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這邊剛剛得意機會和藉口進入到陸家,初見成效。如果不趁熱打鐵,一個月後回來,就真的是恢復原點,自己前功盡棄,還要從頭開始。
所以喬安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去美國的。
但是陸修遠想的是,靈溪這幾天對喬安在家裡晃來晃去有些反感。又不好明說不準來陸家,所以就直接支出國外。一個月不回來,靈溪的氣笑了,等喬安再回來,就帶着母親和靈溪去旅遊。慢慢的,關係淡了,也就好了。
陸修遠珍惜喬安這個人才,不想一切說的太直白生硬。
喬安沒樂可說去,也沒馬上說不去。她要想一個折中的辦法,反正不能一去就是一個月。
那邊兩人去公司,這邊靈溪去喬家接上慧心去學校。
慧心不住校,所以沒有行李。簡單的書包,一些復學的材料。天天呀呀說話:“媽媽,天天……上學。”
曹淑英抱着孫子哄着:“天天乖,等你長大了就也揹着書包去上學。”
喬正新還給予兒媳婦厚望的送了一副筆墨紙硯。
“慧心啊,喬家的孩子都沒有好好上學,現在爸把希望就寄託給你了。爭取到時候再考個研究生回來,喬家就有面子了。”
慧心不好意思的接過禮物:“謝謝爸,我努力。”
慧心和靈溪換跟天天揮着手再見,出發了。曹淑英就埋怨老伴:“老喬,慧心上一年混到畢業我就覺得很不錯了。以後隨便找個閒差,也不指望她掙多少錢。可你還希望她考研究生,那要上到多久啊?我還想還要個孫女兒呢。”
喬正新不滿老伴的自私,結果天天說道:“有孫子了,還不夠你看的,還要孫女兒,你真是貪心。我就覺得我們書香門第家裡出個研究生啊,出個才碩士啊什麼的,喬家多有面子?”
“且,面子重要,還是孫女重要?而且,我們兒子是個大老粗,慧心白白嫩嫩,再有學歷什麼的,我真怕……”
“怕什麼?慧心纔不是那樣的人。而且,這一兩年,我瞧着慧心真的是蕙質蘭心,是學文的好材料。平時沒事都不出去,就在家看爲的藏書。這樣的好孩子,不上學在家生孩子多可惜?所以靈域既然捨得媳婦去上學,那就上,就是上道博士後,我都支持。”
曹淑芬對老伴泛着白眼,小聲咕噥一句:“老糊塗,媳婦兒上到博士後就三十了,我纔不願意。”
濱海大學,一年一股暑季新生報到的時候,那大門口真是熱鬧。
好多學生打着條幅。有的寫歡迎新學妹,學長疼愛你。也有的寫,歡迎學弟,歡迎新生,歡迎學校的新鮮血液。
更有學長學姐在門口迎接新生,一派繁忙熱鬧的地方。
靈溪和慧心一見着情景,真是恍然好像回到了十八歲。兩人就是在新生報到的時候遇見,巧合的又分到一個宿舍。而也就是那一天,慧心對靈域一見鍾情。
時間荏苒,轉眼都四年了。從前的暗戀,現在如願以償的成了靈域的媳婦兒,還和他一起生了天天。
慧心想想,就跟做夢一樣。
靈溪看着這一切,也是心頭澎湃。人生能有幾個重返校園的機會?慧心能,她很羨慕。
這時候,已經有兩個學長看到東張西望的靈溪和慧心,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模樣,爭先恐後的跑來:“歡迎學妹來報到!我們是大二的學長,你們哪個系的,我們給你們帶路。”
兩個學長特別熱情,滿眼都是星星閃亮。剛剛還想說這一季的新學妹都好似恐龍,轉眼就來了兩個女神。
靈溪看看慧心,慧心看看靈溪,接着一起笑了。
“學弟,一邊去,我們學姐!”靈溪好笑的說道。
那兩個男聲不可思議的撓撓頭,我去,學姐有這麼面嫩的麼?而且,他們都在學校一年了,若是有這樣的學姐不會不知道啊。
“小學妹不乖,居然還敢騙學長……”一個男生正不相信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一身軍裝的男人,接着一身冷叱:“閃開,這邊不用你們多事。”
兩個男生嚇得一哆嗦,還沒見過這麼黑臉面惡的男人。
靈溪和慧心一起驚訝的回頭去看。
慧心頓時就忍不住,眼窩都紅了:“靈域哥,你怎麼來了?”
靈域藝設你風塵僕僕,眼中還有因爲趕路徹夜沒睡的紅血絲。他兩步上來,伸手溫柔的抹抹慧心的眼角:“傻丫頭,你來上學,我怎麼能不來送你?”
“靈域哥……”慧心感動的無所顧忌的撲到靈域的懷裡,不顧那麼多人看着,哭的稀里嘩啦。
那兩個男生看的羨慕嫉妒恨,靈溪一瞪眼:“還不滾蛋?小心一會兒我哥揍你們揍的你媽都不認識。”
男生‘嗖嗖’跑了,別的男生也不敢湊近了。
靈溪悄悄把面巾紙塞到哥哥的手裡,貓着腰走了。
人家現在是一對癡情鴛鴦,正幸福着呢,自己就不在這兒當電燈泡了。
靈溪走出好遠,回頭看看。哥哥靈域正牽着慧心的手,往學校裡慢慢走去。
一個一身教官軍裝,甚至筆挺峻拔,一個小鳥伊人,溫柔慧美。
這一畫面,不知道有多溫馨,靜好。
靈溪突然想給之前那本完結很久很久的書來一些番外。
番外就是這這幅執手,相伴的畫面。
靈溪沿着馬路牙子走,一個一身髒兮兮,只有四五歲的孩子怯生生的扯住靈溪的手臂。
靈溪低頭去看那個小孩,小手很髒,撿着不知道誰喝剩下的半瓶水。水外面的瓶子也很髒。若是別的人被這樣的孩子拉住手臂,可能會嫌棄的直接跳開,或者是躲開。
可是靈溪看見那個孩子怯生生的大眼睛,看着她瘦瘦的身子,不知道怎麼就想起自己失去記憶流浪的那段日子。
靈溪心裡一陣泛着疼,蹲下身子和那個孩子平視:“小朋友,你爲什麼抓住阿姨的手?”
小孩子有希冀,但是又恐懼的看看一邊的角落。
“阿姨……我餓,能給我一點錢麼?”小孩子的話那麼小,好像蚊蟲一樣哼哼着。他的嘴脣都是乾裂蒼白的,小臉也是面黃肌瘦。頭髮細碎很長,都看不出是男孩還是女孩。
靈溪從孩子那膽怯的一個眼神中,就知道那邊有人在看着這個孩子。知道這個孩子是被‘乞丐幫’的,如果要不到錢,回去就會遭到毒打,如果要到了,纔會有一頓飽飯。
自己給了錢,是助紂爲虐,自己不給錢的話……
這個小孩子纔有多大啊?四歲?三歲?他的父母在哪兒?死了還是被拐賣的?
靈溪的心狠狠揪着,如果這是自己的孩子,如果自己的孩子沒有變成血水,如果自己的孩子被‘乞丐幫’的長老逼着去討錢,吃不飽飯,自己會是什麼心情?
靈溪伸手摸着孩子的小臉,眼中不覺得溢出水光,輕聲的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抿了抿嘴脣,又下意識的看了看另一邊的牆角,然後很小聲的說道:“墨函宇。”
墨函宇。
真是一個好聽又雅緻的名字。孩子的父母一定是有文化有素養的人,對孩子給予美好祝福的。好像宇宙一樣海納一切,涵養非凡。
孩子的乖巧和謹慎更加激發了靈溪的好感,她又問一句:“小宇,那你幾歲,爲什麼要和阿姨要錢呢?”
墨函宇又咬了咬嘴脣,“我三歲半了……”
孩子剛說到這兒,那邊牆角一個探頭探腦的男人終於感覺到什麼,忽的大跑着過來,一把扯過孩子的手臂,用了好大的力氣。孩子肯定很痛,可是他一聲都沒吭。
“你這個女人想給錢就給,不想給就別特麼的墨跡。晦氣!”男人長的乾瘦,臉好似馬臉一樣,罵人的時候咬牙切齒。接着使勁一扯男孩:“你個兔崽子不聽話,告訴你不許和陌生人說話,你特麼的腦袋是被驢踢了麼?”
男人一邊罵着孩子,一邊用手打着孩子的頭。
孩子還是一聲都不吭,就任由男人打罵着。
這通常也是一種要錢的方法,苦肉計,好多人不想看到孩子被打,就會給錢,圖個心安理得。
靈溪也是不忍,但不是給錢,而是直接一個勾拳直接打上男人的面門。
男人哀嚎一聲,下意識的就放下孩子去捂着自己臉。嘴角都被打裂了,流出一絲絲的血。
“臭婊子,你敢打老子!你活的不耐煩了!”
靈溪不管男人的罵,伸手拉過墨函宇,“小宇,剛纔那人打疼你了麼?”
墨函宇倔強的搖搖頭。
可是靈溪撩起他骯髒的小衣服,手臂上一道青紫連着另一道青紫。還有幾處結痂的傷口,好像是被什麼條狀東西燙的。
靈溪的一顆心好像被誰撕扯了一下,一把抱住小宇,心疼的喉頭都堵的難受。
“臭女人,你放開我兒子!”男人一見靈溪抱住了墨函宇,急的也不叫疼了,直接就撲上來個靈溪搶起了孩子。
靈溪大怒:“你說這是你的兒子?那你叫他一聲‘兒子’,你看孩子認不認你!”
男人面目猙獰,叫了一聲:“兒子,過來,上老子這兒來!”
墨函宇眼中閃過恐懼,愣愣的看着男人的猙獰五官,緊緊抿着嘴脣,似乎在很強烈的矛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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