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又開始飄起雪花,榮烈擡首看了看天色,心裡估量着這雪只怕不會像前些日子那般勢小。
如今應是真正進入一年內最冷的深冬了!
輕輕呼了口氣,白霜成霧,榮烈更是堅定了不能讓明思同去的決心。
存下念頭後,榮烈舉目私下一望,才覺有些稀奇。
往昔這時候,明思的丫鬟已經過來問傳膳否,今日這院中卻冷冷清清,一個人影不見。
榮烈微有納悶。
忽覺不對,一偏首隻見西南角的小亭與往日不同,四周不知何時圍上了白色輕紗。此際,輕紗應柔柔飄揚起。一愣神,白色輕紗中亮起了一盞紅色燈籠,接着又是第二盞、第三盞……
四盞燈籠亮起,透過白色雪紗顯出紅朦朦的暖意。
襯着雪色輕紗,如夢似幻的美。
望着輕紗上映出的那道窈窕身影,琥珀色的眸光不自覺柔和出暖暖笑意,榮烈擡步行了過去。
一到亭子跟前,挑起輕紗,明思正站在食案前盈盈淺笑。
看了看桌上的精緻小菜和長頸琉璃酒瓶並一對夜光杯,榮烈脣角輕揚,“今兒個是什麼好日子?”
“咱們喝酒還要論什麼好日子麼?”明思抿脣一笑。
榮烈呵呵輕笑兩聲,一聊袍角邁步入座,明思也跟着坐了下來。
明思持壺替兩人注酒,榮烈端起,兩人相視一笑,飲盡。
明思也不多言,開始用膳。
各自用了一碗飯,見榮烈停下,明思好奇,“菜不合口味?怎麼才用一碗。”
榮烈看着明思眸光晶瑩,“不是要喝酒麼?來,今日就好生陪你喝喝。”
說着便倒酒。
明思一愣。又笑,不說話,等榮烈倒完就端起夜光杯看了一眼,再度讚歎,“真美。”
榮烈噙笑舉杯,明思讚了一句後也舉杯一迎,夫妻二人將酒喝了。
就這樣你來我往喝了四杯後,明思瑩徹如玉的臉頰就透出極好看的粉色來。腦袋也有些微微勳然。明思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站起身笑道,“我去讓她們再備些下酒菜。”
榮烈眸光蘊含笑意的一閃,頷首。“好。”
明思蓮步款款而出。
榮烈自斟自飲。
過了一刻鐘,明思還未回。
榮烈背對亭口而坐,也沒去看明思如何。這會兒見明思這般久都歸這才長身而起,
掀開輕紗步下亭子臺階,天色已是夜色朦朧,天空是一片沉沉青藍色。四周的景緻也需要燭火的映照才能顯出本來的顏色。
院中廊下是一盞盞喜慶的紅燈籠,卻無一個人影,也無絲毫人聲,
榮烈駐足舉目四望了一眼。行上了遊廊。
沿着遊廊向東,長長的迴廊一直通往後院的練舞場。
迴廊旁五步一盞的紅燈籠亮起一團喜意祥和,榮烈看了一眼,脣畔浮現笑意,繼續朝前。
拐過一道彎便是練舞場,榮烈方一拐過這道彎,見得前方景象先是一愣。旋即眉梢便輕揚起。
眸光笑意四濺。
從來沒見明思用過的這個練舞場,此際燈火正通明。
練舞場內四周一圈也密密的掛起了勳暖的紅燈籠,透過三層三色輕紗的有些迷離幻彩的光。
四周雪花柔柔而下,到了輕紗側也折射出七彩的顏色,分外夢幻美麗。
透過入口處的輕紗,隱約可見裡面有一道嫋嫋娉娉的女子身影。
榮烈微微噓了噓眼。
裡面的女子身影極其誘人,以他的目力看去,似乎在輕紗內有一雙極其修長的美腿還有光裸的肩脖手臂露出……
她似乎穿了一件極其大膽卻有極其好看誘人的雪色衣裙。這件衣裙很是貼身。隔着這般遠還有輕紗的遮掩,他都能看見那包裹得極明顯的胸部高聳曲線。而在臀部似乎又是蓬鬆張開的款式,很是奇異。
榮烈眸光一亮,驀地穩步上前。
到了跟前,輕紗還未撩開,只聽裡面明思伸手一擊掌。一支榮烈從未聽過的曲子便在沉靜寧和的夜色中忽地響起。
旋律的方式也是他未曾見聞過的,聽聲音是從練舞場正面的那道彩繪牆後傳出的,奏曲的應該不只一種樂曲也不只一人。
樂聲讓榮烈微怔,正新奇間,只見站在場中的明思已經開始旋轉。
腳後跟提起,只用腳尖點在地面,一隻手背後,一隻手輕柔美好的揚起,腰部微微傾斜。先是緩緩柔柔的轉動,輕柔優美的動作讓整個身體呈現出一種極富韻律的曲線美感。
榮烈愣了一瞬,眸光倏地驚亮一閃,脣角笑意愈發明媚。
一伸手,輕紗撩開,目光一落在場中旋舞的明思身上,他的心神便是一震!
隔着輕紗看已經足夠驚喜,可遠遠還不及此際所受的震撼。
這是真正的視覺震撼!
墨緞般的青絲高高梳攏頭頂,一圈白色宮紗所制的蘭花將髮髻圍住。身上是一件白色的舞衣。用了數種不同質地白色的紗絹帛,長度只從胸部到臀部。上半身極其貼身,似乎是她身上的第二層肌膚眼般。臀部是蓬鬆張開的數十層六錢紗所制的裙襬。同一般的裙子不同,這數十層裙襬是朝四周蓮葉般張開。
榮烈從未見過有人穿過這樣的舞衣。
即便是再大膽的舞娘也沒穿過遮蓋得這樣少,露得這樣多,還這般貼身的舞衣。
可他此際眼中滿滿都是驚豔。
穿着這樣一件舞衣的明思實在是該死的美極了!
這樣一件暴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非但沒有絲毫的低俗感,榮烈甚至覺得此際的明思簡直就似方踏入凡間的仙女,還是最最純潔美麗高貴的仙女!
榮烈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一步邁進,輕紗落下,此際樂曲也轉換了一段節奏。
在這個節奏中,本是緩緩而轉的明思忽地開始加快的轉動的速度。
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十個圈、十五個圈……轉到二十個圈的時候,速度已經快到肉眼需要運足目力才能看清楚所有的細節動作。
急速旋轉的明思身體周圍帶出了一圈若有若無的光影。
榮烈眼中透出驚歎。
明思轉到四十八個圈時。樂曲旋律忽地又一變,低低的鈍音中是連續的清脆悅耳的緩慢中音,聽入耳中,榮烈只覺眼前似出現了一派極美的自然風光,卻一時說不出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場景。
可下一瞬,他明白了。
這段樂曲描繪的一片美得不可思議的湖光山色——因爲,在此際,就在他的眼前。在這片美麗寧靜的湖水中正有一隻美麗到極致白天鵝在翩然起舞……
看着明思只用足尖的輕盈在偌大的場中宛如游魚般的熟練,那身體的每一次舒展都那般美好而動人。
她每次投向他的目光是那樣含情柔柔,似千言萬語早已無言可訴。
她的脣畔始終含着一縷柔美甜蜜又微帶羞澀的笑容……
那羊脂白玉般的肩頭,那修長筆直的長腿。那宛若美玉玲瓏的纖足,還有那每一次舉手投足的柔美風韻,優雅高貴……
這是一種屬於天使的誘惑,因爲是真正純潔高貴到了極致,所以當她露出誘惑時,這種誘惑也是一種極致的誘惑!
榮烈心醉神迷!
原來以爲自己看到得到的已是全部的她,原來,原來,她還能這樣的美!
美得這樣純潔。也美得這樣的魅惑!
只覺心醉,神不知身在何處!
這一刻的他完全忘了每年新年的初五晚都是榮俊來尋他喝酒的日子。
榮俊是在明思正式開始跳這段《天鵝湖》的時候到的睿親王府。
門房也是老人,知曉太子同榮烈每年的今夜都要歡飲半宿,故而一見太子殿下的馬車便殷勤的開門相迎。
在馬道盡頭下車,榮俊攔了外院管事,“不用傳了,我自去便是。”
行到青竹偏院才發現不見榮烈人影。大管事卻快步過來了,行禮道,“稟殿下,王爺在主院。”
“哦?”榮俊一怔。
大管事樂呵呵笑道,“王妃跟前的沙魯嫂子讓備了陳釀配夜光杯,王爺同王妃要在院中賞雪飲酒。”
榮俊愣了一瞬便笑,“這樣啊,那我也去叨擾叨擾。討幾盞好酒喝喝。”
大管事一笑,“殿下來王爺王妃定是高興的,小的給殿下引路。”
榮俊頷首一笑,將隨從留下,隨大管事朝二門行去。
過了二門行了一段,便隱約聽得優美曲聲。榮俊面露奇色笑意,偏首問大管事,“十七叔他們可是在賞曲?”
大管事笑着道,“若有也是王妃安排的,這個小的還真不知。”
榮俊噙笑頷首,“也快到了,我識得路,自去便是,有人通傳,大管事就不必相送了。”
主院丫鬟都是周到細緻的,榮俊這一說,大管事也覺妥當,便點頭行禮退下。
榮俊左右看了看周遭燈籠下的景緻,笑了笑,提步朝前。
半刻中後,終於到了院門前。
曲聲已是極爲明晰,聽在耳中卻是幾分熟悉的動人。
天鵝湖?
榮俊不由怔了怔。
雖有些差異的不同,但聽得出改編曲譜的人極有天賦。硬是用幾種相近卻完全不同的樂器將這首西洋名曲的旋律演奏出了七七八八!
非常之動人優美。
看着微微虛掩的院門,榮俊一怔後,垂了垂眼瞼。
既然有天鵝湖的曲子,那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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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的話:實在太累,聲音也啞了,也沒怎麼睡,今天就一更了~~
謝謝壞脾氣袖,都聽進去了,很感謝~~
會反省自己的~~
(*^__^*) ……
第六百七十六章 化爲繞指(壞脾氣袖堂主和氏璧加更!/還欠13更)
將大氅的風帽掀開,榮俊眸光有些暗沉的盯了斜出一條縫隙的院門一眼,靜靜佇立須臾之後,將門輕輕推開。
未有一絲聲響傳出,那樂聲卻更明晰悅耳了幾分。
院中卻是空無一人。
榮俊邁步而入,舉目一望,只見西南角的亭間雪紗飄飄,紅燈籠暖意四射。
隔着輕紗還隱隱可見亭中食案上的琉璃酒瓶和夜光杯。
眼神暗了暗,他折身上了右側的抄手遊廊。
幾片雪花掛在他的發上,靛藍的鶴氅肩上也沾上了點點雪白。他沒有理會,隨着樂聲的臨近,腳步卻越發輕了。
踏入迴廊,一步又一步,愈發臨近,心卻隨着步子漸漸沉重。
終於走到迴廊轉角,視線一轉眸光便冰凍!
這裡竟是一座特意修建的舞場!
兩側的三色輕紗在雪花中飄逸飛揚,隔着門口的白紗,一道謫仙般的女子身影正在場中翩然舒展。
足尖輕點,藕臂柔美伸展,輕盈的舞步,動人的身姿,在白紗的掩映中宛若一個極富魅惑的精靈正沉浸在樂聲營造的絕美氛圍中……
曲美、場景美、舞姿更美!
榮俊怔住。
不是沒看到站在輕紗內的那道修長男子身影,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該留在此處,可是那腳卻似生了釘似的,偏偏挪不動!
原來——她的芭蕾竟跳得這樣的美!、
即便隔着一層輕紗,那柔美的身姿,完美的曲線也能清晰的映入眼簾,還另添幾分朦朧之美。
輕紗中的榮烈並未轉身,榮俊清楚,即便自己隔着一段距離,即便有樂聲的遮掩,可按榮烈素來的警覺性也未必不能發現自己的臨近。
之所以無所覺,那是因爲他完全沉浸在那道優美的女子身影所帶來的美的震撼中了。
該慶幸麼?
不。這一刻,他心中更多是難以訴說的煩躁,甚至有一絲隱惱。
白天鵝在天鵝湖中曲頸優雅,用身體唱出歡欣的旋律,即便是無聲,可這種無聲的歌唱卻比有聲的歌唱更讓人感受到她內心的愛戀纏綿。
欲言又止,欲說還休,卻最是情深無言道……
從不諳樂藝之道的他卻從那道舞姿中看出了一個女子對一個男人最深的愛戀。那樣的欲說還休卻又是那樣的深情蘊含!
爲什麼?
他們不過才成親數月,真正在一起纔不過四月,她如何能用那樣的目光,那樣的舞姿來對他傾述!
眼底漸漸涌起暗潮一片。紅紅的燈籠光投射在他英俊的面龐上卻成一片冷凝!
不是沒揣測過他們二人的相處,可真正見到卻比心底揣摩時更讓人難忍百倍。
比起冬狩那日,在這一刻,他甚至生出了一種隱隱悲傷的憤怒。
她是不是已經將以前的事全部都忘記了?
他纔是她真正的丈夫,不是嗎?
即便不是相戀情深,可他並未有忘記她,在看到那幅畫的第一時間,他就想起了她。
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她,想要補償她。可她怎能因其他的男人就把他忘得乾乾淨淨!
她怎能如此?
脣抿緊,垂下眼簾,樂曲已到尾聲,不能再留了。輕輕轉身,退了出來。
走過空無一人的遊廊,再度回到院門外,停步佇立。擡首望着天際。暗沉的天幕沉沉地如壓在人的心上,雪花碎鹽似的灑下,不多時便落滿肩頭。
榮俊伸手接了幾片雪花,冰涼絲絲的涼意透過手心肌膚一直將那幾絲寒意傳遞到了身體的最深處!
本想離開,可一轉念眸光卻暗了幾分。
那般旖旎的情景,他不難想到樂曲結束後會是如何一種似火濃情。不是猜測而是篤定,他也是男人,換做是他。他也會想狠狠的將那道動人之極的柔美攬入懷中,然後……
倏地轉身,叩響門環!
一曲終,明思正好曲身而下,優美的身體用一種極其優雅動人的曲線緩緩貼向地面,在最後的樂聲中靜靜沉緩。終至寂靜宛若安睡。
榮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星眸璀璨生輝,一霎不霎的凝視,眼底一片柔情似水。
樂聲停,明思輕輕擡首淺笑盈盈相望,修長的美腿一轉一收,輕盈起身,偏首笑看榮烈不語。
榮烈眼中閃現笑意,走到一旁取過帽兒早前放好的雪貂大氅,上前將明思包裹住。下一瞬擁入懷中緊緊,語聲卻是帶笑低沉,“舞美,人更美。今日一觀,天下再無舞——”
明思擡首莞爾,眉梢一挑幾分俏皮,“真的?”
“一百個一千個真。”榮烈輕笑,“我數過了,你轉了四十八圈,真正厲害!”
他如何不知明思此舉應是準備良久,恐怕多少也有諾霞那日所言的緣由在其中。
明思抿脣一笑,感受到榮烈的愉悅,正待開口說出今日的最終目的,榮烈卻忽地一偏首朝後看去,“有人來了。”
說了這句後,眸光一閃,便是失笑,“今日初五,倒把這樁給忘了。應是俊兒來了,管事來通傳。”回首過來替明思裹了裹大氅,“你先回房,我去看看。”
明思心中無語,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可此際再提那個話題也失了時機,只好無奈心中一嘆,點了點頭。
榮烈擁住明思,將明思送回房後才折身走了出去。
一開門,面上倒露出幾分詫異,旋即又是一笑,“是你啊,怎不讓管事通傳?”
榮俊淺淺含笑,“管事說你們藏了好酒,我便來了。”
榮烈呵呵輕笑,“要喝酒還不容易,進來吧,我同你十七嬸道一聲,咱們再一道去喝。”
說着轉身,榮俊跟着榮烈步入。行到廊下,榮烈讓榮俊稍候,自己進去同明思說了一聲便折身回來。“走,喝酒去。”
榮俊餘光掃了一眼亮着燭火的窗扉,淺笑頷首。
兩人並肩而出。
這一夜,榮烈喝到丑時纔回。
明思等了幾個時辰受不住還是睡了。
翌日睜眼,榮烈已經上朝,明思心下不免懊惱無奈。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昨夜那氣氛多好,若是提出要求,興許還真有幾分可能讓榮烈鬆口。
可過了這個村就難找這個店了。如今再提,只怕就難。
新年第一日上朝並無多少正事,元帝領着百官祭拜真神,一番儀式下來再鼓勵訓誡幾句便讓大家散了。
榮烈回到府中。明思親手泡了靈芝茶送到書房,榮烈接過茶盞放到案上,拉過明思坐在腿上環住懶笑,“昨日同俊兒喝得晚了些,早前倒是忘了,往日每年初五晚他都會來尋我喝酒。”
說起這個明思心底也是無奈,榮烈若早說了,她也能換個方便的日子就不會被打斷計劃了。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每年都喝這般晚麼?”明思問。
榮烈頷首,“往年喝一宿半宿都是常事。他聽說我向皇兄告假。我便將去大雪山的事同他說了下。”
明思“哦”了一聲,眸光垂了垂,忽地低聲委屈,“真的不能讓我同去?”
榮烈輕笑,擡手用拇指撫着明思光潔的面頰,輕聲哄她,“待這回尋了藥回來。日後你想去哪兒都可。我還想帶你去王庭,去神山看看。”
明思咬了咬脣,“可是我想去。”擡起眸子,幾分楚楚,“榮烈,讓我去好不好?”
榮烈脣畔噙笑,卻只是搖首,“這回真不可。”頓了頓。又低笑,“即便昨夜你提了我也不會同意。旁的事可依你,此事卻是不可。如今正是最寒之際,你如今的身子方纔調養好些如何去得那酷寒之地?乖了,咱們還有一輩子,日後我陪你走遍天下都可。只這回不行。”
明思聞言垂眸,“真的不行?”
語聲幽幽,伸手在榮烈胸膛纖指輕劃。
榮烈好笑地看着她,噙笑搖首。
明思忽地站起身,正面對着榮烈坐下,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一雙眼水盈盈相望,“真不讓我去?”
說話間,一隻手滑入了前襟,隔着絲薄的中衣在左側的胸膛結實的肌肉上輕輕撫摸。
榮烈呼吸一窒,眸光沉了幾分,喉結滑動一下,“咱們下回再去,好麼?”
明思不說話,幽怨地看他一眼,垂下眸光,深入衣襟中的素手卻停在了那一顆紅豆上。
指尖似無意識的輕輕撓動,榮烈驀地吸氣一口!
明思輕嘆一口氣,似是無奈放棄,“好吧,那就下回吧。”
食指拇指卻拈住那一顆已然硬硬凸起的茱萸輕柔捏了捏,臻首也貼臉附耳,一口熱氣呼出噴灑在耳郭中。
榮烈身形一僵,語聲似繃緊,“思思……”
明思心底一笑,垂了垂明眸,忽地伸出舌尖宛若試探般的觸了觸他的耳垂。
榮烈又是一顫,驀地伸手將明思攬緊幾分。
這一動作便將明思的身體又靠近了一些,粉脣也正正貼在耳垂上,似在親吻。
明思先是愣。旋即便就勢將榮烈的耳垂含入了檀口之中,輕咬一下又吸吮一下。
榮烈身體繃緊,喉間卻溢出低低一聲呻吟似的悶哼,一雙眼也舒服似的噓起,嗓音低沉,“思思,莫要停。”
說着,一雙手也在明思的背上腰腹處幾分用力的遊移開來。
撫過腰腹攀上胸前,隔着厚厚的衣物覺着不方便, 又滑下,從腰際探入向上,終於攫住那一團溫熱柔軟,輕重交替的揉捏起來。
明思盡力忽略掉榮烈的動作,雙手環住榮烈,舌尖沿着那輪廓清晰的耳郭羽毛般的來回輕刷,偶爾還探入那耳洞,惹得榮烈呼吸又重幾分。
當明思再度將他的耳垂含入口中吸吮時,榮烈終於忍耐不住,一把拉下明思的一隻手探入自己的腹下的硬挺處。
引導明思用手握住後,他舒爽的輕嘆一聲,眯起了眼。
明思輕咬着他的耳垂,握住那處硬挺昂揚的手也時輕時重的上下滑動,不時輕輕的握上一握。
榮烈情難自抑,深邃的俊容上泛起紅潮,頭微微後仰。神情卻是沉醉,喉間低低輕吟讚歎。
明思看着他的神情,忽地身子坐前,摟住他的脖子用身子輕輕磨蹭。最敏感的一處最嚮往的桃源洞口廝磨,雖然隔着布料,可也有隱隱芬芳氣息透出。
就算知曉這小女人有謀算,可榮烈又如何受得住?
伸手幾下解開明思的前襟,一把扯落雪色抹胸。鮮豔的殷紅果實便顫巍巍的顯露在空氣中。
嬌嫩無比,似喚人採擷。
榮烈俯首一口攫住,重重吸了一口又輕輕用牙輕磨,下腹卻若有若無的朝上頂弄。那昂揚處似欲衝破那幾層阻滯。一舉進入那桃源深處。
明思揚首低低呻吟,愈是輕,可聽入耳中卻愈是嬌媚入酥。
榮烈伸手去解明思的腰帶,明思卻按住他的手,“不……”
榮烈聲音暗啞相哄,“不真做,就在外面磨磨就是。”
白日宣淫加上書房這樣的環境,此際已亢奮到了極點。他心裡明白,明思雖有膽子勾引他。卻未必真有膽子在書房真的行事。
可愈是這樣禁忌的地方卻愈是讓他熱血涌動。
見明思羞澀難言,他手下動作極快地就將腰帶抽開,下一瞬,極準確的尋到了褻褲的繫帶處。一拉,絲質的褻褲便鬆開。
可還是不方便,榮烈眼底一暗,捏住那褲襠處的布料內力一運。布料便斷開。
還不待明思反應,大掌又到中褲襠前,迅疾如法炮製一運力,明思身下便空空如也。
明思雖是有預謀卻還真想過榮烈動作會這般果決迅捷。
她是想勾引,可斷斷沒想要在書房真做什麼——這如何使得?
只有一門之隔,萬一碰上丫鬟來續水或是稟報事務,那……
不行,肯定不行!
明思立馬掙扎起身。低聲急促,“不能,這是書房……你讓我起來。”
箭在弦上,不發真的會死人啊!
萬事俱備只差臨門一腳,渾身的血都涌到了那一處,榮烈哪裡能忍。重重呼吸,語聲低啞之極,“不是想與我同去麼?乖思思,今日就依了我……”
明思聽得一愣,榮烈這意思是同意了?
榮烈此際身若燎原,見明思不再掙扎,伸手在那洞口處一探,已是滑膩香嫩一片!
遂不再忍耐,握住明思的纖腰重重朝下一壓,自己卻用力朝上一頂,頓時埋入那溫熱緊緻的錦繡花房深處。
榮烈低低舒服之極的呻吟一聲!
明思卻未反應過來,驟然的侵襲讓她本能的繃緊了身體,卻還記得這是書房,雖是極爲難耐,還是咬緊了牙不敢出聲。
望着明思這般衣衫半解未解的模樣,望着明思秀美微蹙似不勝疼愛的楚楚動人表情,榮烈只覺這一幕實是香豔之極!
直待明思稍稍適應須臾,他便鉗住那柳腰一下一下緩緩的動了起來,一面還俯首交替的含住那兩側美玉般的雪峰輕憐密愛不止。
明思眩暈了一陣,驀地用手撐住榮烈的胸膛,低聲柔柔,“真的肯讓我同去?’
榮烈俊容之上情潮一片,琥珀眸光深暗,氣息急促而不穩,睨了明思一眼又俯首吻向那片雪胸,“我若不應,你再這麼折磨我幾回,我哪裡還能活?”
言畢,便重重吸了一口那櫻果,下身也猛地朝上一頂,沙啞磨牙低聲,“你這小妖精,今日可是你惹的!”
明思聽得心肝兒一顫,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已被榮烈抱起,一把按在書案上。
下一瞬,握住臀瓣便衝了進來……
身頓若扁舟,又似飄在雲端……
起起落落,在狂風驟雨,嬌花輕顫,落葉翻飛。
在最後目眩神迷那一刻,明思心中最後的想法是,比起沙魯,榮烈的底線可真是高多了……
榮烈不堪“美人計”而屈服,當晚就召了布羅沙魯過來吩咐事宜。
既然要帶明思同去,那自然先前所做的安排就要大作改動。尤其是一路上和到了大雪山時的保暖工作是半點也疏漏不得的。
榮烈倒也想得開,他心裡其實也不捨得兩人分開那般久,如今既然應下也就不考慮其他,只想着如何周全。
這樣一來。原本定好的出行日子又朝後推了幾日,改到了這月的二十日。
多出來的幾日則是讓人將大雪山的住所改建一番。
得了榮烈的首肯,明思自然也是心中歡喜,見榮烈忙碌也不打擾,每日便同幾個丫鬟高高興興的做針線研究新鮮菜式,提高自己的廚藝。
就這樣五日便過去了。
一晃眼到了一月十一日,養了半月多的顎敏在幾個姐妹的悉心照顧下也好了大半,可以起身了。
明思不吝好藥。她身體自來也強健,這般養了半個來月,精氣神看着倒比原先受傷前好了不少,氣色也紅潤。
明思也常常去探望她。見她確實精神不錯才允她下牀出門走動。
新年之後,每日的雪幾乎就未曾聽過。即便是不連日連夜的下,至少每日都要下幾個時辰。
整個大京城都籠罩在銀裝素裹之中,枝頭冰晶瑩瑩,現出幾分妖嬈風情。
見顎敏好了,明思也履行了自己的許諾。
這一日將一院子丫鬟集中起來,在香綠苑烤全羊,堆雪山。誰在規定時間內堆的雪山最高最好看便得第一隻羊腿。
最後經過大家評判,靈珊得了這個魁首。高興極了。
笑鬧了大半日,榮烈下朝回來知曉明思帶着丫鬟們在玩鬧也未打擾。待明思回到主院笑說今日種種時,榮烈也只是攬住她淺笑。
他並不像明思那般在意那些丫鬟的喜樂,他只在意明思。
看着她這般健健康康快快活活的生活在自己的身邊,於他便最大的喜樂。
日子流水般過甜蜜淌過,一轉眼便到了十四日,第二日便是一年中最受年輕男女喜愛的上元節。
這一日。睿親王府卻是來客了。
聽到傳話婆子稟告京兆尹柯查的夫人攜公子來訪時,明思正在指導顎敏作畫。
顎敏於畫藝一道的確極有天賦,她自個兒也有興趣,傷好的差不多就開始練習。
聽到婆子的通報,明思看了她一眼,顎敏輕聲道,“王妃,奴婢可以跟去伺候麼?”
這是想見見柯夫人了。
明思暗忖一番點了下了頭。想了想吩咐如玉跟着婆子去,“既是女眷那也無妨,就請柯夫人帶公子到院裡來坐的。”
自己院中有秋千,正合適小孩子玩耍。
如玉領命而去,顎敏去備茶點。
不多時,柯夫人就拉着孩子的手進來了。明思笑着迎上去。
柯夫人攜着孩子一番見禮,明思忙不迭拉起道“勿須客氣多禮。”
遂將人引到正房入座。
柯夫人笑意柔和,撫了撫孩子的頭,“順兒快向王妃道謝,上回便是王妃救了你,可還認得?”
順兒有些內向怕生,在母親溫柔的話聲中看了明思一眼,輕輕點了點,“認得。”
“那該說什麼呢?”柯夫人含笑溫柔。
那孩子也乖巧,聞言雖有些發怯還是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朝明思行了一個禮,“順兒謝謝王妃娘娘。”
明思見他乖順也喜歡,朝顎敏看了一眼,顎敏拿出一個荷包走上前塞到孩子手中,“這是王妃給公子備的壓驚小禮,還望夫人莫要嫌棄。”
順兒拿着荷包看向自己的母親,柯夫人神情感動,“這真真是不好意思了。”
顎敏看了一眼她,退到了明思身後。
明思笑着搖首,“菲薄之禮,夫人何需多言。孩子無事就好,我看傷口也好多了。再過兩年應就看不出來了。”
柯夫人愛憐地看着自己的兒子,點了點頭,“多謝王妃掛懷,御醫也是這般說。”
見母親同王妃敘話,孩子卻頻頻望向庭院中的那架鞦韆。
明思見到微微一笑,問他,“可是想去玩鞦韆?若是想去便去吧。”
顎敏垂看垂眸,上前輕聲道,“想去麼?”
孩子面上神情已然動了,可還是望向自己的母親。
柯夫人溫柔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臉頰,“想去就同這個姐姐去吧,可是不能淘氣頑皮。”
孩子笑顏綻露,用力點頭,起身乖巧地將手放在顎敏的掌心,斯文秀氣道,“有勞姐姐了。”
這一聲“姐姐”聽入顎敏耳中卻是百般複雜,暗暗沉了一口氣,她朝孩子笑了笑,“小公子真真有禮。”
柯夫人也極客氣道,“有勞姑娘了。”
顎敏輕輕頷首,帶着孩子出去玩鞦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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