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現在說sorry也於事無補,這件事是我不好……”她的聲音越來越下。
奕輕宸一本正經的盯着她看,看得楚喬後脊背直髮涼。
他的眼神裡帶着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東西,她將它歸結爲怒意,又或者失望。
就在她正欲繼續解釋之際,他忽然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夠好,如果我做的夠好,我的妻子就不用親自去處理這些事情,如果我做的夠好,我妻子的身邊就不會圍繞着這麼多的麻煩,所以,是我的……”
“不許你跟我爭。”
她伸手捂住他的脣,霸道望着他。
“好,不爭。”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麼害怕你會離開我,所以我想做得更好,好到讓你再也離不開我。
“奕輕宸,你知不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老公。”楚喬忽然吻了吻他。
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席亦君的事情。
有些東西,本就沒有,提了反而更亂。
“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他的話彷彿一句口號,逗得她咯咯直笑。
“你去寶島了嗎?”明明他就安然無恙的坐在她面前,可她的心裡還是會忍不住忐忑。
奕輕宸笑着搖搖頭,“幌子而已,那天下午我的確有點兒生氣,剛好又得知了蔣少修的這麼個部署,於是就將計就計利用這個機會安排人打扮成我的模樣乘着我的私人飛機去了一趟寶島,實際上我一直就在京都,等着蔣少修自動入甕來。”
“他是不是,打算對你下手?”
楚喬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哪怕再不願承認,可這也是事實。
“嗯,不過你別擔心,也別插手,這是男人們之間的事情,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奕輕宸沒告訴她,只要蔣少修敢動那個假冒他的人,那麼他就可以找藉口堵住小姨夫的嘴,從而幹掉蔣少修。
小姨夫前陣子爲了蔣少修的事情曾經特意找了聊了半宿,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不足以將以蔣少修跟小姨夫之間因爲某些協議而捆綁在一起的關係完全破壞。
“你現在這麼一出來,豈不是所有計劃都全部作廢了?”楚喬心裡忽然無比自責,都是因爲她這場莫名其妙的感冒!
在心愛的人眼裡,愛人的一點兒不舒服不愉快都會被自動放大千百倍,所以在她看來的一場微不足道的小感冒,在奕輕宸眼裡卻是可怕的病魔。
“就算我不出來,這事兒也成不了,爺爺可是在暗處一直盯着我呢,你別往自己頭上攬。”
“跟我在一起後,你似乎一直麻煩不斷。”她伸手撫了撫他精緻的眉目,滿是歉疚
“恰恰相反。”他笑着挑眉,“是跟我在一起後,你的麻煩一直不斷。”
“看來我們倆真是天生一對的麻煩精。”
“輕宸。”她忽然面露正色,“答應我,以後不管因爲什麼都不要以身犯險好嗎?我要很嚴肅很嚴肅的告訴你,在我心裡沒有人比你更重要了,如果你有事兒,我活不了。”
“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他摟着她,摟的緊緊的,輕拍着她略顯單薄的背脊,似是安撫。
在我們舉行婚禮前,我會慢慢把圍繞在我們身邊的麻煩一個個解決掉,給你一個安然無虞的生活。
“奕輕宸,在你面前,我才覺得自己是個孩子,而且似乎能當一輩子的孩子。”
縱使已經爲人母,但是這樣的感覺真的十分強烈。
不管做錯什麼事情,總有人幫她善後,不管被誰欺負了,總有人幫她出氣,這樣的感覺,應該就叫做幸福吧。
“本來就是個孩子,在我眼裡你一輩子就是個孩子。”
他的眸眼深邃,滿滿的全是她,再也裝不下其他。
那麼深的夜,那麼深情的人。
……
楚喬原本以爲自己的感冒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誰知道第二天睡一覺起來,反倒變得更嚴重了,母親感冒如果靠近嬰兒自然不好,索性又在Brittany莊園裡住了下來。
奕輕宸擔心得一直親自忙前忙後,非要親手煮粥給她喝,說是上一回她感冒時就是喝了他煮的粥纔好的,惹得楚喬哭笑不得。
“我上回是不敢吃你煮的粥了,所以才強迫自己快點兒好起來的。”
她捧着一碗賣相極爲怪異的粥,實在有種無從下口的感覺。
“那我再多給你煮幾份不同口味的,說不定你明天就能好起來了。”
奕輕宸作勢欲走,楚喬忙一把伸手將他拽住,“您行行好放過我吧,沒味覺的都能嚐出難吃,可見您的粥那是真的難吃啊!”
她打了鈴喊了呂管家來,指指托盤裡的粥,“來,把這個給以安送去,說不定他一聞見味道就醒了,再吃上一口保管立馬生龍活虎的。”
“溫助理半小時前就已經醒了。”呂管家笑道:“睜開眼頭一件事兒就是問起您,聽說您生了龍鳳胎急着就要來看您,還是我給攔下了。”
楚喬一聽說溫以安醒了,掀了被子便欲下牀,卻被奕輕宸一把被拽了回去,“你給我好好兒躺着,重感冒呢,到處亂跑什麼?”
“我就去看一眼,這孩子被注射了這麼多鎮定劑,萬一一覺睡醒變成了傻子那可怎麼辦?”
“你就放心吧,剛纔我已經去看過他了,都挺好的,你再睡一會兒,午飯時候我再放你出門。”
楚喬無奈的往被子裡一滑,也只能妥協。
不遠處客房內,溫以安正扶着飄窗做一些最簡單的康復動作。
“醒了。”
蕭靳拿着一張A4大小的卡紙推門進來,見到他已經能夠下牀活動,萬年冰山臉上終於也有了一絲愉悅,看上去比平日裡溫和不少。
“嗯,這段時間麻煩你了。”他消失這麼久,蕭靳等於是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兒,還要幫忙找他,這讓溫以安覺得慚愧不已。
一直沒想到這樣的事情竟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現在才知道,他從前自視不錯的能力實在是不值一提。
“都是兄弟。”
蕭靳拍拍他的肩,“快點好起來,一堆事情等着你做呢,我來給你送醫生幫你安排的恢復訓練時間表。”
他將手裡的卡紙遞給他,順便又將最近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全都原原本本的跟他說了一遍。
雖然是事後才聽,溫以安卻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爲楚喬捏了一把冷汗,尤其是在聽說她被人一巴掌甩翻在地的時候,幽深的眸中驀地閃過一絲冰涼的殺意。
好在後來蕭靳又跟他說了宋家母女倆以及狄克慘死的狀況,這才讓他稍稍覺得消氣兒。
“那小少爺和小小姐呢?”剛纔聽說倆小傢伙的名字,頓時心中豔羨不已。
奕小宸、奕小喬,光聽名字就已經能夠感受到他們倆的父母是多麼的恩愛絕對。
“小少爺和小小姐現在在老宅,有一大家子兒照看着,還有兩名頂尖兒的月嫂以及數名專業女傭,都好着。”
“那就好。”
“所以你的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早點恢復,其它的暫時都別想。”
“好,我知道了。”
溫以安着急着快點好起來能幫楚喬處理事情,他本就年輕,再加上他之前常年堅持健身,別人半個月的恢復訓練他只花了一禮拜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楚總。”
自從楚喬感冒後就一直被奕輕宸給摁在牀上,這會兒看到活蹦亂跳的溫以安,難免激動,一時沒控制住,竟有些熱淚盈眶。
“氣色不錯,就是瘦了很多,要多吃點。”
楚喬的聲音依舊帶着濃重的鼻音,明明只是個小感冒卻偏偏就是好不起來,成天人蔫蔫兒的,小巧的脣瓣完全沒了血色。
“嗯,我知道了。您的感冒真的沒大礙嗎?看上去臉色很不好。”
“沒事兒。”楚喬無所謂的笑笑,“其實早該好了的,大概是老天爺覺得我前段時間太操勞了,特意找了個機會讓我再多休息兩天。
溫以安乖巧的站在一旁,忽然一本正經道:“抱歉楚總。”
“說的什麼傻話,以後記得保護好自己。”
“好。”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是不是能讓你的感冒快點兒好起來?”
正好奕輕宸進門,蕭靳找了個藉口便離開了。
“什麼好消息?”
一聽說好消息楚喬立馬來了精神,這個家裡太久沒有好消息了,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能讓人心煩意亂。
“你猜猜。”
“你不希望我感冒快點兒好了?”
楚喬一撒嬌,奕輕宸就沒轍了。
“少衿和少青要訂婚了。”
“這是真的嗎?”
她立馬顯得興致勃*來,原本黯然的雙眸總算有了些神彩。
“少衿人呢?”楚喬一面說一面掀開被子往外走,“我現在立馬覺得自己好了一大半兒!”
“她還在老宅呢,估計這幾天是過不來了,外公親自選的日子,就在這個月月底,時間挺趕的。”
“的確挺趕的,不過趕點兒好,我心裡也覺得是要看着他們倆訂婚結婚了纔會踏實,那我現在就換衣服,咱們這就回老宅,我現在心情那叫一個激動澎湃,完全躺不住。”
“知道你躺不住,少衿特意拜託我來接你的,你等着。”
奕輕宸轉身進了隔壁的衣帽間,沒一會兒就取來一套厚厚的冬裝。
“你要捂死我。”
楚喬嫌棄的掃了眼他手中的大皮草,親自選了一套呢料套裝出來。
“出門就上車,下車就進門,能有什麼冷的。”
奕輕宸盯着她光溜溜的雙腿瞧了一眼,又進衣帽間取了一件寬大的斗篷出來,親自幫她披在肩上,“到地方了才能脫,這幾天又要降溫,如果再凍到那就麻煩了。”
兩人到老宅時,衆人已經圍坐在客廳裡開始研究訂婚宴的細節,楚喬逗了逗奕安寧懷裡的哥哥,一轉眼奕輕宸已經將奕安樂懷裡的妹妹給搶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逗她玩兒,很明顯在他看來奕少青和奕少衿兩人的訂婚宴遠遠沒有他陪女兒玩來得重要。
“有件事情不知道你們怎麼看?”
衆人紛紛望向曹尹。
“美幀她……”雖然曹尹對宋美幀的惡毒手段也頗有微詞,可畢竟少青是她的親生兒子,母親尚在人世,縱使不讓她出席,但於情於理這件事情都是要派人告知她一聲的。
上座的奕老爺子沉着個臉不說話,原本熱鬧的客廳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宋父葬禮上發生的事情至今歷歷在目,如果再鬧一出那可真是有夠受的。
奕安寧沒好氣的朝曹尹遞了個眼色,後者忙不好意思道:“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如果,你們沒有意見的話,我還是希望她能出席的。”
奕少衿滿臉懇求的望向奕老爺子。
縱使宋美幀千錯萬錯,可她畢竟是少青的親生母親,少青肯定還是會希望她能出現在自己婚禮上的吧。
奕少衿都這麼說了,別的人自然也不好反對,上座的奕老爺子嘆了口氣,又將皮球踢給了奕少青,“如果少青沒意見的話,那就喊來吧。”
“我不同意。”
一直在研究婚紗款式的奕少青忽然冷冷出聲道,只是他在望向奕少衿時卻是明顯多了幾分歉意和溫柔。
衆人皆是一愣,誰也沒想到最後反倒是奕少青投了反對票。
可是這件事,的確是沒有辦法勸的,因爲事實上大部分人也都是不希望宋美幀出席的,畢竟惹亂子丟面子對於一場喜氣洋洋的訂婚宴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兒。
“那就按照少青的意思吧。”
奕老爺子鬆了口氣,擔心待會兒又扯出什麼令人心煩的話題來,遂起身準備離開。
偏偏席亦君正好進門,他隨即又坐了回去,朝他招招手,“亦君你過來。”
“是。”
“你也老大不小了,輕宸孩子都生了,少青和少衿眼瞧着也要訂婚了,你是不是也該好好兒打算打算了,先成家後立業,成家後的男人會更顯穩重踏實,對以後你的仕途上也會有諸多好處。”
“嗯,那就結婚了。”
席亦君這話,令在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奕家幾兄弟裡,他是最難溝通的一個,奕安寧爲了他的婚事幾乎心都快操碎了,現在既然他自己提出來,那麼他們也都好放心了。
“那我明天就安排一些女孩兒來相親。”
席亦君沒理會奕安寧的話,兀自道:“我不打算操辦婚禮,到時候領個證就好了,我自己心裡有數你們就不要操心了。”
“你這孩子,這叫個什麼話,哪有婚禮是不操辦的……”奕安樂嘮叨着,忽然驀地瞪大了雙眼,“領證?你要跟誰領證?”
跟那個什麼平淡無奇的艾了了?
“你們已經見過的。”
“不行!我說過的,這件事情我堅決不同意,你想都別想!”
“我也不同意!”奕老爺子語重心長道:“你肩上的任務有多重你不是不知道,娶個跟張白紙似的妻子她能幫你什麼?”
“我要的就是她的白紙。”席亦君再次將他的固執發揮到淋漓極致,“是我結婚,不需要你們的同意,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我自己決定就好。”
原本就不愛,這些多餘的東西他又怎麼會看在眼裡?在他眼裡,婚禮的神聖殿堂一定是要挽着心愛之人的手才能進去的,不過很顯然,這輩子似乎是沒可能了。
他說完,起身朝二樓走去。
奕安樂頓時沒了剛纔的好心情,細長的眉微微蹙起,滿臉惆悵的倚在沙發上不停的揉着太陽穴。
“這個孩子從小到大就沒讓人省心過,年紀越大越是固執,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兒子大了不由娘,你還是暫時先別逼着他結婚了,免得到時候真的一衝動就把證兒給領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奕安寧的話令奕安樂當場變了臉色,
雖然現在社會與時俱進,結婚離婚早已經是家常便飯,但席家的身份背景特殊卻是萬萬使不得的事情,如果一旦領證,哪怕她再反對也只能認了。
這怎麼可以!
奕安樂越想越覺得擔心,忙拿起手機走到一旁,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回來後才稍顯輕鬆。
“給民政局的打的電話?”
奕安樂面上不自然的一紅,尷尬的點了點頭。
雖然這麼做有點兒卑鄙,可是她也實在是被逼得沒辦法了。
比起先斬後奏的追悔莫及,她寧可先下手爲強。
“你們繼續,我上去找亦君聊會兒天。”奕輕宸將奕安寧手中的哥哥也一塊兒抱了過去,左手右手各摟着一隻萌寶,滿滿都是愛。
“是是是,你快上去幫我勸勸。”
“小姨,那亦君能聽我的?這件事您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亦君這事急不來,咱們再慢慢想辦法。”
楚喬順手抄起一份請柬名單翻看了幾頁,“酒席就訂在Q酒店吧,表姐結婚別的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這件事讓我去安排吧。”
奕少衿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瞧你客氣的,都不像你了。”
後者又是面上一紅。
明明天氣預報裡說這幾天有冷空氣,怎麼今天就特別熱,雙頰燙得厲害。
“我先去接個電話。”
楚喬朝她晃晃正在不停響着手機,笑着走向一旁偏廳,在接聽電話的同時,脣角的笑意瞬間凝滯。
“抱歉丫頭,寶島還有些事情等着我回去處理,所以提前就走了也沒跟你打聲招呼,本來說好要請你吃飯的估計是要等下回了。”
“沒什麼,先處理好正事兒要緊,我這兒隨時都可以。”
楚喬的聲音聽上去與平日裡無恙,但面上的表情卻是淡漠至極。
“嗯,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跟你說聲抱歉的,之前答應你的禮物我已經派人給你送過去了,寶島最近有些不太平,你還是過段時間再來比較好。”
“亂子?出什麼大事兒了嗎?”
蔣少修當然不認爲楚喬不知道這件事,可既然她故作不知,他自然也不會傻傻的將她戳破。
“是有關於父親的事情,其實有件事我一直瞞了你,父親他……他是被人毒死的。”
他的聲音有些悲愴,做足了一副孝子模樣。
縱使已經知曉事情的真相,楚喬在聽到他親口說出這話時心口還是忍不住猛地一抽。
“什麼!”她頓時驚呼出聲,“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不是說父親是病死的嗎?”
其實人爲了金錢地位做出任何事情她都不覺得奇怪,還記得之前她也曾跟凌澈的助理靈然也說過一句類似的話:其實人跟樹一樣,越是嚮往高處的陽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如果對方不是她的父親,或許她真的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吧。
畢竟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有是一塵不染的。
“抱歉丫頭,這件事是我不好,你是父親的親生女兒我實在不應該瞞着你的,可是自從父親進了醫院後寶島的形勢一直就很危急,內部矛盾不小,父親擔心再惹出什麼大亂子來,臨終前特意叮囑我不要將這件事公開,所以我一直都只是在暗中派人做調查,沒想到卻被人曝光到了網上,現在寶島一片動盪,人人自危。”
楚喬長長的嘆了口氣,沉默了許久,終於緩緩道:“也不怪你,畢竟你在寶島根基淺,如果一旦出現什麼大亂子很可能會發生顛覆性的後果,不管怎麼樣蔣家不能毀。”
這或許是現在他們倆之間唯一的共識了吧。
蔣家不能毀!
“謝謝你的理解。”
楚喬冷笑着扯了扯嘴角,“一家人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不過有件事我一定要拜託你的。”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
“一定要把真兇找出來!”
電話那頭出現那麼片刻的安靜,而後才堅定道:“我會的。”
楚喬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連再見都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出偏廳的門,正好看到何管家抱着一隻華貴的禮盒朝裡走。
“二少夫人,這是指明讓您收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送到我房間裡去吧。”溫以安已經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再送什麼都不是她所在意的了。
“是。”
腦子裡想着溫以安和蔣少修,楚喬忽然就想起一個人來。
這幾天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病着,倒是忘了楚允了!先前讓她幫忙尋找溫以安的下落,結果現在溫以安回來了,那麼楚允也就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她忙給溫以安發了個短信,讓她去調查楚允的下落,誰知道很快就收到回訊。
她望着手機屏幕中那一行小字,皺着眉開始陷入沉思中。
楚允去寶島了!
蔣少修竟然把楚允給弄到寶島去了,他到底想幹什麼?
……
三月末,籠罩了數月的嚴寒終於逐漸散去,空氣都顯得比過往溫柔許多,舒適的天氣總是能帶給人極佳的好心情,尤其是在身處訂婚宴這樣美好幸福的氣氛中,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意,果真是應了那句話,人逢喜事兒精神爽。
楚喬一天穿梭於人羣裡,只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笑僵硬了,可偏偏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要一直笑着。
幾乎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真的以爲奕少衿是要孤獨終老了,現在總算是要訂婚了,沒有比這更讓她心情好的事情了。
“女人,好久不見啊。”楚喬一轉身,正好跌入凌澈早已有所預謀的懷抱中,後者一臉痞相的貼着她的面頰,“想我沒?”
“特別想……”她咬牙切齒的盯着他笑,笑得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特別想揍你。”
奕輕宸一瞧見凌澈,忙將楚喬拽回自己懷裡。
雖然現在他們倆人是姐弟相稱,但他似乎早已經習慣去吃他的飛醋。
“抱一下怎麼了,又不會少塊肉!”
“我抱下你老婆行不行?”
“你敢!”
楚喬和凌澈幾乎異口同聲道。
“敢摸別的女人,看我不掰折你的手!”聞瑩的事情她可還記着呢!
奕輕宸嘴角含了笑,“當然不會,除了你這個世界上全是男人。”
“你女兒呢?”
“小小隻的成人前不需要分性別。”
“那你媽呢?”
“千代也快生了吧。”楚喬怕兩人再槓上,忙將話題扯開。
一提及小谷千代,凌澈眸子變得溫柔了幾分,“嗯,還有倆月吧,也不敢讓她過於勞累,所以就沒讓她來,待會兒還得去跟少衿兄弟說聲抱歉。”
“你來了也一樣的。”
“唉,女人……”凌澈說着說着,又習慣性的將手往楚喬肩膀上搭。
奕輕宸冷冷一記眼刀過去,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然而爲時已晚,兩名黑衣保鏢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直接架着他朝門口走去。
“女人,救我啊女人,你老公瘋的!”
“奕輕宸,人家是客人!”
“等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後,保鏢們會放了他的。”
他冷着臉上前一步,楚喬嚇得連連倒退,“你……你要幹嘛!”
奕輕宸忽然學着凌澈那樣一把摟上她的肩膀,一手掰過她的臉,一本正經的望着她,“你是我的,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除了我誰也不能搭你的肩膀。”
“兒子也能!”只要一想到以後小宸宸長大了,跟她一樣高了,能搭着她肩膀叫她老媽,她的心都要萌化了。
“不許你想別的男人!”
“……”那是你兒子,親生的那種。
“我已經決定了,等他斷奶後就把他送到英國去。”
“那我們呢?我們也要定居英國嗎?”
“當然不。”不然我幹嘛大老遠的把他送走?
楚喬一聽,當場怒了,“合着你的意思要把我兒子一個人扔到英國?奕輕宸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好嗎,你忘了你小時候有多孤獨了嗎?纔剛斷奶的小嬰兒,你怎麼狠得下心!”
“親愛的,在‘我’的後面加個‘們’好嗎?其實我這是爲了他好,畢竟他未來是要繼承家業的,當然要比一般孩子多經歷一些,我……”
“我不同意!我纔不要他繼承什麼家業呢,我的兒子一定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至於其它的都順氣自然好了,如果你剛送他回英國,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可憐的小宸宸,如果要他孤零零一個人在英國長大,她得有多心疼。
什麼斯圖亞特家族家族,什麼家主,全都滾蛋吧!
“老婆,你別生氣嘛,這件事情……嗯……”
奕輕宸悶哼一聲,看着那個踩了他腳背後揚長而去的女人,欲哭無淚。
這件事情,好商量嘛!
楚喬氣急敗壞的從路過的侍應手中端過一杯酒,猛灌了兩口,想想這會兒尚在訂婚宴上,於是又重新露了笑臉。
“怎麼了這是,瞧你又是氣又是笑的,誰惹你了?”
“還能有誰?”
楚喬指指不遠處的奕輕宸,“你說這個傢伙,居然打算等我兒子一斷奶就把他一個人送到英國去,說是要爲未來繼承家業做準備,我聽着心裡就來火,這麼小的孩子他怎麼捨得!”
楚喬一提起兒子,孫湘的臉上立馬浮現一抹不自然,稍縱即逝。
“其實斯圖亞特先生這麼做也是爲了孩子好,您家那小少爺生來就是身份最尊貴的,將來那麼大一份家業等着他繼承,肯定是要早早的就接受各種培訓,成就最好的人才。”孫湘淺笑着舉了舉手中的高腳杯,“不過話雖然這麼說,在咱們做母親的人心裡,什麼金錢權利都比不上自己孩子健康快樂的成長。”
“我就說嘛,這纔是我認識的孫湘。”
“你啊,待會兒回去好好兒商量就好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孩子現在還小,不過老實說,我覺得你們家這位並不是真的想要讓孩子去接受什麼特殊訓練纔打算把他送英國的,難道你沒發現斯圖亞特先生對你是特別在意嗎?我猜呀,他存粹就是吃味兒了。”
“吃味兒?”跟自己兒子?
楚喬若有所思的扶着下巴。
不過這傢伙倒是有好幾次表露過這樣的意思。
“這男人啊,其實有時候就是個小孩子,尤其是斯圖亞特先生這樣一心只有你的男人,這世上的異性在他眼裡都是情敵,他有沒有說過他希望你生女兒?”
“的確有……原來是這樣……”
“嗯,這就對了。”
孫湘忽然嘆了口氣,略顯沉鬱道:“其實女人一旦做了母親啊,眼裡真的是再也容不下別的人了,爲了自己的孩子,她是什麼事兒都豁得出去的!”
“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感慨,走吧,上樓去看看咱們的準新娘化好妝沒。”
兩人邊說邊笑往外走。
“我手機好像掉車上了,我下去找找吧。”
“我陪你好了。”
楚喬百般無賴的看着電梯裡一路向下跳的紅色數字,莫名的心竟也跟着不安的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