。
靈溪能做的就是看着菲菲哭,知道有些情緒要發泄出來,人才不會憋壞。
大聲慢慢變成抽噎,最後菲菲的眼淚都哭幹了,又開始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溪溪,你知道嗎?這就是我的報應。”
目光呆滯,聲音被砂紙打磨過一樣難聽。面目紅腫,不復往日的美麗。
“我生在富裕家庭,我有美麗的外表,這是我一直覺得優越的地方。我看不起很多人,我覺得我高人一等,我覺得我將來的生活一定是豪門生活,我跟自己說,我必須要嫁給高富帥,我一定過上等的生活,我要讓周圍的人都羨慕我。可是,我現在羨慕你,溪溪,你知道我多羨慕你麼?”
“你沒有耍一份心機,可逆贏得所有男人的喜歡。你從前並不是靠門公主,可是你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我用善良一次次贏來好運氣。我用盡心機,卻輸掉了整個人生。”
靈溪伸手拉住菲菲的手,輕輕嘆口氣:“菲菲,那些事都過去了。我們不提了好麼?以後的路還有很長很長,你才二十二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只要你重新找到人生目標,堅強起來,你的人生還是美麗的。”
菲菲無聲的苦笑的,笑的比哭還難看。
“我才二十二歲啊。可是怎麼好像比過了一個世界都蒼老了?我是花,但也是被無數男人騎過的殘花敗柳了。即使我想重新來過,還有誰會再接受我?”
“別人不接受你不要緊,你不是活給別人看的。活着對得起自己,知道麼?只有自己和自己過最久。”靈溪伸手又捋了捋菲菲的頭髮,“你放心,只要你能好起來,你有什麼需要跟我說。還有……給你拍的東西,事後我挺後悔的,已經被毀掉了。我給你道歉。”
靈溪的道歉讓菲菲閉上眼,本來已經流乾的眼淚又噴涌出來。
該道歉的是她啊,她做了多少對不起靈溪的事,換來的卻是靈溪的一句對不起。
“我爸就在這個醫院,不要讓我爸爸知道我的事。我一直跟我爸爸說,我找了一份正經的工作。”菲菲其實最後鼓足勇氣找靈溪,還是因爲爸爸。
“溪溪,這幾天你能代我去看看我爸麼?就說我出差了,要好幾天才能回來。”
菲菲用一種祈求的眼神看着靈溪,靈溪點點頭,眼底帶着笑。
只要還有孝心,這人就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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